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


    聽到這個數目,我的小心髒喲,忍不住就激烈跳動了一下。


    這可不是二十塊、二百塊……


    而是二十萬!


    一個相當讓人難以抵禦的數目。


    要知道,我在山城紮根,奮鬥這一兩年,加上前些年的努力,手上也就才餘了五十來萬。


    而這水平,在同齡年輕人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畢竟,現實生活,又不是逼乎、或者抖音、快手那種哄小孩的網上平台……


    上一次買藥引,我花了十八萬。


    紫僵小影的練成,對於我來說,的確是一件無比振奮的事情。


    但有一個隱患,也讓我一直為之擔憂。


    那就是這煉製過程,其實相當燒錢。


    因為許多的材料,都是正常渠道沒辦法購買的。


    物以稀為貴,不但難找,而且費錢。


    一般人,根本玩不起。


    窮文富武。


    而以我之前的能力,基本上是沒辦法負擔得起紫僵升級所需的經費。


    但如果我能夠從這裏找點錢的話,或許就能夠維持下去。


    但即便很心動,我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因為一來我並無把握,二來也我也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從來沒有上杆子的買賣”……


    所以我隻是說道:“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是我怕我未必能幫上忙……”


    大老王說你幫忙參考、參考也行。


    我說到底怎麽回事?


    大老王告訴我,說這家火鍋店的老板姓管,管老板呢有個女兒,二十多歲,最近都準備要結婚了,但不知道怎麽回事,精神狀態,特別不好,總是夜不能眠,整宿整宿不睡覺。


    據說一旦睡著,就會聽到嬰兒啼哭,輾轉反側……


    如此這般,原本樂觀開朗的女孩子,一下子暴瘦二十多斤,而且人也十分驚疑,神神叨叨的,別說工作了,就連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


    她不是快結婚了嗎,男方那邊也挺著急,不斷介紹醫生。


    沒有效果後,懷疑是沾染了髒東西,於是還幫忙請了佛珠和符卦,但都沒有緩解。


    最後人家都已經考慮退婚了。


    管老板著急,就求到了他這兒來。


    講到這裏,大老王對我說道:“那孩子挺可惜的,小時候我還抱過她呢……你要能幫,我欠你一人情……”


    我想了想,對他說:“這事我應下了,不過我不確定能不能幫上忙,所以得去瞧了之後,見個麵,才能給個準話。”


    大老王很高興:“那行,我跟他說一聲——你什麽時候有空?”


    我說今天晚上太晚了,明早吧?


    大老王點頭,說那我先去跟他講一聲……


    我應下,回到店裏繼續吃火鍋,大夥兒瞧見我出去這麽久,紛紛吵著讓我罰酒三杯,我連忙擋酒,氣氛一時很是熱鬧。


    正玩鬧間,一個滿臉油膩的中年男人被大老王領著過來。


    我起身來招呼,大老王跟我介紹這位就是管老板。


    管老板對我十分熱情,先是敬了一杯酒,然後又與我寒暄了一番,最後交換了電話和微信,以及約定了明天早上的時間。


    一番折騰之後,他瞧見我這兒挺多人,也不再叨擾,拱手離開。


    差不多兩點半,這邊散了,我帶著阿忠去結賬,結果前台說老板吩咐免單了。


    阿忠瞧見,對我說道:“秀哥,可以啊,路子挺廣的……”


    旁邊幾個員工瞧見,看著我也滿是敬意。


    我心裏很舒服,平靜地笑:“都是朋友給麵子……”


    大夥各自散去,我打的回了新住處,第一時間就是查看那神秘皮盒,確定紫僵小影無恙之後,這才輕鬆,敢去洗漱休息。


    次日一早,我按照管老板分享的地址,抵達了他家。


    管老板家住在火鍋店附近,這一片是老城區,街巷雜亂,他家是一棟自有的五層樓房,倒也好認。


    來到管老板家的樓下,我正要給他打電話,卻在門口旁邊的排汙溝停了下來。


    隨後我蹲下身,看了一眼排汙溝裏,一個不顯眼的紅布袋。


    那紅布袋被溝中淤泥半掩,敞口處能夠瞧出一些染過紅的生糯米粒……


    瞧見這個,我想起來什麽,往後退了幾步。


    果然,我瞧見在牆角縫隙的青苔間,夾雜著一些金銀紙箔……


    這種紙箔,一般會出現在白喪之事,和墳頭上。


    尋常地方,是基本不可能瞧見的。


    但這玩意,在管宅的好幾處外牆夾縫中,都出現了。


    瞧完這些,我心裏有了一點把握。


    隨後我來到大門口,給管老板打了電話。


    管老板就在家裏等著,電話一接通,人便下來了,將我迎上去。


    他家一樓租給旁人做門麵,二樓三樓出租,家人住在五六樓。


    上樓的時候,我跟他聊了一下這房子,管老板樂嗬嗬,不經意地說起這一片快拆遷的事情,眉頭揚起,很是得意……


    不過等來到四樓客廳這邊,聽到房間裏傳來尖利的叫聲,管老板的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


    我看著他,他則苦笑一聲,說:“她好多天沒有下樓,更別說見外人了,我叫她媽勸一下,先等等……”


    我點頭,說好。


    管老板引著我在客廳坐下,又給我泡了茶,然後跟我閑聊起來。


    說是閑聊,其實也是旁敲側擊,似乎對我並不是很信任。


    畢竟我長得也太年輕了,而且看穿著打扮,也不符合他對“老先生”的想象。


    當然,我這邊也隻是過來幫忙瞧一眼的,雖然心裏沒底,但負擔倒也不多,所以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就聽到屋子裏傳來了哭泣的聲音。


    緊接著管老板也坐不住了,臉色難看地站了起來,走到了房間裏去。


    隨後裏麵傳來了激烈的爭吵,其間還伴隨著摔東西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管老板鐵青著臉走出來,對我說道:“小許先生,她現在有些神誌不清,腦子不清楚了,咱也別管了,你直接過去,看能不能瞧出點什麽來……”


    我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也好。”


    然後我在管老板帶領下,來到了他女兒的臥室門口,瞧見屋子裏一片淩亂,床上有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女孩子蜷縮著身子,雙手抱膝,一臉驚恐。


    而她跟前則有一個中年婦人,一邊抱著她,一邊哭泣……


    我打量了一眼那女孩子,發現她長相還算清秀,甚至有點像一位經常口不擇言、性子很直的女明星。


    但她整個兒都很瘦,即便因為蜷縮而看不出身材,但那張小臉卻有點兒皮包骨頭的感覺,眼圈很重,皮膚枯黃,頭發雜亂……


    不僅如此,我似乎還隱隱瞧出一點兒黑氣。


    這黑氣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裏,十分隱約,但我卻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很顯然,因為得到“授籙”的關係,我已然入門,以前跟著爺爺學過的相術,也算是登堂入室了。


    對於這一點,我心中有了點把握,隨後問向旁邊的管老板:“我能跟她說幾句話嗎?”


    管老板這邊還沒說話,床上蜷縮著身子的年輕女孩突然尖利地喊道:“我都說了,我沒病,沒病,不要過來害我……”


    說完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雙目通紅,似乎還有狂躁的傾向。


    她母親瞧見,趕忙抱住她,哭著喊道:“乖女,乖女,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但那女孩卻不信,身子不斷發抖,情緒暴躁,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


    瞧見這一幕,我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一步,緩聲說道:“沒事,我不會害你的,我是來幫你的……”


    沒想到我往前走去,那女孩仿佛受到刺激,一下子掙開了她母親的懷抱,衝著我歇斯底裏地大吼:“你走開,你走開!”


    就在這時,我卻突然出手:“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淨心神咒》,出自《早晚功課經》,是道教諸多門派普遍遵行的八大咒語之一,廣為流傳。


    很多人都會,但有沒有效果,就真的見仁見智。


    不過授籙之後的我,自有籙位。


    此刻使來,卻有奇效。


    幾乎是當我的右手拍在女孩額頭,輕輕一貼,原本狂躁的她卻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隻是眼神,多少有些迷離。


    我毫不在意,看著恢複平靜的她,緩聲說道:“我知道有壞人,讓你寢食難安;而我,是過來幫你的,請一定要相信我……”


    我反複不斷地說著,那女孩聽著聽著,突然雙手抱臉,哭了起來。


    這時她母親也過來,抱住她,不斷安慰:“好了,乖女,沒事了……”


    我在旁邊看著,等女孩情緒舒緩一些,然後開口說道:“你好,我叫許秀,是你父親請過了幫你的,能跟你聊一下嗎?”


    女孩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略微有些凹陷的雙目看著我,點了點頭。


    旁邊的管老板和他老婆瞧見我一下子就鎮住了女兒,不由得也鬆了一口氣。


    隨後我當著兩人的麵,與管鈺兒,也就是管老板的女兒聊了起來。


    根據管鈺兒的描述,大概是一個半月之前開始的,基本上也是大老王描述的那些,就是聽到嬰兒啼哭,一閉上眼睛就是這種幻聽,服用什麽藥物都緩解不了……


    一開始她還不覺得,搞到後來,整個人就崩潰了。


    圖片


    ……


    我跟管鈺兒聊了一會兒,聽完之後,皺眉想了一下,問:“這樣啊,那你……有懷過小孩嗎?”


    管鈺兒一臉錯愕,隨後有些尷尬地說道:“我除了這個未婚夫,連男朋友都沒談過呢……”


    哈?


    我聽完,有些詫異地打量著她,發現她雙目清澈,並不像是在撒謊。


    但我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管小姐,我是來幫你的,但如果你我之間都不能做到真誠的話……”


    管鈺兒一聽,雙目又紅了,又是委屈,又是激動地說:“我幹嘛要騙你啊?”


    說完她眼淚一下子又流了出來。


    但這個時候,我卻注意到旁邊的管老板,和他老婆的臉色,卻多少有幾分古怪。


    這一幕我瞧在眼裏,卻並不多說,趕忙安慰了管鈺兒幾句,隨後便結束了談話。


    隨後我出了房間,來到客廳這邊。


    管老板跟了出來,將門關上之後,領著我來到陽台,低聲問道:“小許先生,怎麽樣,看出了點什麽東西沒?”


    我看著滿臉關切的他,毫不客氣地說道:“管老板,我是看了大老王的麵子,過來幫你的,但如果你們諱疾忌醫,不肯說真話的話,那就當我沒來過吧,告辭……”


    說完我作勢要走。


    管老板見識過我的“本事”後,趕忙攔住我,低聲下氣地問:“我怎麽了?”


    我指著房間說道:“管老板,我們開門見山地說吧——你女兒看著雖然年輕,但人中直且深,腰圓背厚頸長,眼角略微鬆弛……一看就是有過生育的麵相,為什麽騙我說沒懷過小孩?這事兒關係到後麵的一堆東西,能瞞著我嗎?”


    管老板聽到,一臉驚愕地看著我,隨後他長歎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對,的確是有此事,但我女兒,並沒有騙你……”


    我聽得一頭霧水,沒明白他話裏的邏輯,皺眉說道:“什麽意思?”


    管老板卻低聲說道:“鈺兒……她服用過忘情水,不記得這件事情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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