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的目光重合了,我的臉上充滿了笑容,笑著笑著眼淚落了下來。


    小慧的眼睛是越睜越大,眼中之色全都是不可思議。


    她的紅唇開始顫抖了,兩滴淚水滑過了眼角,在那美麗而又蒼白的臉上留下了深深地淚痕。


    她的容貌果真沒有變化,跟當初一模一樣,不過眉宇之間多了不少的威嚴,這應該是幾十年來,她獨自撐起這個家、這個公司的緣故。


    江海興高采烈的說道:「奶奶,你跟爺爺先聊聊,我去喊我爸。」


    他剛想離開,走廊的盡頭就過來了一個人,隨之而來的是杯子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啪嗒。」


    我趕緊偏過了頭,隻見一個穿著西裝,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的男人正在那裏站著。


    他的容貌和小慧相像,有點男生女相的樣子,讓他看上去是非常的清秀。


    他的另一隻手裏拿著手機,此刻也握不住了,同樣落在了地上,叫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我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我的笑容是越來越深,最後還本能的張開了雙手。


    他跑了過來,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雙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非常激動的喊道:「爸!這麽多年你到哪裏去了?為什麽現在才回來啊?」


    我的眼淚越落越多,鼻子是一陣的發酸。


    跟九爺的爭鬥讓我錯過了江億的成長,也錯過了江海的,我對不起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的陪伴,能彌補一些是一些。


    小慧從會議室跑了出來,由於穿著高跟鞋,她一個不注意倒在了地上,我想去扶她,但她立馬爬了起來,然後從我的側身抱住了我。


    江海也從另一側抱住了我,三個人圍在我的身邊,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三代同堂,而且都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可望不可求的。


    同時,我的心裏也很疑惑,江海跟小慧能保持年輕是很正常的,因為小慧擁有萬載的壽元,而江海本身的年齡就不大,但江億保持著三十左右的容貌就奇怪了,難不成他也去過老船像?.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直至三人鬆開後我才回過神,小慧捶打起了我的胸口,所有的思念之情在這一刻徹底的傾瀉而出:「流生哥,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啊,你知道這些年我受了多少苦嗎?」


    她哭的跟個孩子一樣,一雙大眼中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河流,沒有停過。


    我用力的把她抱在了懷裏,不停地安撫她:「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今後我不會在離開你,所有的虧欠我都會彌補,小慧,這幾十年辛苦你了。」


    小慧再也說不出話了,頭深深地埋在了我的懷裏,淚水打濕了我的衣服,讓我的心是一陣的疼痛。


    江億和江海努力的平複自己的情緒,但無論如何都平複不了。


    許久之後,江億說道:「爸,這麽多年沒回來,應該不認識縣城了吧,等會兒我帶你出去轉轉,把你以前的老朋友都叫上。」


    他的話讓我回過了神,我鬆開了小慧,趕忙問了起來:「陳瞎子他們呢?大家都去哪裏了?」


    江億的臉色突然一變,整個人沉默了很久。


    我意識到了什麽,接著問道:「他們應該沒事吧?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他們嗎?」


    江億依舊沉默不語,我隻能把目光放在了小慧的身上,小慧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說道:「唯一留在縣城的就隻有李樹了,陳瞎子被江帝帶到了天界,聖女堵了老船像下的窟窿,旱魃和燭九陰一起呆在了昆侖山,與舜帝相伴,而傻子……」


    她說到這兒停下了,我的心裏猛地一空,趕緊追問:「傻子怎麽


    了?」


    小慧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她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非常悲涼地說道:「沒有你之後,傻子就失去了控製,就跟野獸失去了鎖鏈一樣,他一路朝著北方而去,途中吃人無數,弄的民不聊生。」


    「當初旱魃和燭九陰也阻止過他,但失控的傻子六親不認,他們又不好下死手,就隻能一路跟著,直至跟到北方之後,他們才知道,傻子是在尋找其他三凶留下的力量。」


    「饕餮、檮杌、混沌的力量被封印在北方的遺跡中,雖然不是全部,但也非常的驚人,燭九陰和旱魃再也無所顧忌,想要直接擊殺傻子。」


    「但就在傻子奄奄一息的時候,那三股力量就像是受到了召喚,主動湧進了傻子的身體裏,讓傻子成為了無法形容的凶悍之物。」


    「燭九陰和旱魃跟它爭鬥了很久,再也無法拿下它,隻能將他驅趕到了荒漠之中,鎮壓他。」


    「傻子在荒漠呆了三十年,而江帝也順利的回到了天界,當即派出了百萬天兵天將,收服傻子。」


    「那場戰鬥持續了一個月,死去的天兵天將不計其數,不過好在是成功了,傻子被擊毀了肉身,窮奇魂魄關押在了天界的天山之中,燭九陰和旱魃也徹底地解脫了,兩人一起去了昆侖山,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傻子永生永世都無法來到人間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內心的感受就像是有一團亂麻在纏繞,無論如何都解不開。


    許久之後,我自言自語道:「陳瞎子前往天界,應該是自願的吧?他想陪著傻子。」


    小慧點了點頭說:「是的,在傻子被關押天山之後,陳瞎子主動祈求天帝把他帶上去,天帝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我們是一清二楚,他並不是為了成仙,他是怕你回來之後看不到傻子,他是怕傻子被天界的眾神謀害了。」


    當初在我們這群凡人當中,陳瞎子無論是自身的能耐還是做事的想法都是最厲害的,凡事他都能想到很多很多,如今留在了天界,也確實跟小慧說的一樣,他一定是考慮到了我。


    我抬頭看向了天花板,說道:「李樹在哪裏?先去找他,然後我帶你們到天界逛一逛,為你們求得仙法,我的兒子和孫子不能一直為凡人,他們的將來要超越我!」


    江億和江海睜大了雙眼,兩人相視一眼後,情緒激動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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