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不可能阻攔公司被收購,他沒有那個立場,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怕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了。


    但想來也是,以池曜的心高氣傲,怎麽可能就此任他拿捏,必有後招,這可不就來了嗎?


    崔雪晏這個小傻子還興高采烈地跑過來告訴他:“裴哥,裴哥,我大哥真的同意我出道了,但是他和我約定三年,要是混不出名堂就回去讀書!”


    “他讓我好好謝謝你,說都是你堅持不懈地幫我爭取,他才考慮同意。”


    崔雪晏抹眼淚,感激地說:“裴哥,多虧你幫我遊說大哥了。”


    裴笑撫摸這個傻孩子的狗頭:“嗬嗬,不用謝。”


    但裴笑打死都不相信池曜是來做善事的,這比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可能性更小。


    絕對是想對付他。


    柏承煦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中午還悄悄給他塞了一杯玫瑰蜂蜜茶。


    裴笑納悶:“幹什麽?”


    柏承煦說:“哥你是不是發熱期又快到了?omega到了發熱期不是會不自覺地變得敏感暴躁嗎?”


    裴笑覺得怪好笑:“沒有,我隻是在發愁該怎麽給你們拉資源。”


    說到這個,柏承煦問:“哥,我聽說池氏集團要收購我們公司?真的假的?要賣嗎?”


    “假如賣了的話,以後是不是算背靠大樹好乘涼了?”


    裴笑心想,是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了。


    他肯定不能樂意,他巴不得這輩子再也不要跟池曜扯上關係,可是張總非常樂意,不但樂意,還點名讓裴笑一起去飯局。


    張總說:“池總可是特地提了你,你當然得去啊。”


    裴笑隻好捏著鼻子去了飯局。


    不僅去了,還一點都沒讓人看出來他不情願。


    裴笑一見到池曜,立即殷勤打招呼、拍馬屁:“池總,好久不見,您還是這麽一表人才、英俊瀟灑。”


    隻要他笑容夠燦爛,尷尬的人就不是他。


    仿佛半個月前故意仙人跳池曜的人不是他一樣,兩個人也完全沒有過親密的關係。


    每回裴笑這樣油嘴滑舌地敷衍他時,池曜就覺得抓心撓肺地不舒服。


    他們倆好歹是天命之番,裴笑為什麽對他一點特別對待都沒有啊?……


    所以他臉很臭,隨意地應了一聲。


    酒桌上你來我往,推杯換盞。


    裴笑這種人精,一如既往地演好小人物角色,賣力地活躍氣氛,適當地應付一下池曜,池曜愛答不理。


    池曜發現,就算在人群繁雜的地方,他還是能夠輕易地分辨出裴笑的信息素,好香,讓整個屋子都充滿了甜美誘人的香氣。


    裴笑正在說笑,他纖長的手指之間夾著一支紙煙,隨意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灰白的煙霧,煙霧嫋嫋地飄到他的臉上,像是給他精美的臉龐罩上了一張霧蒙蒙的輕紗,悄然散開,如撥雲月出。


    連光落在他臉上,都像是會變得更美幾分。


    裴笑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窺視,眼珠一轉,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明明臉上帶著熱絡世故的微笑,眸光卻是冰冷的,嘴裏說的話那樣謙卑,眼神卻像在對他說: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會怕你的。


    又冷漠又勾人。


    池曜隻看一眼,就覺得被撩得心癢,明知道這是個蛇蠍美人,還是有點把持不住地下半身難受,他別過臉。


    裴笑再抽了一口煙,心下鄙夷道,嗬,處男alpha。


    沒人發現他們之間暗流湧動,畢竟他們的世界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誰能猜到他倆是天命之番呢?


    酒局散後。


    裴笑走到馬路邊上,準備打車回家。他知道今天要喝酒,壓根沒有開車過來。


    這時,一輛轎車緩馳而來,停在他麵前。


    後車座的車窗降下,露出池曜的臉,他簡明扼要地說:“上車。”


    裴笑站著沒動。


    池曜說:“不敢嗎?”


    裴笑微微一笑,毫不要臉地說:“是啊,我這不是得罪了池總您嗎?”


    池曜又說:“關於你的孩子,我有事想和你談談。”


    裴笑這下笑不出來了,池曜回去肯定調查過他,不知道池曜知道了多少。


    兩人僵持了片刻,裴笑才上了車。


    他一上車,車子就啟動了。


    在車內這種更狹窄的空間,信息素的香味更濃了,池曜被香得腦袋有點發昏,不禁口幹舌燥起來,他察覺到裴笑今天比之前還要香,倒有點……有點像是他第一次遇見裴笑那回。


    池曜咽了咽唾沫。


    裴笑也覺得身體隱隱發熱起來,但他暫時還能忍,壓低聲音問:“您要說什麽?請快說吧。”


    池曜緊皺眉頭,他現在頭很疼,可能是因為酒精,可能是因為信息素,他徑直說:“其實你知道你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吧?”


    裴笑心下一個咯噔,他握緊雙拳,像是快要炸毛了一樣,戒備地望著池曜。


    池曜特別不喜歡他這樣對待自己,雙眉擰得更緊了:“你是怕惹我生氣,所以故意隱瞞的吧?”


    這時,裴笑意識到好像有哪裏不對。


    池曜今天竟然還挺溫柔,酸溜溜地說:“我好歹是你的天命之番,你給別的alpha生孩子,我覺得我也有資格說句話吧?”


    “我都知道了。”


    “霍北騫拋棄了你。”


    裴笑:“……”


    裴笑一下子回不過神來。


    大概喝酒喝高了,醉得厲害,池曜很是沮喪,最近接二連三的打擊太多了,就算傲慢如他,也是會覺得受挫的:“你接下去打算怎樣?你離開那麽久才回來,是打算帶孩子認回父親嗎?”


    裴笑緊張得心跳加快,他不可能自己揭短,便含糊地默認下來。


    裴笑在心底說,對不住了,霍叔叔。


    池曜特別不讚同,還帶著幾分委屈地問:“難道你打算就這樣當個被他包養在外、一輩子無名無分的情人嗎?”


    裴笑覺得好笑,並且輕笑出聲:“幹你什麽事呢?池總。”


    簡直就是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多管閑事了。


    裴笑說:“請在前麵放我下車。”


    池曜卻撲過來,抓住他的手腕:“怎麽不幹我的事?我是你的天命alpha。”


    裴笑堪稱冷酷地說:“那又怎樣?那隻能說明我們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在法律上、感情上,我們彼此之間有任何的義務嗎?沒有。”


    “你現在是想怎樣?因為我拍了你的視頻,想找到我的其他把柄來逼我嗎?”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要您別太過分,這個視頻永遠都不會流出去。我不問你要任何的利益好處,我隻要平靜的生活。”


    “您又不是做文娛的,您來摻和什麽娛樂圈呢?”


    池曜按了按作疼的額角:“我才說了一句話,你就回我這麽一大串。”


    裴笑覺得池曜這個alpha還怪犯賤的,他在池曜麵前伏低做小的時候,池曜頤指氣使,他現在對池曜凶巴巴的,池曜反而顯得軟多了。


    裴笑冷眼瞧著他:“我覺得幹脆一次性說清楚吧。池總,你也不必總拿天命之番說事。”


    “我知道您的擇偶要求高,有身心潔癖,卻偏偏陰差陽錯被我拿了一血,所以您一直耿耿於懷。”


    “可我想,大家都是男人,你那玩意兒用沒用過,難道去醫院還能檢查得出來?還是您胳膊上有守宮砂啊?”


    “再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想必您也已經和別人發生過關係了吧……”


    說到這,池曜轉過頭,突然很不禮貌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沒有。”


    一般人說這話都得有點不好意思吧?


    但池曜不,他不以為恥,他理直氣壯:“我沒有和別人發生過關係,我隻和你發生過關係。”


    裴笑被噎住了,池曜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讓他覺得臉慢騰騰地發燙起來。


    池曜猶豫了一下,靠近過去,低聲鬱悶地說:“你不是嘲笑我技術差嗎?我又沒經驗……”


    池曜滿臉通紅,這幾天他一直很鬱悶,憋在心裏好久了,實在憋不住了,他欲言又止、難以啟齒地問:“……你是因為討厭我所以故意氣我,還是我真的技術很差啊?”


    裴笑怔了怔。


    他發現自己好像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池曜態度好了,他就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喝醉酒、不嘴臭的這個alpha看上去還有幾分純情。


    池曜不知不覺地越靠越近,溫熱的鼻息都拂在他的臉畔了,池曜像被蠱惑一樣幽徐地問:“裴笑,你今天也太香了,是不是在發熱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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