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玲瓏這話,我也看向這具古屍的衣袖。能看到嗎袖口露出來幾截黑不溜秋的手指,看上去就像是被火燒黑了一樣。


    手指略短,也看不清全貌。但是指甲略長且尖,看著確實有點不太像人的手指。


    “別自己嚇唬自己了,也許是這屍體幹化的時候發黴發黑了而已。而且手指甲在死後還會繼續生長一段時間,這也是正常的。”我安慰張玲瓏說。


    眾所周知,幹屍是不會屍變的。就像隔壁王靖雯看僵屍電影時候就說過,幹屍就剩把骨頭了,還能咋變?


    張玲瓏說:“這座古樓邪性詭異,那薩滿大祭司除了精通薩滿巫術還設計有降頭困局。我們兩個現在老弱病殘都快占全了,小心一點好。”


    我點點頭,把防毒麵具正了正,戴上手套,想把那幅擺在屍身胸前的古圈拿出來。這東西被擺在棺中,葬在此處,絕不會沒有意義,興許有上去第三層樓的秘密。


    張玲瓏拿著手電幫我照著,我動作盡量小心翼翼。這種封在青銅棺材的東西,常年處於密封環境中,一旦接觸空氣材質會迅速發生反應。


    萬一動作太大把它弄碎了沒看到上麵的內容,那可就哭都來不及了。


    古卷入手很輕,但材質的感覺很堅韌,讓我第一感覺可能是羊皮紙而不是我們中原人慣用的紙張。


    這種紙塑性極強,我把它拿出來後讓張玲瓏拿著一頭,自己拿另一頭才把它完整展開。


    展開來後,一幅古意盎然的圖畫展現麵前,蒼勁氣息撲麵而來!


    我們清晰可以看見羊皮紙上用簡單的線條,清晰描畫著一幅大隊人馬開山造墓,改河尋蹤的圖景。


    聲勢浩大,仿佛能讓我們透過時光看到當時的情景。


    而在圖畫的最頂端,是以六層寶樓坐落於九座瓶山之中。六層寶樓之上,雲氣聚攏,寶光五色,有雲梯從天而降,最引人注目的是以簡練的筆鋒,在天梯末端畫有一隻盤膝打坐的狐狸。


    “這是…狐狸?”我看到那畫麵,有些不確定自己所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狐狸就算了,打坐的狐狸是幾個意思,“這是不是個長得像狐狸的人?”


    “不像。”張玲瓏也看著那羊皮圖畫,聽到我的話搖頭表示不對,手指往圖上一指說,“你看,它背後還有尾巴。一二三……六條尾巴?”


    張玲瓏輕呼一聲,十分驚訝。


    “還真有六條尾巴的狐狸?”我也吃了一驚,連忙細看。一看之下也吃驚無比,可不是麽?那盤膝而坐的狐狸身後扇形打開有六條長尾,隻是紋路與背後雲氣雷同,所以我粗看一眼還沒能看出來。


    就像有蛇五百年化蛟、蛟五百年化龍的傳說一樣,狐狸在古代開始就有化妖成仙的傳說。


    據說狐狸一旦有仙緣而入真道,修行之時,百年增加一尾。三尾稱妖狐,六尾稱靈狐,九尾可為天狐,再修百年,千年成真就化為狐仙登天成仙!


    擁有九尾的狐仙已經可與龍爭鋒,是古代傳說中,稱得上‘仙聖’的存在。


    這事的真假暫且不論,狐仙的傳說諸多,但從未有人親眼見到。這圖中的盤膝狐仙,應該也是有著為那死後的大祭司屍解成仙,登天梯引仙路的隱喻。


    我把我的想法跟張玲瓏說了,張玲瓏聽完,表情有些古怪。她輕輕咬了咬手指,看過整張圖,目光聚在在天梯上的狐仙,然後有些遲疑地說:“趙先生,你覺得……這具葬在青銅棺中的屍體,會是什麽身份?”


    我略微一怔,理解她在問什麽後,表情也變得古怪了起來。把古卷收起來,目光看向那銅棺中的古屍,一時覺得有幾分詭異起來:“應該…不會吧?”


    白銀棺中葬著的是一灘巨大的蛇骨,堪稱為蛟,銅牌注名:胡山龍王。


    這口青銅棺中葬著的,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比那胡山龍王的身價低。再看這圖中描畫,整幅圖景都在為那隻六尾狐狸作為烘托陪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棺中古屍的身份。


    這古卷是羊皮紙的,沒那麽容易壞,唯一要擔心的是它在氧化環境下褪色。張玲瓏把它塞進我的背包裏,如果能出去的話,這圖上的大篇祭文還有解讀的價值。


    然後張玲瓏就打著手電走到青銅棺的正麵,照著那副栩栩如生的白玉麵具。那白玉麵具嵌有金線勾勒出麵部線條,玉質溫潤如膚,照出柔軟暖色。


    當張玲瓏的燈光從側麵照下去的時候,她照到古屍的頭側屍枕旁擺有一塊銅牌,看上去和那塊胡山龍王的很像。


    我伸手把它從銅棺拿出來,看到上麵同樣以祭文的獨特文字寫了四個字。我拿給張玲瓏,張玲瓏念出上麵的字眼:“青丘狐仙。”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棺中屍體。這塊銅牌,似乎更加驗證了我們的猜測,也進一步應證了古屍的身份。


    這時候比起恐懼,好奇的情緒占了上風。無論是我還是張玲瓏,都沒見過長有六條尾巴的狐狸,如果這元朝薩滿大祭司真抓了隻六尾靈狐陪葬,這手筆真是大到沒天理了。


    “看看?”我對張玲瓏說,有些手癢想揭開這幅白玉麵具看個究竟。


    張玲瓏點點頭,同樣滿眼的求知欲。這幅白玉麵具擋住了棺主的真容,假如裏麵真葬了隻六尾狐狸,那可真長見識了。


    說幹就幹,既然沒人反對,我輕聲告了聲醉,伸手進銅棺從兩邊抵住那副白玉麵具。而就在我要把它摘下來的時候,突然‘嘭咚’一聲,把我嚇了一跳。


    張玲瓏也吃了一驚,趕緊把手電往聲音傳出來的方向照過去。吃驚地發現,那聲音竟然是從剩下的那口黃金棺裏麵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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