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幹脆不要叫蠻洲隊了!改名騎士團好了。”


    “是因為公平決鬥太多嗎?”


    白雪王宮的廣場上,易天行與舒飛駐足而觀並作出如此感慨,是因為同一天他們在自己之外又見到了第二場決鬥——比起公平決鬥其實蠻洲隊的人更喜歡以強淩弱或是暗算偷襲。


    軍綠帽下的向明樣子絕對不超過十二歲,而他的對手卻是一個年過四十的紅衣法師。決鬥已經進入了終場,兩個召喚師的部隊廝殺得如火如荼。向明還是以異形怪獸為主力,而對麵則是正牌的位麵召喚師,主攻火位麵的他召喚清一色的紅色生物,火焰犬、火元素、烈焰鳥大軍將異形部隊死死壓住,無論魔力、技巧還是經驗都穩勝對方一頭,有此局麵本是情理之中。


    再次以一張攻擊無力化的陷阱牌抵消半空一隻烈焰鳥的自殺式襲擊,場麵上的蓋牌和手牌都已經所剩無幾,最後一張勝負手,向明祭出了殺手鐧。


    三息的時間解封手上的物品牌,一個巴掌大小的瓶子出現在了手中,隨即炸成了粉末,瓶子中的液體遇空氣迅速揮發,某種氣體瞬間飄進了異形的體內。


    興奮劑!陸雙雙研究異形的副產品,能讓這些本來就極難控製的東西徹底失控同時暴走,50%的體能提高足以讓它們在癱軟之前徹底毀滅方圓數公裏內所有會喘氣的東西。


    所謂徹底暴走當然無法保證這些本來就桀驁的東西還認得主人這碼事,離它們最近的召喚者首當其衝便是第一個受到攻擊的對象,隻是既然會出此招自然不能沒有防備,向明最後一張蓋牌掀開正是絕對庇護的避難所。


    與正統召喚術相比,紙牌召喚術有一次性的短板,無論是法術還是召喚物用了就用了,想把它們重新封印和製作都是非常麻煩的事,但與之相對的也有快速和靈活的優點,隻用解封封印即可釋放卡牌裏的生物、物品或魔法,甚至可以像這張陷阱牌一樣,解封之後不即時發動而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


    失控的召喚生物對自己是災難,對對方同樣不是一件好事,突然力量暴增的異形群一舉突破了火焰生物群的封鎖,轉眼間就要將那召喚師扯成碎片。


    “星界投射!”危難間召喚師發動了法袍上邊的符文,一個瞬發的法術讓他投射到了星界,此世界的影像反而成了投影,和避難所異曲同工的救命招數。兩個主角同時離場,王宮廣場頓時成了混亂生物毫無秩序的廝殺之地。


    “死亡徽記!”沒意思看局麵變成無意義的失控,旁邊觀戰的一個高階巫妖直接使出了八階魔法,瞬殺了全場的召喚生物。與召喚師依靠充能的魔具不同,巫妖此舉全憑自身魔力,八級魔法幾個手勢幾個音節幾乎相當於瞬發,看得蠻洲隊另兩個觀戰者毛骨悚然。


    同時解除了避難所和自星界返回,魔力已經耗盡,但決鬥還未分出勝負。所有的法師都會在法杖裏留下最後一個保命的法術,召喚師也不例外。


    “極地射線!”法師大吼著自紅寶石的杖頭射出激光般的炙流,為了這一戰,他已經豁盡所有了。


    “史萊姆的一家!”同樣山窮水盡的向明亦亮出了自己最後的王牌,二十多隻各式史萊姆在一陣煙霧中砰然出現在半空,極地射線正中其中一隻,巨大的熱能瞬間將其蒸發,但也僅僅如此。下一個瞬間,召喚師已被史萊姆的海洋徹底淹沒。


    決鬥已了,勝負已分。


    “先生,女王召見你!”


    未明底細的易天行兩人與向明互作不識,稍作介紹三人一齊隨著那官員走進了王宮。


    童話裏大名鼎鼎的白雪公主後媽,現任白雪國代掌國權王後,恐怖名聲深入人心的亡靈大巫師,諸多頭銜之下易天行看到的隻是一個黑袍蔽體,黑紗遮麵的女人,偏廳的接見也意味著這並非一次國事。


    “三位,你們都是我從占星術的預言中挑選出來並通過考驗的強者,我現在有一個任務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以王後的魔法造詣早該試煉成為巫妖,但不知何故,此時黑紗後麵的聲音卻未透露出死者的氣息:“白雪公主的事情想必你們已經聽過各式的版本,我希望的是你們能替我解決這個家庭矛盾!”王後重重吐出了最後四個字。


    家庭矛盾?王座下的三人對視一眼,這樣的表述倒是與國王的囑托能搭上調。易天行先開口:“公主的故事確實聽到了一些朦朧模糊的傳言,您希望的是我們將她帶回國嗎?”如果隻是這樣就可以解了任務反而單純。


    “不是如此簡單。。。。。。”王後有些無意識的將手絞在了一起:“那孩子,一直對我有些誤會。認為是我害死了她的生母。我隻想關心她,但她一直叛逆我,無視擺在眼前的證據,隻認為那是我的編造。甚至她一直否認父親已死的事實,這孩子實在是。。。。。。讓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我想拜托你們的,是讓她回到現實中來,就算繼續恨我也沒關係,但最起碼要得到一個普通女孩應有的幸福。”


    很像一個母親的說辭,普通到讓人有氣無力,仿佛僅僅是一個青春期叛逆女孩與後母吵架,之後離家出走的家常故事。但這樣的事情似乎該拜托心理輔導員而非幾個打打殺殺的粗漢。易天行想了想:“殿下,恕我們力有不逮,開導人這樣的事恐怕不是我們的專長。”


    “星象占卜的結果,這事的契機就落在你們身上。”王後擺手打斷了對方:“何況這事已經不是開導那麽簡單。有些事情不能由我的口裏說出來,我也不能給你們任何信服的證據來說服她,一切得你們自己去查,然後解決。你們可以在王都呆三天,包括王宮在內任意通行任意詢問,三天後必須前往白馬解決我的委托。”


    這委托我們還沒答應呢,易天行苦笑,但這話沒說出口。因為王座上那人的氣勢已經變了,從一個惆悵滿肚的母親變成了高效霸道的一國之主,根本不容推諉的餘地。三天,恩,從國王之死開始查吧,這個被人忽視的主角啊,好像都沒人關心過,你到底是怎麽死的呢?


    2


    白馬之都的王宮外,張一淘看見蘇厄德這家夥並不感到意外,既然自己都能摸到這裏,沒理由懷疑同伴的能力。對應酬調查連一絲毫興趣都沒有的紫蒼蘭不在,兩個受到白雪公主邀請的男人就這樣來到了王宮的西麵。


    年輕的準王妃招待自己的異性朋友,總不好大張旗鼓的正門大開,一個年輕的武士已經在那裏等著他們。“跟我來,別張揚!”


    真是一個冷漠的人!蘇厄德用眼神如此告知同伴,張一淘不置可否。


    “這小子什麽來路?”問話的對象是靈魂深處的魔物。


    “白雪公主的貼身侍衛,外表冷漠內心火熱的悶騷男。最大的幸福是公主幸福,最大的痛苦是公主痛苦。”天魔臨輝見到蘇厄德自然心情不會好,語氣也毒舌了起來。


    “他知道多少關於故事的真相?”這才是張一淘最關心的,這任務發展到現在全團人已經變了柯南,隻待最後指著某人的鼻子——真相隻有一個。


    “一部份,但他內心隱藏太深,聽得不是很清楚。如果有機會談話可以了解深一步。”說到底臨輝的終極目的也是幹掉13小隊,現在又有蘇厄德這個知根底的人在旁邊,不由得他行事說話不小心謹慎。


    小花園裏白雪公主正在喝著午茶,近距離看到本人更是美得令人神魂顛倒,張一淘隻覺腳下發軟,不是天魔幫他凝住心神恐怕會有失禮的行止發生。兩個受到天下最美女人魅力感召的男人單腿跪在了白雪公主的麵前,張一淘餘光稍望卻與蘇厄德投過來的餘光對在一起——兩人都很清醒,也確定了同伴很清醒。


    很享用男人對自己的卑躬屈膝,白雪公主沒有讓兩人起身的意思:“勇士們,你們願意為我洗刷羞辱,為我取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嗎?”


    “我的一切屬於你,我的公主。”


    “我的母親被那個惡毒的女人殺害,父親被她軟禁,國家被她竊取,追戮我的性命沒有成功還到處宣揚說我瘋了。但勝利永遠與正義同在,我已經得到確切關於父親的消息,可惜白馬國的臣民每一出生就接受了洗禮,特殊的神恩之光讓他們能輕易的被邪惡法術辨識而無從潛入,正直的人啊,你們能替我殺死那邪惡的女人並救出我的父親嗎?”


    “以我的生命為您效勞,公主。”


    是夜,白馬王宮內,分住兩側的張一淘和蘇厄德甩掉了幾個同樣被魅惑而來的冒險者碰頭在了一起。


    “白雪公主的命格很強大,傾國傾城,幾乎可以匹敵段菲的雅典娜之祝福。擁有這命格的女人將是絕世的尤物禍國的災星,妲己、褒姒都是這命格。”


    “她身上的體香和吳睞的蠱惑香水同出一轍,那當紅巨星前任遊俠應該知道相當的內情。”


    “雖然她是個狐狸精,但我們卻沒足夠證據證實她白天話的真假。而且我更感興趣的是,在這場遊戲裏,白馬國的王子和國王又充當了什麽樣的腳色?紂王還是漁人?”


    “今天她那貼身侍衛對我們的態度很古怪,看公主的表情則是暗藏痛苦,他也一定知道不少內情。”


    。。。。。。


    你一言我一語,沒有廢話的兩人快速梳理著自己的所得,話畢,對在一起的眼神已經得出了同樣的行動計劃——綁架吳睞與那名侍衛,撬開他們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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