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騷味?”


    何水一聽,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頓時就不困了。


    連準備去做飯的老範,也湊上了前來。


    我瞪了幾人一眼,說:“你這鼻子,聞出了個啥來?”


    小杜說:“就是內爾伽勒啊,那娘們兒的騷味,隔著半裏地,都能夠聞得岀來……”


    說完他突然想起來,說:“哦,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瘟疫之母’來著……”


    旁邊的幾人聽了,一臉懵逼,而我卻變得嚴肅起來:“怎麽,你見過瘟疫之母,跟它打過交道?”


    小杜點頭:“算是吧,我師父還幹死過它的一頭分身呢……”


    我一聽眼睛就亮了:“哦?具體怎麽回事,講講……”


    結果小杜這時卻慫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師父不讓我說——要不,回頭等我師父來了,你親自問他吧?”


    我苦笑,說:“我倒是想問他,可他人在哪兒呢?對了,我找你過來,就是想問一下你——你師父把萱寶拐帶走好幾天了,什麽情況啊,有沒有個消息呢?”


    小杜幹笑著說:“這個……秀哥,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我問:“你們師徒倆,就沒有個聯係方式什麽的?”


    小杜說:“他是師父,我是徒弟,從來隻有他找到我的份,我哪裏能掌控他的行程?”


    我聽完,歎了一口氣,說:“行行行,我知道了。”


    我心煩得很,但小杜卻不放過我,拉著我問:“別啊,我剛才聽老範說了一嘴,講你們這兩天,行程很精彩啊,而且你身上怎麽會有內爾伽勒的味道?到底怎麽回事?說說唄……”


    我感覺一腦子漿糊,指著旁邊的老範說:“讓他跟你們講。”


    小杜轉臉,看向了老範:“範老師?”


    老範得意洋洋:“嘿,我講就我講——說真的,你們幾個,昨天沒跟去,簡直是太可惜了,話說昨天我跟老板……”


    ……


    老範在客廳裏,跟小杜吹著牛逼,我回到了房間裏,拿出了筆記本來。


    腦袋依舊有些脹痛,不過比起昨天犯病時,要好上許多。


    大概是一路奔波,卻是將我身上的病症,都給嚇走了……


    我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好幾個點。


    然後,在腦海裏,一點一點地複盤起來。


    第二天,被李娜勸走的薑曉梅,居然又帶著那幫人卷土重來,堵在江邊小院的門口罵街。


    我聽得厭煩,叫老範出去應付。


    結果沒過一會兒,外麵的叫罵聲停住了,隨後老範回來,對我說道:“老板,有客人。”


    我一愣,問:“誰啊?”


    老範說:“來人自稱湘西王永白……”


    自稱?


    我瞧見老範那一臉詭異的表情,眉頭一挑,說:“你……認識吧。”


    老範說:“當然,之前在你爺爺和我跟前,哈巴狗一樣的東西,現在卻抖起來了,出入一幫保鏢——他沒認出我來……”


    我點頭:“好,你回頭別出去,讓何水來招待。”


    老範說:“好。”


    交代完畢,我出了門,瞧見院門口這兒,站著一幫人。


    領頭那位,卻正是之前在我爺爺葬禮上出現過的湘西老人王永白。


    這位與之前一般打扮,氣質儒雅,頗有種出塵高人的風範。


    而身後,一堆黑西裝,將他的氣勢給直接烘托出來。


    我這邊,身後就一個膀大腰圓、鐵塔一般的虎子……


    走到院門口,我與對方拱了一下手。


    與半年前相比,王永白雖然依舊高人氣勢,但對我卻客氣了幾分。


    他微笑著拱手:“小許,好久不見……”


    我的目光,卻是剛從不遠處狼狽離開的薑曉梅幾人身上收回,瞧見眼前這位不速之客,我沒有了之前時的戰戰兢兢,而是平靜地問:“前輩,您這是……”


    我話語客氣,但卻有一種天然的提防和疏離。


    王永白瞧見我站在門口,並無動作,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怎麽,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


    湘西王永日,據說在他們那一帶的江湖地位很高。


    而且還是豪富之家。


    但對此我卻並不在意,畢竟有著先前種種糾葛,讓我與他之間,多少還是有些隔閡的。


    即便他是王芳露的父親……


    所以麵對著他的話語,我隻是平靜地說:“家有病人,不太方便。”


    瞧見我如此硬氣,一點都不肯退讓的樣子,王永白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過到底是闖慣碼頭的老江湖,王永白很快就恢複過來,眼神深邃地打量著我,幾秒鍾之後,他長歎了一聲,說:“你現在,當真有你爺爺當年的風範了……”


    隨後,他開始追思過往,講了三件事情。


    當初,他與我爺爺之間的關係,特別的不錯……


    然後,這些年,他對我爺爺一直心懷敬意。


    最後,說起來,他與我爺爺之間,是有晚輩婚約的……


    呃?


    聽到他這麽一番話,不知道為什麽,我莫名就感覺到有著幾分說不出的荒誕感。


    是的,真的是太荒唐了。


    當初,在我爺爺的葬禮上,就是眼前這一位,帶看一大幫的手下,圍堵著我,非要從據說是獲得了我爺爺傳承的“我”口中,打聽那歸雲墟的消息……


    為此他的侄子王當,完全不管臉麵,對當時還隻是一個普通人的我,大打出手。


    當初那幾個耳光,真的當我忘記了?


    要不是確定了我是一位絕症病人,基本沒有可能是我爺爺的傳承,他們會放過我?


    但時過境遷,這位麵慈目善的老者,卻跟我聊起了當初他與我爺爺的情誼來……


    所以,我該怎麽辦?


    配合著來一出“莫欺少年窮”嗎?


    沒有。


    我當然不會這麽無聊。


    我隻是耐著性子,聽完了對方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後,略帶著幾分“疑惑”的表情,問:“所以,您這次過來,到底是什麽事情?”


    王永白看著軟硬不吃的我,終於有些熬不住了。


    他再也沒有先前那高深莫測的架勢,而是歎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我收到消息,是公門傳來的,說前天我那不成器的侄子王當,又出現了,而且還跟打過照麵?具體的情況,你能跟我這個老不朽說說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回答:“這個……您既然有公門之中的消息,不如問一問山城當地那邊?”


    王永白苦笑,說:“人家隻跟我說起這麽一事兒,並且著重點出了跟你關係很大,至於其它的,也沒有多說……”


    他講完,對我誠懇地講:“許秀,我知道我們之前,有些誤會,不過王當這孩子,是我一兄弟的遺腹子,從小天資聰穎,根骨絕佳,是王家最為重視的後輩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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