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契約書放在桌子上,祁禹秋看著唐夫人和唐三川。


    “契書簽訂之後,對人和鬼都有約束作用,想要解開,還是要找到簽契約的人。”


    唐夫人啜泣道:“我弟雖然不著調,但絕對不會害我的。”


    唐三川攬著她的肩膀安慰她:“是不是他,先把人叫過來問問再說。”


    唐夫人點點頭,撥通了她弟弟呂博的電話。


    她沒提木架子的事兒,隻說自己這幾天身體不大好了,想見見他,讓他趕緊過來。


    電話那頭一聽她這麽說,嚇得語不成調,著急忙慌的就要掛了電話往這邊趕。


    聽著語氣倒是真不像知道這事兒的。


    沒多大會兒,一個帶著墨鏡,腰上掛著鑰匙鏈的男人扯著大嗓門推開了院子門。


    “姐啊,我來看看你了!”他一進門就取下墨鏡,一雙虎目哭得通紅,大嚎一聲就要往唐夫人身上撲,被唐三川一把攔住了。


    呂博嗚咽著道:“我姐到底是怎麽了,半個月前兒不還好好的嗎,我送來一架子,她一個人都能抗上去,這半個月怎麽就病成這樣了!”


    “姐,你怎麽不早點給我打電話,都這時候了怎麽沒去醫院啊,走走走我送你去醫院,你別怕,咱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一定能治好的!”


    唐夫人有些嫌棄的嗬斥了一聲,讓他趕緊把眼淚鼻涕擦幹淨。


    “我沒事,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半個月前你送來的那架子是怎麽回事。”


    呂博一抽一抽道:“你都這樣了,還管那架子幹什麽,咱趕緊去看病,等病好了你想要多少我給你送來多少,就是秦始皇的架子我都給你收回來擺著!”


    唐三川黑著臉把寫著殄文的木板遞到他麵前:“你姐成現在這樣,還不都是那架子害的,你是從哪裏搞來的那東西,差點把你姐的命都給弄沒了。”


    “什、什麽東西,這什麽玩意兒啊我不認識,這和我姐的病有什麽關係啊!”呂博疑惑。


    祁禹秋接過板子,道:“這便是從木架子裏拿出來,上麵是一副契約,與一隻鬼約定三個月內鬼幫此契約的主人掙錢,而契約主人則給鬼魂提供最新款蘋果手機海景別墅,以及三十個女星的紙紮人作為報酬。”


    “雙方不得違反契約,否則將付出同等的代價,鬼魂若違約會遭受三十年鬼火噬魂之苦,人若違反,則失去三十年壽命。”


    “現在這契約被你買下來,那麽你便是契約的承擔者,你又送給了你姐姐,你姐姐也欣然接受,那這懲罰自然也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呂博被祁禹秋這一番話說得糊裏糊塗,他又看看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姐姐姐夫,不得不相信了祁禹秋的話,他姐姐以前可是從來不相信什麽鬼鬼神神的。


    “這架子是我一損友賣給我的,艸蛋的馬尚,我就說這摳門玩意兒怎麽會突然好心,這架子賣給我時生生打了八折,原來是想坑我。”呂博罵罵咧咧道,“敢坑我,還害了我姐,老子不搞死他!”


    “呂博!”唐三川嗬斥,“現在是要把人找出來,解開這契約,你在這發怒有用嗎?”


    呂博立馬噤聲,愧疚的看著唐夫人,一大高個看著就像隻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兒的大狗子,委屈巴巴可憐兮兮。


    “我、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那小子出來。”


    在唐三川的怒視下,呂博撥通了他那位朋友的電話,可惜打了三次都沒人接。


    一直不吭聲的許總道:“呃會不會是把東西出手後就跑了?”


    一聽這話呂博和唐三川臉色一白,人都跑了他們可怎麽辦!


    “我這就去那小子家裏看看,在這圈子裏混不可能半個月就幹幹淨淨的走,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來!”呂博咬牙切齒道。


    祁禹秋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能找到人便直接將這契約解決了。”


    “祁先生,麻煩您了。”唐三川感激道。


    趕往馬尚家的路上,呂博罵罵咧咧,給好幾個朋友打了電話,都沒得到有用的消息,馬尚確實像是消失了一樣,大半個月沒在魝城圈子裏出現過了。


    “這小子別被我找到,被我找到老子非打斷他的腿!”呂博氣得摔了電話。


    車子開進一個小區,呂博出示證件,直接從地下停車場帶著祁禹秋上了樓。


    “幸好這小子搬家的時候我讓他給我辦了張證,不然今天還真進不來了。”呂博冷哼道,他和馬尚那也是能提幾個小菜在家裏喝點小酒的關係,沒想到他能對自己下得了這種手。


    到了八樓,走出電梯祁禹秋便看到左邊住戶房門口溢出來的陰氣。


    “人還沒走。”祁禹秋道。


    呂博冷笑一聲:“這小子倒是膽大,是篤定了我們永遠發現不了他的把戲嗎?”


    “馬尚,狗東西趕緊給我開門!”他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到門上,防盜門被踹的哐啷一聲巨響。


    呂博一腳不過癮,剛想再來一腳,門卻被打開了,胡子拉碴的男人穿著羽絨服裹著毛毯靠在門框上,稍稍抬手掀開遮住眼睛的劉海兒,雙眼冒光的看著呂博,甕聲甕氣道:“呂博,你小子怎麽沒事!”


    呂博嘿了一聲,準備好的一腳沒法踹門,直接踹到了他身上,把人揣進屋子,才領著祁禹秋走進去,關上了門。


    馬尚是一點都不介意這一腳,直接跪坐在地上,抱著呂博的大腿大哭:“哥,你是我哥,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救我,隻要你能把那家夥趕走,我屋子裏的東西,隨你挑!”


    呂博把人踢開,冷笑:“你覺得我還敢拿你的東西不?我是嫌自己命長了!”


    祁禹秋蹲下,把寫著殄文的白木板放在馬尚麵前,道:“你除了這份,還與別的鬼簽了契約?”


    馬尚點點頭,小聲道:“我就簽了兩份,還有一份沒來得及送出去。”


    祁禹秋環視著四周,這套房子不大,但是擺滿了展示架,上麵擺放著瓷器、玉器和各種飾品,其中好幾件都能看出剛出土不久還未散去的死氣。


    祁禹秋指著其中一件,沉聲道:“你去盜墓了?”


    馬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件他剛帶回來不久的瓷器。


    他敬畏的看著祁禹秋,道:“大師,是您救了呂博這小子是不是?您救救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隻要您能救我,要多少錢我都能拿出來!對了,我這裏有件東西您一定會喜歡!”


    說著他一路爬到一口木箱子前,打開箱子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祁禹秋。


    “您瞧,可還看得上眼?”他打開盒子,笑得十分獻媚。


    盒子裏是一把通體雪白的劍,約一尺長,由整塊的和田玉雕成,劍柄上雕刻著八卦圖。


    祁禹秋將盒子推到一邊:“不過是裝飾品罷了,對我來說不比桃木劍有用。你還沒回答,最近是不是下墓了?”


    “這……我自己沒親自下去,這些東西都是我從那些人手裏收來的。”馬尚猶豫了一下道,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沒有爬到墓裏去,隻不過是給那些人提供了資金工具,然後站在地麵接應罷了。


    祁禹秋冷笑道:“既然不說實話,那我也沒辦法救你了,還有三天,好好處理一下家裏的事吧。”


    馬尚立馬癱軟在地,掙紮著伸手拉住祁禹秋的褲腿:“不不不,別走,大師你不能不救我啊,我說,我都說!”


    和馬尚合作的那些人,都是從他老家出來的,他們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一份古墓的資料,便找上了馬尚。


    那份資料不太全,由於不敢聲張,他們隻能偷偷摸摸的摸索,開始時跑了大半年都沒找到正確的位置。後來有人開玩笑說,要是能養個小鬼替他們摸清古墓的位置,他們直接下手挖,該多省事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馬尚的奶奶曾經是個神婆,雖然神神叨叨,但是在十裏八村都有點名氣。馬尚跟著奶奶長大,耳濡目染之下,也記得一些小術法,其中便有和鬼簽訂契約的方法。


    他怕遇到厲鬼,沒敢在荒郊野嶺隨便找,特意去墓園選了幾座墳,試了一圈便和其中兩個簽訂了契約。


    但是和他奶奶不同,上過大學的馬尚是個精明的商人,他在契約中留下了不少可鑽的漏洞,想著能一直驅使那兩隻鬼便好了。


    誰知道其中一個傻大個還好,很輕易就被他糊弄過去了,另一個則比他更精明,胡攪蠻纏之下,竟然在契約上添了很多對馬尚十分不利的條約,而且還哄著傻大個找馬尚的麻煩。


    契約到期,馬尚本想先解決了傻大個再想辦法搞定那個精明鬼,可和精明鬼相處了大半年,傻大個已經完全明白自己被騙了,精明鬼還幫他從他的那份契約中找到了可鑽的空子。


    契約上寫的海景別墅,馬尚默認為是找人紮一個比較精致的紙紮帶到海邊燒了,可傻大個被精明鬼哄得非要讓他燒一棟真正的別墅!


    馬尚雖然有錢,但是把他賣了那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買得起魝城的海景別墅啊!就算買得起也得賠上全部的身價,他和這兩個鬼結契是為了掙錢,可不是為了賠錢。


    所以被逼急了的馬尚又動了壞心思,契約上並沒有規定契約關係不能轉讓,他直接把傻大個的契約書塞到木架子裏,賣給了呂博。


    “另一個我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就以我沒有在規定時間內支付定金為由,開始報複我,我都沒留意她什麽時候在契約上添了這麽一條!”


    馬尚說起來都是淚,他這是整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了!


    呂博冷笑:“活該!”


    “大師,不管怎麽樣,我是人它是鬼,你可得救救我啊!”


    祁禹秋扒拉掉他的手:“是人是鬼在我這裏都一樣,你們倆之間的恩怨還是自己去處理。不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要是能跟警察叔叔交代一下同夥和其他文物的下落,我倒是能讓你和那位仁兄再好好談談。”


    馬尚本來都絕望了,聽到事情還有轉機立刻道:“我交代,我肯定老實交代,我這裏不光有他們的下落,還有剩下的幾個墓的位置。對了,我還有往海外偷運文物的團夥名單,隻要您能救我,我都給警察叔叔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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