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理和鳳易的重新歸來讓上書房的一眾皇子看傻了眼。


    他們從未見過被趕出皇宮卻還能回來的人。皇上連栽培了十年的鳳瑜都能說放棄就放棄, 用來敲打鳳瑜的鳳易怎麽就這麽□□?


    他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


    被諸位皇子審視的目光看得臉皮發燙的鳳易不由暗暗叫苦。備受皇上寵愛的人根本不是他,是他的表弟啊!他隻是個擋箭牌好不好!


    不知想到什麽,鳳易露出悚然的表情, 繼而低不可聞地說道:“表弟, 我真的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你千萬別為了我作踐自己!”


    “你什麽意思?”莊理挑眉看他, 笑容很冷。


    鳳易仔細想了想, 立刻就明白表弟為何生氣了。他對“作踐”兩個字非常不滿, 這表明他與皇叔之間的感情是真的, 不摻雜任何利益糾葛。


    “沒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我腦袋犯渾,你別理我。”鳳易大鬆了一口氣。


    莊理依然用深邃的目光看著他,繼而輕輕笑了:“鳳易, 有沒有人說過你活得很通透?我看這滿屋子的皇子龍孫,唯獨你有坐上那個位置的天賦和能力。我還偏要幫你。”


    “表弟,求你不要幫我!我的理想就是做個吃喝玩樂的紈絝!”鳳易急了, 連忙摟住莊理的胳膊苦苦哀求,剛說了兩句話,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他上上下下撫摸莊理的手臂, 驚歎道:“表弟你胖了!你胳膊上有肉了!哈哈哈, 你果然身體大好了。”


    這個憨憨的關注點總是如此與眾不同。


    莊理滿頭黑線, 嘴角卻掛著無奈的笑容。


    鳳冥就在此時走進上書房,無聲無息站在鳳易身後, 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你在摸哪裏?”開口之後, 他的語氣更沉。


    鳳易:“!!!”


    鳳易連忙放開表弟的胳膊,尬笑道:“皇叔, 表弟長肉了,你看他臉都圓了,比以前好看多了。”


    今天的莊理穿著一件粉色衣袍,袍角點綴著或淡白、或玫紅的桃花,陽光照在他臉上,暖紅了他的雙頰,當真是人麵桃花,美不勝收。


    早上掀開車簾的時候,鳳冥的眼珠就轉不動了,此刻也是一樣。


    他克製著強烈的心悸,伸出手摸了摸莊理的胳膊,嗓音沙啞:“嗯,真的比以前胖了。”


    沒有任何人知道,少年脫掉這身華麗的衣袍,展露而出的胴/體是何等曼妙,雪白肌膚蜿蜒流淌著烏黑的發,情動後卻又透出淡淡的粉,晶瑩汗珠一顆一顆滑下鎖骨,在劇烈的喘息和滾燙的體溫中氤氳出白霧……


    所有的色彩糅合成再香/豔不過的畫麵。


    自那天別後,鳳冥幾乎滿腦子都是這些驚心動魄的場景。


    他的夢境也產生了很大變化。以往是噴湧著鮮血和骷髏的深井,最近卻是蒿草從裏的抵死纏/綿。


    以前的鳳冥恐懼入睡,現在的鳳冥卻盼望入睡。少年沒在身邊的日子,他隻能在夢裏尋找慰藉。


    他握住莊理的手腕不舍鬆開,啞聲道:“今日先生有沒有布置背書的功課?”


    “背六則論語。”莊理笑盈盈地看著他。


    “背完了嗎?”鳳冥順著手腕摸向莊理細嫩的指尖。


    “沒有。”莊理搖搖頭。


    鳳易用驚訝的目光看著表弟。這小子不是過目不忘嗎?皇叔也知道,還因此發了脾氣,怎麽話題又繞回去了?


    “去養心殿背吧。今兒若是不背完,朕便不放你回家。”鳳冥的嗓音越來越低沉沙啞。他是真的不想放莊理回去。


    莊理拽了鳳易一把:“表哥,背書去吧。”


    鳳易:“……”什麽情況?


    滿頭霧水的鳳易跟著皇叔和表弟回了養心殿。


    他剛跨進門檻就被兩人的舉動嚇傻了。


    隻見自家表弟忽然跳進皇叔懷裏,兩條長腿環住皇叔的腰,放肆地輕笑。皇叔立刻托住表弟的臀,迫不及待地吻了過去。兩人像八輩子沒吻過一般,從外殿到內殿,一路走一路吻,然後便雙雙隱到屏風後麵去了。


    鳳易看不見兩人在幹嘛,卻能聽見唇舌交纏的聲音。


    真的很熱烈,很迫切。


    皇叔的喘氣聲比牛還粗重,看來是餓得狠了。


    鳳易貧瘠的文學修養隻能形容到這種程度,他連自己的驚愕都沒有辦法用語言描述。


    他像塊石頭一樣僵硬地站在原地,腦海中反複回蕩著一句疑問――我是誰,我來幹嘛的?


    莊理抱住鳳冥的腦袋不斷加深這個吻,把他口腔裏每一個敏感的角落都用舌尖細細照顧一遍,換氣的時候急促說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鳳冥嗓音沙啞地回應。


    他從未體會過如此熱烈、凶猛、義無反顧的愛,而這份愛足以治愈他內心最深的傷痛。


    “我想要你。”莊理把十指插/入鳳冥的發絲,輕輕摩挲他的頭皮。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舌尖已經鑽入鳳冥耳裏。


    鳳冥重重喘了一聲,把人抱起來,疾步走向內殿。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抵便是這種感覺。


    鳳易呆呆坐了半個時辰才看見神情饜足的皇叔牽著滿眼水色的表弟從屏風後麵繞出來,兩人還換了衣服。


    “書背完了嗎?”皇叔沉聲問道。


    鳳易:“……我真是來背書的啊?”


    鳳冥:“那你以為呢?”


    鳳易緩緩落下兩行眼淚:“我這就背。”


    “不背完打手板心。”莊理拱了一句火。


    鳳冥立刻頷首:“好,我這就叫人送一把戒尺來。”


    鳳易:“……”你倆果然是絕配!


    鳳易坐在一邊背書,鳳冥則把莊理抱在懷中慢悠悠地批閱奏折,以往最厭惡的政事,如今幹起來卻覺得有滋有味。


    莊理飛快看完所有奏折,按照輕重緩急分門別類地擺好,加急奏折放在最上麵,滿篇廢話的壓在最底下。


    有了他的輔助,鳳冥越發得心應手。


    鳳易背兩句書就抬起頭看看表弟,眼裏滿是擔憂。兩人才剛處上,表弟就插手政務會不會不太好?日後皇叔若不喜歡表弟了,這些都是現成的罪名吧?


    思忖間,鳳冥低聲開口了:“日後你想做什麽?出仕?當官?”


    鳳易握書的手微微一緊,唯恐表弟快人快語,說自己想當官。這個時候真不能操之過急,因為帝王的寵愛誰也摸不準。再者,萬一這句問話隻是皇叔的一次試探呢?當皇帝的哪個不多疑?


    鳳易看向表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莊理看向窗外廣闊的天空,語速緩慢:“我想幫你把這一大攤子處理好,然後咱們架著一輛馬車,去天山看雪,去大漠看沙,去海邊看海。早上咱們在一個被窩裏醒來,我懶得動彈,你便幫我穿好衣裳,把我抱到閣樓上看日出,通紅的光照在我們臉上,暖洋洋的。


    “晚上咱們圍著火爐一塊兒吃湯鍋,我把最肥美的肉片讓給你,你把最嫩的筍尖讓給我。吃完飯,咱們手牽手在院子裏散步,然後一塊兒睡下。咱們每天晚上都要抱在一起,你中我,我中有你,大汗淋漓之後一起泡在浴桶裏,隔著窗欞默默看天上的月亮。月輝灑在我們身上,涼絲絲的。


    “每天早上睡醒,你要吻吻我,說早安;每天晚上入眠,你也要吻吻我,說晚安。我們一天都不能分開。這就是我對未來的設想。你覺得怎麽樣?”


    莊理轉頭看向鳳冥。


    而鳳冥的眼眸已經濕潤了。


    這樣的生活怎麽樣?隻是略略一想,他的心就歡喜地躍動著,熱烈地渴盼著。這個冰冷而又灰暗的皇城,似乎一瞬間就有了溫度和色彩,也有了光明和希望。


    “我想吻你。”鳳冥無法壓抑心中的愛意。


    “好巧,我也是。”莊理眯眼笑了。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深深吻在一起。他們對彼此的未來已經有了最為具體的規劃。他們要的隻是生活本身,而愛是唯一的添加劑。


    於是鳳冥隱藏在心底的最後一絲不安也徹底消失了。


    鳳易默默看向大殿的穹頂,在心裏喟歎:表弟,我願稱你為大燕第一情聖!你他娘的太會說情話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段對話將如何深刻地影響他的命運。


    好不容易背完六則論語,鳳易滿懷期待地問道:“皇叔,侄兒可以下學了吧?”


    “從明天開始,你去六部輪值吧。死讀書沒有用,你應該在實踐中成長。”鳳冥拍板道。


    “哈?”鳳易傻眼了。


    “你那幾個兄弟也會去六部輪值,誰表現最優,朕就把這個位置交給他。”鳳冥拍了拍座下的龍椅。


    鳳易額角的冷汗刷的一聲流了下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迫卷入了奪嫡之爭,這會兒就算想撤也來不及了。別的兄弟為了這張龍椅,定然會想盡辦法幹掉自己。退讓隻能是死路一條,一往無前才會有活路。


    皇叔這是準備養蠱了呀!


    皇叔正值壯年,這麽急著選繼承人幹嘛?是了!都怪表弟剛才說的那些話!皇叔現在滿腦子都是風花雪月,根本不想當皇帝!


    表弟你又害我!


    鳳易雙眼含淚,卻隻能乖乖點頭。


    鳳冥心情大好,鼓勵道:“朕希望你能快些成長。”


    聽出了皇叔的迫不及待,鳳易無比艱難地許諾:“……侄兒一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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