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乍一看,仿佛就隻是薑曉梅得知小萱寶回歸,然後摸上門來,找麻煩。


    如此而已。


    就仿佛隻是最簡單的家長裏短,小糾紛而已。


    但我卻在這事情的背後,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要知道,市區大平層這裏的位置,我們剛剛搬過來,是極少有人知道的。


    粗略一算,不過兩指之數。


    山城這麽大,上千萬的人口,我們剛從江邊小院搬過來沒幾天,薑曉梅怎麽就摸得這麽準,已經學會帶著人守在這裏蹲我了呢?


    而且還有人專門在樓下停車場放風。


    這背後,一定是有著某些人在指使吧?


    我這般想著,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幾個人的身影來……


    我不動聲色地站在虎子的身後,聽到薑曉梅“主c”,在那裏鬼哭狼嚎,各種賣慘苦惱,旁邊的幾個大漢打“輔助”——有人站在道德製高點對我進行精神控訴,有人則耍狠裝凶,對我可勁兒威脅,還有人來“法律援助”,一通分析,鬧著要打官司……


    總之能咋鬧騰,就咋鬧騰,極盡撒潑打滾之能事。


    好在有虎子這麽一個身高兩米多,塊頭跟座小山一樣的家夥頂在前麵,那膀子上穩著兩條龍的漢子雖然滿口威脅,還指指點點,但沒敢往前碰一下。


    反倒是薑曉梅用手朝著我這邊戳來,被虎子攔了一下,直接滾落在地,哭喊起來。


    說真的,要是真的幹仗打架,別說虎子,就算是我,也能一個將他們全部撂倒。


    但這兒是法製社會,文明之地,不能說是誰的拳頭大,誰就占上風。


    我在電梯不斷往上升的過程中,腦子裏無數念頭掠過。


    解決辦法,也想了許多。


    叮……


    電梯門開,35樓到了。


    虎子往前跨了一步,悶聲悶氣地說道:“讓一下……”


    他這塊頭,壓迫感太強了,即便是堵著四人,也不敢攔他。


    於是虎子領頭,走出了電梯門。


    我這邊跟著走,其他人不敢動,薑曉梅卻一把抱住了我的小腿,哭喊道:“嗚嗚嗚,你不能走,還我女兒……”


    我臉色平靜,任由薑曉梅抓著我的腿。


    虎子發火了,氣呼呼地喊道:“你們誰要動我秀哥,別怪我不客氣。”


    旁邊幾個人反而做起了和事佬,勸著薑曉梅說道:“曉梅,曉梅,咱們是過來講道理的,你別這樣鬧……”


    得,他們反而講起理來了。


    這時門口有人問道:“怎麽回事?”


    薑曉梅放開了我的腿,讓我得以走出電梯,然後我瞧見門口這兒,圍著幾人。


    穿白襯衫打領帶的,是這兒的物業主管。


    旁邊兩個灰色工裝的,應該是維修人員。


    三人正在電梯門口這兒,打量著牆上的裂口,似乎在研究著什麽呢。


    物業主管瞧見我出來,立刻招呼:“許先生啊,您回來了?”


    隨後看著後麵跟出來的這幾人,他一臉疑惑地問:“您這是,怎麽了?”


    我平靜地說:“宋經理,你們這兒管理有點差啊,怎麽什麽人,都能夠進到這裏來?”


    那物業一聽,頓時就很是尷尬地說:“啊,這?我不知道……”


    這時薑曉梅立刻吵鬧起來:“你拐帶我們家小孩還有理了?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抓你?”


    我一直顯得很平靜,此刻卻突然怒了:“好,你現在就報警,我等著你……”


    薑曉梅屬於那種欺軟怕硬的類型,我先前不開口,她還能鬧兩下,我這邊一發怒,她卻一下子軟了許多。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然後求助一般地看向了旁邊一個平頭男。


    就是臂膀上紋著兩條“皮皮蝦”的那社會哥。


    平頭哥立刻出來解圍:“許秀,我們找過來,是要跟你談一下的,你要真這樣,我們也隻有走法律途徑了……”


    旁邊一眼鏡兒立刻接上:“對,我是專業的律師……”


    物業一臉茫然,看向了我:“許先生,到底怎麽回事?”


    我瞧見薑曉梅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心頭的確有些火大,但又想起小萱寶那乖乖模樣,頓時又澆滅了許多。


    我就算是看小萱寶的麵子,也得盡可能心平氣和地處理此事。


    所以我沒有跟他們幾個計較,而是看向了物業:“宋經理,你們這是?”


    宋經理苦笑著說:“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裏突然就裂開了一大口子,我們過來查看一下情況……”


    我立刻回他:“哦,這個啊,真抱歉——它是我認識的一人弄的,你這邊先維修著,回頭花了多少費用,你報給我,我回頭找她幫你報銷……”


    哈?


    宋經理一聽,頓時就高興起來:“許先生,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頭,說對,你回頭把維修費用報給我吧。


    宋經理如釋重負,搓著手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隨後他看向我這邊,似乎想問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我說我這邊有些私事,先處理一下。


    宋經理立刻懂了,帶著維修人員離開。


    等人走了,我看著那依舊處於撒潑狀態的薑曉梅,問:“所以,你跑我這兒過來,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薑曉梅眼圈通紅,在那裏抽噎著,似乎傷心得說不出話。


    旁邊的平頭男等了一下,瞧見薑曉梅沒開口,終於忍不住了,對我說道:“許秀,許先生,我是曉梅的男朋友,我叫黃順。今天我們找過來呢,其實也不是想要跟你鬧事兒的,主要是曉梅的女兒萱萱,從我們這兒跑了,又去找你……不管怎麽樣,你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平靜地看著他,說:“誰告訴你,人在我這兒的?”


    平頭男黃順自信地說道:“這個你就別管了,反正人在你這裏,你怎麽說?”


    我皺著眉頭問:“我本來不想追究的,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我也想問一句——人,是完完整整給你們領回去的,然後沒兩天,人就跑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對萱寶動了手,打了她,才讓她跑了的?”


    黃順立刻炸了,橫眉冷目地喊:“你莫亂潑髒水哦?我對萱萱,不知道有幾多好,天天給她買好吃的,那個什麽羊奶,我們都舍不得吃,還給她買,結果她還不領情……”


    他氣呼呼地數落了一大堆,隨後突然話鋒一轉,對我說道:“許先生,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你如果真的要想收養萱萱,看在她和你這麽好的感情上,我們也不是不同意。不過嘛……”


    黃順拖長了語調,隨後盯著我,說:“不管怎樣,你也得表示一下,意思意思,對吧?”


    我眯眼打量著這個平頭男,感覺他的雙眼發光。


    像極了捕捉獵物的野狼。


    我平靜問道:“哦?要錢啊,多少呢?”


    黃順嘿嘿笑著,搓了搓手,說:“許先生你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打啞謎,你給我們這個數,我們保準以後,再也不來打擾你……”


    說這話,他的右手,伸出了兩根手指來。


    我疑惑:“兩……萬?”


    黃順一聽,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氣呼呼地說道:“許先生你是個做大事的人,在這裏跟我們開什麽玩笑?什麽兩萬,我跟你說的,是兩千萬!人民幣,一分都不能少……”


    兩、千萬?


    我聽了,一臉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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