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方怡然掩嘴打了個哈欠,神情有些萎靡。


    “這是第幾個了?”身旁的王藝詞聽到她的哈欠聲,頭也沒抬,問了一聲。


    “不記得了。”昨夜的夢幾乎耗掉了她整個人的精氣神,而且隻要是想到那個夢,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早上還是奧莉維婭把自己叫起來,不然今天上班都遲到了。


    “昨晚沒有睡好嗎?”


    “差不多吧。”方怡然拿出包裏的照鏡子,對著臉照了照,今天起來的時候她臉色不太好,還是化了點兒淡妝,現在看上去才沒有那麽憔悴。


    還有最近時常出現在夢裏的紅裙女人實在是令她費解,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夢見她,而且夢見也就算了,為什麽每一次都是這種夢呢?


    她真的是單身太久了,太寂寞了嗎?


    方怡然越想越覺得煩躁,更是想知道紅裙女人到底是誰,然而知道她身份的奧莉維婭和布蘭達都不告訴自己,這就讓她束手無策了。


    王藝詞那邊沒聲了,她也在批改著昨天沒有完的作業,忽地她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昨晚你怎麽沒回我微信?”


    “唔?我沒看手機來著。”昨晚她洗完澡就開始備課了,然後又因為要讓奧莉維婭睡覺,她也早早地就睡了,沒有摸手機的功夫。


    “原來是這樣。”說完,王藝詞放下手中的紅筆,賊兮兮地蹭到了方怡然的身邊,聲音壓低,還帶著曖.昧,“怡然啊,昨天你和岑老師都說了什麽了?”


    王藝詞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方怡然就想起了昨天王藝詞把自己一個人丟下的事情,忍不住送給了她兩個白眼。


    “你還好意思說?那麽想知道昨天為什麽走那麽快?”


    王藝詞嘿嘿一笑,“我那不是把空間留給你們嘛。”


    方怡然沒回話。


    “哎喲,別生氣嘛。我覺得岑老師這人挺好的,你看,還專門來學校找你,你真的不動心哦?”


    方怡然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啊,為什麽啊……”


    “不為什麽。”


    “好吧,那昨天岑老師都和你說了什麽呀?”她昨晚還跟陳翰聊了好一會兒呢,陳翰說認識岑廣芃那麽久還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上心,現在人家都專門來學校找她了,肯定是上心了,還在為兩個人有戲呢,卻不想方怡然壓根就對岑廣芃沒那方麵的想法……


    想到這,王藝詞就覺得可惜。


    “沒什麽,就是約我去吃飯。”


    “哎?那你去了嗎?”


    “沒去。”


    王藝詞撇了撇嘴,算是真的看出來了方怡然不喜歡岑廣芃,看來她得好好和陳翰聊一聊,讓他勸一勸岑廣芃了,不然岑廣芃追得太緊,方怡然不開心了,那情況可就尷尬了。


    方怡然也沒在意王藝詞有沒有回話,思緒一放空,她又下意識地想到了紅裙女人,打定主意了今天中午再去問一問奧莉維婭,紅裙女人到底是誰。


    ……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陽光明媚的,快到中午,天空忽然就陰沉了下來,有要下大雨的趨勢。


    方怡然不喜歡下雨天,坐在辦公室祈禱著等自己下班回家後雨再下。


    而上天似乎也聽到了她的祈禱,果真在方怡然帶著奧莉維婭回家之後,豆大的雨點才從天下墜落,氣溫也下降了些許。


    方怡然鬆了口氣,慶幸自己回來得及時。她摸了摸身旁奧莉維婭的腦袋,準備去廚房準備午餐。


    吃午飯時,方怡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對著奧莉維婭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奧莉維婭,你能跟我說一說你上次送給我的油畫裏的女人是誰嗎?”


    方怡然不問還好,一問奧莉維婭就想追究方怡然為什麽把自己送給她的畫壓箱底,要知道可是有很多人爭著搶著要她的作品,她還不願意給他們呢。


    是以奧莉維婭抬眸定定地看著神情有幾分緊張的方怡然,“你不喜歡我送給你的油畫嗎?”


    方怡然的心下意識地一緊,“沒有呀,我怎麽會不喜歡呢?奧莉維婭畫得那麽好看,我自然是喜歡的。”


    “那你為什麽不掛起來?”


    方怡然倏地一僵,這個問題她應該怎麽回答呢?要說她畫得太逼真了,還讓自己經常夢到畫中的女人,還做著羞人的事情?所以不敢麵對油畫嗎?


    可是這種話她怎麽可能跟奧莉維婭說呢?是以她飛快地掃了一眼家中的牆壁,快速找了一個借口。


    “你看,家裏也沒有什麽能掛的地方,我就放抽屜裏了,真不是不喜歡你送的畫。”


    奧莉維婭抿了抿唇,在她之後看了牆壁一眼,還真是沒有東西能掛上自己的油畫,但是不掛的話,也可以擺著吧?


    她正準備這麽說,方怡然就搶先一步說道:“奧莉維婭可以告訴我畫中的女人是誰嗎?”


    “你為什麽那麽想知道呢?”


    “她長得很漂亮,跟你還有幾分相像,我就想問一問。”


    “你喜歡她?”奧莉維婭回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喜歡嗎?


    方怡然不知道,她隻是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麽總會出現在夢裏。


    “也不是吧。”說這話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到奧莉維婭的唇抿得更緊了,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就是最近有夢到她,覺得有些奇怪。”


    “夢?你都夢見什麽了?”


    “記不太清了。”方怡然是不會把自己夢裏的內容告訴第二個人了,尤其是奧莉維婭那麽小,她怎麽可能跟她說這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奧莉維婭內心嗤笑一聲,她的能力她自己心裏清楚,方怡然是不可能記不住自己在夢裏發生過的事情,她肯定是不想告訴自己,那麽她為什麽不想告訴自己呢?


    不用說她也知道,肯定是覺得自己年紀太小了。


    她用筷子戳了戳碗裏完全沒有動過的米飯,意味不明地笑了,“那你自己問她吧。”


    “什麽?”方怡然一時之間沒能明白奧莉維婭的意思,仔細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所以奧莉維婭這是讓自己去問紅裙女人,可這……可能嗎?


    她又不認識紅裙女人,怎麽去問她到底是誰呢?


    方怡然哭笑不得,也知道自己在奧莉維婭這裏得不到答案了,隻好無奈放棄。


    然而當天中午,方怡然午睡時再次夢見了紅裙女人。


    這一次,她們身處在一個長滿了黑色玫瑰的莊園,而紅裙女人身上的裙子也變成了黑色的,樣式還是一如既往的性感。


    “是你?”方怡然脫口而出。


    “是我。”紅裙女人,哦不,現在應該是黑裙女人,她摘下一頓黑色玫瑰,根莖上的刺刺破了她的指尖,細小的血珠從傷口冒了出來。女人不在意,手指放在唇邊,殷紅的輕輕一舔,血珠一下就被卷入口中。


    方怡然目睹這一幕,不禁想起了女人的唇舌是如何挑逗自己,又如何讓她丟盔棄甲的。她看得口幹舌燥,瞥見女人似乎要看過來,倉皇地移開了視線,看向占據了整個莊園的黑色玫瑰。


    黑色玫瑰她從未見過,這麽一看,還挺美的,隻是看久了又覺得一片片的黑色玫瑰有些詭異。


    女人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你不想見到我嗎?”


    方怡然回過神,側頭看向女人,女人也跟隨著她的動作,四目相對,方怡然似乎從女人湛藍色的眼眸中看到了一股莫名的情緒,她的心都忍不住一跳,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女人這個問題。


    而女人似乎也不太滿意方怡然沉默的態度,朝她走過去。


    方怡然見狀,想到前幾次兩個人的親密接觸,想也不想地就想要躲開她,女人微微眯了眯眼,輕笑出聲,“你害怕我?為什麽?我們可是做了那麽多的親密事情。”


    “別,你別說了!”


    “為什麽不讓我說?你害羞了?”女人一步一步地靠近方怡然,方怡然也隻能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然而女人的手指輕輕一動,她身後的去路就被黑色玫瑰給擋住了。方怡然不願意破壞黑色玫瑰的美好,隻好止住步伐,眼睜睜地看著女人慢慢走近。


    最後,女人停了下來,離方怡然隻有一步之遙。


    她伸出手,想要幫方怡然整理淩亂的鬢發,卻被她下意識地躲閃過了,女人也不生氣,輕輕笑了笑。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現在在這裏,你怎麽不問了?”


    話音剛落,女人就看到方怡然倏地睜大的眼睛,再瞧瞧她這一副吃驚的模樣,還真是有點兒像記憶中自己曾經養過的小兔子。


    “你,你怎麽知道的?!”


    “隻要是你的事情,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女人輕輕笑開,一張絕代風華的容貌徐徐展開,連身後綻放的黑色玫瑰都黯然失色了不少。


    方怡然也為之一愣,不僅是因為女人的容顏,更是因為女人曖.昧不清的話語。


    她長這麽大,還真沒有哪個美成這樣的女人跟她說過這種話,心跳都不受控製地加快了速度。


    完了完了,她覺得自己被這個不知姓名、不知來路的女人給撩到了。


    方怡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鎮定且認真地問道:“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女人望進方怡然的黑眸,殷紅的唇輕啟……


    方怡然看著,心底不自覺地升起一絲緊張感。


    “滴滴滴——”


    煩人的鬧鍾聲響起,方怡然猛地睜開眼睛,她被吵醒了,懊惱地關掉了鬧鍾。


    啊啊啊!就差一點點了啊!就差一點點她就知道女人到底是誰了啊!


    方怡然苦著臉進了浴室,壓根沒看到身後的奧莉維婭睜開了眼睛,藍眸裏是顯而易見的笑意。


    ※※※※※※※※※※※※※※※※※※※※


    鬧鍾:我可真是一個小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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