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b所需要的實驗體似乎很少,後麵這幾個裏沒有,那就是在前麵的幾個玩家手裏。


    未知向來比已知更令人恐懼,連沈卯卯都忍不住一直在想:b實驗到底是啥啊,咋就這麽神秘呢?參與實驗的人現在都怎麽樣了?他們都遇到了什麽?


    這樣的未知,在“鈴聲結束前沒有回到籠子裏的都會死”的規矩的加持下顯得更為可怖。


    已經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婁京墨和沈卯卯沉默地走向積即將被電的旅程。


    今天她們所遇到的白大褂全都行色匆匆,走路速度快到像是要起飛,遇到擋路的實驗體們會非常暴躁地將他們推到一邊,引起了玩家們的強烈不滿。


    除了白大褂,走廊裏還多了許多巡遊的警衛。這些警衛穿著統一的服裝,手持造型奇怪的武器,六人排成一小隊,來來回回地走著。他們的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每一個實驗體,非常具有紀律性。


    沈卯卯悄悄地數了數,她這一路至少見到了八隊警衛。


    看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應該不小,整個實驗室已經開始戒嚴了。這對她們來說是極其不利的,警衛過多,並不方便她們尋找線索。


    走了沒多久,她們就見到了之前的岔路口。


    照例刷卡進門,門後倒是一片清靜,隻有幾個幽靈似的實驗體安靜地向前走,和外麵人頭攢動的熱鬧景象截然相反。


    沈卯卯在地上蹦躂了兩下,然後放輕腳步走到旁邊,開始盯著剛才發出過聲音的地麵看。


    看了半天,也沒見一隻紅眼睛出來。


    “別看了。”婁京墨道,“紅眼睛不見了。”


    如果按照昨天的情況來看,輕微的腳步聲、細小的交談聲都不會引起紅眼睛的注意,它們所監視的應該是非自然發出的噪音,和分貝過大的聲音。


    新來的警衛們穿著軍靴,腳步整齊,聲音遠遠大於紅眼睛的允許範圍,但她們一路走來,婁京墨並沒發現一隻紅眼睛。


    紅眼睛一夜之間就消失了,或許是這種怪物不能讓警衛們看到,所以實驗室就把它們關閉了?


    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但現在這麽說還太早,她所持有的信息還不夠。


    沈卯卯和婁京墨坐在排椅上,等待著前麵的實驗體被電完後她們再過去被電。


    明明是被送來治療同性戀的,這些實驗體就一點收斂都沒有,沈卯卯甚至看到了一對一摟在一起就會瑟瑟發抖,顯然是已經有了應激反應的同性情侶,可他們還是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即使臉色煞白也不舍得鬆開。


    她不由地感慨道:“愛情真偉大啊。”


    婁京墨瞟了那邊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什麽愛情,不過是知道這個實驗安然係數最高,所以抱在一起抱團取暖罷了。”


    畢竟這幫白大褂是為了治療同性戀,而不是為了電死同性戀。


    但在長時間的治療無果之後,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幹出來什麽極端的諸如切除腦前額葉的事情來。雖然遊戲中受得傷在回到現實後會完全消失,但如果真的被切除掉了腦前額葉,人就會變得呆呆傻傻,還靠什麽尋找出口離開遊戲?


    實驗c也不見得是最安全的。


    婁京墨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克製一下你自己,明天我們去碰一下其他實驗。”


    沈卯卯哭笑不得:“但是這個東西也不是我能控製的吧?”


    婁京墨:“你可以想一點恐怖可怕或者惡心的場景,如果你對著貞子也能激動,就當我沒說。”


    沈卯卯:“……”雖然不會激動,但是會害怕啊,那破機器沒準會把害怕識別成對同性的反應……再說她也不激動啊,就是覺得大庭廣眾搞yellow好刺激而已。


    說悄悄話的功夫,白大褂們又出來挑人了。或許是因為此時說話的姿態太過親密,又或許是昨天的表現太過出彩,今天第一輪就有白大褂挑走了她們。


    和昨天一樣,兩人被一群孔武有力的白大褂拖著綁在電擊台上,開始了新一天的電擊生涯。


    昨天的實驗記錄應該是互通的,因為今天一上來,屏幕上放的就是昨天婁京墨被電的視頻,而電她們的白大褂卻不是昨天那個。


    沈卯卯看著屏幕上顰著眉毛身體顫抖的婁京墨,大腦開始放空,自動往婁京墨的臉上添東西。


    加個紅眼睛吧,再加個裂開的嘴,一個“紅眼裂口女婁京墨”的形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好了,這回沈卯卯一點感覺都不會有了。


    因為加上了恐怖的零件,所以不會有羞羞的感覺;因為知道那張臉屬於婁京墨,所以也沒有害怕。


    她和婁京墨心如止水,機器如實地將這些反饋到屏幕上。一個白大褂敲了敲顯示屏,還以為是情緒探測機器出了問題。她先檢查了一番兩人身上的夾著,在確定它們都呆在該呆的地方後,又對著講機說道:“c412,機器疑似出現問題。”


    沈卯卯插嘴道:“昨天我就說過,你們的治療體係有問題,你看,昨天我看什麽都有反應,但是今天我就看什麽都沒反應。人的大腦和情感是多麽複雜的一種東西,你們隻憑借‘對同性是否有反應’來判定一個人是同性戀也未免太過複雜了!”


    說罷,她嘲諷道:“就你們這思想水平思想覺悟,還不如把衣服給我,換我來研究一下人的心裏和性取向形成原因。”


    穿著白大褂,帶著帶色口罩,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的女人放下對講機,抬腳向她走來。高跟鞋的鞋跟敲擊著地麵,一下接著一下,直到停在她的電擊台旁邊。


    沈卯卯住嘴了。


    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果白大褂對她動手,那她連點反抗能力都不會有。


    婁京墨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嘴快一時爽,一直嘴快一直爽?”


    沈卯卯:“……”狗比婁京墨。


    難道今天就要把第二條命用掉?那也太虧了!


    而且按照這個格局,她一複活,恐怕就會被幾個白大褂扣下,然後押去更深層次的實驗室,研究一下她死而複生的秘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你想幹嘛?”沈卯卯有點後悔自己的嘴賤了,不過她覺得自己說的沒錯,這幫人算不上是科學研究者,也不是治病救人的醫生,而是不把人命當回事,不顧倫理道德用人體做實驗的劊子手。她邊說邊掙紮,晃得台子“咣當”直響,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取得多大的效果。


    女人勾了勾嘴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拿出一條手帕,團巴團巴懟進了她的嘴裏。


    沈卯卯:“唔唔唔……”


    一股消毒水味衝了她滿鼻,熏得她差點直接落下淚來。


    此刻她的腦海中快速飛過一堆彈幕——“隨身手帕上有多少細菌?”“消過毒的手帕還有細菌嗎?”“口服消毒水會有什麽後果?”


    不過現在她有話也說不出了。看來女人不打算動她,或者並不能動她也就是實驗品,所以隻能用這種方法讓她不能說話,給自己一個清靜。


    負責維修的技術人員很快就到了,幾人檢查了一下機器,領頭的人肯定地說道:“沒問題,機器沒壞。”


    女人:“你確定?”


    維修人員:“確定,絕對沒問題。”


    女人揮揮手讓他們離開,不信邪似的又調出來幾組錄像給兩人看。


    心電圖古井無波,平穩得像是現在即使有地震海嘯出現在她們麵前都不會有任何波動。


    女人解開了控製著兩人的安全帶,讓人把衣服還給她們,笑著說道:“你們已經被治愈了!恭喜你們!”


    沈卯卯把手帕拽出來,呸呸呸地連吐三聲,決定把嘴賤發揚到底,邊穿衣服邊吐槽道:“這都9012年了,同性戀根本就不是病,神特麽的治愈!”


    根本就不是治愈,那是致鬱!!


    女人恢複麵無表情的樣子,對助手說道:“帶她們離開,換下一對病人,從明天起她們就可以正式參與進實驗之中了。”


    五大三粗的兩個助手幾乎是把她們丟了出來。


    沈卯卯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了起來,像是被摔得不輕。


    助手們鼻孔衝天,冷哼一聲關上了門。


    前腳他們關門,後腳沈卯卯就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因為被“治愈”,兩人多出來了一大段時間,現在實驗室後通往食堂的路上竟然沒一個人。


    多出來的這段時間自然要被好好利用,婁京墨快速說道:“號碼牌應該能開很多扇門,接下來我們分開各自調查,如果你覺得自己餓了,就去食堂吃飯,吃完應該還會有一段時間,你可以自由行動,但記得在鈴聲響起之前回到籠子裏。”


    沈卯卯:“等一下,我怎麽知道響鈴聲是幾點?不對,知道幾點我也把握不準時間啊!”


    婁京墨:“你的感覺不是挺準的嗎?無法確定時間中午就直接回去。如果你因為來不及回去而消失了,正好還可以看看消失的人最後都去了哪。”


    沈卯卯:“……人幹事?”


    婁京墨直接挑了個方向往前走,抬起胳膊頭也不回地揮了揮,跟她撒有哪啦。


    沈卯卯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當然,瞪的是背影,然後選了一個和她完全相反的方向,與她背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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