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不算,我沒有認真,再來一次!”


    三分鍾的時間,男子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可思議的看著初九,似乎還能從慘敗的事實中走出來。


    確實隻能用慘敗形容,這個版本勝利的機製是五局三勝,初九連勝三局結局了遊戲。


    男子從口袋裏摸出來一枚遊戲幣,塞進遊戲機裏開始選角色。


    這一次他選的是“隆”,“隆”是“肯”的師兄,所有的技能都要比“肯”更加的速度快一些。


    男子嘴角露出微笑,盯著屏幕裏一身白衣的武者。


    曾幾何時,他就是靠著“隆”百發百中的波動拳,打遍城南所有的遊戲廳,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


    “啪”的一聲!


    三分鍾後,男子一拳重重的錘在遊戲機的操控台上,惹來老板不滿的眼神,不過老板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又一次慘敗,男子鬱悶的拉了一下衣領,露出一截紋身,怪不得老板能忍氣吞聲,原來是惹不起這位。


    這個時候,遊戲廳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花格子t恤的青年。青年染著紅色的頭發,嘴裏叼根煙,看到坐在初九旁邊男子的時候喊了一聲“南哥”。


    “去!馬上給我把兄弟們都喊來!”


    被稱作南哥的男子,又一次重重的在操控台拍了一巴掌,麵露凶相的讓紅發青年喊人。


    莫非是輸不起,準備動手,來一場真人較量?


    跟我想到一起的還有遊戲廳的老板,老板一直給我和初九使眼色,意思是趕緊離開。


    我乘機用腳踢了初九一下,初九回過頭笑了笑,扭頭對著旁邊男子說道:


    “喂,你還玩不玩了?不玩我就繼續通關了?”


    “呃,玩!格老子的,我還就不信了。”


    男子又一次摸出來一枚遊戲幣塞進遊戲機裏。


    一連半個小時,男子口袋裏所有的遊戲幣都用完,沒有贏過初九一回合,更別說是一局。


    “老大,人我喊來了。”


    遊戲廳門口衝進來黑壓壓的一群年輕人。年齡都和我和初九差不多,有幾個可能要稍微大我們一兩歲。


    剛打掃完衛生的老板,急匆匆的跑進收銀台,將旁邊的一個金屬盒子上了鎖。


    我眼神望向四周,尋找趁手的防身武器。目測我和初九兩個人,真跟他們打起來,還真不一定能打過,雖然初九特別能打。


    坐在初九旁邊的男子,咬著牙惡狠狠的盯著初九。初九撇了撇嘴,盯著遊戲機的屏幕不慌不忙的一手晃著搖杆,一手靈活的按著控製按鈕。


    “格老子的,你們所有人,每人買兩塊錢的遊戲幣,給我排隊輪流跟他打,打贏的以後就是我阿南的親兄弟!”


    男子猛然站了起來,衝著人群大聲吼道,一手指著初九。


    “是,老大!”


    十幾號年輕人蜂擁到收銀台,搶著問老板購買遊戲幣。


    原本驚慌失措抱著鐵盒子準備隨時往外跑的老板,此時眉開眼笑的一手收錢,一手往外遞著遊戲幣。


    “廢物!一群廢物!格老子的,老子的小弟竟沒一個能打的!”


    兩個小時後,遊戲廳鴉雀無聲。幾十號人低著頭,迎接著男子不滿的咆哮。


    初九咧著嘴,跟我說到,第一次一個遊戲幣玩了這麽久,早知道就不喊鄧德佑買那麽多遊戲幣了。自己花五毛錢就夠玩一上午了。


    街頭霸王遊戲,一共十二個人物角色。按照初九的說法,一口氣打敗十二個人,通關也就半個小時的事情。


    這次到好,一下子跟十幾號人對打。每人打了六局,初九直喊過癮。


    男子發泄了許久,恰巧看到初九遊戲通關,正要準備起身離開。


    男子推開了身邊的小弟,擋在了初九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初九。


    是的,男子身高足有一米八,站在身材瘦小的初九麵前,猶如一堵高牆。


    “啥子事嘛?打遊戲的話,隨時歡迎你挑戰,沒事的話就讓開撒,耽誤我回去吃飯。”


    初九皺了皺眉頭,盯著麵前的男子,不客氣的說道。


    “我叫鐵蛋,他們都喊我南哥,就是《古惑仔》漫畫書裏麵的那個南哥。你打敗了我,以後你就是我們的老大。”


    男子說完之後,初九愣了半晌,一時沒有明白男子的意思。


    鐵蛋說,這些小弟都是常年混在城中所有的遊戲廳以及台球室的。


    鐵蛋靠著自己的遊戲天賦,成了城南所有遊戲廳的地下冠軍,同時被這些人認作老大。


    現在鐵蛋輸給了初九,自然初九就變成了他們的大哥。


    “啥子哦?我可不做黑社會,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初九鬱悶的摸著頭發,一副哭笑不得的無奈,打個遊戲打成黑社會大哥,這也太離譜了。


    “大哥,我們不是黑社會。隻是幫忙維持一些遊戲廳和娛樂場所的秩序,當然遇到不長眼找麻煩的人,我們還是會出手教訓一下的,殺人放火,坑蒙拐騙偷的事情我們從來不幹。《古惑仔》漫畫裏說了,要將江湖義氣!”


    男子一口氣說了很長的一段話,擋在初九麵前。看樣子初九不同意,堅決不肯放初九離開。


    “當你們老大,要做啥子嘛?”初九搖著頭,無奈的問道。


    “就是有別的地方的人來找我們遊戲決鬥的話,出場打幾場就行,其他事情不需要你出馬。”


    男子生怕初九不肯答應,關於他們生存的其他工作事項,一律跳過沒說,看來確實被初九的遊戲技巧征服。


    “真的就隻是這些蠻?”


    初九疑惑的問道,如果隻是打打遊戲的話,他還是非常樂意的。


    “真的就隻是這些,大哥,你隻需要每年遊戲廳的地下聯賽,代表我們出場就行。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全包了。”


    男子見初九還在猶豫,磚頭對著身後的幾十人喊了一聲,趕緊跟大哥問好。


    “大哥!”


    齊刷刷的一陣喊聲,震得我耳朵都有些發麻。


    初九徹底無語了,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一群不良少年的老大。


    “鍋鍋,剩下的遊戲幣先給我吧。”


    初九將所有剩下的遊戲幣送給了鐵蛋。


    離開遊戲廳路過收銀台的時候,遊戲廳老板眉開眼笑的說著讓初九以後多帶小弟們來照顧生意。


    初九沒好氣的瞪了老板一眼。剛巧摸到口袋裏還剩最後一枚遊戲幣,隨手塞進收銀台旁邊的老虎機裏麵,狠狠的按了一個大王。


    老虎機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跑馬燈亮了起來。


    “嘟嘟嘟嘟~”


    跑馬燈一圈又一圈的亮了起來。最後隨著一陣響亮的慶祝音樂,彩燈停在大王的圖案上麵,屏幕的正上方顯示數字“1000”。


    在老板目瞪口呆的神情,以及身後幾十號人歡呼聲下,初九指著鐵蛋跟老板說道:


    “獎金給他,我請大夥喝可樂!”


    回商會的路上,我問初九是如何知道能中一千塊錢獎金的。


    初九白了我一眼,他要是知道的話,早就飛黃騰達買個跟丁叔一摸一樣的小車車了。


    原本就是覺得口袋裏裝著一個遊戲幣礙事,隨手塞進老虎機,就當扔掉了,哪知道萬分之一的概率竟然被自己中到了。


    “那可是一千塊錢呢,你真的就這麽送人了?”


    “鍋鍋,那錢我可拿不得。多半是當時那麽多人的氣運集中在我身上,我可不想背這個因果真的成了黑社會。”


    丁叔的辦公室桌上擺著四菜一湯兩碗米飯。


    “怎麽才回來?我們都吃過了。”


    丁叔催促著我和初九趕緊吃飯,王史飯前回來過,跟鄧德佑報了年輕道士的要求,兩人一起去置辦東西了。


    年輕道士要求鄧德佑在倉庫的院子裏擺放一張神台,用來做法請神驅鬼。


    神台上有特別的說明,格式水果不能少於二十斤,熟的牛羊豬肉各二十斤,點心糕點二十份。


    “也不怕吃的撐死他?”


    正在埋頭吃飯的初九,嘴裏嘀咕一聲,這麽多雙數,看樣子這小子命硬的很。


    “初九,什麽命硬?說說看,給我漲漲見識。”


    丁叔被初九不屑的語句,勾起了好奇心,放下手中的報紙,笑著問初九神台到底有什麽講究。


    初九看我同樣盯著他,得意的神情剛露出來,就被我在腦門兒上拍了一巴掌。


    “不就三葷三素六屬嘛,有什麽好說的撒?”


    眼看我又一次抬起手,初九縮了縮脖子,開始跟我們講述。


    供桌上的三葷一般指的是豬肉、家禽肉、全魚。


    三素並不是三種素菜,而是青菜蓋麵,裏麵包含豆腐、百葉、豆芽。


    六屬便是酒六盅,飯六碗,六雙筷子。


    上述的物品分列三麵。正麵點上香燭,在香燭兩邊安置一些水果和糕點。


    先供一支或者二支香的時間,祭奠完畢之後焚燒紙錢。


    供品是有數量要求的,應該是三或三的倍數,但不能是雙數。


    這也是初九聽到那麽多“二十”之後不屑的反應。明擺著就是打著祭品的名義,最後帶回去自己享用,跟神仙搶東西吃,肯定沒有好下場。


    “原來還有這麽多講究,快吃菜別光顧著說,一會菜該涼了。今天鄧老板特意囑咐廚房用心燒菜。”


    我們邊吃飯邊聊天,說到奶牛,丁叔歎了口氣,說著美國呆了幾年,才回來沒幾天又走了。


    出去一個月了,就打回來一次電話,好像說是找了個外國男朋友。


    “啪嗒”一聲,初九嘲笑我,這麽大的人了,吃飯還能把筷子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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