陽命經上記載,這篇水天需的行氣架構已經是最簡單的了。可我也愣是花了半個月時間,在柳白絮和守小子的指點下,在我的陰事鋪子正式開張前才總算練出了一些意思。


    其實這也是我刻意延緩了開店的日子,畢竟店門一開,就有生意。我是撐門麵的掌櫃,要是一點兒能力沒有,那像什麽話?


    按柳白絮所說,這水天需不是什麽攻擊傷人的手段,但是能應對些癔症、撞客之類的事件,也算很適合我現在的職業了。


    在我開業前幾天,李有忠總算是要去上大學了。這一個暑假跟我走東闖西的,滾滾黃河中的諸般驚奇令他大開眼界,他說回學校後要跟同學們說他這些親身經曆。


    我就笑了笑,說人家要是能信才有鬼哩!


    在送他上車前,我給了他一個號碼,讓他別忘了有空給阿秋打打電話。知道他要走,阿秋咬咬牙特意向我借了錢,買了部手機,這對這山裏丫頭來說是十分大的一筆花銷了。


    至於他們倆有沒有聯係,那就不是我該關心的事了。


    最讓我掛心的除了爺爺的魂魄還在黃河老爺的手上外,就是怪人進瓶中山已經近一個月沒有任何消息了,我給葛醫生打了好幾個電話,往往是滿腹期待都落空。


    他應該不會出事吧……


    我心中有幾分忐忑,心裏定下主意等爺爺的事解決後,他要是還沒回來,我大不了花錢請人搜山搜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經過一番準備,總算迎來開門大吉的那一天。老袁、二舅老太爺和大寶爹都鬆開了花籃一類的東西,排列在門口。


    除此之外,我還收到一盒匿名的鬱金香。裏麵的花就隻有一支,花瓣鮮豔欲滴,是支雙色鬱金香,頂端為燦爛的金色下部為鮮豔的紅色。


    盒子裏還有一張紙,打開來後上麵沒有字,但有一個唇印。


    看到它,我心中一動,猜到是誰將紙片輕輕捏成團,隨手丟進了廢紙簍裏。


    “趙大哥,這花真漂亮,誰送的啊?”阿秋走過來,看到我手上的花好奇地問,“這花跟俺家後山春天開的那風鈴子一樣好看。”


    “不知道,也許是誰送錯了。”我無所謂地把蓋子合上,遞給阿秋說,“把它丟了吧。”


    “欸?別啊,這多浪費。”阿秋到底是姑娘,平時舞槍弄棒慣了,但對花的喜愛半點不少,當時搖頭說,“今天會送來這裏應該不會送錯,我給它弄點水養花瓶裏,要是有人找來了也好還人家。”


    對這點我聳聳肩也沒製止她,我手裏玩著盒子上拿下來的緞帶,想著的是洛嬪手裏的烏鐵印。


    看來洛嬪和張百裏還沒有離開定河鎮太遠,現在還時刻注意著我。這樣也好,否則我還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她去拿回我的烏鐵印。隻是不知道洛嬪和張百裏究竟在謀劃些什麽,也不知道張玲瓏是不是也和他們有牽扯。


    原本這種看陰事的鋪子,就和古董商人差不多。都是客尋店,沒有店攬客的,基本就算把牌子一掛,然後等客上門了。看似是憑運氣吃飯,實則不然,這不我這邊門店剛開,就有人找上了門來。


    那會兒我正和老袁對麵坐著喝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些對古董上是不是有怨氣之類的見解。在外屋做接待的阿秋撩開簾子對我說:“趙大哥,咱有第一筆生意了!”


    “嗯?這就來了?”我一聽也很驚訝,這可算得上是開門紅了。我看了眼老袁,老袁點點頭起身說:“我去院子裏轉轉,你忙。”


    “不好意思了。”我道歉了一聲,整了整自己的衣著,深吸一口氣盡量做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來。看到老袁走出門後我讓阿秋把來客請進來。


    那進來的是個穿的比較妖豔的少婦人,看上去就有點給人不太正經的那種感覺。臉上畫著淡妝,頭發燙過,穿著一身有些暴露的低領胸衣,走進來時臉上還掛著一絲憂心忡忡的表情。


    “你···就是趙先生?”那少婦人看到我,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看房間,確認沒有別的人後眼神流露出失望之色。


    我到也不意外,換我自己如果遇上邪門事去找人看,結果對方比自己還年輕也會有不信任感。


    我努力掛出職業性的微笑——這對我來說,現在還有點勉強。對那少婦人說:“我是姓趙,這家鋪子的管事人,您先請坐。”


    我讓她先坐下,阿秋送上來一杯熱茶後就走了出去。我輕咳了下正要說話,那少婦人倒是先開口說:“你既然有本事開這店,我想請你幫我辦件事。你幫我辦好,我付你三千塊。”


    我一聽,眉頭先是一挑,心說這倒是挺開門見山的,隻是這說的怎麽沒頭沒尾的?


    “這位姐姐,你先別急。是什麽事你得先告訴我,我才能決定幫不幫你對不對?”我說。


    少婦人手抓著自己的紅色鱷魚皮包,擰著一對細長的眉毛說:“一場法事,你會吧?我說的夠清楚了吧,三千塊,你幹不幹?”


    她的語氣顯得很急,一副不容商量甚至是有些不耐煩的語氣。我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誠然被那些邪門事纏上的人肯定有不少是心急如焚的,可是這少婦人的反應絕對有些問題。


    我鎮定地說:“法事是分很多種的,你得告訴我你想做什麽法事才行啊···”


    我話沒說完,那少婦人嗖地站了起來,不耐煩地說:“不願意算了!坑蒙拐騙,呸!”那少婦人淬了一口水,轉身就要走。


    我愣了一愣,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很不正常的陰冷襲來。伴隨著一聲聲小孩子的笑聲,似有若無地響了起來。


    我放下茶杯站起來,憑著雙陰陽眼,我清晰看到房間的角落裏嘶嘶嘶地冒出一縷縷苔蘚似的黑氣,彌漫在牆壁上,就像是人的血管在鼓動一樣。伴隨著那聲聲笑聲變為了啼哭,那種陰冷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我艸,搞什麽鬼?


    我暗暗吃驚,心裏有些七上八下。這時突然普通一聲,那少婦人竟然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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