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一點從他為了確保華山論劍的勝利連臉麵都不要去暗算段智興,被發現後還不惜對瑛姑年幼的孩子下手便可看得出來。


    然而這還不是他最令人畏懼的地方,他更令人害怕的是他的隱忍——為了保持自己的勝跡他連第一次華山論劍都可以忍痛舍棄,可見其人對於自己的野心、能力都有著極為清晰的認識。可以說這是一條時刻警醒著的毒蛇,想要對他出手並不困難,但困難的是如何一次將他趕盡殺絕或不留把柄。


    否則,一旦被記恨上,這條毒蛇必然時刻準備著反咬你一口,這種對手無論是誰都是不願意去招惹的——司空摘星已然來到了裘千仞書房門前,仍是忍不住心中後悔,說實話,錢再多也要有命花啊!如果沈雁身後站著的不是朝廷的話,這種買賣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但,正所謂來都來了……賊不走空,司空摘星身為偷王之王的尊嚴也不允許他就這麽掉頭回去,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司空摘星隻得硬著頭皮推開了麵前的房門——常人藏東西無外乎就那麽幾個地方:書房、臥房、暗格、密室。而後兩者還常常藏於前兩者之中,他雖然不知道那武穆遺書藏於何處,但是弄亂他的書房總沒錯。


    因為無論武穆遺書是否在書房中,在這裏製造混亂總能給人營造出有人來偷東西的假象,畢竟這書房之中雜物繁多,一旦弄亂了想要確定有沒有遺漏、丟失之物總比他處要更困難,而且……這裏總是比裘千仞的臥房更好接近的。畢竟,書房需要有人打掃,鐵掌幫中也時有人來此匯報工作,隻要手段到位想進書房並不困難。


    就好像他現在這般——易容成平日裏灑掃的小廝,一時半刻也很難被人發現端倪。如果要找到武穆遺書這點時間自然不夠,但要製造混亂,這段時間卻已是足矣。司空摘星合上門,四下掃視了一番,立刻行動起來——桌案上的書信全部弄亂,箱子、畫缸直接放倒,牆壁上的畫軸推個東倒西歪,最後再用力撞一下書櫃。


    “嘭!”的一聲巨響,書櫃上的瓷瓶落在地上頓時摔了個四分五裂,不等外麵亂起來,司空摘星便已一個縱身穿過窗戶落入了窗外的花叢之中,悄無聲息地貓著腰溜到了另一邊院中的樹上,提氣屏息,靜靜觀察著隔壁院中的動態。


    司空摘星選在這個時間動手自然不是毫無道理的,裘千仞本就有每日傍晚回書房確認一遍今日的事務是否處理完畢的習慣,司空摘星故意弄出響動時裘千仞其實已然距書房不足百丈了。聽到書房中的響動,裘千仞瞬間飛身而起,兔起鶻落之間便已一馬當先衝進了書房。


    一看到書房中的亂象,裘千仞頓時麵色大變,立刻向院中守衛詢問了情況,隨即便下令封鎖鐵掌峰,責令所有弟子徹查峰中人員。


    整座鐵掌峰亂成一團,本正因裘千仞力壓衡山派而洋洋得意的鐵掌幫弟子這下全都黑著臉,身上殺意衝天。但任由下麵滿麵殺氣的鐵掌峰弟子來來往往,司空摘星俱是藏在樹葉之中屏息凝神、一動不動地趴在原處,目不轉睛地關注著書房中的動態,不時極有技巧性地掃視過裘千仞的動作。


    武功到了裘千仞這種地步對他人的目光極為敏感,司空摘星可不敢去賭裘千仞忽略自己的感覺的幾率,因此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多聽、少看、盡量隻看他的手避免給他意外接觸目光的可能。雖然裘千仞的神色很可能會暴露更多的信息,但是這種情況下還是穩妥些的好,寧願慢些,也不能被發現。


    隻見事態果然按著司空摘星預想的方向發展——裘千仞合上書房的房門,腳步匆忙地走到書櫃旁,抬手擰動了書櫃旁的一座燭台,果然一道暗格隨之顯現。司空摘星精神一振,定睛望去,卻隻見那暗格之中不見書籍隻見一堆能夠閃瞎人眼的金銀珠寶。


    司空摘星忍不住無聲地翻了個白眼,那些東西確實不錯,但他司空摘星也沒少偷和這些東西相當的珍寶,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有一萬兩金子,這些東西還真入不了眼——畢竟偷來也沒有地方脫手變現,遠不比金票來得實在。這可真是白白高興一場!


    不過,司空摘星也不氣餒,這隻是個開始罷了。隻要他一刻不被抓住裘千仞必然一刻不能心安。這些珍寶雖好,但卻絕不是裘千仞的全部身家,此時也隻能說那武穆遺書不在這書房的暗格裏罷了。


    書房沒有那多半就是在臥房了。司空摘星暗中思忖著。他雖是在書房鬧出的動靜,但他相信裘千仞既然已經發現財物並未丟失,自然便會猜測對方是另有所求,而這個有所求,自然便要看對方會心虛些什麽了……不過不管是什麽,司空摘星相信在接下來的過程中,裘千仞必然要將他所有的藏寶之所盡皆檢查一遍,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安心的。


    司空摘星瞥了一眼搜過這個院子後漸漸遠去的鐵掌幫弟子,無聲的變換了個姿勢,同時拿出東西回憶著方才看到的那名鐵掌幫弟子在臉上動作起來——他要準備尾隨裘千仞去下一處藏寶地了。隻希望裘千仞這老狗還不至於狡兔三窟,不然的話他恐怕就真的要被發現了,裘千仞畢竟不是那麽好跟蹤的啊!


    司空摘星做好了跟蹤與跟蹤失敗的準備,卻不曾想,還沒來得及動身,便見原本步履匆匆的裘千仞走到書房門前時卻似乎發現了什麽,腳步猛然一頓,隨即再次轉身向書桌走去。司空摘星的心也頓時提了起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那書桌之上有什麽可能會讓他暴露的東西嗎?


    司空摘星越想越是心中不安,一時忍不住趁著裘千仞低頭查看他從混亂的桌案中抽出的信件時抬眼去看裘千仞的神色。卻不曾想他剛看見裘千仞臉上緊鎖的眉頭,原本低頭看信的人卻是猛然抬頭,四目相對,司空摘星竟從裘千仞眼中看出了一抹戲謔。


    司空摘星心道不好,立時顧不上隱藏身形,飛身便從樹上躥了出去,向鐵掌峰下飛掠而去。


    司空摘星的速度快可裘千仞也不慢,司空摘星身形一動,裘千仞也瞬時將手中的信揣進了懷中,隨即急追而出。一個是偷王之王,一個是鐵掌水上漂。二者皆是輕功卓絕之輩,一追一逃之間竟也是一時拉不開距離。


    然而不幸的是,這並不是一場公平的追逐比賽——鐵掌幫的弟子很快便發現了被裘千仞追擊的司空摘星,並立刻自發地組織起了阻截。


    沈雁當然也發現了司空摘星的窘況,但她隻是順從大勢跟著鐵掌峰的弟子參與圍堵,有意無意地給司空摘星拉扯包圍圈創造脫困的條件卻並未露麵——裘千仞緊追不舍,她還不知道司空摘星有沒有得手,如果得手了那自然可以直接撕破臉皮打出去,可若是沒得手……她就免不了要趁司空摘星吸引火力的時間再去探上一探了。


    沈雁在遠處衝司空摘星打了個手勢,司空摘星看到他們約定好的手勢意外地瞥了沈雁一眼,臉上不露聲色腳步不停,手上不敢停歇地立刻回了一個手勢,一看到這個手勢沈雁便不由皺起了眉,竟然沒有得手就被發現了?


    沈雁瞥了一眼已經追了上來的裘千仞不敢多交流,隻打了一個堅持的手勢便悄悄退去——既然司空摘星沒有得手那就隻能她自己上了——或許是所有人都去圍堵司空摘星的緣故,沈雁避開前來圍堵的鐵掌幫弟子後一路暢通無阻地直奔裘千仞的臥房而去——感謝這個時代的主臥、客臥都是有固定方位的,根據房子的構造一眼便能辨認出哪裏是主人的房間。


    但沈雁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完全沒有經驗,進了房間後沈雁反而犯了難——這東西到底藏在了哪裏呢?雖然沒有頭緒,但沈雁也不敢耽擱,畢竟司空摘星可還在被裘千仞追殺呢,他要是拖得太久,他的小命恐怕就要堪憂咯!所以說,不管了,先看看那些電視劇裏經常初夏的藏匿地點吧。


    正當沈雁在裘千仞房中四處尋找之時,另一邊正在追逐的司空摘星與裘千仞也是各懷心思。


    司空摘星對於沈雁撇下他去找東西倒是沒有多少怨言,畢竟是他自己失手的,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麽負責吸引一下火力也是理所應當的,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沈雁竟然學過易容!如果不是看到那道約定好的手勢,他還真沒看出來那是沈雁!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沈雁這種倒也不算什麽,比起這個更讓他在意的是,裘千仞到底是怎麽發現他的?這一點令司空摘星逃跑之餘也不由萬分鬱悶,可謂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正追得司空摘星懷疑人生的裘千仞此時也是心中連道僥幸。還好他習慣將金銀置於書房之中,反倒是那些關乎性命的機密不每日放在身邊心裏便不安穩,因此全都置於臥房之中的密室中。正因如此他才在慌亂之下隻暴露了金銀暗格,而未暴露密室。


    至於他是如何發現司空摘星的——這也要是一個意外,要謝也隻能謝司空摘星在弄亂書房時實在太過匆忙,以至於連自己倒出的盒子中究竟有些什麽都沒來得及好好查看,因此他也沒能發現,那盒中所乘不是它物,正是裘千仞私通金國完顏洪烈的證據!


    若說裘千仞最是懼怕泄露的秘密是什麽,那麽勾結金國當屬第一,可是如今那賊人闖入書房不取金銀、不拿證據又是為了什麽?裘千仞不傻,腦子一轉自然便有了定論——來人並不知道他將證據藏於何處這才想到了這招打草驚蛇,想要讓他自亂陣腳,隻可惜,棋差一招,這一局,是他勝了。


    裘千仞原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將司空摘星的命留下,可是他追著追著,卻越發覺得不對勁——別看司空追星好像被追得慌不擇路,可是他若真是那邊沒有膽量之人又怎敢來鐵掌峰偷東西?裘千仞心思一動頓時大驚:不好!密室!


    司空摘星隻見裘千仞麵色猛然一變,隨即瞬時折身離去,司空摘星便已猜到,他這是已經發覺了。


    司空摘星長歎一聲,沒幾下便擺脫了身後的鐵掌幫幫眾,給自己換了張臉,再次蟄伏下來準備接應沈雁:“沈姑娘,你可千萬要得手啊!不然咱們這趟可就全都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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