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看上去很精巧的木魚,上麵刷著紅漆,看上去也很新,不知道怎麽會在李有忠的枕頭下邊。


    我的眼睛能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木魚上頭繚繞有一絲絲的黑氣,看著就相當的不善。


    “先把他弄醒,再好好問問他吧。”我歎了口氣,和怪人一起把口吐白沫的李有忠扛到床上躺下,擦了擦他嘴邊的沫子,弄了碗薑湯給他灌了下去。


    那怪人趁著這段功夫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幹的衣服。在離開前,他從懷裏拿出個鐵盒子放在我的床上。


    我有些好奇那裏麵裝著什麽東西,但是那東西是怪人拿來的,我也不好意思貿然打開。他身上秘密不少,指不定這裏麵裝著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但是我能聞到一絲絲很特殊的氣味,有點腥,有點臭,但又不是絕對的臭,不好形容。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之前在哪兒聞到過。


    不多久,那怪人就回來了,毛巾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問:“好奇?”


    我回過神,向他那看了眼說:“有些,你離開這幾天就為了去弄這個?”


    “嗯。”怪人輕輕應了一聲,一雙冷靜的眼睛看不出敷衍或者搪塞,似乎他真的覺得‘嗯’就足夠回答我的問題了。


    我放棄了讓他主動挑起話頭的期望,就問:“這盒子裏裝著什麽?”


    他伸手摸了摸鐵盒子的外部,不曾猶豫地把它打開。


    盒子裏裝著一塊黑不隆冬的東西,像碳,可摸上去又有一些金屬的感覺,大小大概就一個乒乓球那麽大,可是重的驚人。


    盒子一打開,那種氣味兒就更濃烈了。說不清楚是腥還是臭,反正就是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味道,我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皺著眉頭捏了捏鼻子,頓時沒了興趣,把盒子蓋了起來。


    “這啥玩意兒?”我問。


    但是怪人也幹脆的回答了我三個字:“不知道。”頓了頓,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話太過直白了,又補充了幾個字,“但我覺得它很重要。”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又問:“行吧,我也不問你為什麽了。反正你也不打算說。對吧?”


    “嗯。”怪人回答的相當認真且幹脆,“對你沒好處。”


    我他媽……牆都不服就服你了!


    對於這位耿直到讓我無話可說的哥們兒,我深吸一口氣,扭頭去看另一位剛剛差點掐死我的哥們兒。至少李有忠這貨還是能交流的,比這個悶葫蘆要好多了!


    而我一扭頭的時候,怪人忽然拉住我的肩膀,手指在我脖子上一挑,問:“你被抓了?”


    “什麽?”我一愣,手往脖子上摸了摸,感覺到一些刺痛,想起來被李有忠的指甲抓破了皮,“沒事,被他掐脖子的時候抓破了而已。”


    “沒事?”怪人眉毛一挑,起身拿過來鏡子,“你自己看看。”


    我狐疑地把鏡子拿過來往脖子上一照,頓時被嚇了一跳,親娘嘞,脖子上十個指甲印烏黑一片,簡直像中毒了一樣!


    “咋會這樣!”這可把我嚇得不輕。


    怪人指了指李有忠說:“你被他抓傷,中了陰毒。現在不深,用糯米和茶葉梗子混一下就能拔出來。”


    說完他就去準備東西了,還好大寶家廚房也還真有些糯米,他用布包把茶葉梗和糯米混合,敷在我的傷口上。


    我其實自己沒什麽太大的感覺,但是看著他動作好像很熟練的樣子,就問:“你以前是不是當道士什麽的啊?怎麽這種事也知道。”


    怪人搖頭說:“不知道,但我覺得我不會是道士。”


    說著話,李有忠那邊咳了兩聲,慢悠悠地醒轉了過來。醒過來後第一反應是去摸自己的頭,說:“哎呦…誰趁我睡著了打我?”


    “打你?我那是救你!”我一聽李有忠醒了,那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小王八蛋,光剩給我惹禍了,“你老實跟我說,這個木魚你哪兒弄來的?”


    “啥?”李有忠似乎還沒完全清醒,抬頭看了看我的狼狽樣,又看到我手上的紅木魚,再看到眼神冰冷的怪人,頓時意識到自己可能惹禍了。


    “那啥,可漢哥,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李有忠一臉心虛地說。


    我氣的都想拿腳踹他:“別整些沒用的,挑幹的說!這紅木魚,你擱哪兒整來的?”


    “誒誒,可漢哥,你別生氣。這木魚,是我從那墳地那裏撿來的!”


    “什麽墳地?你給我說清楚。”我一聽,心裏咯噔一聲,立即想到了那口紅木棺材出現的河邊墓地。


    李有忠之後的話也就證實了我的猜測,這個缺心眼的混小子真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我去張家找張小姐的時候,他自個兒閑不住,就又悄悄去了那塊當地人都不願意去的墳地探險。


    那破地方本來就沒什麽人去,出了紅木棺,更加沒人敢在那兒晃悠。李有忠去的時候,也就有幾隻黃皮子在墳丘子那鑽來鑽去,見到他來,一溜煙的就跑光了。


    李有忠呢,就從那幾隻黃皮子轉悠的地方看到了個半埋在土裏的紅木魚。


    正常人的話,一般也沒誰會腦子發抽,亂撿墳地裏的東西。可李有忠也不知道是怎麽鬼迷心竅的,就看那紅木魚很順眼,稀裏糊塗地把它帶了回來。


    於是也就有了後麵的事兒。


    我聽完,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心說你這一好奇不打緊,差點把老子給搭進去!


    “這東西,看上去像是定河觀那幫道士落下的。”我拿著紅木魚端詳,今天早上在墳地看到那些道士做法事的時候,似乎就有道士拿著這種木魚。


    而且紅漆這玩意兒會隨著時間褪色,要是埋的久了,漆色不會這麽新鮮。


    一直沒說話的怪人這時候開口:“按你的分析,之前附身的鬼應該是木魚的主人。會變成鬼,那人應該凶多吉少。”


    聽著他用冷靜的語調說著這樣的話,我身上是一陣陣地起雞皮疙瘩,扯了扯嘴裏說:“不會吧?再怎麽說,那也是個道館……”


    不至於鎮不住一口紅木棺裏的惡鬼吧?


    這句話我沒能說出口,因為我下意識感覺就早上老道士的表現來說,有點不靠譜。


    “誰知道?”怪人看了眼窗外,喃喃說了句,“雨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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