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怪人落地猛地把我一推,語氣焦急。我回過神趕緊把軍用短刀塞給他,自己背上獵槍,推著李有忠往回跑。


    李有忠背著昏迷不醒的阿秋,我在中間,怪人斷後。就聽見樹冠上聲響不斷,大片大片殘枝斷葉紛紛落下,有很多體型不小的東西在樹冠上快速地活動。


    那片積葉區簡直是寸步難行,再加上我們心中焦急萬分,幾十米的路感覺是紅軍長征那般漫長!


    忽然就聽見一陣風響,從樹冠上頭跳下來又一隻渾身白毛的喇嘛鬼,真就像個草原大狒狒一般,張開血盆大口,用滿是獠牙的嘴衝我們示威嘶吼。


    這是那隻被怪人一飛刀紮了胳膊的那隻,橫刀還插在它粗如水桶般的胳膊上。它受了傷,激發了凶性,這會兒是跳下來報仇來了!


    李有忠背著阿秋,見此蹲下抓起塊大石頭劈頭蓋臉往它嘴裏砸,大罵到:“去你媽的,還想吃爺爺的肉!吃石子兒去吧!”


    那喇嘛鬼靈活地像旁邊一躲,身子一弓就要撲上來。我趕緊拉起槍栓,但沒操作過這玩意兒,笨拙的不行,幹脆就當作燒火棍往喇嘛鬼頭上招呼。


    這一下沒打中它腦袋,倒是打中橫刀的刀柄。那柄古代利刃削鐵如泥,頓時把喇嘛鬼的胳膊撕開更大的口子。


    鮮血淋漓,喇嘛鬼怒急,掠過李有忠向我撲過來。


    我慌忙間矮身一躲,就感覺自己的登山包代替我被狠狠抓了一下,整個身子差點被跟著帶翻。毫無意外尼龍登山包被撕開了,裏麵背著的東西稀裏嘩啦全掉了出來。


    怪人在我們後邊斷後,這會兒看準時機,飛撲向喇嘛鬼。軍用短刀狠紮進喇嘛鬼的腹部,他看出這些東西皮糙肉厚,槍都打不死,隻有腹部是其罩門,一刀是奔著罩門去的。


    這前後不過幾秒鍾的功夫,喇嘛鬼和怪人抱著滾做一團,我幫著把李有忠、阿秋推上石坡,趕緊轉身回去幫伍佚名去。


    他再厲害,那也不是那種山地韃狒狒的對手。我認出那種動物在別的地方古代被叫做山魈,體型龐大、生性凶猛,是種雜食性的猛獸,山兔、獐子、獾子、野豬都是它們的獵物,有人肉吃也是絕不會拒絕的。


    這些東西通常十到十五隻聚集在一起生活,在近代已經絕跡了,沒想到這瓶中山還有一些群體存活,還成了口耳相傳中的鬼魅!


    這些東西呼嘯山林,凶狠陰毒,山中的猛虎狗熊都不是對手。就體能上,人類完全沒法跟它相比。


    就在我奔過去的時候,怪人和那喇嘛鬼分開了。他的衣服被喇嘛鬼匕首似的指甲撕成一條條的,左側腹有一排清晰的牙印。


    還好他反應夠快、動作夠敏捷,這才一刀撬開喇嘛鬼的大嘴保住性命。要是換個人,保準落個開膛破肚的下場。


    但那個喇嘛鬼也被他傷的不輕,橫刀已經被怪人奪了回來。把喇嘛鬼的腹部徹底撕開,肚腸都流了出來,它怒吼著一邊用手掌把肚腸往回塞,一邊凶狠地向我們撲來。


    而這時樹冠上落葉無數,另外有好幾張可怕的大臉探了出來。更多的喇嘛鬼聚來了,也不知道這些平時根本找不到影子的玩意兒,今天怎麽就突然都出來了。


    幸好在這時候我已經手忙腳亂地退膛上了彈,瞄準了撲過來的喇嘛鬼,血衝上腦,那鼓足勇氣抬手就是一槍!


    嘭地一聲響,喇嘛鬼的腦袋當場開花,被打掉了小半邊(我是瞄準腦袋打的,但是頭一次開槍,哪裏拿的穩?),血液腦漿子隨著小半塊頭蓋骨都飛了。


    那頭喇嘛鬼慘叫了一聲,竟然還沒有死,但是也怕了,不敢再撲上來,轉頭就逃。其餘的喇嘛鬼也有些畏懼槍聲,知道槍這玩意兒不好惹,紛紛縮頭,但也沒有離開,吼叫聲不絕於耳。


    怪人鬆了口氣,繃緊的肌肉稍稍放鬆,轉身把我從枯葉堆裏拉起來。


    我這肩膀被那槍托的後坐力砸的,估計是有淤青了,半邊身子又麻又疼!手腕也是差點脫臼,要說這人沒拿過槍是真的不能亂開,開槍的時候我幾乎都穩不住那槍身,再歪一點兒估計就打到怪人身上了。


    “快走,它們隻是暫時被嚇住。”怪人把我拽起來,連忙把我推上了石坡離開枯葉堆,和李有忠一起撒腿就跑。


    四個人六條腿跑得呼哧帶喘,但根本不敢停下來,身後那吼叫聲不絕於耳,滿是凶戾,怕是那群喇嘛鬼徹底記恨上我們四個了。


    那時候山裏已經起了霧,但是當時我們正忙著逃命,哪兒顧得上那麽多?等反應過來,自個兒四個人已經一頭紮進濃霧裏,根本分不出來東南西北。


    “有忠,你他娘把我們帶哪兒了?”我停下來東張西望,心裏一咯噔,這周圍不對啊。咋像進了原始森林了呢?


    有人活動的地方有路,那深山老林裏哪兒有路啊?不是荊棘叢生就是野草蓋膝,反正是看哪兒都像路,看哪兒都不是路。


    李有忠背著個人,一路還跑在最前麵,這會兒也是氣喘籲籲,喘著粗氣說:“不、不知道啊,我、我哪兒…哪兒有心思看路,光顧著跑了。”


    我忍不住撅眉,但也怪不了他。剛剛那情況,慢一步興許就沒命了,我自己都慌不擇路,有啥臉指摘別人?


    怪人示意我們都安靜下來,這時候周圍的環境很安靜。那些喇嘛鬼的叫喊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周圍靜悄悄的,白霧籠罩,反而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怎麽連他娘的,鳥叫都沒有?”李有忠緩過一口氣,心虛地嘟囔了一聲。他不怕懸崖,不怕喇嘛鬼,反而對這種說不清的氣氛最沒轍。999首發l


    怪人表情嚴肅地說:“小心為上,我們應該偏離了路線,跑進了較深的地方。那些喇嘛鬼沒有追進這裏,可能這裏有什麽讓它們害怕的東西。”


    “那幫東西還能有害怕的東西?”我回想了一下那些喇嘛鬼的凶神惡煞,現在身上都還是濕黏黏的冷汗。


    怪人搖搖頭,沒說什麽,用橫刀砍了一支樹苗當拐棍走在前麵探路。李有忠走在中間,我拿著獵槍走在最後麵,疑神疑鬼的東張西望,總覺得哪兒哪兒都是喇嘛鬼的大臉。


    在大霧裏摸索著走了約有四五十分鍾,怪人找到了一個幾乎被掉青藤遮掩住的山洞,也許曾經住過狗熊,但已經被廢棄了。


    大霧中這個山洞很難發現,要不是怪人眼尖,換我或者李有忠肯定就錯過了。


    這洞不深,我們正好在裏麵避一避,等霧散。李有忠把阿秋放下,自己立即一屁股坐在一邊捏腳捶肩,可是累壞了。


    經過這麽一番死裏逃生的折騰,我們三個也是饑腸轆轆。


    還好怪人的背包裏還有固態燃料和鋁水壺,我腰上的水壺也還有水。我張羅著尋了幾塊石頭生火,把中午吃剩的獾子肉和水丟進鋁皮水壺燉了肉湯,吃點熱的東西也好讓眾人振奮一下精神。


    趁著水還沒開,各自休息的時間,我從自己破破爛爛的背包裏找到了運氣好沒丟的醫藥包。


    給阿秋上酒精消毒擦血的時候,也許是酒精太刺激,阿秋醒了過來。一激靈坐起來,也沒說別的,看到洞外的濃霧頓時滿臉的驚恐。


    “閻王霧,閻王霧,閻王爺要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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