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被揭開,網友們憤怒之後,也漸漸回過味來。


    ——這件事我怎麽感覺處處都透著詭異,從最開始外場那個主持人起我就覺得不太對,他哪些問題明顯就是在挑事,我不信沒人指使。


    ——指路@每天都是陽光燦爛,這個小哥哥今天就在現場,在李清宴澄清之前他就在微博裏說了李清宴是冤枉的,微博裏還有他和朋友聊天的一些話,隻能說這個圈子真的很亂吧。


    ——所以真的是有大人物要搞李清宴?為什麽?他得罪誰了?


    ——@圈內老狗這條狗不是說完全的既得利益肯定背後耍手段嗎?你們說說這次事件結束誰最得利?


    ——@金一諾yinuo@肖鈺出來挨打


    ——你們@肖鈺就@肖鈺,和我們金金有什麽關係?他也是受害者好嗎?


    ——金一諾是受害者?年度最佳笑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是金一諾和肖鈺搞的?不太可能吧?他們有這本事何必搞這一出早就紅了


    ——他倆頂多就是背後搞事的人的狗,@金一諾yinuo@肖鈺叫幾聲讓你們主子聽聽唄


    ——你們怎麽能這麽說金一諾!有沒有一點素質!你們罵他是狗,狗同意了嗎?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狗實慘


    ——騷凹瑞,辱狗了


    ……


    金一諾自虐般將這些評論看了一遍又一遍,抓著手機的手和額頭上都暴起了青筋,胸口劇烈起伏,大概是終於難以忍受,他倏地從沙發站起,困獸般在沙發旁走來走去,幾個來回之後,怒吼一聲,將眼前所見的一切全都砸了。


    張諾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片狼藉。


    他本就疲憊難看的臉色更加沉冷幾分:“你在做什麽?”


    金一諾臉色比他更加難看:“怎麽?我現在摔點東西你都要管?”


    張諾無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扶了扶額,盡量用冷靜的語氣問金一諾:“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


    金一諾語氣刻薄:“你不是說隻要網友找不到證據就扯不到我身上嗎?還有什麽處境?”


    “我本來隻以為你蠢,卻沒想到你能這麽蠢。”張諾嘲諷道:“網友抓不到你的把柄你就放心了?你知不知道我們之前幫人辦事就是與虎謀皮,現在事情辦砸了?你覺得人家能放過我們?”


    金一諾震了一下:“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張諾眼底陰翳:“李清宴有周黎安做靠山,你不能什麽都沒有,上次我和你提過的事情你最好好好考慮一下。”


    “滾!”


    張諾話音一個摔破的瓷杯向張諾砸來,他抬起手臂擋了下來,若不是天氣還冷衣服穿得厚,最少也得留下一道血口子。


    “你瘋了?!”張諾不敢置信,心底一直壓著的火氣也終於爆發,他指著金一諾:“你還以為你是什麽小少爺?你家裏早就倒閉了醒醒吧!我告訴你金一諾,今天這話我就擱在這裏了,你要是還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除了聽我的老老實實找個靠山沒有第二條路,你要是不選,就等著巨額賠償金吧!”


    張諾摔門而去,金一諾怔怔看著還有餘震的房門,一張臉空白。


    他想不通,怎麽一夜之間,就天翻地覆了。


    想不通的人,不止金一諾一個。


    陰暗的房間裏,窗簾拉得密密實實,肖鈺蜷縮在一個角落,蒼白著臉看著床上一次次亮起震動的手機,捂住自己的腦袋連痛苦都不敢出聲。


    從昨天淩晨到現在,她的手機收到了無數條辱罵的信息,連夜的不斷有人打電話過來,哪怕關了手機,電腦和其他電子設備也會收到消息,更可怕的是,她家是全智能家具,不知道李清宴的粉絲裏是不是有黑客,她房間的燈光和窗簾時開時關,掃地機器人發出紅光在她房間繞著圈不出去……


    所有的通電的東西都仿佛張著巨口,像要將她吞噬。


    哐當——


    肖鈺一抖,仿佛卡頓般小心翼翼抬起頭,門口響起一陣接著一陣的撞擊聲。


    哐當、哐當、哐當——


    “嗷嗷啊啊啊啊——”


    她捂住腦袋尖叫起來,抱住自己不敢看任何東西。


    哐當——


    咚咚咚——


    哐當——


    咚咚咚——


    肖鈺全身顫抖著,全黑的臥室裏,隻有角落盤旋閃爍的紅光,她餘光看到一點,就像是被針紮了一般,再次尖叫出聲。


    咚咚咚——


    “肖鈺!肖鈺!”


    肖鈺抱住自己,一點點抬頭看向門口,差點以為出現了幻聽。


    “開門。”門外的人道:“我是莫小星。”


    肖鈺一愣,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瘋狂向門口跑去,擰門把的手爆出青筋,用力得骨節發白。


    然而,不論她如何擰,也打不打開。


    她好不容易恢複一些血色的臉再次慘白一片——她家裏所有門都是智能鎖,也正是因此,她才將自己縮在角落不敢動彈。


    “肖鈺?”莫小星聽到了動靜卻沒有見房門打開,擔憂道:“肖鈺?你怎麽了?”


    “我……”肖鈺想要開口,就見一直盤旋在原地的掃地機器人一頓,似乎看到了她一般,向她緩緩移動而來,兩點紅光撲閃,一點點向她逼近。


    眼見越來越近,肖鈺尖叫一聲,一夜煎熬恐懼繃緊的那根弦終於支撐不住,倏地斷了,她也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肖鈺?”莫小星聽到咚的一聲,記得連忙敲門,敲了許久都沒人回應,抱著試試看的心裏擰了擰門把,竟然將門打開了。


    房門拉開,陽光傾瀉,掃地機器人正在沙發邊工作,將一地的紙巾一張張收入垃圾筐裏,除了倒在地上的肖鈺,和平日沒有任何不同。


    莫小星隻匆匆掃了一眼,就將所有注意力放到了肖鈺身上:“肖鈺?肖鈺?”


    *


    西市,濕地公園。


    “何輕?”


    文軒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啞:“你昨晚又通宵訓練了”


    何輕淡淡頷首:“早安。”


    “你這……”文軒小聲道:“你這麽努力,我都不敢睡覺了。”


    兩人的動靜驚醒了其他人,江臻將被子捂到頭頂翻了個身,溫與白緩緩坐起:“輕哥,你回來了?”


    何輕走到自己的桌邊,將電腦放下,淡淡嗯了一聲。


    “你昨晚是在編曲嗎?”溫與白好奇。


    何輕:“沒。”


    溫與白哦了一聲,轉頭想繼續睡,就聽文軒歎息一聲,有幾分失落:“昨天我淩晨回來,聽到總導演在和編劇說話,說總教官這一周可能都不會來訓練營了。”


    “為什麽?”


    問這話的,是突然做起掀開被子的江臻。


    “我不清楚。”文軒搖頭:“可能是別的工作耽誤了吧。”


    江臻皺眉:“這幾個月清宴哥除了頂偶沒有其他工作。”


    文軒好奇:“你怎麽知道?”


    江臻重新躺下,聲音從被子裏傳來:“我就是知道。”


    溫與白好笑地看了看他,趴在床上問:“那我們下次公演總教官回來嗎?”


    文軒:“不清楚。”他看了眼從始至終都很淡然,也沒有參與話題的何輕,隱秘一笑,調侃道:“輕哥,一周見不到總教官,感想如何。”


    何輕正在脫衣服,昨天熬了一夜,等會兒還要繼續訓練,他得先洗個澡。聽到文軒的問話,他動作一頓,已經拉到頭頂的衣服又放了下來。


    晨曦的光線從未拉緊的窗簾中鑽進來,洋洋灑灑落在何輕身上和半張臉上,他長睫半垂,阻斷了光源,淺色的眼眸一片黑暗:“想他。”


    想讓他時時刻刻在身邊,想將他護得密不透風,想在那些人妄圖傷害他之前就清理幹淨,想他無憂無慮,隻做這世間最幹淨的一抹光一捧雪,可他做不到也不喜歡,那他就隻能安靜沉默地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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