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似有似無,嬌中帶著幾分妖,柔中帶著幾分空靈,分明是個女聲在淺淺吟唱,細細再聽時,隻覺得神識縹緲,欲罷不能。


    就在這個時候,坑洞裏密密麻麻的黑影居然像是瞬間活過來一般,一個個哢嚓哢嚓的轉動了搖搖欲墜的脖子,齊齊朝向對麵引橋的黑暗裏,說實話我真害怕它們勁道沒控製好,把頭甩下來。


    我草,我突然反應過來不對,這些幹屍不是都死透了嗎?怎麽突然又做起了頸椎運動,難不成下一秒還要來捏個腳嗎?


    一旁的顧猴兒已經白了臉,看他的樣子不是嚇呆了就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


    天叔猛的給了顧猴兒一個毛栗子,用蚊子叫的聲音道:“正主要來了,千萬別出聲,快躲起來!”


    我一聽正主兩個字,立馬來了興趣,忍不住想多問一句,結果被顧猴兒一下子拉進了排水溝裏蹲著,還打了個叫我閉嘴的手勢。


    緊接著我們把光源全部放低,躲在排水溝的埂子上偷偷往對麵看。


    黑暗中不知何時冒出了許多的霧氣,像是有什麽東西正踏上空中的那座土橋朝我們緩緩走過來。很快,一絲亮光衝破了霧氣,我清晰的看見光影中竟然是一個提燈的少女,那絲亮光正是從她手中的燈盞裏發出來的。


    看見她,我的腦海裏隻能閃過兩個字:尤物。而且是天生的尤物,尤物中的尤物。那一瞬間,我隻覺得血氣上湧,恨不得眼珠子奪眶而出貼到她身上去。但是看著看著我就不這麽想了,因為她臉色慘白,朱唇似血,麵無表情,眼神空洞,關鍵是深衣拖地,根本就看不見腳,整個人以一種極慢極詭異的速度一點一點的從對麵飄過來。待走的近了些,更是嚇的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開始我隻以為她提著一盞油燈,另一隻手是縮在寬大的深衣水袖中,但其實並不如此。而是手裏捧著一顆黃金的人頭,將其嚴嚴實實的遮在了衣袖裏,仿佛是怕它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我壯著膽子眯眼細細辨認了一番,這顆金頭從外觀上來看,似乎是個武將的扮相。頭發後梳,上端紮束,眉毛是個上揚的立刀狀,鼻梁挺直,雙唇緊閉。兩隻眼睛處各嵌了兩顆綠色的鬆石,似有流光閃過,栩栩如生,讓人視之生寒。


    我們三個人連大氣也不敢出,這幾分鍾過的真是煎熬,我心裏求爺爺告奶奶的,隻盼望這個正主趕緊走完時裝秀,千萬千萬別發現我們。


    老天保佑,這位姑奶奶終於要經過我們了,我緊張的額汗往下直滴,整個人又往下縮了縮,隻露出半個頭。此刻,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見她離我們越來越近,便死命按住了自己的嘴,怕一時不察尖叫出來。


    沒想到最後顧得了上麵沒顧得了下麵,剛剛在冰窖裏憋的那半泡尿也不知怎的,突然猛烈的向我襲來,加上眼前這麽毛骨悚然的情景,無論如何也提不住氣了。


    我憋的滿臉通紅,整個人直打哆嗦,好在她並沒有發現我們,而是徑直走進黑暗裏,連同歌聲一起消失了。


    我頓時如釋重負,連忙打著手勢告訴天叔跟顧猴兒我的膀胱快炸了,恨不得現在就解了褲腰帶釋放我體內的洪荒之力。


    天叔一把攔住了我,叫我再忍忍,因為尿液氣味太重,且這個地方的具體情況仍然不太明郎,還是等出了這千屍陣再說。


    我真是叫苦不迭,隻能胡亂的點點頭,硬撐著跟在他們後麵。


    天叔帶著我們沿著中間的小道來回穿梭,我的姥姥哎,那些古怪的幹屍就近在咫尺,個個仰麵朝天看起來像是尊雕塑,不過我真的害怕它們會突然轉動脖子跳起來張開嘴咬我一口,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都沒的救。


    我估計天叔是怕在下麵呆久了人會出問題,所以他後麵明顯加快了腳步,我們跟在他身後累的氣喘連連。差不多走了5分鍾左右,我們居然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排水溝。


    地上顧猴兒的腳印十分清晰,因為他背著樁子,自然踩的就深一些。旁邊還有幾塊我們裁下來的碎布頭。


    顧猴兒喘著氣,揉了揉胸口,然後看著天叔小聲道:“咱。。。們是不。。。是被困住了?”


    我心裏直犯嘀咕,忍不住埋怨道:“天叔,您剛剛可是信誓旦旦說能成,現在搞成這個樣子咋辦?”


    天叔沒接話,而是抬起頭看了看我們來時站的那塊引橋。他不動聲色三下兩下爬了上去,然後打著手電對著上頭的一塊土牆來回晃了幾下,沒想到竟然在上麵發現了一個洞。


    這個洞不大,因為崖頂很黑,所以我們之前都沒有發現。我回想了一下,一拍腦袋叫道:“這個不是剛剛那提燈粽子消失的地方嗎?”


    顧猴兒聞言也附和道:“是啊,之前看她一眨眼就消失了,估計八成是進了那裏麵。”說完他又湊到天叔後頭小聲道:“天叔,這兒屍氣聚集,咱們又半天都沒能走出去,怕是真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要不咱們上去看看?”


    天叔是個明白人,顧猴兒的話一下就說出了他的心思。隻不過要上到那個洞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洞裏有沒有大粽子還又是另外一說。


    天叔不言不語,將手電筒咬在口中,雙腳蹬著崖壁凸出的棱石,速度極快,三下兩下就遊上了洞口,兩手一撐,直接倒翻了進去。


    我看的眼睛都直了,這身法幹淨利落,真是絕了,顧猴兒跟他比起來簡直差遠了。


    等等!我為什麽會認為和顧猴兒相比?是因為身法一致啊。


    這個念頭一出,我眼皮突的一跳。天叔怎麽會顧家庶宗的秘技簷龍呢?這不可能啊,難道是巧合?可是天底下哪有那麽多巧合?


    就在我無比糾結苦惱的時候,一根繩索拋到了我的麵前,我抬頭一看,顧猴兒已經把樁子釣了上去,這根繩索正是原本捆在樁子腰間的。


    顧猴兒在上頭不停的催促我,於是我趕忙斂了心神,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上麵的視野十分的開闊,正正好能清楚的看見對麵。燈光一晃,黑暗裏的某個地方還閃閃發光。


    我特別好奇,於是想借天叔的手電筒看個明白。


    誰知天叔一把推開我的手,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麽回事。”


    我跟顧猴兒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於是十分茫然的看向他。


    天叔咳嗽了一聲,拋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們兩個娃娃有沒有聽說過金頭將軍?”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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