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曜沒有看見寶寶。


    裴笑家的可視對講機屋內可以看到屋外來人,但是屋外隻能聽到聲音,進行對話。


    上來就喊“爸爸”?


    要是不是他的崽呢?直接認他這個爸爸?那他認不認?池曜心情複雜。


    等等,說不定他找錯門了?


    池曜確認了一遍門牌號。


    池曜正在愣神。


    阿姨重新問了一遍:“您好,您找誰啊?”


    看他穿著西裝,說:“我們不買保險。”


    池曜回過神,他這麽英俊瀟灑,怎麽會被誤認成賣保險啊?池曜不高興地說:“我不是推銷保險的,這裏不是裴笑家嗎?我來找裴笑,他在家嗎?”


    阿姨沒有直接給他開門:“你等一下啊。”


    池曜聽見了逐漸飄遠的聲音:“裴先生,有人找您。”


    依稀能聽辨出裴笑在說話:“……誰啊?”


    池曜頓時精神一振,他沒找錯,這裏就是裴笑家。


    但他等了兩分鍾,隔著門隱約聽到腳步聲,停下,然後“哢嗒”一聲,對講機被掛了。


    池曜怔了怔,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他是被裴笑拒之門外了。


    池曜緊皺眉頭,又按了一遍電子門鈴。


    剛接起來就被掛了。


    他再按,直接沒有反應了,應該是裴笑直接把聽筒給掛在那了。


    直接無視我???


    池曜火氣一下子冒了上來,他用手機給裴笑打電話,裴笑要是還敢再掛他的電話,他就……他就……他暫時也想不到能拿裴笑怎麽辦。


    但這次裴笑倒是接起了他的電話,沒等他開口,就先發製人地問:“你一個alpha在omega發熱期期間上門是想怎樣?我不可能放你進門。”


    池曜很是理直氣壯地說:“我是想來看看孩子。”


    裴笑不客氣地反駁:“看什麽孩子?和你又沒關係,你特地上門來看幹嘛?又不是動物園,還跑來參觀?”


    池曜這輩子就沒被人這樣拒絕過,難堪地說:“隻是看一眼而已,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借口拒絕,我合理懷疑你是在心虛。”


    裴笑:“嗬嗬,你以為激將法對我有用嗎?”


    池曜心下焦急,卻無計可施。


    裴笑客氣生疏地說:“您請回吧。”


    說完,再次掛了電話。


    池曜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勻了一會兒氣,總覺得仿佛被人一巴掌抽在臉上。


    他這輩子沒有被人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落過麵子,更別提是被一個omega這樣打臉了。


    難道就這樣打道回府嗎?


    池曜想到剛才聽到的那聲奶聲奶氣的“爸爸”,莫名地心癢癢,說話那麽可愛,不知道那個寶寶長得有多可愛。


    正這時,池曜聽到接近的腳步聲,他轉頭看過去,是一個送快遞的男人,男人走到他所在的門前,也停住了腳步。


    因為池曜擋在門口,快遞小哥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避開他,按了門鈴。


    池曜走開。


    但是門鈴沒響,沒人接,這得怪池曜。


    快遞小哥撥通收件人的電話:“喂,您好?請問您在家嗎?我來送法院傳票。”


    法院傳票?裴笑為什麽會收到法院傳票?他惹上什麽官司了嗎?池曜疑惑地想。


    這次裴笑開了門,他聽外麵許久沒有動靜,還以為池曜走了。


    池曜見門打開,直接趁機進去。


    裴笑一個沒留神,被他溜進來,惱火不已,顧不上去簽收快遞,趕緊側身,擋住池曜的視線:“操!你這是私闖民宅!請離開!”


    平時裴笑還能在他麵前更加強硬,但是他現在正處於發熱期,一聞到池曜的信息素就腿軟:“出去!”


    池曜朝他逼近:“我就來看看你藏了什麽,你絕對有什麽瞞著我,我看完就走。”


    裴笑不敢退讓,現在寶寶就在客廳的爬爬毯上玩呢,就算馬上讓阿姨把寶寶抱進臥室,反而會增加被池曜看到的風險,他聽見寶寶在笑,笑得他心頭一顫一顫,直覺得在露餡的邊緣試探。


    裴笑直接拉著池曜往外走,池曜不走。


    快遞小哥催促說:“請您快點簽收一下,我還要去派下一個件。”


    裴笑伸手去拿,眼角瞥見池曜又要往屋裏看,凶巴巴地暴喝一聲:“別動!!”


    池曜被嚇了一跳,站在原地。


    裴笑飛快地把快遞文件袋拿過來,龍飛鳳舞地簽好自己的名字。


    池曜問:“你犯了什麽官司?”


    裴笑說:“不關你的事。”


    “你怎麽總是說不關我的事,我們是天命之番,不說這個,我們也進行過幾次深入的交流了,我覺得我也可以過問你的事。”池曜道。


    裴笑實在無法理解這個人,諷刺地說:“問了然後呢?你要幫我處理官司嗎?”


    池曜直起身子,望著他,說:“也不是不行。”


    裴笑:“?”


    說著,池曜從一時沒注意的裴笑手裏直接把法院傳單拿了過去,不客氣地拆開來看。


    裴笑差點沒氣炸,這人怎麽那麽自說自話呢?


    池曜快速地掃了一遍:“哦,告你違約的啊……這家公司有點耳熟啊,這不是你之前待過的那家公司嗎?”


    裴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這是霍北騫在對他施壓。


    霍北騫平日裏是好脾氣的霍叔叔,但生起氣來,也很嚇人。


    包養合同是他們私下的協議,法律上並不能起到什麽約束作用,可是他和演藝公司的合同卻可以大做文章。娛樂圈裏,這些個娛樂公司,十家裏麵有十家是霸王條例,無非是比誰更黑,當他們看看別人,發現原來還能那麽黑,便會感慨自己的善良,然後加上新的款項。


    鏈子不鎖得死,怎麽捆住搖錢樹?


    裴笑劈手奪回來:“還給我。”


    裴笑快氣炸了,指著他說:“你滾出去,不然我叫警察了。”


    池曜抓住他的手指,握住他的這隻手:“你怎麽老是對我這麽凶?我覺得你可以對我稍微溫柔一點?”


    被池曜碰到的肌膚都像是被燙到似的,裴笑甩開他的手,很荒唐地問:“我為什麽要對你溫柔?池總,是因為之前我拍了您的視頻嗎?我以為我們已經休戰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嗎?”


    池曜說:“可已經犯了,前天又犯了一次。”


    裴笑臉一紅:“那是因為您非要搶走我的抑製劑!”


    太香了。


    發熱期的裴笑好香啊,池曜忍不住去聞,看著裴笑的臉越來越紅,覺得他越看越可愛。


    池曜說:“可我覺得應該負責,裴笑。”


    他想說的是裴笑應該對他負責。


    聽在裴笑的耳朵裏卻被誤解成另一種意思,他以為是池曜說要對孩子負責。


    裴笑脫口而出,著急地說:“孩子又不是你的,你要負什麽責?”


    池曜懵了一下:“……我不是說孩子。”


    對哦,他本來是想進來看看孩子的。


    突然回歸正題。


    “爸爸。”那個可愛的小寶寶聲音又響起來,池曜不管裴笑的阻攔,往客廳望去——


    毛茸茸的玩偶堆裏,一隻小寶寶鑽出來,搖搖晃晃地扶著護欄站起來,他穿著一件長頸鹿圖案的連體衣,小臉蛋像是牛奶布丁一樣雪膩柔軟,臉頰上兩團粉撲撲的紅暈,眼仁像是黑葡萄一樣又大又黑。他撲閃撲閃地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男人。


    但寶寶對這個人不感興趣,扭頭望向裴笑,咧嘴一笑,對他捏捏小手:“爸爸,玩。”


    “爸爸,爸爸。”


    池曜怔了好久,終於回過神,問他:“裴笑,你解釋一下,你說孩子不是我的,你說是和野男人生的,那為什麽這個小寶寶會長得和我這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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