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愷虎是說走就走,蠱王不停地勸說著,但除了仡愷虎外沒有人理會他。


    蠱王眼見勸不住,便喊道:「算了,我陪你們一起去。」


    仡愷虎驚喜萬分,他還以為是聽錯了,咽了口唾沫說道:「真的?」


    蠱王歎了口氣說:「這位兄弟把天龍送給了我,我怎麽可能看著他去送死?聖女跟我有過一段師徒之緣,如果那另一種人格要殺你們,或許我能發揮點作用。」


    我趕緊雙手抱拳對蠱王道了謝,而蠱王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沒心思搭理我了。.


    那禁地在高岩大峽穀,這一路上蠱王是什麽話都沒說。


    李樹想起了什麽,就故意找話題跟他聊了起來:「我聽說你們這邊的山神是活人,具體是哪位?」


    蠱王有些意外的瞥了李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山神確實是活人,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就是人,而在他睡著的時候他就是整個雷山的山神,不過山神應該是沒了。」


    李樹的眉頭緊鎖,問道:「什麽意思?」


    旱魃替蠱王回答了:「那山神就是苗王對不對?他身兼兩職,所以他死山神也就不存在了。」


    李樹是吃驚不已,而蠱王則是點了點頭:「沒錯,山神就是苗王,苗王也是山神,他掌控雷山的所有山脈,我掌控雷山的所有珍蠱,我們兩個互不相擾,但又彼此相惜,所以在他死後我就感覺到了。」


    李樹深吸了一口氣,問他:「那你為什麽不幫苗王報仇?」


    蠱王有些無奈地說道:「結果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多人合力也無法殺死不死者,憑我一個人又怎麽是她的對手?先前給你們提供辦法時我也是在賭,賭古神不會醒來,沒想到我賭輸了。」


    李樹沉默了,而在遠離掌坳苗寨後,這山裏是一點亮光都沒有了,那不停傳來的野獸叫聲,在訴說著夜晚的危險。


    不過我們沒有害怕,而且在山裏是如履平地。


    大概走了一個小時,我們摸到了一條十分寬闊的山道,就跟外界的公路一般。


    這在雷山肯定十分少見,因為仡愷虎都露出了驚奇之色,還說了起來:「這條路是什麽時候修的?我怎麽不知道?」


    蠱王的愁容終於露出了笑意,他說:「沒多久,是出自掌坳苗寨和開覺村之手,他們有錢的出錢有人的出人,目的就是為了打通兩個苗寨之間的路,更好的來往,而且有了這條路兩者確實能夠互通往來了,我記得前段時間掌坳苗寨的姑娘還嫁到了開覺村,當時因為我自身繁忙,所以沒有喝上喜酒,有點遺憾。」


    說到這,蠱王竟然笑的跟個老父親一樣,由此可見,在他的心裏苗族人就是他的孩子。


    仡愷虎也感慨了起來,兩人甚至用本地話交流了好半天,把我們全都忽略了。


    可就在兩人聊著的時候,這條山道的遠處突然傳來了嗩呐聲。


    吹的是哀樂,明顯是辦喪事的,叫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下了。


    大家站成了兩排,眼神不移地盯著前方,但久久沒有等到出喪隊現身。


    仡愷虎低聲說道:「不應該啊,開覺村死人怎麽會拉往掌坳苗寨?不是在本村火化掩埋嗎?」


    蠱王接了他的話:「沒錯,這條路通商通親都說得通,但通喪事就講不通了,難道他們不知道規矩?」


    蠱王有些忍不住了,想要過去看看,但那出喪隊突然現身了,就跟憑空顯現的一般。


    領頭的是穿著孝服的男人,懷中抱著一個黑白相片,但讓我們奇怪的是那相片上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隻猴子的臉,非常的凶惡,那獠牙都凸出了嘴唇。


    蠱王的眉頭緊鎖,分明是想起了什麽,抓著我


    們就躲到了路旁的樹林裏。


    出喪隊距離我們是越來越近了,大家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然後看到了一群穿著孝服的高大男人,那體型比正常人高了半個頭還多,而且都是這樣,那就很奇怪了。


    就連仡愷虎都是一臉的茫然,他忍不住低聲說道:「苗族哪裏有這樣的一群人?這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蠱王捂住了嘴,差點沒把仡愷虎給憋死。


    等到出喪隊抬著一口巨大的棺材遠離我們後,仡愷虎趕緊打開了蠱王的手,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


    李樹趁此機會問道:「他們到底是誰?怎麽這麽奇怪?」


    蠱王的眼神看向了我們來時的路,情緒激動地說道:「山魈出喪,那死的是雷山的山魈,送葬的都是山魈的傀儡,他們被山魈控製了心智,更被山魈改變了身體,除了外形像人,殘忍的程度跟野獸沒有任何的區別。」


    山魈是什麽我們是一清二楚,沒想到苗族還有這種東西,不過那山魈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厲害的過蠱王,他為什麽怕成這樣?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蠱王說出了原因:「這山魈跟其他地方的不同,它們是住在禁地裏的,是雷山禁地內唯一的生物。」


    「尋常時候,山魈的傀儡是絕對不會出來的,既然他們出來了,而且是出喪,那就證明後麵跟著不少的山魈,還在操控他們。」


    「大家耐心的等等,等山魈過去後再繼續趕路。」


    蠱王的話音落後,我們聽到了十分奇怪的聲音,就跟人的肚子在打鼓一般,緊接著更是出現了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


    那些眼睛所處的位置非常高,從中可以判斷出它們的身高,不下一丈。


    它們蹦蹦跳跳的到了我們的眼前,而且還整齊地停下了,就像是發現了我們,那巨大的鼻子在不停地抽動著。


    李樹緩緩地抽出了月刀,但是被蠱王按了回去,他的聲音壓的極低,都快聽不見了:「千萬不要出手,這群山魈非同小可,他們跟禁地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換句話說它們是禁地的代表,跟不死者完全不同,你明白嗎?」


    李樹思索了片刻,說道:「你的意思是山魈是禁地的子嗣,不死者是禁地的囚徒,如果我們殺了山魈,那禁地會出現什麽變故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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