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接通了,就像是電話那頭的人一直專門等待著一樣。


    還沒等對麵的黎星煜開口,邵一晨搶在他前麵說道:“我確信我沒有抄襲!不管是《最後的心願》還是《網》還是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畢業設計——”


    “——我相信你。”


    還沒等邵一晨說完,黎星煜就這麽回應道。


    聽到這句話,邵一晨原本因為浮躁的心漸漸冷靜了下來。


    其實她會如此慌亂,怕自己影響到其他人是一方麵原因,另一方麵原因也是擔心別人真的誤會。


    雖然她很確信自己沒有抄襲,但是如果別人看了這個消息之後,不這麽想怎麽辦?要是因此就直接疏遠了她怎麽辦?


    她確實想賠錢,但她不接受自己因為受到這種不實攻擊而賠錢!她絕不想回了原本的世界,記憶裏留下的卻隻有這種被誤解的回憶。


    尤其是黎星煜這個和自己合作了兩部電影的朋友——沒錯,雖然邵一晨嘴上沒有說,心裏已經把這個年齡差不多的所謂“學弟”當成了朋友。


    現在聽到黎星煜這麽堅定地肯定自己,站在自己的這邊,邵一晨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回複道:“……謝謝。”


    “不過你剛剛在微信裏提到的,懷疑的人選……你難道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波輿論?”平複心情之後,邵一晨的注意力又重新回歸了事件本身。


    “有猜測,但沒有證據。”黎星煜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邵導既然看了我今天的綜藝,應該知道當期嘉賓都有哪些。”


    邵一晨剛看完,對綜藝當然是印象深刻:“對對對,我剛看完,你的體能太厲害了,平時看不出來啊!不過那個傅涼輝也太氣人了吧——”


    說到這裏,她突然住了嘴。


    傅涼輝——似乎和自己、和黎星煜都有過不太愉快的經曆?


    不會吧?


    “……難道你想說,是傅涼輝為了潑我髒水,才特意大費周章,去挖我的黑料?”邵一晨不敢置信地說,“我就不說這人心眼小的問題了——居然有時間去找我這麽一個小導演的黑料,他也太閑了吧?”


    “我也覺得沒必要,但是這似乎就是事實。”黎星煜在電話另一頭回應道,“而且這期節目的拍攝時間是一個月前,那個時候你新劇的試鏡還沒有開始,還沒人知道你打算開一家傳媒公司的事。”


    “他大概是以你有可能會和他的公司簽約為前提條件,策劃的這些事情,畢竟即使你和他的公司簽約,對他也隻是有害無利。”黎星煜分析道,“當時我在拍攝現場,偶然聽到他和經紀人打電話的一部分內容,似乎就提到了‘延畢’與‘抄襲’。我當時聽不懂是什麽意思,就沒有在意,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策劃了。”


    邵一晨聽得半信半疑,但還是把傅涼輝在心裏畫上了重重的一筆——重要嫌疑人,必須懷疑。


    “除此之外……關於這件事,我還有一點沒有根據的猜測。”說到這裏,黎星煜反而遲疑了。


    “什麽猜測?”邵一晨問。


    黎星煜吸了一口氣,開口:“我對四年前的你一無所知,但是如果在那段時間裏,真的發生過什麽不好的事情……那或許還和另一個人有關。”


    “雖然可能隻是我想多了——但你知道李喬喬嗎?”


    “你被質控為抄襲的那部網絡電影,出品方是她背後的公司,而她和你同級。”


    李喬喬?那是誰?


    邵一晨試圖在原主的記憶裏尋找這個名字,但就在她回憶的那一瞬間,腦海中突然襲來一種異樣的疼痛。


    就像是記憶在自動阻止她一樣。


    邵一晨試圖無視這種疼痛,但即使她竭盡全力地回想,也隻能想起一個模糊的身影,甚至連那人的臉都記不清了。


    最終她隻能按著自己跳動的太陽穴回複道:“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我記得她是我的室友,但是其他的事情我都忘了。因為延畢的那一段時間,我好像——”


    邵一晨把差點脫口而出的“精神有問題”吞回肚子裏。


    雖然她自己知道精神有問題的不是她,但是別人不知道啊!


    直說自己精神有問題,總感覺怪怪的。


    而且回憶到了這一步,她反而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了。雖然她之前確信無論是哪一個邵一晨都沒有抄襲,但是這個世界的記憶這麽曖昧,反而讓她產生了一絲懷疑。


    難道自己真的做過這種事情?因為被抓抄襲而延畢,從此一蹶不振?


    幸好對麵的黎星煜並沒有繼續追問。他見邵一晨似乎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便轉移了話題,打算給這個討論畫上一個句號。


    “總而言之,這個傳言最大的疑點還是在四年前發生的事情上。”他放緩語氣說,“我會一直關注這件事,也會進行調查,但是終究不是親曆人,有些事情還是隻有邵導自己才知道真正的實情。”


    邵一晨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對四年前親自進行調查,但又怕刺激到自己。然而邵一晨聽到隻覺得哭笑不得——嚴格來說她也和旁觀者差不多了。


    “我會的。”她這麽回答。


    黎星煜又回了幾句,打算掛掉電話。


    邵一晨卻鬼使神差地又說了一句:“不過你的綜藝真的很出彩。你經常和孩子相處嗎?”


    電話那頭的黎星煜難得愣了一下,回答道:“謝謝。可能是我對照顧心智不成熟的人有經驗吧。”


    *


    電話打完,邵一晨回到了拍攝現場。


    丟下拍攝中的一整個劇組去打電話確實很有問題,邵一晨向以齊格隆為首的劇組成員誠摯道歉後,劇組才重新開始拍攝。


    不過受到謠言影響,邵一晨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拍攝上了,也沒心情再給表演挑刺,全權交給副導演負責。


    就這樣,等到劇組拍完一天的鏡頭解散後,她迫不及待地給另一個人打了電話。


    這通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電波那頭,趙康哈哈笑著:“怎麽又有空打我電話了?說吧,什麽事?”


    邵一晨:……


    趙導,當工具人不必如此自覺……!


    就不可能是您自豪的徒弟突發奇想來和您聊聊天?


    但是邵一晨還確實有事。


    既然趙導如此自覺,邵一晨也就不再掩飾什麽。她閑聊了幾句,就單刀直入地切入了正題:“趙導,您還記得我延畢的事情嗎?”


    “什麽,你延畢啦?”趙康大吃一驚,“你畢設都交了怎麽還能延畢呢?畢業證不都發到你手上了嗎?”


    邵一晨:“……請組織放心,我研究生,沒有延畢。”


    趙康長舒一口氣:“沒延畢就好,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為了繼續住宿舍留級了。既然不是研究生,你說的是你本科的事?原來你本科延畢了?”


    “原來趙導您不知道我本科的事啊。”邵一晨一聽這語氣就明白了,趙康連她本科延畢都不知道,肯定也不可能了解其他的。


    電話的那端,趙康摸著後腦勺解釋:“這倒也不是。你剛上大一那年我還是聽說過的,一個小孩考到我們學院了,特小,還沒到十五歲,大家都誇這小孩厲害。”


    “但是那段時間吧,我小孫女出生了。”趙康在電話那頭嘿嘿一笑,“我呆在辦公室裏的時間就少了,沒課也沒會的話基本不過去。”


    “況且那兩年學院也照顧我,我的教學任務隻有一節給全校開的電影鑒賞通識課,根本不教專業課,沒機會認識你們這些本科生。”


    邵一晨原本有些泄氣,想了想,又旁敲側擊詢問:“那我本科畢業的那兩年有什麽抄襲的傳聞嗎?”


    “什麽意思?”久經娛樂圈沙場的趙康導師立刻警覺,“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傳聞?”


    邵一晨看瞞不住,幹脆地和趙康說了實話。


    “他們怎麽能這麽汙蔑人呢!”趙康在電話那邊拍案而起,“我現在就去學院那邊出證明!以我的人格擔保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你的身上!”


    邵一晨心中感動。


    趙康雖然是她重生後白撿的便宜導師,但是對她確實沒得說。


    但她也不能看著導師在情況還沒有明確的情況下就往渾水裏趟,她好說歹說,終於把趙康勸住了。


    “我現在需要的是證明我沒有抄襲的證據,隻要有了證據,不需要任何人擔保也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至少學院沒有相關的處分,這點我應該確定。”趙康說,“我去幫你問問輔導員有沒有當初的畢設開題報告。”


    邵一晨原本不抱希望,但是十分鍾之後,趙康還真給她轉來了一份當初的電子版開題報告。


    “今天值班的輔導員是留校的研究生,當初選過我的通識課——不說這沒用的了,趕緊看看這開題報告你有沒有印象。”


    邵一晨打開文件,略略瀏覽了一遍。


    確實梗概和那部電影非常相似。


    但是值得注意的反而不是內容,而是時間。


    邵一晨的畢設製作完成提交在大四的四月,網絡電影在三月上線,時間上確實是網絡電影在前。


    但是這份開題報告的日期,卻赫然是大四上學期的十二月!


    比網絡電影上線整整早了兩個月!


    這至少說明,她並不是看到了上線的網絡電影才產生了這個設想,而是在那之前!


    即使是她抄襲網絡電影,她也不會是通過正常渠道了解電影,而是通過什麽方式看到了內部的電影劇本。


    或者……抄襲的關係整個應該調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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