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醫生出來,檢查結果和顧南枝說的相差無幾。


    醫生給時七掛了水,說是等人醒來再觀察觀察,確認沒問題就可以離開。


    聽到這,幾人才算徹底放下心來,宋安樹和於川柏家人帶他們回家,時七父母留下照顧時七,就剩一個林箏孤零零的站在牆邊沒人管。


    幾個家長倒是都有說要帶林箏一程,她均以一笑拒絕,安靜地站在牆邊看他們走遠。


    走廊很快安靜下來,林箏兩手墊在身後靠著牆,腳後跟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牆根,沒有任何要和顧南枝搭話的意思。


    “生氣了?”顧南枝問。


    林箏搖頭,顧老師今天做的、說的都是為她好,她怎麽可能生氣?


    “那怎麽不和我說話?”


    “不知道說什麽。”


    林箏說的是實話,她這會兒剛放鬆下來,腦子一片空白,沒什麽說話的欲望。


    顧南枝不懂,還當林箏因為自己剛才凶她在鬧別扭,頓時笑得有些無奈,“明明是你犯了錯,怎麽現在是我給你回話?”


    林箏偏過頭看顧南枝,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她話裏的意思。


    想明白了,林箏轉回去,緊抿的嘴角露出點點笑意,顧老師這話聽著怎麽有點讓著她的感覺?


    “行了。”顧南枝吐口氣,好脾氣地說,“跟我走,送你回家。”


    “不用麻煩顧老師。”林箏悶聲拒絕,“我媽等會就來了,顧老師先回吧。”


    顧南枝沉默,她有時候真的看不懂林箏,說這小孩兒心思重,可她在自己麵前連最基本的掩飾都不會,說她什麽都擺在臉上,這會兒騙起人來又裝得毫無破綻。


    小孩兒也不想想,馮海安的電話是她親自打的,什麽結果她能不知道?接?哪門子的接。


    哎,顧南枝無聲歎氣,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說:“給你媽媽發條信息,說我順路送你,讓她別來回折騰了。”


    林箏還是那句話,“不用了。”


    嘶,這讓人火大的別扭勁兒,顧南枝不給林箏說不的機會,直接上手攬著她的肩膀往出帶,“少開一輛車,就當是為低碳減排做貢獻,嗯?”


    林箏側目,肩頭的手掌纖細白淨,攬住她時溫暖有力,這樣一個人怎麽會是她的老師?她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大好事呢?


    不管,反正現在是她的!


    林箏終於笑了出來,她抬起頭,凝視著顧南枝好看的側臉,“嗯!”


    “早這麽聽話就好了。”顧南枝放在林箏肩頭的手上移,胡亂揉揉她的腦袋,隨即凶巴巴地說,“以後再嘴硬看我怎麽收拾你。”


    林箏不吭聲,出神地看著顧南枝,看她長長的睫毛眨動,看她紅潤的嘴唇啟合,看她柔和的輪廓被光影裁剪,看她溫暖的笑一點一滴津潤於心,直到顧南枝疑惑地叫了聲‘林箏’,她才回過神,掩飾性地解釋說:“我一直很聽話呀。”


    顧南枝可不想和小孩兒鬥嘴,笑了笑,帶著她往停車場走。


    回去的路上林箏一直沒太說話,傻愣愣地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發呆。


    顧南枝中間試著和林箏搭話,小孩兒總和晃神似的半天才應一聲,顧南枝當她是被今天的事嚇著了,開了舒緩的純音樂便不再打擾。


    其實林箏的恐慌勁兒已經過去,她不說話隻是在認真思考一個問題——酒心巧克力的事到底要不要和顧老師說實話。


    不說的話,她在顧老師心裏會變成一個不聽話,亂吃酒的壞學生,可如果說了,她要怎麽解釋偷偷換掉巧克力的事?


    少女心事沒人摸得透,有時明朗得一目了然,有時又敏感得無法捉摸。


    “到了。”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林箏的思路。


    林箏飄忽的目光慢慢聚焦,她們已經到了小北門,好快,她都還沒想好要不要說。


    算了,下次吧。


    林箏悶悶不樂地拉開安全帶,和顧南枝說再見,黯淡的眼睛始終不看她。


    顧南枝察覺出點異常,在林箏下車前,傾身拉上車門,問她,“是不是有話想說?”


    車裏的空間就那麽大,顧南枝傾身過去時幾乎貼上林箏。


    她本能往後躲,無處可躲,意識頃刻被‘美色’包裹——長如羽的睫毛,潤似水的眸子和……香繞魂的味道……


    顧南枝關好車門,退回去時見林箏神情呆滯,順手勾了下她的下巴說:“怎麽又不說話了?”


    呼吸間的淡香讓林箏呼吸困難,她腦子不受控地承認,“有,有……”說話時那個緊張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南枝把她怎麽了。


    顧南枝微微揚眉坐回去,煞有其事地打趣她,“是不是因為我今天在醫院凶你,就不敢和我說話了?”


    林箏矢口否認,“才不是!”


    “那是什麽?”


    “是……就……”林箏低著頭,努力忽略心頭的燥意,猶豫著說,“我有吃酒心巧克力。”


    顧南枝沒插話,潛意識裏,她覺得林箏後麵的話才是重點。


    果不其然,停頓幾秒後林箏再次開口,“巧克力是您放在教室的,我怕同學們吃了會出事,就買了新的把那些悄悄換下來帶回家。我沒想給七吃,自己,今天也沒吃。”但想吃。


    後麵幾個字林箏不敢說,顧南枝好像不喜歡她碰酒。


    林箏的答案出乎顧南枝的意料,她微愣片刻,輕聲問:“什麽時候的事?”


    林箏,“您給我們買巧克力的第二天。”


    “嗯。”顧南枝後怕地想,如果不是林箏及時換掉酒心巧克力,事情可能真比現在糟糕,畢竟她是老師,犯這種錯等於拿學生的安全開玩笑,林箏……


    顧南枝笑了出來,眉眼之間的暖色如星光般璀璨,“難怪這麽多天都沒出事,原來是有個小騎士在背後守著我啊。”


    林箏訝異地抬頭,“您不怪我嗎?”


    顧南枝不假思索,“怪自然要怪,畢竟我把看管巧克力的重任交給你了,你卻背著我偷偷把它們換走。”


    “哦。”林箏垂下眼,看吧,她就知道說出來會惹顧老師不高興。


    “不過……”顧南枝拉長的聲像根看不見的絲線,綁在林箏心頭,將她的心慢慢牽起,“善意之舉,功大於過。”


    林箏緊張地看著顧南枝,小聲詢問:“那是不是可以不怪我?”


    “傻姑娘。”顧南枝的聲溫軟輕揚,叩開心門,飄進了林箏心裏,“你說,我為什麽要責怪一個偷偷在背後保護我的小騎士呢?應該論功行賞才對。”


    可這個小騎士貪了你的巧克力呀,林箏暗暗補充。


    嬌軟笑容慢慢爬上來,林箏轉過來,對著顧南枝,唇角彎彎,“所以,真的會有獎勵嗎?”


    顧南枝目色柔軟,沒有水的溫潤,倒像風的悠然,“有。”


    顧南枝身體前傾,拉開林箏前麵的手套箱,示意她把最上麵的盒子拿出來。


    林箏一臉好奇地拿出盒子,問她,“什麽東西呀?”


    顧南枝懶懶地靠著座椅,把早就公之於眾的秘密說了出來,“給某個總餓肚子的小可憐準備的巧克力,誰知道拿錯成給自己買的那份酒心的,還差點因此犯錯。”


    林箏隻顧驚喜,沒聽出來顧南枝的話外音,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很開心,“顧老師,這個真的給我了嗎?”


    顧南枝唇邊掛著淡淡笑容,在林箏滿是期待的目光裏點頭,“是。”本來就是給你,隻是借著顧慮全班的深明大義放在了講台上。


    林箏歡天喜地把盒子抱進懷裏,緊得恨不得把它揉進身體,“謝謝全世界最好最好最好的顧老師!”


    顧南枝靠在一旁,看著林箏一臉興奮的小模樣,忍不住又勾了勾唇角。


    林箏這張嘴,哄起人來一套一套,還總不自知,也不知道以後是誰三生有幸,會被這個小丫頭的‘花言巧語’拐走。


    “好了,上去吧。”顧南枝提醒林箏。


    林箏正在興頭上,不想走,想想又沒有好理由,隻得斷了繼續墨跡的念頭下車。


    “顧老師,再見。”林箏彎著腰,站在車外說。


    街燈在她身後緩緩落下,將拉長的影子推進車裏,遮住了顧南枝嫣然的目光,“再見。”


    夜幕下的城市褪去白日喧囂,浸潤在柔軟夜色裏,淡了疲憊,也緩了時光。


    顧南枝開車從輔路穿過,閑懶目光偶爾投向窗外,看看行人,品品生活,也算是一份難得的愜意。


    看到熱鬧的街邊小食時,顧南枝目光緊了下。


    林箏好像還沒有吃飯,一路送她回來也沒見馮海安回電話,小孩兒……是不是又一個人在家?


    擁擠街巷,有車突然停下,然後艱難掉頭,朝來時的路慢慢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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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幾年後,林箏兒同學心情不美,和顧南枝鬧上了。


    顧南枝連哄帶騙死活不見人鬆口,翻來覆去就那一句,“不用麻煩您了。”


    顧南枝來了脾氣,把人堵在浴室門口,兩手環胸平靜地說:“知道我怎麽治嘴硬的女人嗎?”


    林箏看著她在胳膊上輕點的指尖,兩腿發軟,“顧老師,我錯了。”


    顧南枝微微一笑,“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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