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陶靈靈還未清醒,她便感覺到自己懷裏的物什有些柔軟,她下意識地拿手捏了捏,更快就聽到了一聲輕輕地、不滿地哼哼聲。


    嗯?


    怎麽還有聲音?


    陶靈靈費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便是白色的裏衣,她懵神片刻,慢慢地才想起來自己昨晚是跟大師姐一塊睡的。


    但是她們現在這樣……?


    陶靈靈半撐起身子,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另一隻手搭在方怡然的肩膀上,腿稍微動了動,能感覺到自己的另一條腿也是搭在她的大腿上,整個人已經就不自在了起來,趕忙縮到了一邊。而她的動作幅度太大了,鬧得還在睡夢中的方怡然皺了皺眉心,就在陶靈靈以為她快要清醒的時候,她轉了個身,安然睡了過去。


    陶靈靈忍不住鬆了口氣,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昨晚把方怡然當成了抱枕睡了一個晚上。


    她抱著抱枕睡覺的習慣一直都有的,但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跟別人睡在一起過,不知道自己跟別人睡的時候會不會把人抱在懷裏,然而現在她知道了……她確實是會把人抱在懷裏。


    啊對了,上一次她跟大師姐一塊睡,該不會也是把人抱在懷裏吧?而且上次大師姐醒得比自己還要早,她……該不會知道自己這個習慣了吧?


    啊,好丟人!


    陶靈靈忍不住捂住了微微的雙頰,圓圓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帶著淡淡的羞澀。


    “唔——”


    方怡然隱約有睡醒的跡象,陶靈靈驚了一下,連忙裝成還在熟睡中的模樣,但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感覺到方怡然從身旁坐了起來,她的心也忍不住跟著緊繃了起來。


    方怡然先是摸了摸腦袋,看著今天的陶靈靈竟然如此地安分沒有抱住自己,她意外地挑眉,隨後輕手輕腳地越過陶靈靈下了床。


    這時,陶靈靈忍不住翻了個身,麵朝方怡然的背部,而後眼睛偷偷地睜開一條縫,偷偷摸摸地觀察著方怡然。


    隻見方怡然睡醒之後先攬鏡自照,把長長的頭發打理好了之後,簡單地綰了一個少女發髻,再用架子上掛著的幹淨的汗巾子沾了沾清水,擦拭著自己的臉頰。


    陶靈靈就這麽偷偷地看著方怡然梳洗完,見她準備穿衣服的時候,她連忙閉上了眼睛。感覺到方怡然穿好衣服出了門,又輕手輕腳地把門拉上,她偷偷地舒出一口氣。


    嗯?不對啊……


    她鬼鬼祟祟地偷看大師姐做什麽?她明明沒做什麽虧心事啊!


    想到這,陶靈靈懊惱地爬起來,快速地梳洗穿戴整齊之後就下了樓。


    因著這會兒時辰尚早,驛站裏的人並不是很多,陶靈靈下來時就看到方怡然坐著吃起了早點。她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噔噔噔地就往方怡然走過去。


    “大師級,你起的好早呀。”


    “你也挺早的。”


    陶靈靈嘿嘿一笑,見店小二過來問自己需要吃點什麽,她連忙報了一堆驛站裏最常見的早點,待店小二連聲應下走後,她才看向方怡然,“大師姐昨晚睡得怎麽樣?”


    問這話時,陶靈靈心中是止不住的心虛,連看都不敢看方怡然,垂眸看著已經有些發黑的桌子。


    “挺好的,你呢?”方怡然抿了一口熱茶,笑著回應陶靈靈。


    “這樣啊……”陶靈靈鬆了口氣。


    “怎麽問起這個了?”


    陶靈靈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有啦,就是我的睡相好像不怎麽好,怕鬧得大師姐睡得不太.安穩。”


    方怡然了然,看來陶靈靈對自己還是有清醒的認知的,不像自己,最近才知道自己的睡相其實也是很差的,這樣一來,她倒是與陶靈靈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詭異感覺。


    “原來如此,別擔心,我睡得還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陶靈靈偷偷拿眼睛看方怡然,見她真的不怎麽在意,心底莫名愉悅了幾分,然而餘光在瞥到她麵前的包子量少還個小之後,眉頭輕輕一皺,“大師姐平常早上就隻吃這麽一點嗎?”


    “是啊,怎麽了?”


    “太少了。”陶靈靈撇撇嘴。


    方怡然見狀失笑,忍不住用沒有摸過包子的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臉蛋,“小師妹,師姐的飯量也就那麽點兒,再吃多可就消化不良啦。”


    “誒?是,是嗎?”


    “是哦。”方怡然淺笑。


    於是乎伍清衡與時盛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方怡然捏著陶靈靈的臉,淺淺笑開的模樣。


    笑容柔和了她平日裏有些嚴肅的麵部表情,桃花眼微彎,眼周透著淡淡的粉色,煞是好看。


    伍清衡不經意間就愣住了,大抵是從未見過方怡然這般,不對,其實也是見過的,在方怡然還小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還不像現如今這樣時時刻刻都板著一張臉,看著難以接近。


    時盛也微微一愣,但是注意點全在陶靈靈的身上,他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伍清衡,低聲詢問道:“大師兄,大師姐什麽時候跟小師妹關係這麽好了?”


    而且說來也奇怪,大師姐對誰都是不假辭色的,但是對小師妹就不一樣了,她似乎極為寵溺小師妹呢。


    唔,莫不是小師妹太可愛了,連難以接近的大師姐都攻克了下來?


    “師妹與小師妹關係不是一向就好?”伍清衡收回放在方怡然身上的視線,淡然地回答了時盛。


    時盛順著伍清衡的話一笑,覺得確實是如此,隻好幹笑一聲,用餓了轉移話題,跟著伍清衡一道來到了方怡然那一桌。


    在他們坐過來之後,店小二也拿著陶靈靈的早點過來了,很快的,桌麵上都放滿了早點。


    “嗯?小師妹這是給我和大師兄點的吧?”


    說完,時盛就看到陶靈靈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他。


    “怎麽可能?二師兄,這是我自己要吃的。”


    時盛一口熱茶差點噴出來了,咳咳咳,他倒是忘記了小師妹看著嬌嬌小小一個,實際上是個大胃王,也不知道小師妹的胃是什麽做的,居然這麽能吃,莫不是體內住著一個饕餮?


    時盛一邊想著,一邊招呼過來了店小二,與伍清衡一道點了早點。


    期間,兩個人看著陶靈靈優雅卻又不失速度地吃著早點,心中的震撼難以言喻。


    雖然已經看多了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看到陶靈靈這麽吃東西,他們都忍不住要感歎。


    吃完早點,他們繼續趕路了。


    中午時他們正好路過一個驛站,原本是沒有計劃在驛站歇息的,但是方怡然考慮到陶靈靈的飯量,讓趕車的時盛停了下來,把馬車停好之後,四人下車一道坐在驛站的椅子上等著熱騰騰的餛飩上來。


    “聽說了嗎?”


    “什麽?”


    “杏花村鬧鬼了!”


    “什麽?!鬧鬼?!”


    男人的音量拔高,吸引了坐在附近的方怡然四人的注意力。


    “噓!噓!你小聲點!”


    方怡然四人對視一眼,用靈力依附在耳朵上,可以清楚地聽到男人壓低的了的聲音。


    “我聽說杏花村有個村霸,強了一個良家婦女,結果這女子寧死不屈,一頭撞死到了樹上,結果村霸還是個葷素不忌的,人都死了還奸.屍了,結果沒過多久就死在了家裏。聽說死的時候,下麵的東西都不見了!而且還聽說臨死那天晚上,有個神似被村霸奸.屍了的女人走進了他的家中!”


    另一個人聽言倒抽一口涼氣,直言晦氣。


    方怡然忍不住咬緊牙根,實在想不到居然還有如此惡心之人,還奸.屍!虧他做的出來!下輩子就應該做個太監!


    她捏緊了手中的茶杯,紅唇抿得緊緊的。


    其他三人都很氣憤,又在聽到先前說話的那個人說杏花村找了一個天師準備抓鬼的時候,四人心神一凜,麵麵相覷。


    “大師兄,我們要過去嗎?”時盛看了一眼伍清衡。


    伍清衡沒有說話,而是隱蔽地傳了一隻傳訊鶴回天師門,很快的,天師門有了回複,說是壓根沒有接到杏花村要求抓鬼的訊息。


    陶靈靈當即愣住了,“既然天師門沒有收到消息,那為何他們說杏花村請了天師?”


    “其實在天師門之外,還有一些閑散,不願意依附天師門的散天師,但是因為的道術不全,也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一般品階很難升到四品。”伍清衡為陶靈靈解釋道,他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且這世上不乏坑蒙拐騙之人。”


    陶靈靈明白了,“也就是說被杏花村請的天師,要麽就是閑散天師,要麽就是坑蒙拐騙之人?”


    “也有可能是天師門在外曆練的天師。”方怡然默默補充。


    “既然如此,我們要不要過去看一看?”陶靈靈其實還是有一些好奇的,她剛成為天師不久,見到的第一隻妖魔鬼怪就是飛僵,對沒有見過的女鬼是真的好奇地緊,而且她也很同情這個女鬼。


    “既然無事,那便去看一看吧。”伍清衡道。


    陶靈靈嗯了一聲,隨後想到了什麽,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真的是女鬼殺人,我們抓到她了怎麽辦?”


    “女鬼生前雖無辜,但是她手上沾染了人命,就算是被超度後送入地府也會遭受一點兒罪。”伍清衡回答。


    “啊?可是那個村霸罪有應得啊!”


    方怡然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摸了摸陶靈靈的發頂,“人界有人界的規定,鬼界也有鬼界的規定。”


    但是能手刃仇人,她相信那女鬼就算入了地府受點兒罪也無憾了。


    陶靈靈沮喪地嘟嘴。


    “別沮喪,那村霸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他的靈魂入了地府受的懲罰比女鬼還要重。”方怡然安慰道。


    “當真?!”陶靈靈眼眸驀地一亮。


    “當真。”


    陶靈靈一下就振奮了起來,吃過餛飩之後還讓店家裝了差不多五人份的幹糧,隨後催促著他們趕路,早日前往杏花村。


    看著元氣滿滿的陶靈靈,方怡然的心情也慢慢變好了,桃花眼微微一彎,眼底是顯而易見的笑意。


    ※※※※※※※※※※※※※※※※※※※※


    陶靈靈:偷窺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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