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說有沒有我說的這種可能?”楚希纏著一個年輕男人問。


    年輕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隻叫來了人。


    “陛下。”一個女人進來行禮。


    年輕男人指著楚希道:“郡王最近閑得無聊,去給他找一些他喜歡的看,腦洞越大越稀奇越好。”


    楚希:“……”


    “哥!皇兄,我真的沒異想天開,你說嘛,既然咱們老祖宗曾經在現代過,那說不準現在他也存在於這個時空。”楚希覺得這個邏輯沒問題,十分想要說服年輕的皇帝陛下。


    然而皇帝陛下對他的話根本不感興,“楚希,無論有沒有,都不是你應該管的事。”


    楚希聽出他語氣裏的認真,一愣。


    將人打發走後,楚斐才又叫來人,吩咐了一件事。


    “您有一條未讀信息,是否查看?”


    虛擬音響起,楚毓的注意力才被吸引到了這個比曾經見過的先進不知道多少倍的上。


    “查看。”


    “楚先生您好,冒昧打擾,多有冒犯,有事相商,日後午十二點,皇家酒店,還請到訪。——楚”


    聽完少年楚毓尚且不覺得有什麽,可那個落款,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楚毓微微挑眉,眸閃過一道微芒。


    日後,楚毓到酒店的時候,發現這酒店裏沒有其他人,顯然是清場了的。


    而這樣大大,除了他猜測的那位,應該沒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果然,來到包間,便見裏麵坐著一位年輕男子,並且對方那張臉常出現在各種政治視頻。


    “楚先生,請坐。”


    不等楚毓考慮如何行禮,對方便已經開口邀請他坐下,就是說不用行禮了,


    楚斐親給楚毓倒了杯茶,“這是最新鮮的銀雪,想必應該會合您的口味。”


    楚毓心挑眉,銀雪,是他曾經最喜歡的茶,而這個曾經,則是上輩子。


    楚毓沒有喝,隻用茶水潤了潤唇。


    “不知陛下讓我來此是有何事?”楚毓不想與人周旋,這沒意思,況且,麵對自己的後人,他都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心態來看待。


    “無事,不過是聽說了先生的一些事,因而有些興,想要一探究竟罷了。”楚斐道。


    楚毓垂下眼眸,微微一笑道:“不過是一些巧合,不值得如此,陛下多慮了。”


    楚斐尾音一翹道:“哦?真是如此嗎?”


    “不然呢?”楚毓看向他,“不是巧合,又是什麽?”


    楚斐看了他半晌,眸深藏了些許情緒,“先生說的是,巧合罷了。”


    直到離開,楚毓也沒想明白對方非要見這一麵是因為什麽。


    想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繼續在娛樂圈混下去,走得更高點,被更多的人看到,日後哪怕有人不願看見他,也沒辦法抹殺他的存在。


    不是楚毓把人心想得太壞。


    而是以防萬一。


    畢竟,皇帝這個位置,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坐上的,哪怕是楚晏,也會被鍛煉得有心,楚毓可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當然,或許事情沒這麽壞,畢竟這個態度還有兩麵,不一定就是壞的。


    還是那句話,以防萬一。


    ***


    後來的日子裏,楚希更黏著楚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那種。


    而楚希的高不可攀的形象,也早在他非要跟著楚毓時化為烏有。


    更有一股楚希對楚毓有意思的消息正在悄悄散開。


    楚毓很是無奈,可無奈也沒辦法,楚希大概就是皇室派來觀察或者監視他的人,若是他刻意避開,或許就會被認為有問題。


    因此他也隻能忍受一個一會兒懷疑一會兒興奮有些神經質的楚希留在自己身邊。


    然而,出乎他所料,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楚斐的人又找來了一次。


    還是見麵。


    而這次見麵,卻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不過和上次想同的是,都沒有外人。


    “這是哪兒?”楚毓問。


    楚斐沒說話,他隻是取了一樣東西出來,並且將它遞給了楚毓。


    “這是?”楚毓接過,打開一看,卻見裏麵是一支一尺長的純白笛子。


    伸觸摸,透骨生涼。


    這是一支骨笛。


    顧名思義,骨頭做的笛子。


    不知為何,楚毓竟覺得這骨笛頗有些親切。


    他不敢想這究竟是誰的骨頭。


    可他不去想,對方卻幫他說了。


    “這是一位很久以前的長輩製成的骨笛,用的……是另一位長輩的骨頭。”楚斐道。


    “數百年前,一位杳無音信的長輩回來,據說他離去時是少年模樣,幾十年後回來,仍是少年模樣。”


    楚毓聽得眼皮一跳!


    麵上不顯,心裏卻已經在猜測究竟是哪個家夥了,難不成是他自己?


    然而,當他聽到後麵,便知道這個猜測錯了。


    “那長輩回來後,說我們楚氏尚有因果未算清,而這算清的時,竟是在千年後。”


    楚毓心微頓,隱約有些猜測。


    卻見楚斐對著他,正正經經行了個禮,“恭喜老祖宗重獲新生!”


    楚毓依舊一臉平靜,隻是看著他的目光略顯深邃。


    半晌,他才道:“陛下認錯了。”


    這都多少年了,即便有血緣,也早淡了,且他如今這身體,確實與他們沒有什麽關係。


    楚斐卻並不在意,笑笑道:“是與不是,並不重要。”


    “不過,驗證的方法也很簡單,若是楚先生執意如此,那便請用這骨笛吹奏一曲,如此,斐也好安心。”


    “當真?”楚毓詢問。


    “一言九鼎。”


    楚毓看了看的骨笛,“好。”


    他心裏並不覺得用這笛子吹一曲又如何。若是能讓對方打退堂鼓,那便是吹一首也無妨。


    在古代待了那麽久,這笛子他雖不精通,可簡單的樂曲他還是會一些的。


    說動便動,他試吹了幾個音節,發現這骨笛通體瑩潤,音色清脆動人,確實是一把好笛子。


    一首《長歌》緩緩響起,起先略有些滯澀,稍後便越來越順暢,甚至超過了楚毓平時的水平。


    而當這首曲子吹完,最後一個音節消散在空時,卻見這骨笛倏然散滅,青白色的煙霧融入了楚毓的身體裏,遍尋不見。


    楚毓皺眉,指尖輕顫。


    他想說些什麽,卻也知道,方才那一幕,隻怕是證明了他的身份,而這,也是楚斐想看見的情況。


    果然,楚斐見到這一幕,眼睛都亮了。


    “這下,先生無可辯駁了?”


    楚毓無言以對。


    他不明白為何對方非要這樣做,分明沒有半點好處。


    “說清楚。”他要知道一切前因後果。


    “斐先前所說未曾有假話,老祖宗為楚國貢獻甚多,而這,本不應是您來做,這便是因果。”


    “您結了因,卻未得果,一位不同道的長輩要楚氏將這份果還與您。”楚斐道。


    隨後,楚毓便聽說了一些他覺得天方夜譚的事。


    大概就是,他曾孫去修仙了,還真修了點門道來,回來時看出了楚家和天下都欠了他的,需要將這份因果還掉,並算到他會在千年後再出現,於是做了這一切準備。


    而那骨笛,便是用他上輩子的骨頭所做。


    且它不僅僅是普通骨笛,上麵還留了幾分楚國國運。


    而此時,骨笛進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便重新變回了楚家人,且與國運相連,相輔相成。


    至此,他便能重新以元熙帝這一千古明君的身份,修功德之道,信仰成神。


    曾經他將楚國從岌岌可危的位置拉了起來,並將它推到了更高處,一舉一動,所作所為,皆有功德。


    甚至後來楚國欣欣向榮,蒸蒸日上,他並沒有再插,可因為他的作用,也會有一份功德算給他。


    如此積累下來,那功德猶如龐然大物。


    若這是個有靈氣的時代,他甚至可能直接飛升。


    可如今是末法時代,靈氣稀薄,不足以修煉,他隻能積攢信仰,修以功德,同樣能走上修行之路。


    他讓楚國延續千年國祚,楚國送他長生之途,烏鴉反哺,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楚毓緩緩抬起,感受著身體裏的氣韻,他能感覺到身體裏那股不同尋常的力量,即便如今的他尚未徹底掌握且熟練運用,他卻已然知曉,自己與曾經不同了。


    “有幸得見老祖宗登得大道,乃斐之幸!恭喜老祖宗!”楚斐再次道。


    如今楚毓再次與楚國相連,自然受得起他這一拜。


    “既是後輩,那便叫你小斐吧。”楚毓歎口氣,心情複雜道,“小斐啊,你倒是聽話,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想不想要呢?”


    楚斐一愣,“老祖宗您……不想修行嗎?”


    楚毓想了想笑道:“那倒也不是。”


    能夠長生不老,多好的事啊。


    他隻是沒想過。


    哪怕他經曆了兩次穿越,也並未想過這世上真有神仙鬼怪,或許有,可他並不關心,也沒想過走什麽長生大道。


    可就是從沒想過的他,卻在短短的時間內,直接從凡人跳到了修者。


    半點準備都沒有。


    他曾以為自己就要在這個世界過完自己的幾十年了,卻不想還能有無數個幾十年。


    長生啊,誰不喜歡?多少人求而不得,卻被他從未想過的人給得到了?


    這讓他心頭有一絲茫然。


    茫然於自己的未來。


    若是隻有幾十年,他可以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可無數個幾十年,他要怎麽安排?


    人生處處是驚喜,隻是這驚喜於他而言似乎沒那麽重要。


    可既然已經如此,他也隻能接受。


    既是信仰,那看來娛樂圈就是最簡便的一條路了。


    楚斐顯然也是這樣想的,“老祖宗想要演什麽戲?斐都能讓人安排。”


    楚毓想了想。


    “要不……本色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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