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相一樣,聽到這消息的謝相當即麵色微變,壞了!


    他急忙趕到陳家,卻被阻擋在門外不讓進。


    “回謝相爺,我家相爺說了,他栽了一次就夠了,以後您愛和誰結盟和誰結去吧,他與您勢不兩立!”


    謝相皺著眉,他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一個下人多說什麽,對方還沒這個資格。


    他當即示意身後人攔住陳家下人,自己則是直接進了陳家。


    “你竟然還敢來!”陳相雙目赤紅瞪著謝相。


    謝相心知,此事若不解釋清楚,陳謝絕不可能聯合。


    “此事與我無關,若我真想分食陳家,又何必多此一舉?你要想想清楚,這件事的最終得利者是誰!”


    陳相又如何沒想過,他冷笑道:“你以為我們背後的動作他不知道嗎?若是他真不知道,今日得利的就是別家了,謝相,枉你多活幾十年,還不如一個年輕人!”


    今日之事如此明顯,楚毓所為就差在臉上寫著你們快搞事我好搞你們了。


    這不是陳謝結不結盟的問題,而是隻要有人結盟,楚毓就會以甲之利,施與乙身來破此結盟。


    反正他自己暫時沒有爭權的合適人選,讓兩家的權利不平衡就是這不屬於他的權利的最大作用。


    除非陳家真的想被分食,否則就不敢再結盟。


    而謝家呢?


    如今看上去好似占了便宜得了好處,可他拿到的權利也不是完全屬於他們的,他們還需要用自己的勢力瓦解陳家之前留下的勢力,並且還得罪了陳家,給自己招惹了這樣一個敵人。


    弊大於利。


    雙方都沒能討到好處。


    蕭家的德妃握後宮之權,暫時不會與楚毓撕破臉皮,而王家,一直都是以低調為行事原則,楚毓就算想動,暫時也找不到契,因為王家的把柄很難抓。


    所以陳家之後,楚毓的動對象一定是謝家。


    也正因如此,謝相才迫不及待需要找到壓製楚毓的辦法,以至於破綻越來越多。


    回去的路上,謝相明白過來,後悔萬分。


    他錯了。


    當初他就不該以為自己能夠壓得住楚毓就暗行事,他應該學王家低調,做一個“本本分分”的謝相,不讓人抓到把柄。


    謝奕一事不過是口說無憑,隻要他把尾巴掃幹淨,根本傷不到謝家,他不該自亂陣腳。


    所以,他現在還來得及嗎?


    回到宮,楚毓讓人將他買來的小玩意兒送去兩個女兒那兒。


    正躺上床準備休息,餘光卻瞥見一個小太監對著王伴伴使眼色。


    他皺了皺眉,問道:“做什麽呢?”


    王伴伴陪笑道:“回陛下,並非什麽大事,您剛受到驚嚇,龍體要緊。”


    楚毓冷眼掃了他一眼,隨即一指那個使眼色的小太監:“你來說。”


    小太監猶豫了一瞬,王伴伴當即跪下道:“回陛下……”


    “沒聽懂朕的話嗎?”


    他頓時噤聲不敢多言了。


    見狀,小太監當即跪下道:“回陛下,是荊官女子……”


    楚毓微微皺眉,問道:“她怎麽了?”


    “回陛下,今日十五,德妃娘娘卻不見荊官女子請安,便下令她去佛堂跪著抄經,至今未放人。”


    聽到德妃這個名字,楚毓的心就下意識提了起來,也許是對方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一想到她,楚毓就下意識警惕。


    聽完前因後果,他眉心微蹙,但也並沒有太緊張了。


    德妃此人,雖說處事過於嚴苛,但也還算在規則之內,她有個其他人都沒有的優點,就是很在意名聲,行事從不師出無名,處置人也絕對在合理的範圍內,就算他人看出她的用心,也絕對抓不到她的把柄。


    所以,目前而言,荊管彤一定是安全的。


    而這也確實是個立威的好時。


    無論是他還是荊管彤,都需要這個契。


    至於德妃……


    楚毓邊想邊往外走,剛到宮門口的時候,他又忽然停了下來。


    王伴伴小心翼翼,又跪了下來,“陛下?”


    楚毓低頭看他,“欺下瞞上,王興仁,你好大的膽子!”


    王伴伴冷汗下來了!


    “朕不阻止你收賄賂,可你要清楚,這個宮,到底是誰在做主,而你的主人,究竟又是誰!如果你不清楚的話,那朕身邊也不需要你了。”


    “陛下……奴婢一直是陛下您的人,奴婢知錯了!”


    楚毓冷哼一聲,“既然知錯,那就認罰吧,你就在這兒跪著,荊管彤跪了多久,你就跪多久,而你們……”他指著宮其他宮人,“全都給朕看著他,互相監督,若是有人敢放水,那就跟他一起跪。”


    言畢,他便大步踏出的宮門。


    王伴伴跪在地上也不敢動,心如何後悔別人就不知道了,甚至不敢抬頭,因為周圍那些人以往全都在他的管轄下,今日這麽一出,他的老臉算是丟盡了。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貪圖德妃送來的那點銀子了,銀子銀子,總要有命才能花啊!


    楚毓到德妃宮的時候,德妃剛卸下妝容,準備入睡。


    “陛下聖駕駕臨,竟無人相告,臣妾失禮了。”


    楚毓看著眼前的女人,這是一個長相偏妖豔的女人,或許正因為是這樣的容貌,因而她更注重禮節和名聲,平日裏衣著妝容也是往端莊明媚的方向置辦,隻有在卸妝後,才能一眼便看出她的侵略性。


    賢妃的端莊大氣,不過是容貌上的,實際上,因為謝家子女眾多,僅嫡女便有好幾個,為了在其出頭,她隻能拚命在謝相麵前表現自己,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而德妃則是因為容貌為人所詬病,她要向所有人表現自己,表現自己的以理服人、端莊識大體,這也是楚毓敢把宮務放在她上的原因,至少在明麵上,德妃不會做小動作。


    “聽聞德妃命令後宮眾人初一十五請安?”楚毓問。


    “臣妾處理宮事務,理應與各宮姐妹多多交流。”


    楚毓點點頭道:“這樣啊,朕還以為,德妃拿著鳳印,便真把自己當做皇後了。”


    他語氣淡淡,可誰也能聽出其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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