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麻煩還在後麵!”尼古拉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了,才沉沉的說道“連一個侍女都不把殿下當成真的王族,又怎麽能指望其他人呢?議長大人,你打算中以蘭殿下暫時代替王的位置來聚攏血族以備大戰,恐怕是行不通啊!”


    菲米斯也自歎氣“本來就沒想過那麽容易!光五大公自己都不和睦!祖父就不買帳,除非讓他來當太上皇!卡妙又要當逍遙神仙,怎麽說都不理!其他的臣下就更是陽奉陰違!要麽是還沒搞清楚形式,要麽是已經作好打算琵琶別抱!把握這最後的一絲機會,難啊!”


    殿堂裏兩個公爵歎息相對,浴室裏紫蒼蘭正將自己浸在滿滿的一池鮮牛奶當中,隻鼻子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麵。


    侍女站在她的身後,欺這位公主背後沒長眼睛,看她的眼神卻是嫉妒、輕蔑俱而有之。突然,池子裏的人背對著她說出一句讓她驚恐萬分的話“你看不起我這個公主?為什麽?”


    “萬萬不敢!”侍女本能的直接雙腿跪地。開玩笑,無論自己怎麽看不起這個傀儡公主西貝貨,她現在就是“公主”!自己不怕她也要怕她這會的身份!要是她跑到主人那裏告刁狀,自己肯定會死的很慘!


    “你看不起我這個公主?為什麽?”一模一樣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沒有絲毫惱怒的意思,似乎真的隻是在單純的詢問。


    也許是這句話的含義,也許是說話人的語氣,也許是其他什麽東西刺激到了侍女的神經,本來還在渾身顫抖的侍女突然停止了發抖,緩緩地站了起來。


    “是!我看不起你!我想整個血族也不會有人看得起你!你即沒有王室的血統,也沒有過人的力量,更沒有值得令族人佩服的事跡,這麽從大街上隨便揀個人來就叫‘公主’,想騎在所有人頭上,主人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這樣的公主,我都比你更配當吧?”


    侍女越說越激動,卻意外的沒有等到惱羞成怒的發作,依舊浸泡在牛奶中的人連頭也沒回。沉默了一會那人又問道“你的看法應該也代表了絕大多數的族人吧?”


    “對!”初一都做了還怕十五?話已出口侍女豁出去了,幹淨利索的如此回答。


    “那好!”紫蒼蘭站起身,乳白色的奶滴順著她的後背蜿蜒而下,滴答滴答的落回浴池“給我打清水來,我要見菲米斯。”


    “啊,那個,是!”沒有想象中的情景發生,本來已經作好一死準備的侍女反而有點轉不過神。愣了一下還是選擇繼續看看這個公主到底要耍什麽花樣。


    餐桌上的蘭殿下已經經過精心的修飾,本來可愛的小女孩在她沉靜的氣質下已經該用美麗來形容。青奮如果看見她這樣一麵的話恐怕會驚訝的咬到舌頭,不過想想也實在不奇怪,作為世家子弟,禮儀和修養是重要的必修課,在情郎身邊那是隻用作一個邀寵的女孩,但現在身為唯一的王族,尊嚴和氣勢自然不能再放一邊了。


    紫蒼蘭靜靜的聽完了菲米斯的講述,然後才開口說道“在大賽之前想要得到族人的承認,我還需要血統、力量和功績!”


    菲米斯點點頭,雖然她沒想到殿下會這麽直接的說出來,但在心裏卻也不奇怪。和侍女、祖父等人想的不同,自己從來沒把這個“大街上揀來的公主”當成傀儡的意思,既然血神預言她就是那個人,那麽自己所要做的就是盡力的輔佐她,而非心存二念。同一個道理,既然她是那個人,那麽表現的過人優秀才是正常情況。尼古拉隻能是讓她堅信自己是血族公主,而其他的一切靠的都還是她自己。


    “血統可以用王的血液澆注出來,力量也可以通過儀式傳承,但能令所有族人承認的功績在大賽之前一時間卻是難以達成!”菲米斯一邊想一邊說著,手中的餐刀無意識的敲著餐盤。


    “沒關係!”紫蒼蘭擦了擦嘴,心中有數的說道“愚蠢的人總是容易盲從,聰明的人總是能分清楚形勢,如果功績不能讓人尊敬的話,讓人畏懼也可以在短時間內達成同樣的效果。而我們真正要對付的隻是有野心的人,我想這樣的人因該不多吧?而且他們一定很想借這次的機會坐上王的位子,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搭個舞台滿足他們的心願呢?”


    “殿下高見!”菲米斯笑吟吟的附和,她已經知道這位血公主的打算了。


    “明白了就做吧,我們一會就出發去玫瑰之園。”紫蒼蘭站起身離開了餐桌,臨走前突然轉過身“菲米斯,把你那敲餐盤的毛病改一改,在中國,那是乞丐特有的動作!”


    “啊!是!”女大公愣了一下本能的起身回答。看著公主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看自己還靠在盤子上的餐刀,場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一萬年前,那時候也是有個人在用完餐後對自己說“菲米斯!不要用刀子敲盤子!在東方,那是乞丐才幹的事!你是貴族約!雖然隻是個小貴族!嘻嘻!”


    記憶和現實跨越萬年的光陰重疊在了一起,視野裏的人影已經模糊不清,菲米斯嘴角輕輕的顫抖“殿下。。。。。。”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距離大賽之期已經隻有不足兩個月的時日了。


    事情發展的比想象中還要順利,就在尼古拉和菲米斯正準備召集全族大會的時候,有十一家大貴族竟然已經先一步聯名號召了此事。


    “肯定是祖父幹的!”尼古拉的微笑似乎永遠不會從臉上消失,隻是他的語氣卻不見得總是和善的意思。


    “當然是他!十一家裏有八家是他的爪牙,剩下的估計是連嚇帶騙弄來的。看來他對當太上皇還是沒有死心!”菲米斯冷冷的說。


    “這不是很好嗎?讓敵人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才會得意忘形,才會露出破綻!”正在照鏡子的紫蒼蘭突然指點著自己的額頭問道“這印記什麽時候才能隱掉啊?”


    “嗬嗬!殿下覺得不好看嗎?我覺得很漂亮啊,和殿下也很配!”


    “好看自是好看,可,太搶眼了”


    “沒關係!等殿下能自由控製傳承的力量之後它自然就顯隱隨心了。”


    “恩!那具體細節你們商量吧,我想再去陪陪他!”


    “殿下隨意!王想必也很喜歡你在他身邊。”


    玫瑰花園的後堂裏,看上去才三十出頭,正英姿勃發的血族之王已經在這裏躺了一萬年。紫蒼蘭輕輕撫mo著他的臉,觸手之處傳來一陣冰涼。


    一個月前,自己就是在這個男人的血裏沉睡了七天七夜,醒來的時候已經有了一雙金紅色的瞳孔,自此自己的身體裏也流著他的血液。菲米斯他們說,自己是他的後裔,但按人類的習慣,叫女兒似乎更親切一些。一個女兒有兩個父親似乎很奇怪,但紫蒼蘭卻不覺得為難,能得到雙倍的疼愛,也有兩個父親可以孝順,不是很好嗎?


    血族的公主將頭枕在王的胸口,耳中隻傳來空寂的聲響,補上那裏的缺漏,正是紫蒼蘭這個才當了一個多月女兒的人要送給父王的第一分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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