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師喊我來,應該是有其他事吧?”


    丁叔喝了口茶,露出難為的姿態。


    “實不相瞞,小兄弟,這個事情可能你幫不上忙,你是玄家的人,我碰到的事情,估計得道家的人來處理,前麵朋友介紹了幾個大師,哎,不提了,不提了。”


    說到這事的時候,丁叔臉色愁容更甚。


    “您還是說說吧,說不準我有辦法呢?”


    既然丁老師把我喊來,肯定是想我幫忙處理事情,哪怕僅是感謝她送我和初九的衣服,也至少得知道是什麽事情吧。


    “好吧!那我跟你說說吧,就當閑聊,這個事情也關係到我這筆合同…”


    丁叔剛開口,奶牛就從門外進來,看了看坐在沙發上聊天的我們。


    “菜做好了,到飯廳吃!”


    丁叔見狀笑著說,很久沒有吃到小宇燒的菜了,吃完飯再繼續聊。說著自己先往飯廳走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架勢。


    飯廳的桌子上,擺著三副碗筷,一個小酒杯,兩個飲料杯。奶牛先從廚房端出來一盤紅燒鯽魚,緊接著是螞蟻上樹,然後是幹煸土豆條和兩樣素菜。


    沒想到奶牛的廚藝竟然這麽好,但看幾個菜的品相,就比學校二樓食堂的要強上百倍。濃濃的菜香飄蕩在飯廳,尤其是最後端上來的幹煸土豆條根根呈現金黃色,散發出若有若無的炸薯條的香氣。明明早餐吃的特別多,這會肚子竟然發出“咕咕”的聲音。


    “看什麽看?真當老師隻能教不考試的課程嗎?坐下!”


    奶牛一返課堂上的柔情,這兩天跟我說話,總是帶著一股子凶勁。


    “小宇,怎麽跟客人說話呢?”丁叔數落了奶牛兩句,用手撿了一根土豆條塞到嘴裏,燙的呼呼直吹氣。


    “小兄弟,我跟你說啊,小宇這個幹煸土豆條,我敢說在四川任何一家飯店做的都比不上!來,坐吧!”


    丁叔說著起身就要去拿酒,奶牛雖然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還是主動幫丁叔去拿了。


    見奶牛拿出來一瓶茅台酒,丁叔吵著說有朋友來一定要喝本地酒,奶牛無奈又去換了一瓶五糧液,丁叔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在奶牛的阻攔下,我最終沒有喝白酒,而是喝了果汁。


    第一筷子我就夾了塊土豆條,放入嘴裏輕咬,甚至可以聽到“哢嚓”的脆響聲,然後中間的土豆如泥般入口即化,一股淡淡的麻香味,先在舌尖上回蕩一圈後,才散發出其他佐料的味道,我不自覺地又夾了第二根。


    三個人變聊邊吃,這頓飯吃了整整一個小時,看著最後幹幹淨淨的盤子,奶牛眼神中閃過一絲竊喜。


    回到客廳,丁叔泡了新茶,開始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跟我講述。


    大概一個月前,有個男子在古玩城,找到丁浩,要出售一塊明代的紫檀木鎮紙。


    丁浩再三強調,他這裏不收出土的東西。而賣家一再保證這是祖上傳下來的,他們家是書畫世家,或許是沒有天賦的原因,到他這代沒有人有拿得出來的作品了,多都改為做生意。


    這個東西留在家裏也是浪費,不如拿出來看看能不能賣掉。最後男子又拿出來一張早些年的報紙,報紙上有張他父親作畫的照片,照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塊鎮紙。


    丁浩確定沒有問題後,以300塊錢的價格收回來。雙方簽訂合同,合同中有一條,出現任何問題不得反悔。


    300塊錢說貴不貴,說便宜不便宜。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個月的工資,對於丁浩來說就是一件小玩意兒的利潤。丁浩隨手將鎮紙扔到辦公桌的邊上,再也沒有理會。


    問題就出在半個月後,丁浩的合作夥伴鄧德佑來找他。鄧德佑是做家具生意的,接觸到的客戶大多數是知識分子和暴發戶。


    前者學識和生活品味的原因,會選擇一些價格適中,做工考究的紅木家具。後者的選擇隻有一種,那就是貴,越貴的越好,體現自己的身份。當然這些客戶大都也會喜歡一些老物件,鄧德佑就推薦到丁浩這裏來,同樣喜歡紅木家具的客戶,丁浩也會推薦給鄧德佑。


    鄧德佑笑著跟丁浩說,有個搞小工廠的金主,在他那定了一套奢侈的不得了的東南亞紅木家具,然後還要配一批和家具搭的老物件,大概八十萬的合同。丁浩一聽是大業務,欣喜的要留鄧德佑晚上喝兩杯,鄧德佑拒絕了,說是等合同簽了再喝也不遲。


    二人訂好了時間和地點,等丁浩的合同材料準備好就約金主麵談。


    鄧德佑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丁浩辦公桌一旁擺放的鎮紙。


    “老丁,這是什麽東西?古色古香的,挺精致。”


    丁浩看了一眼自己當初隨手丟到辦公桌上的鎮紙,要不是鄧德佑說起來,自己早就忘了有這麽個東西存在。


    “老弟,這可是好東西啊,明朝的物件,你要是喜歡,我這就給你包起來。”


    “別!我就是問問,君子不奪人所好,你擺在身前的物件,我可不能奪!”


    鄧德佑嘴上雖這麽說著,眼睛卻沒有離開過鎮紙。丁浩作為商場滾打多年的老手,哪還看不出來啥意思呢?隨手拿起旁邊的兩張報紙,就把鎮紙包起來遞給鄧德佑。


    “七八千塊錢的東西,哪能比得上我們兄弟感情,你喜歡拿走就是了!”


    關於古玩城,用報紙包物件也有說法,一來成本低,二來用報紙這樣隨意的包著,路上不會給賊惦記。


    鄧德佑走後,丁浩笑著搖搖頭,這個合夥人哪裏都好,就是愛占小便宜。每次介紹生意,除了該拿的好處外,總是會順手要一件老物件,好在都不是值錢的東西。


    古代文人時常會把小型的青銅器、玉器放在案頭上把玩欣賞,因為它們都有一定的分量,所以人們在玩賞的同時,也會興手用來壓紙或者是壓書,久而久之,發展成為一種文房用具——鎮紙。


    古代鎮紙大多采用兔、馬、羊、鹿、蟾蜍等動物的立體造型,麵積較小而分量較重,材質多為玉、陶瓷、銅以及水晶等等。


    明清兩代,鎮紙的製作材料和造型也有了新的變化,材料除了繼續使用銅、玉之外,還增加了石材、紫檀木、烏木等等,形狀大多為長方形,因為這個緣故,鎮紙也常常被叫做鎮尺、壓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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