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線索a:工頭名叫石信,被工人們所厭惡,還被某位工人抓到了把柄;線索b:他非常懼怕工地上出現的怪物,在房間貼滿了符紙,卻無法開工地;線索c:報紙1,記載了水天商砼沒有為工人購買工程意外險。求:離開的方法。


    沈卯卯:“……”這題沒法解。


    她隻聽雲勝進模棱兩可地說了一下離開的方法,大致是找出副本的主線劇情,就能通關遊戲,但怎麽才算是找出劇情?發現劇情之後要不要大聲喊出來?


    聽了她的猜測,小樓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她在紙上寫道:【找出主線劇情中最為關鍵側一點,就能發現出口。隻要打敗守關boss,或者從boss手上逃脫就可以成功逃生。第一個發現出口的人還有很大的幾率會觸發選項。】


    觸發選項又是什麽操作?這個回答還是很抽象,沈卯卯覺得依自己的智商來說很難理解。不過想來她絕對不可能成為第一個找到出口的,現在解釋起來又很麻煩,她就沒問。


    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最遲今天晚上,如果找不到離開的方法,他們三個就要涼涼。


    反正沈卯卯也聽不見,小樓就主要跟金毛交流:“我已經知道了這個副本的大致走向,關於離開的方法也有了具體思路。”


    金毛完全不在狀態:“啊?樓姐你怎麽知道的?”


    “調查啊。”小樓理所當然道。


    也很努力調查但是什麽都沒查出來的金毛:“……”


    小樓:“副本裏隻出現了一個活著的npc,就是工頭石信。石信並不是一個受人尊敬的好工頭,恰恰相反,他與工人們積怨已久。在我了解的劇情裏,石信貪汙公款,拖欠工人工資……”


    去搜查工頭所住的大樓那天,她比沈卯卯看到的東西還要多。


    把工頭甩掉繞回來的時候,她看到了兩個黑影在樓頂爭執,微胖的那個輕輕伸手,瘦高黑影從樓上墜落,砸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當時處於逃跑中的沈卯卯和金毛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但是他們兩個沒敢回頭看。


    再加上後來的報紙、吊死在她們門前的丁厚、浴室裏的對話,還有工頭石信房間裏的符紙……


    她猜測:石信將抓住自己把柄的工人推下樓後趁著夜色毀屍滅跡,將屍體埋在了還沒建好的池塘下。但工人的妻子不相信丈夫會無端失蹤;或者她知道丈夫手中抓著工頭的把柄,所以懷疑是工頭害了自己的丈夫,於是在工地大鬧一場,然後自殺、或者被殺後偽裝成自殺。接著工地上的工人開始失蹤,直到現在,隻剩下工頭一個。再然後當初埋屍體的池塘發生異變,所以他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讓玩家們把池塘封死,好以此保住自己的性命。


    至於跟著沈卯卯從商場回來的怪物——小樓初步判斷,在沈卯卯去商場之前,它白天在外遊蕩,晚上來到工地。她們聽到的那些嘈雜聲音正是出於怪物肚子上的臉。這些聲音會讓人心煩意亂心中不安,單獨出現頂多能讓人產生自殘或者自殺心裏,配合著口哨聲一起出現的話……那就是令人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而沈卯卯從商場回來後,那東西也跟著回來了,一切都被打亂,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它會有什麽動作。


    綜上所述,她認為這場遊戲最重要的道具要麽是工頭的把柄,要麽是池塘下的那具屍骨。


    聽完她的講解的金毛:“……?”好牛逼的樣子。


    沈卯卯:“……”聽不見好煩。


    小樓無奈地閉上了眼睛,用以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帶兩個傻子逃生,不過帶都帶了,還是負責到底吧。


    於是她直接說道:“現在有兩條路,一是去找工頭的把柄;二是等工頭離開之後去池塘找出口。”


    反正時間還很充裕,他們可以一樣一樣地做。


    工頭的把柄在遊戲中多次出現,必不可能隻是口頭上說說。這樣東西或許是工地的賬本、或者是工頭的錄音,要麽被工頭發現帶走、銷毀,要麽被工人藏起來至今沒被發現……


    所以調查起來算是個大工程。


    好在工頭急著把池塘封死,沒時間回來看著。而且少了三個勞動力,他就算加班加點,今天晚上也不可能把石板鋪好,他們可以放心大膽地搜索。


    三個人兵分三路,對整個工地進行了地毯式搜索。找了一個下午,卻什麽發現都沒有。工地比他們的臉還幹淨,除了一些必要的設計圖紙,連張白紙都沒有,更不用說是記賬的本了。


    等到晚霞覆蓋天空的時候,毫無所獲的三人在池塘附近碰了頭。


    沈卯卯有些緊張:“樓姐,天快黑了,我們能行嗎?”


    小樓瞥了她一眼,沈卯卯奇異地讀懂了一種“女人不能說不行”的意思。


    沈卯卯:“……?”


    小樓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不應該啊……”工頭得到把柄的可能性不大,要不然遊戲也沒必要提醒他們。


    她向來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這也是她引以為傲的地方,所以隻能是她的思維還不夠靈活,無法想出道具的真正獲取方法。


    不遠處,忙碌了一天滿身血腥味的玩家們下工了。工頭如同被貓追趕的耗子,直奔自己貼滿黃符的房間。


    甭管這位符有沒有實際效果,心理安慰肯定是有的。


    今天下工時間比以往都要晚,工頭逼他們加了兩個小時的班,老玩家們對三個害他們加班的罪魁禍首滿是抱怨。


    小樓摁住著急想要出去找出口的沈卯卯,等老玩家們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帶他們出去。


    越靠近池塘,金毛的雙腿就越抖。


    上午隻是在上麵幹活還好,現在要再次進入泥塘,他就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腿。


    原本橙色的磚頭外糊了一層已經幹得差不多了的水泥。水泥的紅色切麵被砌得整整齊齊,經過一下午的太陽暴曬,一點血腥味兒也不剩。


    池塘最上麵的板子還剩一小半沒有封死,除了這一小半,其他地方擋得嚴嚴實實,不見天日。


    等石板鋪好了,估計池塘裏的東西就要永遠被困地下,除非開發商重新接管工程,否則就是永無出頭之日。


    他們繞過圍牆上有血跡的地方,把順來的安全繩在手腳架上打個死結,然後順著石板的缺口下到池塘裏。


    因為總是見不到陽光,池塘底部的淤泥還沒幹,三人腳腕以下全都陷進淤泥裏。看金毛的表情估計是想跳到沈卯卯和小樓身上摟她們的脖子。


    沈卯卯:“沒出息那樣!”


    金毛:“那晚你要是跟我一起下來了,你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沈卯卯:“你說啥,我聽不見。”


    金毛:“……”無賴。


    小樓用腳在周圍踩踩,問他道:“你挖的坑呢?”


    金毛主動帶路:“在……在這邊。”


    那個坑看起來不到三米深,而且坑壁濕軟,上麵還殘留著那天晚上金毛踢出來的坑。


    金毛心有餘悸:“我在底下聽到了除我之外的第二個呼吸聲,怎麽爬也爬不到頂上。等你們把我拉上去之後,池塘裏就出現了那些手,要把我往回拉。”


    這麽說著,他繞著圈走了一圈,奇怪道:“怎麽沒反應?”


    小樓淡淡地說道:“急什麽?”


    也是,天還沒黑呢。


    三人在池塘底部探索了一圈,除了發現了丁厚的腦殼以外別無他獲。


    在這樣一個環境中等待天黑是件很恐怖的事。下麵的空氣一點也不流通,安靜得連風聲都沒有,還有丁厚光禿禿的腦殼作陪,沈卯卯覺得自己回去保準做噩夢。


    太陽一點一點西沉,他們鼻間的血腥味也越發濃重,像是原本凝固的鮮血又一點一點地融化,侵蝕著兩個新人岌岌可危的精神世界。


    八點以後,萬籟俱靜。工地如同一個墳場,而她們所處的位置,就是墳場裏奢華plus的墳頭。


    三人在泥堆裏站了幾個小時,不斷變黑的天空就如同他們不斷跳向盡頭的生命。


    沈卯卯已經開始琢磨遺書怎麽寫才不會讓爸媽傷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到了九點,遠處傳來了熟悉的口哨聲與說話聲,她們腳下的淤泥開始翻滾,無數雙慘白的手破土而出,胡亂地抓著三人的褲子和腿。


    金毛腿一軟差點跪下,沈卯卯也沒控製住尖叫出聲,手腳並用地踢打著這位手。


    小樓捂住耳朵,大喊一聲:“兔子!唱歌!!”


    沈卯卯聽令行事,敞開嗓子大吼了起來,唱了半天沒一句在調上。


    這難聽的歌聲給了金毛偌大的勇氣,他怕得要死,但還是敢大聲說一句:“兔子姐!你唱歌是真的牛逼!!”


    口哨聲可能是察覺到了不敵,戛然而止,池塘中破土而出的手也盡數收回。但沈卯卯的歌聲還在繼續,如同魔音貫耳,聽久了恐怕會性命不保。


    為了防止死在自己人手上,小樓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隻手放在唇邊說了一句:“噓——”


    聲控沈卯卯立刻收聲,等著主人的允許再次演唱。


    但既然口哨聲沒了,她也就沒什麽可利用的價值了。小樓丟給她一把鐵鍬,指了一個方向,說道:“這裏!!”剛才的口哨聲就是從底下傳出來的!


    沈卯卯連忙照做,勤懇地和金毛挖泥,很快就挖出來了一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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