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家?


    聽到對方的意圖,我的眉頭一陣疾跳,隨後緩緩地轉過了身來。


    我盯著眼前這位名滿山城的大家,看著他那一臉認真,甚至決絕的表情,臉色一點一點地低沉下來。


    因為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意識到了


    早上王芳露的到來,其實並非是一個獨立的事件。


    盡管我一直都把曾經給予過我幫助的王芳露,當做是一位關係不錯的朋友,並且也對她之前的幾次幫助表示很感激,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對她就屬於完全的信任,就仿佛許多沉淪情網的少年人一般。


    我不是剛出社會的大學生,並不會因為—個女人外表美麗,就覺得她的內心如同臉蛋一般清純幹淨。


    不僅如此,作為曾經的狼人殺大神,我對許多事情,保持著足夠的警惕和邏輯性。


    同時我也知道這是一種心理認知偏差。


    學術上稱之為“暈輪效應”


    所以從目前看來,王芳露今天清晨的拜訪,應該隻是計劃的一環。


    而她這一招,則叫做


    打草驚蛇。


    我甚至有理由相信,王芳露離開之後,就一直有人在江邊小院這附近,對這裏進行著監視。


    一旦我們這邊有任何動靜,又或者有車離開,肯定會被盯上。


    甚至截胡


    而一直到了現在,當他們發現我這邊真的就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便派了人氣勢洶洶地上門,為的就是對我這兒,進行徹底的搜查。


    整個過程,一環套一環,縝密周到。


    很顯然,當蘇文昌,以及王芳露背後的人把懷疑的目標放在我身上時,就有一張天羅地網,套在了江邊小院這裏。


    可問題是,那王當與蘇銳的失蹤事件,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


    甚至當初在築城一別後,就再也沒有與他們見過麵


    反倒是那青城山的吳夢奇來過一次。


    然後正好就跟那123木頭人邪物給撞到了,他與柳眉昏迷過去,最後被宗教局的人給帶走了


    明白了這些的我,心中悚然,臉色越發難看。


    蘇文昌絲毫不懼地與我對視。


    在山城,他是地頭蛇。


    而我,隻不過是一條過江小雜魚而已。


    就算是認識個把高人,那又如何?


    在這山城混,終究還是離不開所謂的“蘇黃劉柳”,四大家族。


    蘇文昌有恃無恐地說道:“將門打開,讓我們進去搜一下——如果搜不到人,我向你賠禮道歉,並且等事情結束之後,給予你經濟上的補償,如何?”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說:“不行!”


    的確不行。


    畢竟我屋子的床底下,藏著一神秘的蟒皮盒子。


    這玩意幾乎是一進去,稍微搜一下,就能夠找到的,瞞不了別人。


    然後它一被找出來,必然會被要求打開。


    裏麵自然不會有王當,或者蘇銳的任何一人。


    但問題是,裏麵有影寶在。


    對於我來講,影寶既是我逃脫命運詛咒的唯一救命稻草,也是我這段時間以來,熟悉之後,視之如親人的存在。


    並且以她的性質,是絕對不能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


    否則日後麻煩無窮。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蘇文昌的搜索請求。


    聽到我的拒絕,蘇文昌表麵上維持的微笑,立刻就消失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眼下這樣的情況下,我居然會拒絕他,


    這對於蘇文昌來講,實在是太折損麵子了。


    在此之前,他盡可能地維持著所謂“世家”的風範,也表現得十分大度與體麵。


    但此刻,蘇文昌直接撕下了那一層溫情脈脈的麵具,冷冷地盯著我,說:“那我如果說非要進去,瞧一眼呢?”


    我沉默了一下,抬起頭來。


    麵對著這位在山城修行界有著極重權勢與威望的行內大佬,我平靜地說道:“可以,不過需要踩著我的腦袋進去”


    謔?


    簡單一句話,直接將院門口這二十多人,都給震住了。


    隨後眾人哈哈大笑,發出哄堂笑聲。


    後麵有人罵罵咧咧地說道:“臥槽,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狂的嗎?”


    還有人說道:“過江猛龍啊不過,真當我們山城這地界,沒人了嗎?”


    “老蘇,為什麽話啊,直接弄死這瓜娃子唄,磨磨唧唧”


    “對呀,這種小青皮,你有必要跟他掰扯這麽多嗎?”


    在一眾喧鬧聲中,蘇文昌緩緩地舉起了右手。


    然後,一眾雜音,全部消失。


    很顯然,蘇文昌在這幫人的心中,分量還是極重的。


    一個手勢,場中立刻鴉雀無聲。


    隨後,蘇文昌哈哈一笑,對我說道:“果然不愧是許大有的孫子,硬是霸道得很。好、好、好…….有膽氣”


    他的笑聲爽朗而響亮,充滿了山城人那種特有的江湖豪氣。


    但場間氣氛,卻瞬間降到了冰點。


    冰點之下,卻又暗流潛湧,劍拔駑張,仿佛隨時都有火山爆發。


    如果是擱一般人,說不定就被這樣的氣氛給弄得趴下了。


    但我卻顯得很是平靜,拱手說道:“前輩過獎。”


    蘇文昌笑聲收斂,目光走移,從堵在院門口的虎子身上,落到了我這裏來。


    隨後他冷冷說道:“既然話都說開了,那就按江湖規矩辦——許秀,我也不欺負你,免得江湖人數落我蘇家的不是”


    他看著我,說:“這樣,我叫一個人來,與你比鬥。”


    他往前一步,緩緩說道:“你若輸了,讓出路來,讓我們搜一下你這院子。”


    我針尖對麥芒地說道:“那你方若是輸了呢?”


    蘇文昌一揚手,說:“那便算你是一條過江猛龍,我便帶著人離開,如何?”


    我點頭,說好,來吧。


    我以為蘇文昌會親自動手,不過他卻往後退了一步,朝著身後拱手說道:“勞煩乾坤劍錢二爺您出手了。”


    話音剛落,從人群後麵,走出了一個五十來歲、渾身精瘦的中年人來。


    那男人長得很像以前一位方言電視劇人物“方腦殼”,不過腦袋全禿,眼神犀利,穿一身舊褂衫,提著一把破鐵劍,踏著老布鞋,甕聲甕氣地說道:“早就對瓜娃子看不順眼了,真當我們山城這碼頭,沒有人了是嗎?”


    我瞧見此人,眼皮不由得一陣疾跳。


    乾坤劍,錢伯鬆。


    這人我之前跟大老王喝酒擺龍門陣的時候,聽他說過。


    大老王是用很誇張的語氣說的,將這位的戰力,在山城這地界,能夠排到前五。


    他有多厲害呢?


    單憑著手中一柄破鐵劍,就能硬生生將一台奔馳疾行的汽車,斬成兩截去。


    大老王提起此人時,跟我吹了很多故事。


    但唯獨這一句,我即便是要喝醉了,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蘇文昌為了這一次的事情,居然請來了這位爺。


    真


    有錢啊!


    我忍不住感慨著,同時也無比頭疼。


    因為我即便是步入玄門四品,但與人交手,依舊是我的天生弱項。


    即便是召出那兩位黃巾力士,也未必能夠在這等行內高手麵前支撐過去……


    就在我猶豫之時,守在門口的虎子,卻是往前一步,攔在了我麵前。


    這個腦子不太好使,一直被人嫌棄的憋厚年輕人,甕聲甕氣地說道:“想要打秀哥,先過我這一關……”


    說完,他的腳往地上猛然一蹬。


    轟!


    院子外的整個地皮,都為之一抖。


    與此同時,虎子身上,卻是浮現出一陣青光,在他周身遊動。


    幻化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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