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黑暗與您同在。”


    就在其他人還震懾於沈硯與葉英的威勢之時,巴爾已然反應了過來,當即上前一步,單膝跪地,一手撫胸,垂首行禮道,以示效忠。


    本就站在巴爾身邊的利維坦在巴爾動作的時候也立刻反應了過來,當即隨之行禮道:“願黑暗與您同在,陛下。”


    對於地獄的生靈們而言黑暗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力量源泉,與黑暗同在,這份祝詞不可謂不是誠意十足。況且,隻看巴爾與利維坦僵硬的動作便可以知道這套禮儀對於他們而言是多麽的陌生了。不過,他們的動作雖然僵硬,但是誠意卻是十足的。


    畢竟巴爾與利維坦的身份與實力放在那裏,他們的表態本身就是一種誠意——作為擁有領土的惡魔大公,巴爾可以稱得上是惡魔的領袖,在路西法墮天前,但凡有巴爾參加的與天堂的戰爭,巴爾必然是惡魔一方的指揮者,由此便可見巴爾在地獄的地位。而利維坦在地獄的獨行俠中的地位就如同巴爾在惡魔中的地位。


    他們的態度便可以算得上是整個地獄的態度的風向標了。


    所以在這二人表態後,原本還在猶豫的許多惡魔也隨之做出了決定——他們雖然不知道葉英與沈硯究竟有多強,但是他們隻要知道他們比他們強、而且對於他們而言十分強大的巴爾與利維坦也對路西法萬分敬畏,這就足夠了。


    對於生長於地獄的生靈們而言慕強是一種與求生意誌一樣的本能,而臣服強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地獄臣服於強者並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相反,倒是寧死不屈才是地獄中值得一提的新聞。不過當然,你不可能指望一群惡魔產生什麽敬佩某人的氣節的情緒,他們之所以對此津津樂道自然隻是單純的在看笑話,嗯,就是那種——看!那裏有個大傻子!——或者與之類似的感覺。


    當一眾惡魔匍匐在他們的腳下,葉英輕笑一聲,卻遲遲沒有回應。


    許多惡魔的心頭不由一跳,不知為何,他們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份預感下一秒便化作了現實。


    巴爾在心生警兆時便不由抬頭望去,隻見沈硯對他露出了一抹充滿了惡意的笑容:“吾從不相信滿口謊言者,既然你們都願意效忠吾王,那便用事實來證明吧。”


    惡龍的低語宛如索命的咒語,不等察覺到問題的惡魔做出反抗,無數的鎖鏈與巨柱陡然從地下升起將他們緊緊地鎖在了立柱之上,原本一片肅穆的大廳瞬間變作了賣菜的集市,咒罵聲、尖叫聲、掙紮聲不絕於耳。但無論是沈硯與葉英還是在場的墮天使們都恍若未聞一般微笑著注視著這一切,甚至可以看得出有幾位墮天使的笑容愈加真摯。


    而巴爾卻並未與他人一般掙紮,事實上選擇放棄掙紮的惡魔並不止他一個,但他們卻都同樣的麵如死灰,因為他們都可以看得出那捆綁著他們的鎖鏈雖然看上去平實無奇,卻是最純粹的黑暗凝實而成——凝結成固態的黑暗又豈是他們能夠掙脫得了的?更何況那鎖鏈不過是看著普通罷了,真正的強者都能夠透過立柱與鎖鏈上流轉的黑霧看到其上細如米粒的繁複的咒文——那是地獄的契約。


    當他們說出那句形同效忠於路西法的話時,契約便已經成立,他們便已經注定無法掙脫這些鎖鏈了——巴爾隻覺追悔莫及,失策!他還是將他們當作天使對待,卻忘記了誓言絕不是可以輕易許下的,雖然兩麵三刀、朝令夕改絕對是惡魔的傳統藝能,但是契約同樣也是地獄生靈們的拿手好戲啊!


    沒能及時適應雙方身份的轉變使得他們不得不麵對此時進退維穀的境地——若是他們恪守誓言或許會被路西法就此鎮壓封印,而他們若是撕毀契約反噬路西法……能不能承受得起毀約的代價暫且不論,單單是這份契約自帶的封印之力便不是他們能夠完好無損地掙脫的。


    所以,在短暫的後悔後,包括巴爾在內的一眾惡魔立刻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他們閉緊了嘴巴放棄了掙紮,任由鎖鏈將他們捆綁在立柱上,然後宛如曬鹹魚一樣被立柱帶著一起晾在了宮殿門前。雖然在一眾墮天使的圍觀之下,這種境地委實令他們感到有些難堪,但是很快這份難堪便不符存在了。


    因為,他們看到了那些認不清局麵企圖反抗的惡魔的下場——漆黑的鎖鏈瞬間化作了鋒利的刀刃,一節節鎖鏈開出一朵朵刃花,花瓣旋轉著攪進了惡魔們的血肉之中,膽敢違背誓言的惡魔幾乎除了心髒與大腦幾乎瞬間便被刃花攪作了森森白骨,原本紛雜的咒罵聲瞬間變成了此起彼伏地哀嚎與求饒。


    然而他們的話語此時已然沒有了任何作用,他們身後的立柱之上探出一隻隻狗頭,將那些哀嚎著、求饒著的惡魔所殘留的白骨與大腦一口一口吞噬殆盡,隨之再度沒入柱體之中,連帶著立柱與鎖鏈一滴血都沒有留下地消失在了原地。


    被綁在門前曬鹹魚的一眾惡魔隻覺背後一涼,大多忍不住挺了挺脊背,努力讓自己離背後的立柱更遠一些。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大力掙紮,畢竟,如果一不小心被誤會成了反抗,他們可不想和那群被吞噬的惡魔一樣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啪啪啪。”正當他們隻覺額頭冒汗、心裏發寒之時,隻聽幾聲擊掌聲,循聲望去隻見沈硯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恭喜諸位通過了初步的考驗。”


    眾惡魔隻覺自己的額頭上刻滿了危字。而且,更讓他們感到不安的是沈硯說的是“初步的考驗”,也就是說,除了初步的考驗外還有深入的考驗、最終的考驗等等。他們甚至懷疑這隻惡龍或許已經準備好了一百萬種折磨他們的辦法。


    但是就算知道又如何?即使他們被晾在殿前,但是敞開的殿門依舊可以讓他們看到空曠華麗的大廳,他們可不敢忘記那裏一分鍾前還站著滿滿的惡魔,而現如今,已經至少有一半前來赴會的惡魔屍骨無存了。惡魔們隻覺自己的肉似乎有些疼。


    沈硯掃視過噤若寒蟬的惡魔們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很好,看來大家都已經對自己現在的定位有了一定的認識了,不過大家也不用太過緊張,就算是考驗也是會給你們休息的時間的——就麻煩大家暫時這樣冷靜一下,你們可以自己想辦法脫身的哦~隻要不大逆不道地妄想挑戰吾王的權威其他的行為都是可以被允許的——如果你們真的能夠掙脫鎖鏈,放你們自由也不是不可以。”


    沈硯笑眯眯地說罷,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沈硯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頗有些遺憾地歎息道:“那,就這麽說定了,閣下們可千萬要努力哦,吾可是還等著挑選出足夠的人才為吾王分憂呢。既然諸位那麽害羞,那吾就不留在這裏討人嫌了,諸位,三天後再見了。”


    三天!沈硯話音剛落很多惡魔的臉直接就綠了,他竟然還想把他們綁在這裏三天?!被綁成這樣就已經夠丟人的了,如果再這麽示眾三天,還要被那些如今棲居在路西法的宮殿裏的墮天使們進進出出地圍觀,惡魔們隻覺得自己的麵子裏子似乎都在瘋狂地離他們遠去——理智逐漸脫籠……


    “啊——”又一個動了歪心思而被吞噬的惡魔。


    這讓原本理智被怒火侵占的惡魔們瞬間又恢複了理智,不行,麵子沒有小命重要——不就是三天嗎?隻要能保命,別說是三天,就算是難念他們也不是不能忍。


    沈硯在恐嚇過殿外的惡魔們後也不多做停留,扭頭便回了殿內,啪的一聲,殿門緊閉,隻留下一眾背靠死亡威脅的惡魔被綁在殿前的一根根立柱上麵麵相覷。


    坐以待斃肯定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總有那麽幾個好麵子的惡魔即便冒著死亡的風險也要去嚐試著掙脫束縛,畢竟,萬一成功了呢?沈硯所代表的畢竟是身為墮天使的路西法,天使們的信譽一向很好,即使是墮天使也比地獄惡魔有良心得多,雖然沈硯和葉英剛剛坑了他們一波,但是,在地獄被坑隻能說明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況且,萬一路西法真的還有良心給他們留了一條生路呢?


    總之,自由的誘惑是巨大的,而麵對巨大的利益總有人願意鋌而走險。陸續的開始有惡魔嚐試著掙脫束縛著自己的鎖鏈,而當他們發現隻要不去想推翻路西法之類的事情,嚐試脫身的惡魔並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如此一來惡魔們的動作便漸漸大了起來。


    就連巴爾在默默觀察了一天一夜後也忍不住跟著嚐試了起來——畢竟他也是地獄曾經的無冕之王這麽被鎖著他不要麵子的嗎?反抗的儀式感總是要有的,況且,就算失敗了,至少他也努力過了,不是嗎?


    有人反抗自然也有人不反抗,尤其是如利維坦一般的獨行俠,他們不去征服自己的領土與下屬本身就是因為怕麻煩,而根據他們的觀察,追隨路西法顯然要比反抗路西法簡單得多。所以,雖然現在有些丟人,但利維坦還是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稍微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便這般靠著柱子睡起了覺來。


    當然,即使是不反抗的人能心寬到利維坦這種程度的也是少數,總之絕大多數的惡魔還是果斷地選擇了自救。不過,他們注定是要失望的,無論他們怎麽努力漆黑的鎖鏈依舊紋絲不動,直到三天後……


    惡龍帶著令他們心底發毛的微笑走出殿門,用最輕快的語氣說著讓絕大多數惡魔痛苦欲絕的話語:“咦,竟然沒有一個人成功嗎?看來吾真是高估了你們啊。嘖,雖然你們那麽弱,但,聽話也勉強算是一種優點吧。”說著隻見沈硯揮了揮手,十數道立柱消失。


    巴爾看著自己身上紋絲不動的鎖鏈,再看被放了下來的利維坦瞬間便叫了起來:“為什麽他們被放了我們還被綁著?!”


    沈硯挑了挑眉笑道:“怎麽?你們也想現在下來?可你們做事之前沒有想過後果嗎?雖然吾允許了你們自救,但,你們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打擾了吾王的安靜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嗎?所以,作為懲罰,你們還要在這裏綁上六天哦~”


    明明沈硯的笑容稱得上迷人,然而,在一眾惡魔的眼中,此時的沈硯卻顯得無比麵目可憎起來。


    不過被放了下來的惡魔們對於這份安排倒是樂見其成,利維坦已是笑眯了眼,在與沈硯告別得到離開的允許後甚至不忘衝著巴爾揮了揮手,欠揍地告別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巴爾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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