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清坐在最新款瑪莎跑車裏,右手靠著車窗,左手食指一下下敲擊著方向盤。


    夏末七點多的天光還亮著,隋清看到一個青年,穿著寬大白襯衫和淡藍色牛仔褲,從白牆黑瓦的庭院裏走出來,眉眼精致如畫,帶著從容不迫的書卷氣,一雙眼睛卻波光瀲灩。


    庭前的燈亮起,在他周身籠罩一圈光暈。


    隋清想,殷家有這號人?有成為明星的潛質呢,整個人都閃閃發光。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青年身上,直到對方走到了他車窗前,笑得溫和:“隋清,好久不見。”


    “啊?誰?”隋清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我靠姐妹,你金毛呢?”


    “今天剛染,不適合嗎?”殷沁打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


    “你終於想通不立那什麽操蛋的舔狗……啊不是,忠犬人設了!”隋清激動地拍了拍方向盤,又轉身拉拉殷沁臉頰,“姐妹你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屬性!你是白月光啊!走什麽小奶狗小狼狗反轉路線!”


    殷沁:“……”


    隋清解開殷沁衣領下的兩粒紐扣,又把襯衫往下拉了拉。


    這件棉麻襯衫本就是oversize設計,被他這麽一拉,直接露出雪白的肩膀和兩條長直的一字鎖骨。


    隋清滿意了,比個拇指:“這是什麽絕世美0!唉,就是眼睛上這疤可惜了……你額頭上又是怎麽回事啊,你怎麽這麽多災多難呢!”


    “老子是1。”殷沁自動略過他的問題,“你這一年過得怎麽樣啊。”


    “跟原來一樣,什麽都好,就是沒事業。你也知道我家裏那些人……唉算了,不說他們。”隋清用小拳拳捶殷沁,“這次靠你了啊,姐妹!”


    殷沁點點頭,笑著抓住他的拳頭:“隻要別喊我姐妹,你想怎麽靠都行。”


    “別,撞號。”


    隋清帶著殷沁來到玉府路上一個清吧裏。


    清吧遠離喧鬧的酒吧街,開在弄堂深處,門麵很小。


    8點不到,小小的酒吧裏卻已滿座,都是來看今晚駐唱樂隊演出的人。


    隋清的預約位在最前麵,正對舞台。


    他一坐下,就興奮地搓手:“這主唱超a,超想把他收進我的魚塘!”


    殷沁:“……”


    演出時間在晚上正8點,但半小時過去,樂隊早已就位,主唱卻一直沒出現。


    酒吧裏的人開始鬧起來。


    “怎麽回事!”


    “為了來聽陸定坤唱歌,我們高價買的二手票!”


    “還來不來了?不來退錢!”


    酒吧老板也急壞了,跑到隋清桌前:“清老板,你替我拉的線,找的人。現在人找不見,你得負責啊。”


    隋清翹著二郎腿,慢悠悠道:“聯係上了,路上堵著呢,一會兒就到。要不我先找人給你暖個場?”


    老板忙不迭點頭。


    隋清轉頭,胳膊繞過來纏在殷沁肩上:“姐妹,靠你了。”


    殷沁:“……我?”


    隋清朝他擠眼:“你要出道做偶像可不得唱歌?兩年沒上舞台得退步不少吧?你看眼前不就有個機會讓你找找舞台感。”


    隋清這張嘴,黑的都能被他說成五彩斑斕的黑。


    殷沁自己也是選秀歌手出身,出道後也從未停止過進修。後幾年一直在演戲卻也唱了不少電視劇主題曲插曲,唱歌他是不怵的。可是今晚演出的據說都是陸定坤的原創曲,他不一定會啊。他會的曲子,樂隊沒有經過排練也唱不好啊。


    不好拂隋清臉麵,酒吧老板也當救星一樣看他,殷沁隻好道:“先讓我看看今晚排的歌單。”


    一看歌單,果然一首都不會。


    哈哈。


    好在殷沁之前為了參加一個關愛抑鬱症的公益活動,現學過一首曲子的自彈自唱。


    於是他道:“我隻唱一首,人再不來我也沒辦法。不用樂隊配合,給我一把木吉他。”


    能拖一首是一首,老板匆忙給他找了把吉他。


    直到殷沁抱著吉他在話筒架前坐下,酒吧裏的人還在鬧事。


    “我們是來看陸定坤的!”


    “陸定坤不來就退票!”


    “給個說法!不能隨便就找個人頂替!”


    殷沁無視這些雜音,在亮白色的聚光燈下,撥動了前奏的旋律。


    “屋簷角下,排著烏鴉,密密麻麻,被壓抑的情緒不知如何表達,無論我,在這裏,在那裏,仿佛失魂的蟲鳴……”


    這是一首關於抑鬱症的歌。殷沁覺得也許隻是巧合,但唱著唱著卻被不屬於他的感情所支配。


    他仿佛感同身受,腦海裏一幕幕場景似乎是他親身經曆。明明隻是想保護喜歡的人,卻被所有人誤解嘲諷,明明隻是想離他近一點,卻被當成空氣無視,明明想向家人證明他並不是一無是處的菟絲花,卻沒有人相信他。


    但他卻隻能繼續笑著,維持著他陽光活潑的人設,內心卻選擇了沉默,成了籠中困獸,海中孤舟,瀕死之人。殷沁從這股洶湧卻壓抑的感情中讀到了死誌。


    “想過離開,以這種方式存在,是因為那些旁白,那些姿態,那些傷害……”


    殷沁剛開始唱時,台下人的喧嘩聲,酒吧老板的解釋聲,偶爾夾雜著拍桌子、酒瓶碰撞的嘈雜聲還交織在一起。但隨著他情緒的漸入,這些聲音卻越來越輕,等他唱到**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聽他唱歌。


    “想過離開,當陽光敗給陰霾,沒想到你會拚命為我撥開。曾想過離開,卻又堅持到現在,熬過了那些旁白,那些姿態,那些傷害。”


    他抱著吉他,坐在話筒架前。領口有一顆扣子沒扣上,寬大的襯衫便隨著他撥動琴弦的動作滑下來,露出他整個左肩膀,在本就偏白的聚光燈下白到耀眼。


    酒吧的門被人推開,小小的空間裏卷進來一陣風,吹起殷沁的前劉海,露出了眉下那道五公分的傷痕。聚光燈中,清晰可見他眼中滾出一滴淚,像流星般劃過臉頰,落進鎖骨下的衣襟裏,消失不見。


    “不想離開,當你的笑容綻開,這世界突然填滿色彩。”


    最後收尾的顫音裏,殷沁仿佛聽見內心有人問他。


    “真的會有人為我撥開陰霾嗎?”


    “會有的,我來了。”他回答他。


    最後一個音符繞梁消失,殷沁站起來,將吉他交還給身後的樂隊成員。


    在場所有人都被他歌聲裏的情緒感染,直到他回到隋清身邊坐下,酒吧裏還是安靜得連一聲歎息都清晰可聞。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聲“陸定坤來了”,才打破這片死寂。


    “可以啊姐妹,我都聽哭了。”隋清抹了抹淚,“你躲了兩年,怎麽還比以前唱得好了?”


    因為真情實感……但麵上他隻是笑了笑,沒回答。


    殷沁聲音不錯,通透清亮,能飆高音,感染力又強,當年參加選秀時走的就是vocal路線。


    他前一秒還抹著淚,後一秒就跟著身後那群人喊開了:“陸定坤!陸定坤!”


    殷沁往舞台上看去,見他負責幫忙暖場的正主已經上了台。


    他剛剛就覺得陸定坤的名字聽著耳熟,看見本人才知道原因。準確說是看見了陸定坤本人頭上緩緩冒出來的圖案。


    這是個空白k線圖,還未開市,股票代碼ky。


    陸定坤是眉眼深邃的濃顏,有點混血感,亞麻發色,連瞳孔都是淡淡的琥珀色。


    他一身黑衣,背一把暗紅色電吉站在舞台上,充滿爆發力。


    殷沁回憶原書劇情,原主出國,陸定坤的出場是為了補足股票男中缺失的偶像人設。作者知道殷沁不能讓讀者買賬是因為人設不夠a,所以費盡心思刻畫了一個超a的陸定坤。


    陸定坤原先是個火過一把的偶像歌手,但他一心隻有創作,對公司的炒作套路不滿且拒不配合,導致被公司雪藏,花了一大筆錢解約。不久後,他將會以回歸者的身份參加《向陽而生》這檔節目,並且c位出道,簽在池影公司下。


    隋清在旁邊喊開了:“啊啊啊啊啊超a!”又側頭對殷沁道,“好想收進魚塘啊!!”


    姐妹加油,你又看上了池影魚塘裏的魚……殷沁興致缺缺,低頭啜了一口雞尾酒。


    他隱隱覺得前方舞台有人向他投來探詢的視線,抬頭時卻沒和任何人對上眼。


    舞台上的歌手唱得很好聽,但殷沁剛剛從自己的情緒出來,沒有心思看表演,就把ai小美叫出來聊天。


    “叮咚——”ai小美一上線就賣安利,“親!是不是還是自己的聲音好!您現在是不是不想讓我們收回這個獎勵!為此,您是不是更應該努力一下,不要讓ky股的股價超過您!”


    殷沁:“我靠,我怎麽覺得你們事先給我發獎勵就是個陷阱!”


    “嘻嘻~”ai小美否認,“沒這回事喲~我們完全是為您著想呢!”


    殷沁:“騙子!”


    “親,你要努力了哦!我給您查了一下,有幾個讀者給您投了雷,您的股價比之前漲了一點,但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您知道,股價有漲就有跌,如果這段時間您與主角一直毫無進展,讀者不再給您投雷,跌下去也是很快的!如果跌破100個**幣,ky股一開市就會比您的股價高,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回收聲音獎勵的哦!”


    嚐過甜頭,就放不下了,係統實在太雞賊。


    “等等?有讀者買我?”殷沁一頭霧水,“我做了什麽?”自從穿進書,他就在剛開始見過池影吧?


    “替您查查數據哦~”ai小美嘻嘻嘻地笑著,“查到啦~您的股價上漲分別是在微信好友刪除池影、染了黑發以及扔掉耳釘之後呢~不過漲得不多就是了~跟上一位的股票男比起來,差距還很大鴨!”


    殷沁:“wtf?”


    這本書的讀者是怎麽回事?!


    深情付出不看好,就想看他重新做人??


    他可不就是奔著重新做人去的?


    殷沁內心呐喊:這我太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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