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惡毒男配隻想C位出道 作者：涼白開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由於被抹黑刷票，季澤煜的後援會忙著到處奔波，組織粉絲們在各大微博底下解釋、控評，打投組也因此受到影響，沒辦法專心投票。
再加上一部分路人倒戈，所以季澤煜的票數漲幅很明顯地慢了下來，和排在第二名的陸南昀差距逐漸縮小，眼看著就要被超過了。
而祁傲東的情況就更加糟糕了，他的粉絲沒有季澤煜那麽多，排名一直被節目組壓著，這幾天突然上升，自然引起不少人的眼紅，口碑與風評都受到嚴重影響，從第九名掉到了第十一名，後麵的程風開著刷票機器狂追，票差在不停地縮小。
發生這樣的事，兩家粉絲都很難過，同時也擔心兩位選手的狀態會受到影響。
雖然選手們上交了手機，但工作人員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所以不管是誰，隻要一出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節目組。
季澤煜得知了這件事後，先是感到荒謬與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鴻雲娛樂連顧瑞那種奇葩都培養得出來，還有什麽事是他們幹不出來的？
接著，季澤煜沒有為自己感到難過，他反而擔心粉絲們會因此難受，頓時一陣心疼。同時他也擔心現在的劇情會朝著原著的方向發展，他無法擺脫惡毒男配的命運。
除此之外，季澤煜還擔心祁傲東的狀態。因此，他在得知消息後沒多久，第一時間去找了祁傲東。畢竟他的粉絲沒有自己那麽多，受到的影響肯定會更大。
祁傲東的狀態看起來有點低落，季澤煜立馬安慰道：“傲東，你別難過啊，公司那邊肯定會想辦法的……”
“你擔心我？”祁傲東愣了愣，心裏有些感動，但同時眼底也閃過一抹黯然，“其實你沒必要擔心我，我覺得我出不了道。現在更重要的是保住你的c位……”
“你怎麽能這樣想呢？”季澤煜打斷祁傲東的話，“我覺得以你的實力和人氣，完全可以進出道位啊，那些抹黑你的人也隻是嫉妒你而已。”
祁傲東看著季澤煜，認真道：“你覺得我可以出道？”
“一定可以。”季澤煜眼神堅定地說，“而且……我很希望和你成為隊友，有你在的話，我會覺得比較安心。”祁傲東雖然年紀比他小，但很懂事，總能替他分擔很多煩心事。
“是嗎？”祁傲東的表情變得柔和，似乎心情好了許多，“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和你成為隊友。”
說話的時候，祁傲東的手指緩緩收緊。這幾天他一直在糾結關於出道的事，而此時此刻，季澤煜的鼓勵與安慰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溫暖。
祁傲東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一個他這輩子最大膽的決定。
他不知道的是，季澤煜也在此刻做了一個決定。
季澤煜和洛銘練舞的時候，洛銘一改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神和動作都認真了許多。在休息的間隙，洛銘看著低頭不說話的少年，遞了一瓶水給他：“咋了，讓人騙錢了？”
“沒有。”季澤煜接過礦泉水，腦海中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你不騙我就謝天謝地了。”
洛銘垂眸看著季澤煜，在他喝了幾口水之後，洛銘伸出兩隻手，輕輕捏住季澤煜唇角兩邊，並往上提：“你還是笑一笑吧，現在看起來像個小苦瓜。”
“看見你，我笑不出來。”季澤煜不滿地拍他的手，“你手上有汗，別捏我。”
洛銘看著季澤煜，忽然說道：“你們公司肯定會想辦法的。別擔心了。”
季澤煜抬頭看向洛銘，第一次覺得這家夥還挺溫柔的。
“我要是你，我肯定不會因此難過。”洛銘繼續說，“我會把這件事當作熱點，寫進rap裏麵，決賽的時候蹭一波熱度。走黑子的路，讓黑子無路可走。”
《愈痕》確實有一段rap表演，季澤煜聞言愣了愣，爾後豎起大拇指：“厲害呀，你的臉皮可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厚。”
“還行還行。”洛銘眨了眨眼睛，勾起唇角，“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沒人給我刷票，是看不起我嗎？”
“傻缺吧你。”季澤煜被洛銘的話逗笑，心想這家夥怎麽可能溫柔，依舊還是個**。
洛銘看季澤煜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眼睛完成兩道小橋，兩個小酒窩讓這個笑容看起來溫暖而柔和。
除了洛銘，其他人也在得知這件事後，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季澤煜。
肖淮拿了一大堆零食，在季澤煜的床上擺了個笑臉，並對他說：“這是我為數不多的零食了，等比賽結束後，我帶你去買最貴最好吃的零食。”
而衛逸辰則在宿舍沒人的時候找到季澤煜，對他說：“我以前在學校因為數學考了滿分，所以被人汙蔑過抄題……因為你站的位置足夠高了，所以嫉妒你的人也就多了。最重要的是你要想明白自己的初心，不要被影響。”
而萬瀧和柏聖傑則是填膺地對季澤煜說，肯定是顧瑞在家摳腳沒事幹想出來的法子，一定會遭天譴的。
身邊的所有人都相信他，也希望他能在決賽好好表現。
季澤煜看著朋友們用各種辦法安慰自己，心裏湧起一陣暖流，很認真地對每個人都說了謝謝。
而這一刻，季澤煜一直擔心的問題似乎也找到了答案——
不論他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命運，會不會被卷入原著的劇情，至少他現在不能放棄，不能讓粉絲們失望，也不能讓信任他的朋友們失望。
季澤煜一整天沒看到陸南昀，不知道他去哪了。
晚上，芸姐來到電視台，找到季澤煜，對他說：“你放心吧，公司已經拿到了至關重要的證據，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
芸姐見季澤煜狀態似乎還不錯，心裏也鬆了口氣。她之前還怕季澤煜會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決賽的狀態。
“嗯，謝謝你，還特地跑來看我。”季澤煜撓了撓頭，對芸姐說道，“對了，我能不能給我大哥打個電話？”
芸姐忙把手機給他：“沒問題，你打吧。”
季澤煜撥通了大哥的電話，在緊張的心情中等待了幾秒，爾後聽到了一個磁性的低沉嗓音：“什麽事。”
平靜而冷漠，一副辦公的口吻。
“是我。”季澤煜第一次和家裏人通話，難免有些緊張，“大哥，我……”
以前的季澤煜從不喊“哥哥”或者“姐姐”，性格叛逆得很，也因此讓季澤峰暗自難過了好多次，認為自己是個失敗的哥哥。
現在季澤煜一開口就喊了大哥，一下子就讓季澤峰的心情變得好起來，比談了幾個大生意還管用。
“什麽事？”大哥的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甚至能聽出一絲愉悅。
季澤煜想找個話題寒暄一下，思考了片刻後，他腦子裏忽然想到了什麽，便說道：“上次公演你送我的那塊表很好看，謝謝你。聽芸姐說……價格要六位數？”
“……六位數？”電話那頭的季澤峰似乎愣了一下。
“難道我記錯了？”
“啊，沒有。”季澤峰平靜地說道。他本來想說單位是美元，但仔細想想六位數美元對他而言也算不上多貴，而且那隻是自己的備用手表。
這樣想著，季澤峰心裏不免有些愧疚，對自家弟弟說：“確實是太便宜了點，等你出道了，我再送你一些其他好玩的。”
“這還便宜啊？”季澤煜愣住。對他這個沒見過世麵的人而言，六位數的表已經很貴了。大哥未免也太壕了吧？
“你打電話給我是想說什麽？”季澤峰繼續說道，“擔心網絡上的謠言？放心吧，不會對你的排名產生影響。”
“那倒不怎麽擔心。”季澤煜平靜地說，“我相信你，也相信星宇娛樂。”畢竟大哥在圈內很有地位，星宇也是數一數二的公司。
對於弟弟的信任，季大總裁十分滿意，忍不住勾起唇角：“那當然。鴻雲娛樂很快就會破產的。”
“破、破產？”季澤煜再度被震驚，“有那麽誇張嗎？”大哥把破產說的跟吃飯一樣簡單，季澤煜一時間分不清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怎麽了，不夠解氣嗎？”季澤峰忙問道，“如果嫌不夠狠的話，我把鴻雲買下來，你當鴻雲的ceo，員工隨便你處置。”
“不不不，不用了。”季澤煜感覺自己都開始冒汗了，“我還是安安靜靜地當個小偶像吧，就不做什麽大總裁了。”
季澤峰覺得自家弟弟似乎變善良了許多，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季澤煜遲疑了片刻後，緩緩說道：“我想說一件事，關於傲東的……”
幾分鍾後。
季澤煜把手機還給了芸姐，芸姐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這才離開電視台。
芸姐前腳剛離開，一個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走廊另一邊。
季澤煜愣了一下，旋即睜大眼睛，看向那個身影，一直到他走到自己麵前才反應過來。
“陸南昀？”季澤煜看了一眼他手中提的袋子，“你今天下午去哪裏了？”
“……去外麵拍廣告。”
陸南昀確實在外麵拍了一個中插廣告，但傍晚拍攝就結束了，之所以這麽晚回來，是因為他知道了季澤煜遭受的抹黑，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錄音。
這份錄音是陸南昀上次和經紀人寅哥打完電話後，偶然間錄下來的。他當時在一間訓練室內，走到門口時聽到外麵有顧瑞和經紀人的談話聲，他聽了一會兒意識到不對勁，便果斷將談話內容錄了下來。
自從顧瑞離開節目後，陸南昀便以為這份錄音再也用不上了，沒想到這家夥走了之後還不消停。
很顯然，季澤煜這次麵對的敵人是鴻雲娛樂，以及鴻雲娛樂拉攏的幾個幫手。
光靠陸南昀現在的力量，是不可能幫季澤煜複仇的，於是他便找到經紀人，讓他將錄音文件拷走，送到星宇娛樂的前台，再讓前台轉交給星宇的總裁。
陸南昀忙活了半天，因此現在才回到電視台。
“跟我去個地方。”
陸南昀忽然拉起季澤煜的手，帶他往天台的方向走去。
季澤煜愣了愣，看向對方拉著自己的寬大手掌，不由回想起那天他拉著自己出門買關東煮的情形。
來到天台之後，陸南昀把手中的一個紙袋遞給他：“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季澤煜坐在長椅上，借著天台的燈光看了眼手中的袋子，然而還沒等他看仔細，一陣熟悉的香氣就撲鼻而來，“哇，你去買關東煮了？”
“嗯。”陸南昀低低地應道。
他出門之前就一直想著這件事，怕自己忘記還專門寫了張紙條放在兜裏，直到買到關東煮才把紙條丟掉。
季澤煜看了眼杯子裏的關東煮，發現陸南昀買的竟然都是自己上次吃過的。
“你記性好好啊，”季澤煜驚奇地看向陸南昀，“全都是我愛吃的。”
“隨便買的。”陸南昀坐在一旁，若無其事地說道。
季澤煜吃了幾口之後，忽然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好，於是看向陸南昀，問道：“要不要分你一點啊？”
陸南昀愣了愣，正想拒絕，季澤煜已經拿起一串魚豆腐，小心地遞給他：“這串給你。”
季澤煜等著陸南昀把那串魚豆腐拿走，卻在幾秒後忽然瞪大眼睛。
陸南昀盯著季澤煜看了一會兒，忽然身體微微前傾，低下頭，將最頂端的魚豆腐一口咬走了。
季澤煜愣神間，陸南昀已經將那一塊魚豆腐咽下去，舔了下唇，平靜地說：“好吃。”
這是……投喂？
季澤煜手一抖，食物差點掉在地上。他沒想到陸南昀會突然做出這個舉動。
片刻後，季澤煜假裝什麽都沒看見，低頭默默地繼續吃關東煮，心裏卻在嘀咕：陸南昀這人怎麽怪怪的，以他的性格，怎麽會接受別人的投喂？
季澤煜吃的時候，陸南昀一直盯著他的側臉看。
“你……還要嗎？”季澤煜誤以為陸南昀餓了，小聲問道，“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陸南昀看著他，片刻後搖了搖頭：“你吃吧。”
於是，季澤煜在陸南昀的注視下吃完了關東煮，滿足地打了個小小的飽嗝：“好吃，太好吃了。”
“夠吃嗎？”陸南昀問道，“不夠的話，我再去給你買。”
“我吃飽了。”季澤煜說，“謝謝你啊，出去拍廣告還有心幫我買吃的。”
“路過便利店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來了。”陸南昀平靜地說道。
季澤煜心裏有些感動，他說：“你這樣，我都不知道怎麽報答你了。”
“一份關東煮而已。”陸南昀不以為然地說道。
“別人幫忙帶的，跟自己去買的，肯定不一樣。”季澤煜看著陸南昀的側臉，對他說，“所以……謝謝你。”
陸南昀看向他，片刻後說道：“遊戲機帶了嗎？”
季澤煜愣了一下，旋即回答道：“沒有……怎麽了？”
“想看看你有沒有卡關。”陸南昀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什麽情感，“我今晚有空，可以教你玩。”
“我最近忙著練習，玩得比較少。”季澤煜撓了撓頭發，“等決賽結束吧，我有打不過去的再來找你。”
陸南昀看著他，爾後低低地“嗯”了一聲。
“不過這個遊戲機確實挺好玩的。”季澤煜抬頭看向遠處，“心情不好的時候，我玩一會兒就會開心起來，忘掉很多煩惱。那個送我禮物的粉絲真的很懂我，這應該是我從粉絲那裏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了。”
陸南昀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想說些什麽，但又咽回肚子。
片刻後，陸南昀看著季澤煜的眼睛，緩緩地問道：“那……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季澤煜微微一怔。
陸南昀看起來依舊平靜，但語氣中卻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關心，這份關心隱藏得很深，不僅藏在關東煮和遊戲機背後，還藏在他冰山一般的表情裏。
季澤煜轉頭看向身旁的少年，這才明白對方從見麵的第一秒開始，就在想盡辦法討自己開心。
其他人總是滿懷關切地安慰他，而陸南昀沒有，他隻是默默地買了一杯關東煮，然後問“要不要教你打遊戲”。
直到他做完所有能做的事，最後才小心而謹慎地看著你，裝作不經意地問一句“那你心情好點了嗎”。
看似是一座冰山，實則溫柔地包容著季澤煜的情緒。
“如果還不開心……”陸南昀繼續說道，“我現場給你表演個空翻？”
季澤煜被陸南昀略顯幼稚的話語逗笑，心裏忽然來了興趣，笑著說：“好啊，你翻一個。”
陸南昀愣了愣，他看著季澤煜好奇與期待的眼神，忍不住也勾起唇角：“你還真不客氣。”
話雖如此，陸南昀還是站起身，走到空曠處，轉頭看向季澤煜：“前空翻，側空翻還有後空翻，隻能選一個。”
“那就前空翻吧。”季澤煜想了想，說道。
眼前的一幕有些不可思議，陸南昀竟然在天台上表演空翻。
季澤煜睜大眼睛盯著他看，隻見穿著白色t恤的少年後退了幾步，上半身下傾，借力將雙腿離地，毫不費勁地騰空而起，在空中停滯了一會兒，最後穩穩地落在地麵上。
一個質量非常高的前空翻，足以讓所有舞蹈老師讚歎，季澤煜也被他颯爽的姿勢驚豔到。
陸南昀麵無表情地站起身，走回到季澤煜麵前，看著他說：“打幾分？”
“十分！”季澤煜笑著給他鼓掌，“要不你把其它幾種空翻也表演一下？”
“不要。”陸南昀平靜地拒絕道，“下次你心情不好了再說。”
“我現在就很不好。”
“我怎麽看不出來？”
“因為看不夠你的表演。”
“……以後有的是機會。”
兩人在天台上進行了無意義的對話，片刻後，季澤煜忍不住笑出聲，對陸南昀說：“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看出來了。”陸南昀麵無表情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陸南昀看著季澤煜，認真地說：“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
季澤煜愣了愣，他並不知道錄音的存在，所以也就不知道陸南昀為什麽突然這麽說，而且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他隻當這是一種安慰，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第二天早上。
季澤峰很早來到公司，而辦公室門口竟然已經有人在等他。
芸姐帶著祁傲東站在門口，兩人見到季澤峰的身影，忙恭敬地和他打招呼：“季總好。”
“什麽事？”季澤峰看了眼兩人，一邊問道一邊走進辦公室。
芸姐和祁傲東跟著走進辦公室。
“季總，傲東這小子一定要見您，我攔都攔不住。”芸姐頗為無奈地說。
季澤峰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喝了口咖啡，抬眼看向單眼皮的帥氣男孩，問道：“想說什麽？”
“小季的事情……”祁傲東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能幫上忙嗎？”
“不用。”季澤峰立刻回絕道，“你幫不上忙。”
祁傲東的手不由握成拳。
片刻後，季澤峰冷漠地看著他，忽然問道：“怎麽開始擔心他了，你不應該先擔心自己嗎？”
祁傲東愣了愣，回答道：“我……不擔心自己。因為，您壓根就沒想過讓我出道，對吧？”
此言一出，旁邊的芸姐愣住了，忙說：“傲東，你說什麽呢……”
“小芸，你先出去。”季澤峰平靜地打斷芸姐，“我和他單獨聊聊。”
芸姐隻好離開，臨走前給祁傲東使眼色，讓他別亂說話。
門關上後，季澤峰直言不諱地說道：“沒錯，確實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出道。”
祁傲東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問道：“那要怎樣才能讓我出道？”
“你在和我談判？”季澤峰忽然冷笑一聲，語氣顯得殘忍，“你有和我談判的籌碼嗎？”
祁傲東覺得自己的手心發涼。
“你在節目中的表現，還有排名的上升，確實讓我意外。”季澤峰繼續說道，“但我做的決定，絕對不會輕易改變。”
“那如果……”祁傲東終於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決定，“我和您簽對賭協議呢？”
語氣誠懇，帶著一絲向死而生的信念。
季澤峰微微一怔，皺眉道：“你知道什麽是對賭協議麽？要是賺不夠我規定的錢，你就得自掏腰包把錢補上。你一個窮學生，也敢跟我簽對賭協議，你瘋了？”
“我隻是想出道，”祁傲東的拳頭緊緊攥著，聲音有些顫抖，“我……想和小季成為隊友。”
“一開始你進公司，我看你也隻是想賺錢混日子而已。”季澤峰無情地說道，“怎麽忽然改變想法了？”
“因為小季。”祁傲東不假思索地說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想以後見不到他。”
如果季澤煜出道了，而祁傲東沒能出道的話，就意味著至少有一年多的時間他們很難見到麵。
季澤峰略感意外：“就這點理由，值得你簽對賭協議？你會後悔的。”
“值得。”祁傲東堅定地看著季澤峰的眼睛，眼眶微微發紅，“我不會後悔。”
季澤峰喝咖啡的動作頓住，盯著眼前的少年看了很久。
與此同時。
網絡上，星宇娛樂的公關團隊按照季澤峰的指令，對鴻雲娛樂展開了第一波回擊。
星宇娛樂的官方微博發布了一則內容，表明了對造謠者保留法律追責權利，同時將整理好的證據放了出來。
從季澤煜和祁傲東的票數異常時間點、後援會與星宇的通話記錄以及節目組提供的可疑ip地址，證實了這是一場子虛烏有的抹黑，同時又查證了水軍們的ip及營銷號的合作對象，把幕後黑手鴻雲娛樂揪了出來。
但這個時候，星宇娛樂並未發布錄音內容。
這條微博一發出來，立刻引起了網友們的關注，相關話題迅速地衝上熱搜，網友們頓時炸鍋了。
“我靠，鴻雲真是牛逼啊，這都幹得出來，不怕遭雷劈嗎？”
“幫對手刷票然後公布所謂的證據，想毀掉季澤煜和祁傲東的未來？”
“我吐了，這是什麽sb公司，太他麽不要臉了。”
很快，鴻雲娛樂在一片謾罵聲中上了熱搜話題榜。
對此，鴻雲的高層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們立即發布聲明，表示這一切與鴻雲娛樂無關，因為這些營銷號與水軍牽扯到的公司根本不止鴻雲一家，另外還有七家公司，這根本無法證明是鴻雲主導的，說不定是有人趁機栽贓嫁禍。
此時此刻，鴻雲公司的想法是“法不責眾”，你星宇再牛，也不可能一次性和八家公司打官司吧？這件事最後肯定是不了了之。
鴻雲娛樂的聲明一出，大家又開始搖擺。
“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總不可能這麽多家聯合起來黑他們倆吧？”
“感覺背後撲朔迷離啊，想知道真相。”
“鴻雲是無辜的嗎？”
話題進一步發酵，霸占了熱搜榜單的第一名，長達數小時都沒有掉下來。
就在鴻雲娛樂以為自己贏下一局時，星宇娛樂在事情的關注度達到最高點的時候，突然發布了一則錄音，內容正是顧瑞與其經紀人的聊天內容。
為了讓吃瓜群眾了解得更清楚，星宇的人員還貼心地配上了字幕。
這則錄音一發布，星宇娛樂像是不要錢似的，買通了全網的營銷號進行轉發、造勢。據業內人士爆料，星宇給的公關費特別高。
那些曾經為鴻雲娛樂說過話的營銷號，火速刪除了抹黑季澤煜的內容，並誠懇地向星宇道歉，字裏行間透出一個信息：有錢一起賺可以嗎？
就在鴻雲娛樂驚慌失措的時候，《星途閃耀》節目組加入混戰，發布了這樣一條微博：
“在技術人員的努力下，現已查明異常票數：季澤煜31萬票，祁傲東31萬票，程風620萬票，均來自同一工作室。季澤煜和祁傲東扣除異常票數後排名不變，程風排名由第十二名下降到第二十二名。”
路人們驚呆了。
“操，程風刷了620萬票？真敢刷啊！”
“節目組幹什麽吃的，早點不查？”
“順便把同公司的顧瑞也查一下吧，說不定很多人都被他們公司的擠下去了！聽那個錄音感覺他們公司全都是小人。”
“說小季刷票，結果程風自己刷了季澤煜的20倍？”
“這是拿小季和小祁測試刷票軟件吧？”
沒多久，“程風刷票”、“鴻雲娛樂不要臉”這兩個話題，火速地成為了熱搜第一和第二，為這家公司的未來畫上了一個紅紅火火的句號。
季澤煜正在舞蹈室排練，忽然有個工作人員拿著電話找到他，對他說；“小季，你哥給你打電話了。”
季澤煜剛接起來，大哥就在電話那頭把現在的局勢闡明了一遍，末了還問了一句：“接下來我還會讓節目組把程風的真實票數發出來公開處刑。怎麽樣，解不解氣？”
語氣中的得意讓季澤煜哭笑不得——這位總裁哥哥是不是有點太幼稚了？
“解氣。”季澤煜笑著說，“太解氣了。”
何止是解氣，怎一個“爽”字了得！
再加上一部分路人倒戈，所以季澤煜的票數漲幅很明顯地慢了下來，和排在第二名的陸南昀差距逐漸縮小，眼看著就要被超過了。
而祁傲東的情況就更加糟糕了，他的粉絲沒有季澤煜那麽多，排名一直被節目組壓著，這幾天突然上升，自然引起不少人的眼紅，口碑與風評都受到嚴重影響，從第九名掉到了第十一名，後麵的程風開著刷票機器狂追，票差在不停地縮小。
發生這樣的事，兩家粉絲都很難過，同時也擔心兩位選手的狀態會受到影響。
雖然選手們上交了手機，但工作人員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所以不管是誰，隻要一出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節目組。
季澤煜得知了這件事後，先是感到荒謬與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鴻雲娛樂連顧瑞那種奇葩都培養得出來，還有什麽事是他們幹不出來的？
接著，季澤煜沒有為自己感到難過，他反而擔心粉絲們會因此難受，頓時一陣心疼。同時他也擔心現在的劇情會朝著原著的方向發展，他無法擺脫惡毒男配的命運。
除此之外，季澤煜還擔心祁傲東的狀態。因此，他在得知消息後沒多久，第一時間去找了祁傲東。畢竟他的粉絲沒有自己那麽多，受到的影響肯定會更大。
祁傲東的狀態看起來有點低落，季澤煜立馬安慰道：“傲東，你別難過啊，公司那邊肯定會想辦法的……”
“你擔心我？”祁傲東愣了愣，心裏有些感動，但同時眼底也閃過一抹黯然，“其實你沒必要擔心我，我覺得我出不了道。現在更重要的是保住你的c位……”
“你怎麽能這樣想呢？”季澤煜打斷祁傲東的話，“我覺得以你的實力和人氣，完全可以進出道位啊，那些抹黑你的人也隻是嫉妒你而已。”
祁傲東看著季澤煜，認真道：“你覺得我可以出道？”
“一定可以。”季澤煜眼神堅定地說，“而且……我很希望和你成為隊友，有你在的話，我會覺得比較安心。”祁傲東雖然年紀比他小，但很懂事，總能替他分擔很多煩心事。
“是嗎？”祁傲東的表情變得柔和，似乎心情好了許多，“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和你成為隊友。”
說話的時候，祁傲東的手指緩緩收緊。這幾天他一直在糾結關於出道的事，而此時此刻，季澤煜的鼓勵與安慰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溫暖。
祁傲東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一個他這輩子最大膽的決定。
他不知道的是，季澤煜也在此刻做了一個決定。
季澤煜和洛銘練舞的時候，洛銘一改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神和動作都認真了許多。在休息的間隙，洛銘看著低頭不說話的少年，遞了一瓶水給他：“咋了，讓人騙錢了？”
“沒有。”季澤煜接過礦泉水，腦海中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你不騙我就謝天謝地了。”
洛銘垂眸看著季澤煜，在他喝了幾口水之後，洛銘伸出兩隻手，輕輕捏住季澤煜唇角兩邊，並往上提：“你還是笑一笑吧，現在看起來像個小苦瓜。”
“看見你，我笑不出來。”季澤煜不滿地拍他的手，“你手上有汗，別捏我。”
洛銘看著季澤煜，忽然說道：“你們公司肯定會想辦法的。別擔心了。”
季澤煜抬頭看向洛銘，第一次覺得這家夥還挺溫柔的。
“我要是你，我肯定不會因此難過。”洛銘繼續說，“我會把這件事當作熱點，寫進rap裏麵，決賽的時候蹭一波熱度。走黑子的路，讓黑子無路可走。”
《愈痕》確實有一段rap表演，季澤煜聞言愣了愣，爾後豎起大拇指：“厲害呀，你的臉皮可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厚。”
“還行還行。”洛銘眨了眨眼睛，勾起唇角，“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沒人給我刷票，是看不起我嗎？”
“傻缺吧你。”季澤煜被洛銘的話逗笑，心想這家夥怎麽可能溫柔，依舊還是個**。
洛銘看季澤煜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眼睛完成兩道小橋，兩個小酒窩讓這個笑容看起來溫暖而柔和。
除了洛銘，其他人也在得知這件事後，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季澤煜。
肖淮拿了一大堆零食，在季澤煜的床上擺了個笑臉，並對他說：“這是我為數不多的零食了，等比賽結束後，我帶你去買最貴最好吃的零食。”
而衛逸辰則在宿舍沒人的時候找到季澤煜，對他說：“我以前在學校因為數學考了滿分，所以被人汙蔑過抄題……因為你站的位置足夠高了，所以嫉妒你的人也就多了。最重要的是你要想明白自己的初心，不要被影響。”
而萬瀧和柏聖傑則是填膺地對季澤煜說，肯定是顧瑞在家摳腳沒事幹想出來的法子，一定會遭天譴的。
身邊的所有人都相信他，也希望他能在決賽好好表現。
季澤煜看著朋友們用各種辦法安慰自己，心裏湧起一陣暖流，很認真地對每個人都說了謝謝。
而這一刻，季澤煜一直擔心的問題似乎也找到了答案——
不論他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命運，會不會被卷入原著的劇情，至少他現在不能放棄，不能讓粉絲們失望，也不能讓信任他的朋友們失望。
季澤煜一整天沒看到陸南昀，不知道他去哪了。
晚上，芸姐來到電視台，找到季澤煜，對他說：“你放心吧，公司已經拿到了至關重要的證據，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
芸姐見季澤煜狀態似乎還不錯，心裏也鬆了口氣。她之前還怕季澤煜會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決賽的狀態。
“嗯，謝謝你，還特地跑來看我。”季澤煜撓了撓頭，對芸姐說道，“對了，我能不能給我大哥打個電話？”
芸姐忙把手機給他：“沒問題，你打吧。”
季澤煜撥通了大哥的電話，在緊張的心情中等待了幾秒，爾後聽到了一個磁性的低沉嗓音：“什麽事。”
平靜而冷漠，一副辦公的口吻。
“是我。”季澤煜第一次和家裏人通話，難免有些緊張，“大哥，我……”
以前的季澤煜從不喊“哥哥”或者“姐姐”，性格叛逆得很，也因此讓季澤峰暗自難過了好多次，認為自己是個失敗的哥哥。
現在季澤煜一開口就喊了大哥，一下子就讓季澤峰的心情變得好起來，比談了幾個大生意還管用。
“什麽事？”大哥的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甚至能聽出一絲愉悅。
季澤煜想找個話題寒暄一下，思考了片刻後，他腦子裏忽然想到了什麽，便說道：“上次公演你送我的那塊表很好看，謝謝你。聽芸姐說……價格要六位數？”
“……六位數？”電話那頭的季澤峰似乎愣了一下。
“難道我記錯了？”
“啊，沒有。”季澤峰平靜地說道。他本來想說單位是美元，但仔細想想六位數美元對他而言也算不上多貴，而且那隻是自己的備用手表。
這樣想著，季澤峰心裏不免有些愧疚，對自家弟弟說：“確實是太便宜了點，等你出道了，我再送你一些其他好玩的。”
“這還便宜啊？”季澤煜愣住。對他這個沒見過世麵的人而言，六位數的表已經很貴了。大哥未免也太壕了吧？
“你打電話給我是想說什麽？”季澤峰繼續說道，“擔心網絡上的謠言？放心吧，不會對你的排名產生影響。”
“那倒不怎麽擔心。”季澤煜平靜地說，“我相信你，也相信星宇娛樂。”畢竟大哥在圈內很有地位，星宇也是數一數二的公司。
對於弟弟的信任，季大總裁十分滿意，忍不住勾起唇角：“那當然。鴻雲娛樂很快就會破產的。”
“破、破產？”季澤煜再度被震驚，“有那麽誇張嗎？”大哥把破產說的跟吃飯一樣簡單，季澤煜一時間分不清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怎麽了，不夠解氣嗎？”季澤峰忙問道，“如果嫌不夠狠的話，我把鴻雲買下來，你當鴻雲的ceo，員工隨便你處置。”
“不不不，不用了。”季澤煜感覺自己都開始冒汗了，“我還是安安靜靜地當個小偶像吧，就不做什麽大總裁了。”
季澤峰覺得自家弟弟似乎變善良了許多，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季澤煜遲疑了片刻後，緩緩說道：“我想說一件事，關於傲東的……”
幾分鍾後。
季澤煜把手機還給了芸姐，芸姐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這才離開電視台。
芸姐前腳剛離開，一個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走廊另一邊。
季澤煜愣了一下，旋即睜大眼睛，看向那個身影，一直到他走到自己麵前才反應過來。
“陸南昀？”季澤煜看了一眼他手中提的袋子，“你今天下午去哪裏了？”
“……去外麵拍廣告。”
陸南昀確實在外麵拍了一個中插廣告，但傍晚拍攝就結束了，之所以這麽晚回來，是因為他知道了季澤煜遭受的抹黑，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錄音。
這份錄音是陸南昀上次和經紀人寅哥打完電話後，偶然間錄下來的。他當時在一間訓練室內，走到門口時聽到外麵有顧瑞和經紀人的談話聲，他聽了一會兒意識到不對勁，便果斷將談話內容錄了下來。
自從顧瑞離開節目後，陸南昀便以為這份錄音再也用不上了，沒想到這家夥走了之後還不消停。
很顯然，季澤煜這次麵對的敵人是鴻雲娛樂，以及鴻雲娛樂拉攏的幾個幫手。
光靠陸南昀現在的力量，是不可能幫季澤煜複仇的，於是他便找到經紀人，讓他將錄音文件拷走，送到星宇娛樂的前台，再讓前台轉交給星宇的總裁。
陸南昀忙活了半天，因此現在才回到電視台。
“跟我去個地方。”
陸南昀忽然拉起季澤煜的手，帶他往天台的方向走去。
季澤煜愣了愣，看向對方拉著自己的寬大手掌，不由回想起那天他拉著自己出門買關東煮的情形。
來到天台之後，陸南昀把手中的一個紙袋遞給他：“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季澤煜坐在長椅上，借著天台的燈光看了眼手中的袋子，然而還沒等他看仔細，一陣熟悉的香氣就撲鼻而來，“哇，你去買關東煮了？”
“嗯。”陸南昀低低地應道。
他出門之前就一直想著這件事，怕自己忘記還專門寫了張紙條放在兜裏，直到買到關東煮才把紙條丟掉。
季澤煜看了眼杯子裏的關東煮，發現陸南昀買的竟然都是自己上次吃過的。
“你記性好好啊，”季澤煜驚奇地看向陸南昀，“全都是我愛吃的。”
“隨便買的。”陸南昀坐在一旁，若無其事地說道。
季澤煜吃了幾口之後，忽然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好，於是看向陸南昀，問道：“要不要分你一點啊？”
陸南昀愣了愣，正想拒絕，季澤煜已經拿起一串魚豆腐，小心地遞給他：“這串給你。”
季澤煜等著陸南昀把那串魚豆腐拿走，卻在幾秒後忽然瞪大眼睛。
陸南昀盯著季澤煜看了一會兒，忽然身體微微前傾，低下頭，將最頂端的魚豆腐一口咬走了。
季澤煜愣神間，陸南昀已經將那一塊魚豆腐咽下去，舔了下唇，平靜地說：“好吃。”
這是……投喂？
季澤煜手一抖，食物差點掉在地上。他沒想到陸南昀會突然做出這個舉動。
片刻後，季澤煜假裝什麽都沒看見，低頭默默地繼續吃關東煮，心裏卻在嘀咕：陸南昀這人怎麽怪怪的，以他的性格，怎麽會接受別人的投喂？
季澤煜吃的時候，陸南昀一直盯著他的側臉看。
“你……還要嗎？”季澤煜誤以為陸南昀餓了，小聲問道，“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陸南昀看著他，片刻後搖了搖頭：“你吃吧。”
於是，季澤煜在陸南昀的注視下吃完了關東煮，滿足地打了個小小的飽嗝：“好吃，太好吃了。”
“夠吃嗎？”陸南昀問道，“不夠的話，我再去給你買。”
“我吃飽了。”季澤煜說，“謝謝你啊，出去拍廣告還有心幫我買吃的。”
“路過便利店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來了。”陸南昀平靜地說道。
季澤煜心裏有些感動，他說：“你這樣，我都不知道怎麽報答你了。”
“一份關東煮而已。”陸南昀不以為然地說道。
“別人幫忙帶的，跟自己去買的，肯定不一樣。”季澤煜看著陸南昀的側臉，對他說，“所以……謝謝你。”
陸南昀看向他，片刻後說道：“遊戲機帶了嗎？”
季澤煜愣了一下，旋即回答道：“沒有……怎麽了？”
“想看看你有沒有卡關。”陸南昀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什麽情感，“我今晚有空，可以教你玩。”
“我最近忙著練習，玩得比較少。”季澤煜撓了撓頭發，“等決賽結束吧，我有打不過去的再來找你。”
陸南昀看著他，爾後低低地“嗯”了一聲。
“不過這個遊戲機確實挺好玩的。”季澤煜抬頭看向遠處，“心情不好的時候，我玩一會兒就會開心起來，忘掉很多煩惱。那個送我禮物的粉絲真的很懂我，這應該是我從粉絲那裏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了。”
陸南昀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想說些什麽，但又咽回肚子。
片刻後，陸南昀看著季澤煜的眼睛，緩緩地問道：“那……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季澤煜微微一怔。
陸南昀看起來依舊平靜，但語氣中卻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關心，這份關心隱藏得很深，不僅藏在關東煮和遊戲機背後，還藏在他冰山一般的表情裏。
季澤煜轉頭看向身旁的少年，這才明白對方從見麵的第一秒開始，就在想盡辦法討自己開心。
其他人總是滿懷關切地安慰他，而陸南昀沒有，他隻是默默地買了一杯關東煮，然後問“要不要教你打遊戲”。
直到他做完所有能做的事，最後才小心而謹慎地看著你，裝作不經意地問一句“那你心情好點了嗎”。
看似是一座冰山，實則溫柔地包容著季澤煜的情緒。
“如果還不開心……”陸南昀繼續說道，“我現場給你表演個空翻？”
季澤煜被陸南昀略顯幼稚的話語逗笑，心裏忽然來了興趣，笑著說：“好啊，你翻一個。”
陸南昀愣了愣，他看著季澤煜好奇與期待的眼神，忍不住也勾起唇角：“你還真不客氣。”
話雖如此，陸南昀還是站起身，走到空曠處，轉頭看向季澤煜：“前空翻，側空翻還有後空翻，隻能選一個。”
“那就前空翻吧。”季澤煜想了想，說道。
眼前的一幕有些不可思議，陸南昀竟然在天台上表演空翻。
季澤煜睜大眼睛盯著他看，隻見穿著白色t恤的少年後退了幾步，上半身下傾，借力將雙腿離地，毫不費勁地騰空而起，在空中停滯了一會兒，最後穩穩地落在地麵上。
一個質量非常高的前空翻，足以讓所有舞蹈老師讚歎，季澤煜也被他颯爽的姿勢驚豔到。
陸南昀麵無表情地站起身，走回到季澤煜麵前，看著他說：“打幾分？”
“十分！”季澤煜笑著給他鼓掌，“要不你把其它幾種空翻也表演一下？”
“不要。”陸南昀平靜地拒絕道，“下次你心情不好了再說。”
“我現在就很不好。”
“我怎麽看不出來？”
“因為看不夠你的表演。”
“……以後有的是機會。”
兩人在天台上進行了無意義的對話，片刻後，季澤煜忍不住笑出聲，對陸南昀說：“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看出來了。”陸南昀麵無表情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陸南昀看著季澤煜，認真地說：“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
季澤煜愣了愣，他並不知道錄音的存在，所以也就不知道陸南昀為什麽突然這麽說，而且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他隻當這是一種安慰，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第二天早上。
季澤峰很早來到公司，而辦公室門口竟然已經有人在等他。
芸姐帶著祁傲東站在門口，兩人見到季澤峰的身影，忙恭敬地和他打招呼：“季總好。”
“什麽事？”季澤峰看了眼兩人，一邊問道一邊走進辦公室。
芸姐和祁傲東跟著走進辦公室。
“季總，傲東這小子一定要見您，我攔都攔不住。”芸姐頗為無奈地說。
季澤峰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喝了口咖啡，抬眼看向單眼皮的帥氣男孩，問道：“想說什麽？”
“小季的事情……”祁傲東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能幫上忙嗎？”
“不用。”季澤峰立刻回絕道，“你幫不上忙。”
祁傲東的手不由握成拳。
片刻後，季澤峰冷漠地看著他，忽然問道：“怎麽開始擔心他了，你不應該先擔心自己嗎？”
祁傲東愣了愣，回答道：“我……不擔心自己。因為，您壓根就沒想過讓我出道，對吧？”
此言一出，旁邊的芸姐愣住了，忙說：“傲東，你說什麽呢……”
“小芸，你先出去。”季澤峰平靜地打斷芸姐，“我和他單獨聊聊。”
芸姐隻好離開，臨走前給祁傲東使眼色，讓他別亂說話。
門關上後，季澤峰直言不諱地說道：“沒錯，確實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出道。”
祁傲東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問道：“那要怎樣才能讓我出道？”
“你在和我談判？”季澤峰忽然冷笑一聲，語氣顯得殘忍，“你有和我談判的籌碼嗎？”
祁傲東覺得自己的手心發涼。
“你在節目中的表現，還有排名的上升，確實讓我意外。”季澤峰繼續說道，“但我做的決定，絕對不會輕易改變。”
“那如果……”祁傲東終於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決定，“我和您簽對賭協議呢？”
語氣誠懇，帶著一絲向死而生的信念。
季澤峰微微一怔，皺眉道：“你知道什麽是對賭協議麽？要是賺不夠我規定的錢，你就得自掏腰包把錢補上。你一個窮學生，也敢跟我簽對賭協議，你瘋了？”
“我隻是想出道，”祁傲東的拳頭緊緊攥著，聲音有些顫抖，“我……想和小季成為隊友。”
“一開始你進公司，我看你也隻是想賺錢混日子而已。”季澤峰無情地說道，“怎麽忽然改變想法了？”
“因為小季。”祁傲東不假思索地說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想以後見不到他。”
如果季澤煜出道了，而祁傲東沒能出道的話，就意味著至少有一年多的時間他們很難見到麵。
季澤峰略感意外：“就這點理由，值得你簽對賭協議？你會後悔的。”
“值得。”祁傲東堅定地看著季澤峰的眼睛，眼眶微微發紅，“我不會後悔。”
季澤峰喝咖啡的動作頓住，盯著眼前的少年看了很久。
與此同時。
網絡上，星宇娛樂的公關團隊按照季澤峰的指令，對鴻雲娛樂展開了第一波回擊。
星宇娛樂的官方微博發布了一則內容，表明了對造謠者保留法律追責權利，同時將整理好的證據放了出來。
從季澤煜和祁傲東的票數異常時間點、後援會與星宇的通話記錄以及節目組提供的可疑ip地址，證實了這是一場子虛烏有的抹黑，同時又查證了水軍們的ip及營銷號的合作對象，把幕後黑手鴻雲娛樂揪了出來。
但這個時候，星宇娛樂並未發布錄音內容。
這條微博一發出來，立刻引起了網友們的關注，相關話題迅速地衝上熱搜，網友們頓時炸鍋了。
“我靠，鴻雲真是牛逼啊，這都幹得出來，不怕遭雷劈嗎？”
“幫對手刷票然後公布所謂的證據，想毀掉季澤煜和祁傲東的未來？”
“我吐了，這是什麽sb公司，太他麽不要臉了。”
很快，鴻雲娛樂在一片謾罵聲中上了熱搜話題榜。
對此，鴻雲的高層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們立即發布聲明，表示這一切與鴻雲娛樂無關，因為這些營銷號與水軍牽扯到的公司根本不止鴻雲一家，另外還有七家公司，這根本無法證明是鴻雲主導的，說不定是有人趁機栽贓嫁禍。
此時此刻，鴻雲公司的想法是“法不責眾”，你星宇再牛，也不可能一次性和八家公司打官司吧？這件事最後肯定是不了了之。
鴻雲娛樂的聲明一出，大家又開始搖擺。
“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總不可能這麽多家聯合起來黑他們倆吧？”
“感覺背後撲朔迷離啊，想知道真相。”
“鴻雲是無辜的嗎？”
話題進一步發酵，霸占了熱搜榜單的第一名，長達數小時都沒有掉下來。
就在鴻雲娛樂以為自己贏下一局時，星宇娛樂在事情的關注度達到最高點的時候，突然發布了一則錄音，內容正是顧瑞與其經紀人的聊天內容。
為了讓吃瓜群眾了解得更清楚，星宇的人員還貼心地配上了字幕。
這則錄音一發布，星宇娛樂像是不要錢似的，買通了全網的營銷號進行轉發、造勢。據業內人士爆料，星宇給的公關費特別高。
那些曾經為鴻雲娛樂說過話的營銷號，火速刪除了抹黑季澤煜的內容，並誠懇地向星宇道歉，字裏行間透出一個信息：有錢一起賺可以嗎？
就在鴻雲娛樂驚慌失措的時候，《星途閃耀》節目組加入混戰，發布了這樣一條微博：
“在技術人員的努力下，現已查明異常票數：季澤煜31萬票，祁傲東31萬票，程風620萬票，均來自同一工作室。季澤煜和祁傲東扣除異常票數後排名不變，程風排名由第十二名下降到第二十二名。”
路人們驚呆了。
“操，程風刷了620萬票？真敢刷啊！”
“節目組幹什麽吃的，早點不查？”
“順便把同公司的顧瑞也查一下吧，說不定很多人都被他們公司的擠下去了！聽那個錄音感覺他們公司全都是小人。”
“說小季刷票，結果程風自己刷了季澤煜的20倍？”
“這是拿小季和小祁測試刷票軟件吧？”
沒多久，“程風刷票”、“鴻雲娛樂不要臉”這兩個話題，火速地成為了熱搜第一和第二，為這家公司的未來畫上了一個紅紅火火的句號。
季澤煜正在舞蹈室排練，忽然有個工作人員拿著電話找到他，對他說；“小季，你哥給你打電話了。”
季澤煜剛接起來，大哥就在電話那頭把現在的局勢闡明了一遍，末了還問了一句：“接下來我還會讓節目組把程風的真實票數發出來公開處刑。怎麽樣，解不解氣？”
語氣中的得意讓季澤煜哭笑不得——這位總裁哥哥是不是有點太幼稚了？
“解氣。”季澤煜笑著說，“太解氣了。”
何止是解氣，怎一個“爽”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