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驕陽條件反射的躲過那鬼怪的大拳頭，回過神之後一邊多少一邊找時機攻擊。
這鬼怪確實厲害，每一拳都虎虎生威，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可想而知，如果被這麽一砸，他腦袋都能給砸扁了。
如果一直這麽對峙下去，他很快因為體力不支導致落了下風。
杜驕陽這時依然選擇相信大神，沒有拿出手機繩，而是用大神讓他準備的紅繩抽打在鬼怪的身上。
那鬼怪一縮，明顯對這紅繩有所忌憚。
杜驕陽心裏舒了一口氣，大神好歹沒真坑他！
有了紅繩的助力，對付這種鬼怪更加的輕鬆。
杜驕陽沒有再硬拚，而是不停的躲閃尋找攻擊的機會。
瞧準時機，他迅速將紅繩綁在這鬼怪的頭上，往後一拉——
那隻剛才還揮拳揮得虎虎生威的鬼怪直接僵硬了，讓杜驕陽頓時舒了一口氣。
他好歹還是有點悟性，用紅繩抽打的時候，腦子裏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製敵方式。
杜驕陽猜想這應該是大神給的提示，隻有在動作時才能觸發。
正打算將這鬼怪收複，他又突然動了！
“竟然搞錯了？”
杜驕陽懊惱，正打算使出自己的寶器——手機繩，那鬼怪竟然噗通一下跪在他的麵前。
“主人，我今後為您所用。”
“哈？”杜驕陽愣神，這是什麽走向？
很快反應過來，大神這是教導他收複鬼怪做打手啊。
之前嫌棄他沒用，都是為了這一出做鋪墊吧？
想到大神鄙夷的語氣說他隻會靠父母和組織，這邊給他弄了個手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傲嬌。
“你起來吧，你叫什麽名字？”
那鬼怪站了起來，雙手作揖，動作非常老派：
“還請主人賜名。”
起名廢表示並不想要這個權力。
“你想要叫什麽呢？”
那鬼怪依然保持低頭作揖的動作。
杜驕陽明了，這是不給賜名就不動的節奏。
他想了好半天沒頭緒，借著月光看向一旁的墓碑。
這隻鬼出現在這裏，很可能跟這裏的主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墓的主人姓周，杜驕陽便道：“那我就先叫你老周吧。”
“多謝主人賜名，老周今後僅聽主人吩咐。”
老周這才放下手，站直了身體，看起來沒有剛才的木訥僵硬多了些靈動。
可接下來的話讓杜驕陽差點滑了一跤。
“主人，您想要我去打誰？”
老周捏了捏拳頭，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這也太專業打手了吧，一認主就開始想著打人，收複的時候還得先打得過才行。
“暫時不需要你打人。”
老周一臉失望。
杜驕陽囧，大神這是給他召喚了個什麽鬼啊，竟然這麽的暴力。
“不過有其他的事會讓你去做。”
“是，主人。”老周明顯興致就沒有那麽大了，但也選擇了服從。
杜驕陽離開墓地，發現老周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後。
雖然沒有飄啊飄的，可明顯能感受到他不是普通人，總覺得背脊骨有小陰風吹上來。
杜驕陽上崗也沒多久，現在又是在氣氛詭異的墳地裏，目前還沒法承受這樣的刺激。
況且陰魂一直在外麵飄著，總歸不太好，便是建議：
“你不用一直跟著我，我召喚你的時候再出來。”
“全聽主人您的吩咐。”說完他依然站在那，一動不動。
杜驕陽愣然，這是什麽意思？
老周看出他的疑惑，說：“您召喚我來，也得由您將我送走。”
杜驕陽這才了然，便是開始念起了咒語。大神就教了他一個，應該是通用的吧。
果然，他就看到老周就跟出現一樣，又消失在他麵前的地下。
“這大半夜的，真是刺激。”
杜驕陽看著身邊一大片墓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也沒敢耽擱就趕緊離開了。
一坐上車，杜驕陽就覺得身後有點不對，轉過身一看，差點沒給嚇死。
一個身穿著紅衣的白臉女人坐在他的身後，眼球全是黑的，還流著血，頭發又黑又長，在後麵陰惻惻的望著杜驕陽。
真是見了鬼了！
“給我滾蛋！別等我來收你。”
杜驕陽惱怒，這鬼真是太沒眼色，差點嚇死神仙了。
“你竟然能看到我。”
女鬼嘖嘖嘖笑了起來，直接身處長著尖利長指甲往杜驕陽身上刺來。
“怎麽又是這一招，能不能換新的！”
杜驕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用手機繩往她胳膊一甩，女鬼一聲慘叫，一雙手直接給斷了。
“呃，不好意思，一時沒有控製好力道。”
平常杜驕陽是不會這麽粗暴的，實在剛才被那一幕嚇到，力道一時難以控製。
“我不會放過你的！”
女鬼更是惱怒，胳膊迅速拚起恢複原狀，整個車子裏溫度都降低不少。
她往車前爬過來，用恢複的爪子繼續朝著杜驕陽揮去。
車子裏太小，杜驕陽趕忙下了車，那女鬼也迅速的跳出來，踩在車頂上。
整個人像動物一樣，四隻腳著地，直勾勾的瞪著杜驕陽。
杜驕陽原本想用手機繩將這明顯已經變成厲鬼的陰魂收服，可想到他剛收到了一個打手，便是將他召喚了出來。
“老周，把她給幹掉。”
女鬼看到老周，也瑟縮了一下，沒有了之前的狠厲。
老周一臉嫌棄的看著女鬼：“我平常都隻打人的。”
話是這麽說，眼看女鬼要跑時，他迅速陷入地下，從女鬼跟前跳出，一個拳頭就把女鬼給打得魂飛魄散。
這戰鬥力……
杜驕陽這下才明白，剛才老周分明是讓著他，否則他目前肯定剛不過。
這女鬼他要收拾肯定沒有那麽快，還得周旋一會。
老周這一拳打得非常輕鬆，分分鍾就給收拾掉了。
下次的供品務必要讓大神滿意，這真是一份大禮啊！
有這位大哥在身邊，杜驕陽覺得自己完全不帶怕的，而且還能幫他做不少普通人不好做的事。
收拾完女鬼，老周跟沒事人一樣又回到杜驕陽身邊。
這一次，杜驕陽完全不覺得看著他心裏總有點怪異了，反而覺得非常可靠可以信賴。
“你是想回去，還是先在外頭待會？”杜驕陽說完又強調：“我命令你選擇。”
老周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待一會：“我已經沉睡很久了，都不知道現在的人間長什麽樣了。”
這一路黑燈瞎火的，可老周依然看得津津有味，明顯對人間有所留戀。
回到家，杜驕陽就將老周給收，並非常坑爹的給杜全福打了個電話，回敬他老爹也常常大半夜給他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很快撥通了。
父子兩寒暄了一會，大概問了彼此的近況，杜驕陽就詢問那鬼怪的事。
杜全福在那邊沉默了很久，才感歎著：“這世道啊——”
“老爹，你大晚上發什麽感慨啊？我在問你那鬼怪的事。”
“我就是感慨，難怪人類喜歡走捷徑，傍大腿的感覺確實很美！”
杜驕陽笑：“爸，你可是神，要注意三觀。”
杜全福深深歎了口氣後就開始科普起來：“那鬼怪就是可收服方相鬼，是神手下當差的鬼怪，專門幫神去打人的。”
“還有這樣的鬼怪？”
“想要收服一隻鬼怪為自己所用並不容易，尤其是現在靈氣稀薄，更是難以駕馭。”
杜全福語氣酸溜溜的，難掩自己內心的嫉妒。
“我當初也是學了很久，才能擁有一隻！你這家夥倒好，都不算是個神，就能擁有了，聽起來能力還不弱，擁有自己的意識，還能幫你除了打人之外別的事！？”
說完這話，又突然興奮起來：“不愧是我兒子，就是不一般！”
原來，很多方相鬼隻負責打人，並不會去做別的，往往也不能跟神交流，完完全全的工具人。
杜驕陽也感到自己幸運極了，誰能想到隨意撥打服務熱線，就能跟一個大神跟牽上線了。
大神的要求雖然多，嘴也比較毒，做事風格還有那麽點不著調，可實際上還是很好對付的。
“那使用方相鬼有什麽禁忌嗎？”
“這倒沒有，隻不過召喚和操控都需要消耗靈力，你要謹慎別被掏空了，打到一半沒力了可就麻煩了。”
杜驕陽記下這話，他其實一直沒搞明白什麽是靈力，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不過能他感受到如果戰鬥時經常使用手機繩，他會感到被身體掏空了，一滴都榨不出來的無力感。
這興許就跟遊戲裏的‘藍’一樣，每個人都是有數的。
而且隨著功德和經驗的增加，‘藍’的容量也變得越來越大，發揮出的實力也越來越高。
第二天晚飯過後，杜驕陽再次來到袁晶晶家的小區。
別墅區管理嚴格，他又是大晚上來的，因此並沒有進去，隻是去了在距離袁晶晶家最近的一處沒人的小花園裏。
杜驕陽默念咒語將老周召喚了出來：“你去15棟別墅看看那裏麵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如果有陰魂，你就把他給抓過來。”
“是，主人。”
“注意隱藏自己，不要被人發現了。如果遇到危險就趕緊跑，不要戀戰，更不要動手打人。”
老周正摩拳擦掌一聽最後這句話，眉毛明顯耷拉了下來。
“是。”
應下之後，老周陷入地裏消失了。
夜風習習，綠蔭讓夏季的夜晚變得涼爽不少。
“啪——”杜驕陽用力拍在小腿上，手上有一隻被打出血的蚊子。
“我都是半個神仙了，竟然還被蚊子咬。”杜驕陽氣惱。
望向袁晶晶家的方向，他微微皺眉：“怎麽這麽久？我都玩了四盤‘吃雞’了。”
他現在和老周之間是有聯係的，如果老周出問題，他這邊會是能感知到的，可現在也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急也沒辦法，杜驕陽幹脆繼續玩遊戲。
隻是這次不敢待在一個地方不動，手裏不停按，身體也時不時動一動，大老遠看過去好像在一個人跳廣場舞。
還是沒經驗啊，下次他一定要帶防蚊水出來。
在杜驕陽被叮了好幾個大包之後，老周終於回來了，情緒明顯不對。
“怎麽了？你遇到什麽事了？”
老周憤怒不已，甕聲甕氣的說：“主人，我真的不能打那家人嗎？”
“怎麽回事？”
“他們太不是東西了！”
原來，老周一靠近那屋子就覺得不對勁。
這裏有著殘餘聚靈陣法的存在，隻不過已經很弱了，隻能將自身靈氣稍稍聚集起來。
且這種殘缺的陣法，還更容易聚集邪氣。
如果這家人為善，那麽聚集的這點邪氣對他們沒有一點作用。
可是，如果這家人是為惡的，那麽就難以功德護身，抵擋聚集的邪氣。
不過總體而言，僅僅是陣法的效用其實並不大，不會影響太深。
“按道理是這樣，可現場的邪氣明顯比陣法能聚集的要濃重，我猜想肯定有什麽老物件在作怪。我鑽進房子裏，果不其然發現了！”
老周突然吼了一聲，本就長得有點嚇人的臉更嚇人了，而且還故意吊人胃口。前麵絮絮叨叨一大堆，揭秘的時候突然戛然而止。
“發現了什麽？”杜驕陽很捧場的詢問。
老周繼續開口：“那老物件就在客廳裏，主人，您猜怎麽著？”
“怎麽著？”
“這絕對是人神共憤，天理不容……”
“停！”杜驕陽忍無可忍直接打斷，“說結果。”
明明之前就一個人狠話不多的角色，怎麽現在越來越絮叨了。
“那老物件是那家主人的茶台。”
“茶台？”
“對。”老周這個時候已經恢複最早的沉穩，可怒火卻依然未熄。
“那茶台是用千年金絲楠木製作而成的，它已經有了靈。”
杜驕陽不解：“那個靈是那金絲楠木生前形成的，還是成了器物之後，慢慢生出來的？”
“是生前就形成的靈。”老周解釋。
“一般來說植物和死物都難以出靈，這金絲楠木生前被人當神祭拜，所以漸漸才有了靈。”
“它被砍伐之後，靈還存在？還是隻是一股氣？”
“是完整的有意識的‘靈。’按道理樹木被砍伐之後就跟人死了一樣，靈會離開載體，進入輪回之中。但是它和很多陰魂一樣，並沒有離開這個世間。”
杜驕陽更是想不明白了。
千年金絲楠木那得多大一棵樹，能製作成的物件肯定很多吧，這靈得分散成什麽樣子。
老周這個時候又繼續開口，為他解惑。
“之前袁家一直使用聚靈陣，這老物件消散的靈，日積月累之下聚集起來恢複了意識。”
杜驕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麽它會加害袁家？靈應該跟人的魂魄一樣，雖有厲鬼也有不害人的吧？”
老周這時的眼眸更紅了，陰惻惻開口：“因為是這袁家不厚道。”
原來，‘靈’告訴他，它的本體是袁福旺在十五年前用不法手段獲得的，也是袁福旺成功發家的原因。
“這金絲楠木之前是長在深山裏的，它已經活了一千六百多年，被當地村民當做神明，並且祭拜了很多年。”
杜驕陽不解：“這樣的情況下，那裏的村民怎麽會允許砍伐呢？而且二十年前國家也開始對這種珍貴樹木開始管控了，也不會輕易讓砍伐的吧？”
“確實如此，所以這袁福旺使用了非常卑鄙的手段獲得的！”
袁福旺知道難以動這珍貴的金絲楠木，可巨大的經濟利益讓他想到了一個非常陰損的辦法。
他偷偷的用毒藥將這金絲楠木給毒死，然後再打通關係進行收購。
不僅能夠達到目的，還壓低了價格。
被稱為‘樹中黃金’的千年金絲楠木給袁福旺收獲了大量財富，還讓他借此建立起自己的人脈，收獲非常的大。
“那‘靈’告訴我，袁福旺在它的身上打了幾個洞，將毒藥給灌了進去。它說它活了這麽多年，最早沒被人當做保護樹木的時候都活得好好的，現在被人重視和保護了，竟然會這麽死去。”
“這個袁福旺確實是太缺德了！”杜驕陽也很是憤慨。
老周目光灼灼的望著杜驕陽：“主人，我現在可以去打他了吧？”
杜驕陽哭笑不得：“不急，我們得先把整件事給捋順了再說。”
“那就是說以後可以？”老周興奮。
杜驕陽隻是笑笑，不置可否。
老周心領神會，又說：“這家人也是自作自受，如果運用得好‘靈’還能帶來福氣，他們家不厚道，就變成了厄運了。”
“不過‘靈’的力量其實沒有這麽大，雖然被聚靈可依然是殘缺的，怨氣有也沒有深到能改變袁家人的運道。
那袁晶晶會這個樣，還跟她身上的鬼氣有關。”
“是什麽樣的鬼氣，能查出來源嗎。”
鬼氣不是陰魂，沒有意識，也就沒法揪出來直接詢問。
而且很多陰魂也是沒有意識的，隻有最原始的情緒存在，又或者喪失了本來的意識，成奪生人魂魄的厲鬼。
“不能，但是能感受到他的怨氣非常的重，一直纏繞在袁晶晶身上，再加上金絲楠木和聚靈陣的力量，才會形成巨大的負能量，讓她備受折磨。”
“離開那所別墅會不會好點？”
“沒太大用處，她已經被卷進來了，簡單更換地方並無湧出，‘它們’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所以除非解開靈和鬼氣的怨氣，彌補從前行為的過失，那還能緩解一些。”
杜驕陽點了點頭：“目前已經知道邪氣的來源，那就先從這裏下手吧。”
老周否定了這種想法：“一動則動全身，單一解決一個問題是沒用的，反而還容易激怒。”
“也就是說還得查出這鬼氣的來源，才能解決這件事。”
杜驕陽摸摸下巴，這鬼氣又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呢？
如果能跟袁晶晶直接對話，會少走很多彎路。
“主人，我剛才感受到這鬼氣跟水有關。”
“水？”杜驕陽想到袁晶晶是不能碰水的，“看來袁晶晶的病狀主要是來自於鬼氣，邪氣是加重了病情。”
“我感覺那鬼氣很像是來自於水鬼。”
水鬼，人投水自殺或者意外在水中身亡之後，心懷執念或者其他原因不能超度的鬼魂。
“如果是水鬼，那調查的範圍就小了很多。我再去查查那段時間的路線，興許會有什麽線索。”
杜驕陽心裏很高興，案件又往前邁了關鍵的一步。
這多虧了大神，這方相鬼不僅能夠幫他打人，還知道非常多的事，辦案比從前更加方便。
下次上供，一定要更加努力讓大神滿意！
“你做得很好，作為獎勵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合理的要求。”
老周紅紅的雙眼瞪得更大了，還好杜驕陽已經開始習慣他古怪的樣子，硬生生撐住沒往後退一步。
“主人，我能玩一下剛才你玩的遊戲嗎？”
“……”
杜驕陽能說不愧是大神派給他的鬼嗎，都一樣的嗜好。
這才一天啊，竟然都知道玩手機了，這領悟性放人類學生身上，清華北大隨便挑。
看杜驕陽不說話，老周不好意思道：
“我看你在上麵也能打人，我沒法揍真的人，揍裏麵的人總可以吧？”
“可以，不過這個遊戲要聯網的，你在下頭也有網絡嗎？”
“我其實也在人間，是有網的！”
老周興奮的揮動大拳頭，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威懾力十足。
杜驕陽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工作室或者……土地廟，這樣老周還有像之前害怕被鬼怪報複的人可以在裏麵暫時避難。
老周明顯是喜歡在地上的，隻是不能在外麵溜達，雖然他可以讓普通人看不到他，衝撞了總是不好。
把老周放自己屋子裏……
杜驕陽覺得他還是沒有那麽強壯的心髒，也不喜歡私人空間被打擾。
回到家，杜驕陽將之前自己淘汰的手機送給了老周。
特殊處發的手機性能更好，速度更快，而且也能下載神界app，杜驕陽把之前那個已經買了兩年的手機給淘汰了。
老周一點都不嫌棄，拿到手的時候，恨不得對杜驕陽肝腦塗地，表忠心的話不要命的撒。
杜驕陽再次仔細閱讀調查組給他的關於袁晶晶那段時間的活動資料，還真讓他發現了一個之前不太重視的信息。
在距離袁晶晶發病前的半個多月時，她作為電視台的實習生，曾經參加過電視台組織的團建活動。
團建活動是在一個度假山莊裏舉辦的，那度假山莊因為環境優美空間大，還在市區裏而聞名。
這個度假山莊有一片水域，專門供人乘船玩耍。
之前他沒注意是因為袁晶晶當時並沒有下水，而且一直都是跟大家集體活動，住處也沒有搞特殊是和另一個女孩同在標間。
她和那個女孩幾乎是一直都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好好的沒有一點事，也沒有爆出當時發生了什麽，所以才沒去太過在意。
可現在回頭看，接近能將人淹死的水域，也隻有這個地方了。
杜驕陽在網上搜索關於這個度假山莊的資料，看看有什麽線索。
這個度假山莊是四年前開張的，生意一直非常好，很多公司都喜歡在那裏搞團建。
四年裏並沒有出現過什麽大事件，至少新聞裏隻字未提。
杜驕陽又進入特殊處網頁繼續搜索，依然沒有記錄過相關的信息。
而且酒店老板是比較迷信的人，在建造初期就讓人算了風水，擺了辟邪的陣法等。
杜驕陽手撐著下巴：“這麽看好像還是沒什麽聯係啊。”
“陽陽，吃橙子了……讓你別看電腦看得那麽近，眼睛要瞎了！”
齊秀梅端著切好的橙子走了進來，看到杜驕陽眼睛都要粘到電腦上訓斥道。
“媽，我想吃自己會切。”
杜驕陽轉動椅子，離開電腦屏幕前，口嫌體正直的接過橙子。
“綠源度假山莊？你怎麽知道我下周跟你吳阿姨他們去那搞活動啊？”
“啊？你要去這裏玩？”
齊秀梅詫異：“你不知道啊，那你查它做什麽？你要跟朋友約？”
“不是，我不是在查袁晶晶的案子嗎，目前看這裏是聯係最大的。”
杜驕陽跟齊秀梅解釋，作為真神職人員的家屬，齊秀梅知道的不少。
“你這麽說，我還真想起一些事了。”
杜驕陽一邊吃著橙子，一邊看向她。
“這個酒店那片水域之前是個水庫，你別看它那片地方挺繁華的，就你初中的時候還很荒呢。”
海城這些年發展得非常快，可以說是一年一個樣，每次杜驕陽回來都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別的城市，也就老城區這邊相對變化沒有那麽大。
“水庫？”
“對，以前那裏出過幾條人命，總是有不怕死的去裏頭遊泳，結果被水草給絆住就出不來了。”
杜驕陽似乎也有一點印象，小時候每逢放假學校都要重點強調不要胡亂跑到河流、水庫等地方遊泳，然後還會舉例子說誰誰在那被淹死了。
不過當時根本沒注意聽，聽了也不會注意是哪裏。
“那怎麽我在網上搜索不到啊？”
“度假山莊買了地皮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事了。雖然也沒過幾年，可大家早就不提那水庫名字了，名頭被度假山莊早被壓過去了。
而且哪裏的水庫沒淹死過幾個人，並不是什麽稀奇事，那時候也沒那麽多報道。”
齊秀梅每年都要做這樣的安全宣傳，可總是有那麽一些人就是不聽話，總會出現幾起意外。
“那水庫以前叫什麽啊？”
齊秀梅想了好一會：“好像沒名字，大家都叫水庫。你等等，我給你吳阿姨打電話問問。”
齊秀梅風風火火的出了房間，沒一會就聽見她發視頻過去和吳阿姨接了電話，嗓門老大杜驕陽在房間裏聽得一清二楚。
“對，就是度假山莊那水庫，以前叫啥啊？你也不知道啊？”
“哦哦，是嗎？啊，原來你弟弟的老婆的姐姐的老公的弟弟的同事兒子，就是在裏麵淹死的啊？”
杜驕陽囧，這是拐了多少層關係啊。
“行，行，我在搞安全宣傳突然想起這麽一件事，好，好，我不打擾了，就先這樣吧。”
沒一會齊秀梅走了進來：“你吳阿姨也不知道那水庫叫什麽。”
“我剛聽有認識的人淹死在裏麵了？”
“是啊，那孩子跟你還一樣大，當時淹死的時候也才剛初三畢業吧。我聽你吳阿姨說，她弟媳聽她姐姐說……”
“媽，禁止套娃！”
齊秀梅不懂這話什麽意思，不過大概也能猜得出來，也就沒再捋那關係。
“這孩子當年也不是那種不聽話的，平常都是老老實實的。初三畢業的假期也就沒怎麽管他，放他出去玩了。”
“沒想到他不知道怎麽跑去了水庫那裏，而且還被淹死了。他都不會遊泳，莫名其妙的怎麽就過去了。而且他們家附近就有遊泳館，想遊泳也沒必要去那，”
“他是不是和哪個同學一塊去的啊？”
齊秀梅搖了搖頭：“沒有，他要好的幾個朋友當時都在家裏呢，並沒有約他們。”
“這就奇怪了，無緣無故的，為什麽會跑去水庫？你不是說那時候水庫還挺荒的？”
“荒是荒，周末的時候還是有挺多喜歡去那釣魚和玩的人。不過當時不是周末，人少地方大，也就沒人看到他，怎麽落水的也不清楚。”
“這還真挺奇怪的啊。”
“可不是嗎，聽說這麽多年過去，那孩子爸媽現在都沒從這個死結裏走出來，人都老了一大圈。”
齊秀梅深深歎了一口氣，“這孩子還是獨子，當時大家都勸他們再生一個，他們過不去這個坎。孩子無緣無故就沒了，他們實在沒法想得通，而且再生一個也不是這個了。”
同是為人父母，而且還是差不多狀況，齊秀梅感同身受。
“他跟我一個學校的嗎？”
“那倒不是，他是天景學校分校的，距離咱們這裏挺遠的，距離那水庫比較近。”
“天景學校？！媽，你沒記錯？”杜驕陽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齊秀梅抖了抖：“你突然這麽大聲做什麽？嚇我一跳。”
“抱歉抱歉，媽，你剛說他是在天景學校分校讀的？確定嗎？”
齊秀梅非常肯定的說：“我準沒記錯，那個學校雖然隻是分校，但是不少本部的老師都被調過去，所以整體教學質還挺不錯的，就是地方有點偏。
本部那時候就很不好進了，所以當時有些人為了孩子能進那學校，就專門跑到那邊買房子。
要不是當時距離我上班的地方太遠，我其實都想為了你上學買一套的。要是買了，按照現在的房價那是要賺翻了。”
齊秀梅說完，也反應了過來。
“你這麽激動，難道晶晶也在那上過學？”
“對！”
杜驕陽有預感，這個淹死的人很可能和袁晶晶怪病有關。
齊秀梅卻沒有那麽激動，臉色甚至有些暗沉。
“那孩子莫名其妙的淹死，這麽多年過去了，晶晶又有這樣的病……”
齊秀梅沒有再往下說，現在無憑無據，有一些猜想說出口，即便對方沒有聽見也會感到不太合適。
杜驕陽也從獲得信息的興奮中清醒過來：“媽，興許不是你想的那樣，也可以就是撞不到了邪祟，因而被害了吧。”
有時候相信是惡魔作祟，也比知道是人心太狠感覺好一些。
“也是，都過了這麽多年了，要那孩子的死真跟晶晶有關，怎麽會現在才找麻煩呢。”
話是這麽說，大家心裏依然不輕鬆。
畢竟，如果袁晶晶與那個人的死無關，為什麽會被鬼氣糾纏呢？
尤其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如果不是怨氣很難維持那麽長時間，大部分的魂魄都已經進入輪回。
齊秀梅笑了笑，緩解壓抑的氣氛：
“這事往好處想，如果因此查清楚那孩子的真正死因，興許可以讓他爸媽也能夠真正放下。”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無法再挽回，隻希望活著的人能早點繼續自己的生活，讓作惡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媽，你放心，我會查清楚的。”
齊秀梅叮囑：“你也不要被猜想給誤導了，興許咱們完全想錯了呢。”
“鬼是人變的，人複雜鬼也不簡單。不要放走一個壞人或者鬼怪，也不要冤枉一個好人或者鬼。”
齊秀梅跟杜全福結婚這麽多年，很多事也都聽過見過，自己又是做百姓工作的，知道這個世道並不簡單。
杜驕陽認真應下，不會忘了老爹在最開始時跟他說過的話。
“成一方之神，便身負重任。你的一次錯誤隻是工作上的一次失職，於別人卻是滅頂之災。”
這鬼怪確實厲害，每一拳都虎虎生威，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可想而知，如果被這麽一砸，他腦袋都能給砸扁了。
如果一直這麽對峙下去，他很快因為體力不支導致落了下風。
杜驕陽這時依然選擇相信大神，沒有拿出手機繩，而是用大神讓他準備的紅繩抽打在鬼怪的身上。
那鬼怪一縮，明顯對這紅繩有所忌憚。
杜驕陽心裏舒了一口氣，大神好歹沒真坑他！
有了紅繩的助力，對付這種鬼怪更加的輕鬆。
杜驕陽沒有再硬拚，而是不停的躲閃尋找攻擊的機會。
瞧準時機，他迅速將紅繩綁在這鬼怪的頭上，往後一拉——
那隻剛才還揮拳揮得虎虎生威的鬼怪直接僵硬了，讓杜驕陽頓時舒了一口氣。
他好歹還是有點悟性，用紅繩抽打的時候，腦子裏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製敵方式。
杜驕陽猜想這應該是大神給的提示，隻有在動作時才能觸發。
正打算將這鬼怪收複，他又突然動了！
“竟然搞錯了？”
杜驕陽懊惱，正打算使出自己的寶器——手機繩，那鬼怪竟然噗通一下跪在他的麵前。
“主人，我今後為您所用。”
“哈？”杜驕陽愣神，這是什麽走向？
很快反應過來，大神這是教導他收複鬼怪做打手啊。
之前嫌棄他沒用，都是為了這一出做鋪墊吧？
想到大神鄙夷的語氣說他隻會靠父母和組織，這邊給他弄了個手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傲嬌。
“你起來吧，你叫什麽名字？”
那鬼怪站了起來，雙手作揖，動作非常老派：
“還請主人賜名。”
起名廢表示並不想要這個權力。
“你想要叫什麽呢？”
那鬼怪依然保持低頭作揖的動作。
杜驕陽明了，這是不給賜名就不動的節奏。
他想了好半天沒頭緒，借著月光看向一旁的墓碑。
這隻鬼出現在這裏，很可能跟這裏的主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墓的主人姓周，杜驕陽便道：“那我就先叫你老周吧。”
“多謝主人賜名，老周今後僅聽主人吩咐。”
老周這才放下手，站直了身體，看起來沒有剛才的木訥僵硬多了些靈動。
可接下來的話讓杜驕陽差點滑了一跤。
“主人，您想要我去打誰？”
老周捏了捏拳頭，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這也太專業打手了吧，一認主就開始想著打人，收複的時候還得先打得過才行。
“暫時不需要你打人。”
老周一臉失望。
杜驕陽囧，大神這是給他召喚了個什麽鬼啊，竟然這麽的暴力。
“不過有其他的事會讓你去做。”
“是，主人。”老周明顯興致就沒有那麽大了，但也選擇了服從。
杜驕陽離開墓地，發現老周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後。
雖然沒有飄啊飄的，可明顯能感受到他不是普通人，總覺得背脊骨有小陰風吹上來。
杜驕陽上崗也沒多久，現在又是在氣氛詭異的墳地裏，目前還沒法承受這樣的刺激。
況且陰魂一直在外麵飄著，總歸不太好，便是建議：
“你不用一直跟著我，我召喚你的時候再出來。”
“全聽主人您的吩咐。”說完他依然站在那，一動不動。
杜驕陽愣然，這是什麽意思？
老周看出他的疑惑，說：“您召喚我來，也得由您將我送走。”
杜驕陽這才了然，便是開始念起了咒語。大神就教了他一個，應該是通用的吧。
果然，他就看到老周就跟出現一樣，又消失在他麵前的地下。
“這大半夜的，真是刺激。”
杜驕陽看著身邊一大片墓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也沒敢耽擱就趕緊離開了。
一坐上車，杜驕陽就覺得身後有點不對，轉過身一看，差點沒給嚇死。
一個身穿著紅衣的白臉女人坐在他的身後，眼球全是黑的，還流著血，頭發又黑又長，在後麵陰惻惻的望著杜驕陽。
真是見了鬼了！
“給我滾蛋！別等我來收你。”
杜驕陽惱怒，這鬼真是太沒眼色，差點嚇死神仙了。
“你竟然能看到我。”
女鬼嘖嘖嘖笑了起來，直接身處長著尖利長指甲往杜驕陽身上刺來。
“怎麽又是這一招，能不能換新的！”
杜驕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用手機繩往她胳膊一甩，女鬼一聲慘叫，一雙手直接給斷了。
“呃，不好意思，一時沒有控製好力道。”
平常杜驕陽是不會這麽粗暴的，實在剛才被那一幕嚇到，力道一時難以控製。
“我不會放過你的！”
女鬼更是惱怒，胳膊迅速拚起恢複原狀，整個車子裏溫度都降低不少。
她往車前爬過來，用恢複的爪子繼續朝著杜驕陽揮去。
車子裏太小，杜驕陽趕忙下了車，那女鬼也迅速的跳出來，踩在車頂上。
整個人像動物一樣，四隻腳著地，直勾勾的瞪著杜驕陽。
杜驕陽原本想用手機繩將這明顯已經變成厲鬼的陰魂收服，可想到他剛收到了一個打手，便是將他召喚了出來。
“老周，把她給幹掉。”
女鬼看到老周，也瑟縮了一下，沒有了之前的狠厲。
老周一臉嫌棄的看著女鬼：“我平常都隻打人的。”
話是這麽說，眼看女鬼要跑時，他迅速陷入地下，從女鬼跟前跳出，一個拳頭就把女鬼給打得魂飛魄散。
這戰鬥力……
杜驕陽這下才明白，剛才老周分明是讓著他，否則他目前肯定剛不過。
這女鬼他要收拾肯定沒有那麽快，還得周旋一會。
老周這一拳打得非常輕鬆，分分鍾就給收拾掉了。
下次的供品務必要讓大神滿意，這真是一份大禮啊！
有這位大哥在身邊，杜驕陽覺得自己完全不帶怕的，而且還能幫他做不少普通人不好做的事。
收拾完女鬼，老周跟沒事人一樣又回到杜驕陽身邊。
這一次，杜驕陽完全不覺得看著他心裏總有點怪異了，反而覺得非常可靠可以信賴。
“你是想回去，還是先在外頭待會？”杜驕陽說完又強調：“我命令你選擇。”
老周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待一會：“我已經沉睡很久了，都不知道現在的人間長什麽樣了。”
這一路黑燈瞎火的，可老周依然看得津津有味，明顯對人間有所留戀。
回到家，杜驕陽就將老周給收，並非常坑爹的給杜全福打了個電話，回敬他老爹也常常大半夜給他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很快撥通了。
父子兩寒暄了一會，大概問了彼此的近況，杜驕陽就詢問那鬼怪的事。
杜全福在那邊沉默了很久，才感歎著：“這世道啊——”
“老爹，你大晚上發什麽感慨啊？我在問你那鬼怪的事。”
“我就是感慨，難怪人類喜歡走捷徑，傍大腿的感覺確實很美！”
杜驕陽笑：“爸，你可是神，要注意三觀。”
杜全福深深歎了口氣後就開始科普起來：“那鬼怪就是可收服方相鬼，是神手下當差的鬼怪，專門幫神去打人的。”
“還有這樣的鬼怪？”
“想要收服一隻鬼怪為自己所用並不容易，尤其是現在靈氣稀薄，更是難以駕馭。”
杜全福語氣酸溜溜的，難掩自己內心的嫉妒。
“我當初也是學了很久，才能擁有一隻！你這家夥倒好，都不算是個神，就能擁有了，聽起來能力還不弱，擁有自己的意識，還能幫你除了打人之外別的事！？”
說完這話，又突然興奮起來：“不愧是我兒子，就是不一般！”
原來，很多方相鬼隻負責打人，並不會去做別的，往往也不能跟神交流，完完全全的工具人。
杜驕陽也感到自己幸運極了，誰能想到隨意撥打服務熱線，就能跟一個大神跟牽上線了。
大神的要求雖然多，嘴也比較毒，做事風格還有那麽點不著調，可實際上還是很好對付的。
“那使用方相鬼有什麽禁忌嗎？”
“這倒沒有，隻不過召喚和操控都需要消耗靈力，你要謹慎別被掏空了，打到一半沒力了可就麻煩了。”
杜驕陽記下這話，他其實一直沒搞明白什麽是靈力，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不過能他感受到如果戰鬥時經常使用手機繩，他會感到被身體掏空了，一滴都榨不出來的無力感。
這興許就跟遊戲裏的‘藍’一樣，每個人都是有數的。
而且隨著功德和經驗的增加，‘藍’的容量也變得越來越大，發揮出的實力也越來越高。
第二天晚飯過後，杜驕陽再次來到袁晶晶家的小區。
別墅區管理嚴格，他又是大晚上來的，因此並沒有進去，隻是去了在距離袁晶晶家最近的一處沒人的小花園裏。
杜驕陽默念咒語將老周召喚了出來：“你去15棟別墅看看那裏麵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如果有陰魂，你就把他給抓過來。”
“是，主人。”
“注意隱藏自己，不要被人發現了。如果遇到危險就趕緊跑，不要戀戰，更不要動手打人。”
老周正摩拳擦掌一聽最後這句話，眉毛明顯耷拉了下來。
“是。”
應下之後，老周陷入地裏消失了。
夜風習習，綠蔭讓夏季的夜晚變得涼爽不少。
“啪——”杜驕陽用力拍在小腿上，手上有一隻被打出血的蚊子。
“我都是半個神仙了，竟然還被蚊子咬。”杜驕陽氣惱。
望向袁晶晶家的方向，他微微皺眉：“怎麽這麽久？我都玩了四盤‘吃雞’了。”
他現在和老周之間是有聯係的，如果老周出問題，他這邊會是能感知到的，可現在也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急也沒辦法，杜驕陽幹脆繼續玩遊戲。
隻是這次不敢待在一個地方不動，手裏不停按，身體也時不時動一動，大老遠看過去好像在一個人跳廣場舞。
還是沒經驗啊，下次他一定要帶防蚊水出來。
在杜驕陽被叮了好幾個大包之後，老周終於回來了，情緒明顯不對。
“怎麽了？你遇到什麽事了？”
老周憤怒不已，甕聲甕氣的說：“主人，我真的不能打那家人嗎？”
“怎麽回事？”
“他們太不是東西了！”
原來，老周一靠近那屋子就覺得不對勁。
這裏有著殘餘聚靈陣法的存在，隻不過已經很弱了，隻能將自身靈氣稍稍聚集起來。
且這種殘缺的陣法，還更容易聚集邪氣。
如果這家人為善，那麽聚集的這點邪氣對他們沒有一點作用。
可是，如果這家人是為惡的，那麽就難以功德護身，抵擋聚集的邪氣。
不過總體而言，僅僅是陣法的效用其實並不大，不會影響太深。
“按道理是這樣，可現場的邪氣明顯比陣法能聚集的要濃重，我猜想肯定有什麽老物件在作怪。我鑽進房子裏，果不其然發現了！”
老周突然吼了一聲，本就長得有點嚇人的臉更嚇人了，而且還故意吊人胃口。前麵絮絮叨叨一大堆，揭秘的時候突然戛然而止。
“發現了什麽？”杜驕陽很捧場的詢問。
老周繼續開口：“那老物件就在客廳裏，主人，您猜怎麽著？”
“怎麽著？”
“這絕對是人神共憤，天理不容……”
“停！”杜驕陽忍無可忍直接打斷，“說結果。”
明明之前就一個人狠話不多的角色，怎麽現在越來越絮叨了。
“那老物件是那家主人的茶台。”
“茶台？”
“對。”老周這個時候已經恢複最早的沉穩，可怒火卻依然未熄。
“那茶台是用千年金絲楠木製作而成的，它已經有了靈。”
杜驕陽不解：“那個靈是那金絲楠木生前形成的，還是成了器物之後，慢慢生出來的？”
“是生前就形成的靈。”老周解釋。
“一般來說植物和死物都難以出靈，這金絲楠木生前被人當神祭拜，所以漸漸才有了靈。”
“它被砍伐之後，靈還存在？還是隻是一股氣？”
“是完整的有意識的‘靈。’按道理樹木被砍伐之後就跟人死了一樣，靈會離開載體，進入輪回之中。但是它和很多陰魂一樣，並沒有離開這個世間。”
杜驕陽更是想不明白了。
千年金絲楠木那得多大一棵樹，能製作成的物件肯定很多吧，這靈得分散成什麽樣子。
老周這個時候又繼續開口，為他解惑。
“之前袁家一直使用聚靈陣，這老物件消散的靈，日積月累之下聚集起來恢複了意識。”
杜驕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麽它會加害袁家？靈應該跟人的魂魄一樣，雖有厲鬼也有不害人的吧？”
老周這時的眼眸更紅了，陰惻惻開口：“因為是這袁家不厚道。”
原來，‘靈’告訴他，它的本體是袁福旺在十五年前用不法手段獲得的，也是袁福旺成功發家的原因。
“這金絲楠木之前是長在深山裏的，它已經活了一千六百多年，被當地村民當做神明，並且祭拜了很多年。”
杜驕陽不解：“這樣的情況下，那裏的村民怎麽會允許砍伐呢？而且二十年前國家也開始對這種珍貴樹木開始管控了，也不會輕易讓砍伐的吧？”
“確實如此，所以這袁福旺使用了非常卑鄙的手段獲得的！”
袁福旺知道難以動這珍貴的金絲楠木，可巨大的經濟利益讓他想到了一個非常陰損的辦法。
他偷偷的用毒藥將這金絲楠木給毒死，然後再打通關係進行收購。
不僅能夠達到目的，還壓低了價格。
被稱為‘樹中黃金’的千年金絲楠木給袁福旺收獲了大量財富，還讓他借此建立起自己的人脈，收獲非常的大。
“那‘靈’告訴我，袁福旺在它的身上打了幾個洞，將毒藥給灌了進去。它說它活了這麽多年，最早沒被人當做保護樹木的時候都活得好好的，現在被人重視和保護了，竟然會這麽死去。”
“這個袁福旺確實是太缺德了！”杜驕陽也很是憤慨。
老周目光灼灼的望著杜驕陽：“主人，我現在可以去打他了吧？”
杜驕陽哭笑不得：“不急，我們得先把整件事給捋順了再說。”
“那就是說以後可以？”老周興奮。
杜驕陽隻是笑笑，不置可否。
老周心領神會，又說：“這家人也是自作自受，如果運用得好‘靈’還能帶來福氣，他們家不厚道，就變成了厄運了。”
“不過‘靈’的力量其實沒有這麽大，雖然被聚靈可依然是殘缺的，怨氣有也沒有深到能改變袁家人的運道。
那袁晶晶會這個樣，還跟她身上的鬼氣有關。”
“是什麽樣的鬼氣，能查出來源嗎。”
鬼氣不是陰魂，沒有意識，也就沒法揪出來直接詢問。
而且很多陰魂也是沒有意識的，隻有最原始的情緒存在，又或者喪失了本來的意識，成奪生人魂魄的厲鬼。
“不能，但是能感受到他的怨氣非常的重，一直纏繞在袁晶晶身上，再加上金絲楠木和聚靈陣的力量，才會形成巨大的負能量，讓她備受折磨。”
“離開那所別墅會不會好點？”
“沒太大用處，她已經被卷進來了，簡單更換地方並無湧出，‘它們’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所以除非解開靈和鬼氣的怨氣，彌補從前行為的過失，那還能緩解一些。”
杜驕陽點了點頭：“目前已經知道邪氣的來源，那就先從這裏下手吧。”
老周否定了這種想法：“一動則動全身，單一解決一個問題是沒用的，反而還容易激怒。”
“也就是說還得查出這鬼氣的來源，才能解決這件事。”
杜驕陽摸摸下巴，這鬼氣又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呢？
如果能跟袁晶晶直接對話，會少走很多彎路。
“主人，我剛才感受到這鬼氣跟水有關。”
“水？”杜驕陽想到袁晶晶是不能碰水的，“看來袁晶晶的病狀主要是來自於鬼氣，邪氣是加重了病情。”
“我感覺那鬼氣很像是來自於水鬼。”
水鬼，人投水自殺或者意外在水中身亡之後，心懷執念或者其他原因不能超度的鬼魂。
“如果是水鬼，那調查的範圍就小了很多。我再去查查那段時間的路線，興許會有什麽線索。”
杜驕陽心裏很高興，案件又往前邁了關鍵的一步。
這多虧了大神，這方相鬼不僅能夠幫他打人，還知道非常多的事，辦案比從前更加方便。
下次上供，一定要更加努力讓大神滿意！
“你做得很好，作為獎勵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合理的要求。”
老周紅紅的雙眼瞪得更大了，還好杜驕陽已經開始習慣他古怪的樣子，硬生生撐住沒往後退一步。
“主人，我能玩一下剛才你玩的遊戲嗎？”
“……”
杜驕陽能說不愧是大神派給他的鬼嗎，都一樣的嗜好。
這才一天啊，竟然都知道玩手機了，這領悟性放人類學生身上，清華北大隨便挑。
看杜驕陽不說話，老周不好意思道：
“我看你在上麵也能打人，我沒法揍真的人，揍裏麵的人總可以吧？”
“可以，不過這個遊戲要聯網的，你在下頭也有網絡嗎？”
“我其實也在人間，是有網的！”
老周興奮的揮動大拳頭，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威懾力十足。
杜驕陽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工作室或者……土地廟，這樣老周還有像之前害怕被鬼怪報複的人可以在裏麵暫時避難。
老周明顯是喜歡在地上的，隻是不能在外麵溜達，雖然他可以讓普通人看不到他，衝撞了總是不好。
把老周放自己屋子裏……
杜驕陽覺得他還是沒有那麽強壯的心髒，也不喜歡私人空間被打擾。
回到家，杜驕陽將之前自己淘汰的手機送給了老周。
特殊處發的手機性能更好，速度更快，而且也能下載神界app，杜驕陽把之前那個已經買了兩年的手機給淘汰了。
老周一點都不嫌棄，拿到手的時候，恨不得對杜驕陽肝腦塗地，表忠心的話不要命的撒。
杜驕陽再次仔細閱讀調查組給他的關於袁晶晶那段時間的活動資料，還真讓他發現了一個之前不太重視的信息。
在距離袁晶晶發病前的半個多月時，她作為電視台的實習生，曾經參加過電視台組織的團建活動。
團建活動是在一個度假山莊裏舉辦的，那度假山莊因為環境優美空間大，還在市區裏而聞名。
這個度假山莊有一片水域，專門供人乘船玩耍。
之前他沒注意是因為袁晶晶當時並沒有下水，而且一直都是跟大家集體活動，住處也沒有搞特殊是和另一個女孩同在標間。
她和那個女孩幾乎是一直都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好好的沒有一點事，也沒有爆出當時發生了什麽，所以才沒去太過在意。
可現在回頭看，接近能將人淹死的水域，也隻有這個地方了。
杜驕陽在網上搜索關於這個度假山莊的資料，看看有什麽線索。
這個度假山莊是四年前開張的，生意一直非常好，很多公司都喜歡在那裏搞團建。
四年裏並沒有出現過什麽大事件，至少新聞裏隻字未提。
杜驕陽又進入特殊處網頁繼續搜索，依然沒有記錄過相關的信息。
而且酒店老板是比較迷信的人，在建造初期就讓人算了風水，擺了辟邪的陣法等。
杜驕陽手撐著下巴：“這麽看好像還是沒什麽聯係啊。”
“陽陽，吃橙子了……讓你別看電腦看得那麽近，眼睛要瞎了！”
齊秀梅端著切好的橙子走了進來，看到杜驕陽眼睛都要粘到電腦上訓斥道。
“媽，我想吃自己會切。”
杜驕陽轉動椅子，離開電腦屏幕前，口嫌體正直的接過橙子。
“綠源度假山莊？你怎麽知道我下周跟你吳阿姨他們去那搞活動啊？”
“啊？你要去這裏玩？”
齊秀梅詫異：“你不知道啊，那你查它做什麽？你要跟朋友約？”
“不是，我不是在查袁晶晶的案子嗎，目前看這裏是聯係最大的。”
杜驕陽跟齊秀梅解釋，作為真神職人員的家屬，齊秀梅知道的不少。
“你這麽說，我還真想起一些事了。”
杜驕陽一邊吃著橙子，一邊看向她。
“這個酒店那片水域之前是個水庫，你別看它那片地方挺繁華的，就你初中的時候還很荒呢。”
海城這些年發展得非常快，可以說是一年一個樣，每次杜驕陽回來都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別的城市，也就老城區這邊相對變化沒有那麽大。
“水庫？”
“對，以前那裏出過幾條人命，總是有不怕死的去裏頭遊泳，結果被水草給絆住就出不來了。”
杜驕陽似乎也有一點印象，小時候每逢放假學校都要重點強調不要胡亂跑到河流、水庫等地方遊泳，然後還會舉例子說誰誰在那被淹死了。
不過當時根本沒注意聽，聽了也不會注意是哪裏。
“那怎麽我在網上搜索不到啊？”
“度假山莊買了地皮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事了。雖然也沒過幾年，可大家早就不提那水庫名字了，名頭被度假山莊早被壓過去了。
而且哪裏的水庫沒淹死過幾個人，並不是什麽稀奇事，那時候也沒那麽多報道。”
齊秀梅每年都要做這樣的安全宣傳，可總是有那麽一些人就是不聽話，總會出現幾起意外。
“那水庫以前叫什麽啊？”
齊秀梅想了好一會：“好像沒名字，大家都叫水庫。你等等，我給你吳阿姨打電話問問。”
齊秀梅風風火火的出了房間，沒一會就聽見她發視頻過去和吳阿姨接了電話，嗓門老大杜驕陽在房間裏聽得一清二楚。
“對，就是度假山莊那水庫，以前叫啥啊？你也不知道啊？”
“哦哦，是嗎？啊，原來你弟弟的老婆的姐姐的老公的弟弟的同事兒子，就是在裏麵淹死的啊？”
杜驕陽囧，這是拐了多少層關係啊。
“行，行，我在搞安全宣傳突然想起這麽一件事，好，好，我不打擾了，就先這樣吧。”
沒一會齊秀梅走了進來：“你吳阿姨也不知道那水庫叫什麽。”
“我剛聽有認識的人淹死在裏麵了？”
“是啊，那孩子跟你還一樣大，當時淹死的時候也才剛初三畢業吧。我聽你吳阿姨說，她弟媳聽她姐姐說……”
“媽，禁止套娃！”
齊秀梅不懂這話什麽意思，不過大概也能猜得出來，也就沒再捋那關係。
“這孩子當年也不是那種不聽話的，平常都是老老實實的。初三畢業的假期也就沒怎麽管他，放他出去玩了。”
“沒想到他不知道怎麽跑去了水庫那裏，而且還被淹死了。他都不會遊泳，莫名其妙的怎麽就過去了。而且他們家附近就有遊泳館，想遊泳也沒必要去那，”
“他是不是和哪個同學一塊去的啊？”
齊秀梅搖了搖頭：“沒有，他要好的幾個朋友當時都在家裏呢，並沒有約他們。”
“這就奇怪了，無緣無故的，為什麽會跑去水庫？你不是說那時候水庫還挺荒的？”
“荒是荒，周末的時候還是有挺多喜歡去那釣魚和玩的人。不過當時不是周末，人少地方大，也就沒人看到他，怎麽落水的也不清楚。”
“這還真挺奇怪的啊。”
“可不是嗎，聽說這麽多年過去，那孩子爸媽現在都沒從這個死結裏走出來，人都老了一大圈。”
齊秀梅深深歎了一口氣，“這孩子還是獨子，當時大家都勸他們再生一個，他們過不去這個坎。孩子無緣無故就沒了，他們實在沒法想得通，而且再生一個也不是這個了。”
同是為人父母，而且還是差不多狀況，齊秀梅感同身受。
“他跟我一個學校的嗎？”
“那倒不是，他是天景學校分校的，距離咱們這裏挺遠的，距離那水庫比較近。”
“天景學校？！媽，你沒記錯？”杜驕陽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齊秀梅抖了抖：“你突然這麽大聲做什麽？嚇我一跳。”
“抱歉抱歉，媽，你剛說他是在天景學校分校讀的？確定嗎？”
齊秀梅非常肯定的說：“我準沒記錯，那個學校雖然隻是分校，但是不少本部的老師都被調過去，所以整體教學質還挺不錯的，就是地方有點偏。
本部那時候就很不好進了，所以當時有些人為了孩子能進那學校，就專門跑到那邊買房子。
要不是當時距離我上班的地方太遠，我其實都想為了你上學買一套的。要是買了，按照現在的房價那是要賺翻了。”
齊秀梅說完，也反應了過來。
“你這麽激動，難道晶晶也在那上過學？”
“對！”
杜驕陽有預感，這個淹死的人很可能和袁晶晶怪病有關。
齊秀梅卻沒有那麽激動，臉色甚至有些暗沉。
“那孩子莫名其妙的淹死，這麽多年過去了，晶晶又有這樣的病……”
齊秀梅沒有再往下說，現在無憑無據，有一些猜想說出口，即便對方沒有聽見也會感到不太合適。
杜驕陽也從獲得信息的興奮中清醒過來：“媽，興許不是你想的那樣，也可以就是撞不到了邪祟，因而被害了吧。”
有時候相信是惡魔作祟，也比知道是人心太狠感覺好一些。
“也是，都過了這麽多年了，要那孩子的死真跟晶晶有關，怎麽會現在才找麻煩呢。”
話是這麽說，大家心裏依然不輕鬆。
畢竟，如果袁晶晶與那個人的死無關，為什麽會被鬼氣糾纏呢？
尤其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如果不是怨氣很難維持那麽長時間，大部分的魂魄都已經進入輪回。
齊秀梅笑了笑，緩解壓抑的氣氛：
“這事往好處想，如果因此查清楚那孩子的真正死因，興許可以讓他爸媽也能夠真正放下。”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無法再挽回，隻希望活著的人能早點繼續自己的生活，讓作惡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媽，你放心，我會查清楚的。”
齊秀梅叮囑：“你也不要被猜想給誤導了，興許咱們完全想錯了呢。”
“鬼是人變的，人複雜鬼也不簡單。不要放走一個壞人或者鬼怪，也不要冤枉一個好人或者鬼。”
齊秀梅跟杜全福結婚這麽多年，很多事也都聽過見過，自己又是做百姓工作的，知道這個世道並不簡單。
杜驕陽認真應下，不會忘了老爹在最開始時跟他說過的話。
“成一方之神，便身負重任。你的一次錯誤隻是工作上的一次失職，於別人卻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