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入定或曰入靜有兩種情況。一是真正心無牽掛,萬物皆是空相,但那境界基本已經不是人了!另一種則是通過極度的專心,專心於“靜”而讓自己進入“靜”的境界。青奮二十不到的年紀,稱得上有些閱曆,可依舊還在喜歡金錢美女,力量權勢,沉迷恩怨情仇的階段,蘇厄德所言的計劃本來也隻是要他專注於“靜”以避開怨靈的侵蝕,隻是顯然曾經在咒怨一中修煉金鍾罩的那種專注程度不是說能進入就能進入,枷椰子的怨念輕易的進入他的思想,幻化成了悟能的模樣。


    “你是幻像!”青奮抬眼睛看了看對方,又閉上了眼睛。


    “對!我是幻象!”悟能笑了笑,爽快承認,絲毫不以為意“可這有什麽關係嗎?難道你現在不想站起來把我這個幻象轟成渣嗎?”


    “我還沒到那麽淺薄,跟個幻象過不去!”


    “我想你搞錯了!幻象與否不是關鍵,我不是怨靈造出來的假象,我是你的內心的投影!隻有你對我存有恐懼我才會存在,而現在,我是給你一個克服自己恐懼的機會。反正這一幕遲早都會在現實中上演!”


    “。。。。。。你說得對!”青奮沉默了一會,手一杵膝蓋站了起來“原來如此,難怪龍帥明知道是幻象也無法克服,因為這本來就是未來事件的提前,無可躲避,隻能麵對!”


    “說得不錯!”悟能嘿嘿一笑,退開一步手上燃起了血焰“我是你對於曾經失敗的心障,我是你對‘我’能力的假想,你無法突破我這關也就無法達到無畏的境地,最終也還是死路一條!來吧,師弟!你的本事我全清楚,我的能耐也都是你的設想,放馬過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為我們的死鬼師傅報仇吧!”


    現實的房間中,青奮依舊靜靜的盤腳坐地,四周無風,身前的長明燈卻“忽”的搖逸了起來。


    科技中心的地下深處,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押運著一個極度危險的“凶犯”。


    “按電影的情節,這時候躺在床上的人是不是該到突然跳起的時候了?”過了第七道安全門,一個押送者如是跟同伴開著玩笑。


    “開玩笑!”有人聞言自信十足的說道“實話告訴你,我不是第一次押運這樣的危險犯,其中也有不遜於這家夥的怪物,可隻要挨上那麽兩針,任你通天的本事都得給我乖乖變成貓!我敢拿腦袋跟你打賭!”


    “接受賭注!”


    “嗯?”打賭者還沒反應過是誰接話,一隻大手已經握住了他的後腦勺,接著就像熟透的番茄摔了豆腐一樣,紅的白的濺得到處都是。


    “怪物醒了!”有了前麵頂死的家夥,其他押送者都在瞬間反應了過來,手中各式武器對著章刑就是一陣拚命亂掃,有激光式的,有實彈式的,也有針頭式的,可不論是什麽都隻看見光芒亂閃之中,統統湮滅在了那男人身上浮起一層淡紫色的光芒之中。


    “那是什麽?能量護罩嗎?我們應該已經搜完他的全身了啊!”淒厲驚恐的慘叫聲中,章刑掙斷了最後一根身上的束縛,下一個瞬間,嘈雜無比的第七安全通道突然變得靜寂無聲。


    “你們情況怎麽樣?”章刑伸手壓了一下脖頸,拇指大小的傷口處噴出一小段暗紅的血液。剛才所中的藥物確實有將自己放倒的效用,不過如果事先有準備所有藥劑都被壓迫在脖頸的一小塊地方而未擴散到全身,那就一切都另當別論了。


    “哦,恢複通訊了?一切順利,我們已經打退了第一波攻勢,看樣子很快就會發動第二波,又有不少人被抽調過來,你那裏壓力應該會輕不少。”


    “那就按計劃進行!我已經進入了中心內部也找到了向導,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枷椰子的本體了!”


    “一路順風!”


    章刑關掉了通訊器,看了看身邊那四個沒有“以神風式的攻擊來報效血天皇”的武士。他們隻是人類,對血族的忠心程度難免會有小小的不足。


    “我要找人帶路!”


    “我們都不認識路的。”——撲通,四分之一的向導為他的嘴快付出了代價。


    “帶我去找認識路的人!”


    “我們隊長剛剛被你殺了!”——撲通,三分之一的向導為他的低資曆付出了代價。


    章刑看了看剩下的兩人,兩人一起抖了起來。終於有人咽了咽口水“上邊的地下四到八層是資料禁區,那裏應該有人認路!”——撲通,最後二分之一的向導為他的沉默和遲鈍付出了代價。


    “早這樣多好!”殺人者一臉的平和。


    “主任,怎麽辦?”地下八層的主控製室,所有人都從監視器上看到了一切。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主任心裏在咆哮,倒不是他能力真的欠缺到這步,隻是有的人善於劃逆風船而有的人則隻能搭順風車,很不幸他屬於後者“開啟所有的防禦機製,一定要給我頂住!”主任的聲音低沉嘶啞如絕境中的野獸,連他身邊的工作人員聽得這話都浮起了不祥的預感。


    “呼啊——”一聲夾雜著憤怒,悲傷,,絕望,狂野的吼叫從青奮所呆的小屋傳出來,猶如發令槍一樣打破了敵我兩邊的對峙,血族部隊重整旗鼓以漫天的燃燒彈、毒氣彈為第一波攻勢再次殺了過來。蠻洲隊這邊也不示弱,火焰毒氣爆發的瞬間,早已經埋在地下的嗜火,嗜毒植物瘋狂的生長了起來,將剛剛造成氣勢的攻擊吞吃一空不說,瘋狂的蔓藤植物在沒有主人的控製之下更是無差別攻擊範圍內所有的生命。這種情況下單兵能力占優的蠻洲隊處理的遊刃有餘,可依靠數量取勝的科技兵就大亂陣腳隻感腹背受敵,這第二次的衝擊尚未成型就有潰敗的趨勢。


    “頂住!”一個武裝到牙齒看上去象大頭目的鐵皮罐頭裏傳出狂熱的吼叫“你們是血天皇光榮的武士,難道要背對敵人死在戰場上嗎?你們的榮耀和尊嚴都到哪裏去了?就算戰死也要死得光榮!”


    被他這麽一吼,本來開始散亂的陣形竟然又重新恢複起秩序,眾人也從被怪異植物襲擊的心理震撼中清醒過來,相互配合著逐步推進,傷亡率頓時降了下來。


    “光榮戰死?還是你先去開路吧?”眼看大好的局勢被這家夥一嗓子就給吼沒了,甚感慍怒的張一淘瞬間出現在他的背後,一火焰矛紮下卻是在鋼板上彈得火焰亂飛,竟未能傷得對方分毫。


    “愚蠢的人類!你以為我們就不懂得吸取教訓嗎?”大頭目嘿嘿冷笑聲中反手伸出兩根噴頭,兩道白色的濃舞立時噴了出來,白霧所到之處連空氣都呈現出固化的淡藍色,可見溫度低得嚇人。這份武器不用說,正是專門為張一淘這個火焰人特意準備的。


    低溫高溫互為天敵,這物理的法則就算主神也改變不了,按理來說張一淘應該被著突如其來的攻擊化成冰雕然後再被一腳踢碎,可大頭目所看到的卻是對方火焰化的身體竟然將高濃度的液氮全部吸收了進去,同時手上還化出了一個冷意森森的“火球”。


    “這不可能?”大頭目高聲尖叫,眼前的一幕完全顛覆了他的物理知識,直如做夢一般。


    “會吸取教訓的可不止你們!”張一淘得意的獰笑,六陽吉照蘊集的全身能量爆發之下,大頭目瞬間化為灰灰,就連第一時間趕來幫忙的周圍幾十個裝甲獸也連人帶甲統統汽化,方圓百米的大地光滑如鏡麵,除了一個飄閃不定的人形火炬之外更無二物。


    冰火相刑乃是法則,但正如張一淘所說,既然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天敵或者說弱點,又有誰會放任不管?在中學看來,相刑者必亦可相生,就猶如一個硬幣的兩麵。在美國修行的時候x教授為他做出最大的設計就是這六陽吉照!這招不單單是自身能量高度集中那麽簡單,準確來說,正因為集中到了這個近乎不可能的程度,連施招者自己都會隨時毀滅在自己的招數之下,所以此招需要外力的恒定,而這份配合正是與高溫相刑的甚低溫!一如製冷機本身總是熱得驚人一樣,大頭目的高濃液氮成了穩定劑,張一淘的王牌終於第一次完整的實戰亮相於人前。


    可成績雖然輝煌,低溫對火元素的傷害卻總是實際存在的。雖然六陽吉照消耗去絕大部分,剩下的那些還是創傷了張一淘的元素核心,再加上本身能量消耗得七七八八,一陣空間扭曲過後,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外加五勞七傷的張一淘被傳送到了不知隱藏在哪個角落的大後方。


    重新化回物理形態接受著段菲的治療,沒有行動能力的張一淘喘著粗氣看著坐在法陣中央主持傳送的龍帥。這家夥剛剛死裏逃生,此時腦門上還汗珠未消,再想起剛剛青奮發出的那聲吼叫,恐怕那小子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想到此處,張一淘不禁緊張了起來。


    小屋內,青奮額頭莫名的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不住的往下流,看他臉上抽動的肌肉,顯然處境不妙。


    正這個時候,一個嬌小的紅影不知從何處走了進來。先是用手指沾了青奮的鮮血放到嘴裏吮吸了一下,然後就象發現了什麽稀世美味一樣,本來就如紅水晶一般的雙眼更是在黑暗中放出紅光,卷小舌頭舔了舔手指上殘留的血跡,接著,一腳踩滅了青奮身前的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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