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烏遠這麽說,我屏住呼吸,仔細聽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可惜,這聲音經過墓道的不斷反彈,我隻能隱隱約約聽見這聲音是從前麵傳過來。


    至於具體是從什麽地方,卻是不得而知。


    隻是這屏住呼吸還沒有一會兒,就感覺腦海中一陣暈眩——


    缺氧了!


    我忙拿起氧瓶猛吸一口,腦海中的暈眩感頓時消失,本想問烏遠關於這聲音的事,可一轉頭,卻發現烏遠竟然直直地向前走去。


    “喂!烏遠!”


    我叫他,可這家夥就像是沒有聽見。


    我跑過去,手搭在這家夥的肩膀上,這家夥忽然間跳起來,還大叫一聲。


    “啊!”


    看樣子像是被我嚇到了。


    “你怎麽回事!”我問他。


    “什麽怎麽回事?”烏遠皺著眉看我,帶著呼吸罩,我不知道這家夥的臉色,但隻看眼睛,就能看出這家夥好像對剛才的事沒有半點印象。


    “把手拿開!”烏遠皺著眉,肩膀一動,我的手自然滑落在地。


    “我之前看見你……”我想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當初在墓穴裏四叔經曆了事情,難保在墓道裏不會有什麽稀奇古怪。


    我想提醒烏遠,讓他小心點,這樣他更安全,我也能少費點心思。


    可烏遠的眼睛卻忽然間一變,像是很不喜歡我說話,道:“什麽之前看見我,我還沒問你剛才怎麽回事,為什麽要嚇我?”


    嗬,說我嚇你?


    剛才不知道是哪個家夥自顧自地往前走,現在竟然說我嚇你?


    “你剛才一直往前走,我是在叫醒你!”我對他實話實說。


    “行了,什麽我一直往前走,我分明一直站在這裏。”烏遠毫無禮貌地說道。


    我發現這家夥眼神越發目中無人,竟然用手又戳著我的胸口,道:


    “陳槐是吧!別以為你是李先生的侄子你就厲害。”


    “你記著,在這個墓穴裏,除了李先生,就屬我最了解這個墓穴!”


    “所以,別在我麵前裝模作樣,ok?”


    ok?


    ok你個頭啊ok!


    要不是老子剛才叫醒了你,你現在還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子!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


    我看著烏遠這個家夥,心裏麵就是一堆怨氣,似乎恨不得就把這家夥撂在這裏。


    可是,這時候我又是一陣眩暈,甚至腳下都有些站不穩,連忙後退幾步,扶住墓道的牆壁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烏遠對我哈哈笑了幾聲:“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連站都站不穩,還想和我爭學位!”


    學位?


    什麽學位!


    老子才他麽不在乎呢!


    我看著烏遠,隻覺得心中越發的生氣,隻想著轉身就走,但頭腦眩暈,站都站不穩,又何來轉身就走?


    手腳哆嗦著,我拿出壓縮氧瓶,猛吸了幾大口,腦海中的眩暈感才稍微退去。


    也就是這一瞬間,我產生了疑惑。


    不對啊,之前四叔說過,這壓縮氧瓶是高濃度氧,難受時一次吸一口就行了,太多會引起醉氧。


    但我這連吸了幾大口,那種缺氧的感覺才稍稍消失!


    難道是氧瓶裏的氧不夠了?


    不!氧瓶一直都沒變過!


    那就是我變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將放在自己胸口,感覺心髒在胸腔裏不斷地跳動,頻率少說也有一百二!


    這種心率,隻有在高強度運動中才會出現!


    我這才剛剛走了幾步,不可能會有這麽高的心率!


    肯定是這裏有東西在幹擾我!


    確定了之後,我立刻盤腿坐下,雙手結在一起,開始念清心咒。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的變化,但我知道一定和這種奇怪的音樂有關。


    為此,我才大聲念靜心咒,就是為了用我的聲音去抵消周圍這種詭異的聲音。


    事實證明,是我猜對了,果然是這裏麵的奇怪聲音在作祟。


    念咒之後,我的心率漸漸降了下來,感覺呼吸也變得清明,看待烏遠也不如剛才那樣生氣。


    說實話,我都不知道剛才我為什麽會對烏遠生氣,甚至有一種想要即刻將這家夥擊殺的衝動。


    如此一想,我竟有些後怕——這聲音竟然能夠亂人心神!


    “靜心咒!”四叔的聲音忽然從來時的方向傳來。


    我扭頭一看,四叔已經換了衣服,帶著呼吸罩跑了過來。


    “四叔!”我對著四叔大喊。


    “別停,繼續念!”四叔沒有答應我,隻是讓我繼續念靜心咒。


    剛才聽見四叔說出了靜心咒三個字,看來四叔應該知道靜心咒的作用,便沒有多想,繼續盤坐著,大聲念著靜心咒。


    而四叔則是過去將烏遠扶著坐下,烏遠不知道怎麽回事,見四叔來扶他,竟然對四叔破口大罵。


    比如什麽專門刁難他,比如什麽就是想卡他的學位,總之都是怨念。


    不過四叔沒有在意,反而是將這家夥的呼吸罩拿了下來。


    我能看見這家夥臉色已經開始潮紅,眼睛上也有一點血絲,心跳強得更是能看出脖子處大動脈在跳動!


    乖乖,都能看見動脈跳動了,要是再這麽下去,還不得心髒破裂死在這裏?


    可在四叔麵前,這些事都不叫事。


    我就看見四叔在這家夥身上的幾個穴位上點了一下,烏遠的呼吸頓時緩了下來。


    四叔又抓緊把呼吸罩給烏遠戴上,防止烏遠因為缺氧出什麽事。


    “四叔,這是怎麽回事?”見烏遠沒事,我站起來問四叔。


    四叔目光看著墓道的深處,道:“十年了,本來這家夥已經鎮壓得差不多了,怎麽在這個時候忽然間醒了?”


    “醒了?到底是什麽?”


    四叔看了我一眼,道:“石詭佞嬰,你知道麽?”


    石詭佞嬰!


    沒見過,但師父的筆記中有過,種東西就是落地嬰孩。


    在嬰孩還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就不斷地為他說甜言蜜語,等到降生之後,連臍帶胎盤等一起處理,就是石詭佞嬰。


    佞,就是佞臣的佞。


    古代佞臣就是專門拍皇帝馬屁,以至於皇帝迷失自我,變成一個暴君。


    這石詭佞嬰,就是專門用聲音勾起內心的自大,捧殺別人的詭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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