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茸已經再不是過去那個逆來順受,對父母唯命是從的omega。


    看到安秋瀾他才明白,原來omega也有無限可能,omega也有掌握自己人生的權利。


    即便此刻他心中沒有顧忱鬆,他也不願再像村中其他omega一樣,嫁給一個陌生人,湊合著過日子,終年不是生孩子就是帶孩子,命運完全依托給另一個人。


    他可以自食其力,可以養活自己,為什麽要過那樣的生活?


    餘茸很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每天不斷地充實,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好。


    他打算以後一邊打工一邊讀書,再也不做一隻笨笨蠢蠢沒有見識的兔子。


    而電話另一頭的餘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餘茸,你可真行,還反了天了!這是你說不嫁就不嫁的事?還有沒有點規矩,誰家的o不是父母讓嫁誰就嫁誰,我彩禮都收了,你讓我退回去?以後我和你爸在村裏怎麽做人!”


    麵對母親的指責,餘茸卻沒有半點屈服:“彩禮是你們收的,你們並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既沒有口頭上的肯定,也沒有書麵上的同意,這不是我的責任。而且婚姻法有明文規定,不許以索取財物為目的,強迫包辦他人的婚姻,即便你們是我的父母也違法!”


    “違法?進城幾個月,你還懂法了?”餘母痛罵道,“我看你是太長時間沒挨打,有脾氣了!你快去報警,讓警察來抓抓我看?不孝子,臭不要臉的□□,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餘茸不卑不亢:“道理我都跟你講清楚了,你不信就算了,總之那個beta我是不會見的,我還有事……”


    餘茸正想掛掉電話,卻聽餘母說道:“不是要報警嗎?怎麽慫了?你不報警我報!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那老頭當初一看到你照片,立刻就把錢給了,敢情是看上了你這個賤人,偷偷包養了起來!三萬多就想從我這兒買個人,他想得也太美了,我非告他拐賣omega不可!”


    餘茸知道餘母口中的“老頭”正是秦家的管家,如果餘母鐵了心要把事情鬧大,秦崢嶸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我……我去見他,你先別報警。”餘茸退了一步,“但這不代表我同意這樁婚事。”


    餘茸見既然和自己母親談不妥,不如就找那個beta談談,大家年齡差不多,應該更好交流,如果對方肯先退婚,事情就會好辦很多。


    餘母冷冷一笑,果然讓她猜中了,這賤人就是被老頭包養了。


    “行,見見也好,人家年輕,家裏也不缺錢,給了10萬的彩禮,除了住在鄉下,哪兒點不比那個老頭強,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想想明白!”


    說罷,餘母不滿地掛下電話,將約會的時間地點,以及對方的聯係方式發給了餘茸。


    ***


    陳俊山。


    餘茸雖沒見過這個beta,卻隱約聽過他的名字,據說是隔壁村有名的混混,奸懶饞滑,吃喝嫖賭,和他弟弟餘茂有得一拚。


    對方約餘茸在j城城郊的一家餐廳見麵,那裏距離陳俊山暫住的旅店很近。


    餘茸不敢驚動他人,放學後換了身衣服,偷偷轉了幾班公交才到達目的地,然而再趕,還是遲到了10分鍾。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路上有點堵車。”餘茸連連道歉。


    他對麵坐著的男性beta,長得倒不醜,但也算不上帥,普普通通一個人,隻是表情並不友好。


    “知道路上堵車不能早點出發嗎?”陳俊山頭也不抬地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回道。


    陳俊山點的一桌菜品,已經被他吃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讓餓著肚子過來的餘茸食欲全無。


    “實在不好意思,我下班就出發了,沒辦法更早。”餘茸隻能低著頭再次道歉。


    “上班重要還是見你未婚夫重要?反正你一個omega嫁了人又不可能繼續工作,腦子這麽木呢!”陳俊山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餘茸,不由地愣了。


    眼前的omega可比他在照片上見到的漂亮多了。


    餘茸的父母很少給他拍照,拿給陳俊山看的,也不過是餘茂去縣城讀書那年,一家人拍得全家福。


    餘茸被擠到了最邊上的小角落,就露出了半張不清楚的臉,土土的,怯怯的。


    而眼前的餘茸,眼睛亮亮的,皮膚白白的,臉頰粉粉的,聲音糯糯的,穿著顧忱鬆送他的淡粉色t恤,襯得像隻可口的水蜜桃,讓陳俊山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這皮膚,這臉蛋,這細腰,這大屁股,要是娶回家,天天抱著一起睡,得多帶勁!


    陳俊山態度轉好了些:“算了,我也不是什麽小氣的人,就是想著咱們的關係,我路過j城不見見你,說不過去。”他湊近了餘茸一些,調笑道,“是不是都沒來過這麽高級的館子,哥哥對你好吧?”


    餘茸本能地一躲,這餐廳哪裏高級了?


    可比顧忱鬆上次帶他去吃的那家好吃的茶餐廳差遠了。


    隻是餘茸還是禮貌地回道:“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麵就讓你破費了。”


    陳俊山主動拿過一隻杯子,為餘茸倒了杯水:“這算什麽。對了,聽你媽說,你這工作還要做到明年?我看不如辭了,跟我回去,咱們早點完婚。”


    餘茸握著那杯子,身體僵了一下,他把杯子放下,沉默了幾秒,才認真地對陳俊山說道:“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說,你看你這邊能不能退婚啊?”


    陳俊山的臉瞬間黑了下去,猛地一拍桌子:“你什麽意思?沒看上我啊?我好好請你吃飯,你還給我擺上譜了,你媽錢都收了,想騙婚啊!”


    周圍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餘茸這一桌,他隻能連忙解釋:“隻要你提退婚,彩禮我會讓他們立刻退給你的,主要是我……我分化成了兔子,還得了抑製劑免疫症,不方便結婚。”


    餘茸自知對方有點難搞,他的那套omega自立理論估計很難被陳俊山理解,隻能搬出這一條讓陳俊山知難而退。


    果然,陳俊山立刻露出了比吃蒼蠅還惡心的表情:“你是兔子?e級?還有病?……那我這彩禮給得也太虧了吧!你媽收彩禮的時候怎麽不說!”


    “我上個月才剛分化的啊……”


    陳俊山算了算時間,也對,他們這婚事可都訂下兩個多月了,然而他突然想到了另一個信息點。


    “那你這一個月怎麽過來的?”陳俊山再傻也明白了,“你背著我找了alpha!”


    餘茸很不滿陳俊山的說辭:“是有人幫了我,不過不存在背著你,不背著你,這樁婚事我一直就沒同意過,是我父母單方麵操作的,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麵,隻算得上陌生人吧。既然我有病在身,也不適合嫁給你,你退婚不好嗎啊?”


    陳俊山的態度大大出乎了餘茸的意料:“憑什麽退婚?你不同意有用嗎?讓別人知道我到手的媳婦兒跑了,我以後還怎麽見人?”


    陳俊山倒不是真在乎這麵子,村裏有很多先例,雙方定下婚事,婆家見了未來媳婦不滿意退婚索回彩禮,丟人的是娘家。


    即便是兔子又怎樣,反正都是用來生孩子的,兔子發情頻,生孩子還更合適。


    他陳俊山就是看上了餘茸了。


    “再說你那病快能治了吧!”陳俊山也聽說了這種藥最近研發出的消息,隻是需要慢慢排名額,治療的費用自然也不菲,“這樣吧,你既然是e級,就讓你家退我一半彩禮,你也不虧,但治病的錢,你得自己單出,再和那個alpha把關係斷了。”


    說著,陳俊山曖昧地伸出手,想去摸餘茸的指尖,卻瞬間被人緊緊攥住手腕,疼得他頭皮發麻。


    “他和alpha斷不了,餘茸的病也不需要治!”那人冷冷道。


    餘茸抬頭看去,攥住陳俊山的人竟是顧忱鬆。


    餘茸?


    他叫他……餘茸?


    餘茸心跳一陣加速,難道說,顧忱鬆早就知道了一切?


    答案顯而易見。


    顧忱鬆甚至還為了幫他圓謊,沒有把他免疫症已經治愈的事告訴陳俊山。


    “放開老子!你tm誰啊!”陳俊山破口大罵。


    顧忱鬆狠狠將陳俊山的手一甩,陳俊山瞬間跌倒了椅子下。


    “我就是他的alpha。”說著,顧忱鬆的手攬住了餘茸的肩,宣誓主權,“小耳朵的戀人。”


    餘茸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呼吸都亂了節奏。


    他第一次聽顧忱鬆這麽叫他的乳名,也是第一次聽顧忱鬆自稱為他的alpha,還說他們是戀人……


    怎麽會這樣!


    餘茸幸福地簡直像做夢一般。


    隻是轉念一想,顧忱鬆應該也隻是為了幫他解圍,他實在應該想太多,隻能短暫地沉浸在這虛假的幸福裏。


    陳俊山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眼前的alpha,驚呆了。


    這人……竟好看到比他見過的電影明星都精致。


    難道是餘茸在城裏包養的小白臉?


    隻是顧忱鬆手中的車鑰匙極為顯眼……法拉利?


    陳俊山不由地向窗外望去,餐廳的門口的確停著一輛紅色法拉利,價值難以預估。


    陳俊山頓時又羞又怒,大罵道:“好啊,你們這對奸a淫o,囂張得很啊!”


    顧忱鬆優雅地坐下,俯視著陳俊山狼狽的模樣笑了笑:“我們是光明正大的情侶,自然比你這冒牌未婚夫囂張。”


    陳俊山氣急敗壞:“我怎麽冒牌了,我可給了他爸媽10萬!”


    “哦,所以不管餘茸同不同意,他都是你的未婚妻?”顧忱鬆挑眉問。


    “那當然!我們村就這規矩!”


    顧忱鬆點點頭:“我剛才也給你父母也打了10萬塊,那你算不算我的未婚妻?”


    “……”陳俊山有點懵。


    顧忱鬆驀然一笑:“放心,隻是開玩笑,我沒有收破爛的愛好。”


    “……”


    “不過我確實了解了一下你。”說著,顧忱鬆甩給陳俊山幾張照片,“你騙你父母說進城做點買賣,結果把錢都拿去賭博,八萬在三天內輸了個精光,你說我要是把這事跟你80歲的奶奶說了,她會不會直接……”


    陳俊山是個混蛋,卻與奶奶感情極深:“王八蛋,你tm敢!”


    顧忱鬆彎了彎嘴角:“你可以試試,就知道我敢不敢。”


    陳俊山氣得將桌布抓皺,急得雙眼通紅。


    對方顯然來頭不小,非要硬碰硬,如同以卵擊石,即便躲過這次,也躲不過下次,為了一個e級的omega,根本不值得。


    顧忱鬆滿意地收下陳俊山的反應:“我不為難你,24小時之內把婚退掉,這件事我永遠不會說出去。”


    陳俊山的語氣軟了下去:“可……餘家夫妻會退嗎?”


    陳俊山也知道,那對夫妻無賴地很,跟他半斤八兩。


    “不退啊……你可以改娶餘茂啊!”顧忱鬆笑了笑,“這我就管不著了。”


    一想到餘茂,混球得比他更甚,陳俊山心裏一陣惡心。


    顧忱鬆轉身看著餘茸,俯身親昵地捏了捏餘茸的小臉頰:“他影響你胃口了是不是?都吃不下飯了對不對?真可憐呐,走,忱鬆哥哥帶兔兔去吃點好的!”


    說著,他拉著餘茸的手便走。


    陳俊山卻叫住兩個人:“這就走了?飯錢還沒付呢!”


    顧忱鬆冷漠地盯著陳俊山:“從頭到尾隻有你一個人在吃,餘茸可連一杯免費的水都沒喝。”


    “那……”陳俊山不服氣,“那我也是因為見他才來這這兒的啊!真惡心,裝得跟有錢人似的,md,飯錢都舍不得出!”


    顧忱鬆驀然掏出一張卡,遞給一旁路過的某位服務員,聲音不大不小地宣布道:“這裏所有人的單我都買了。”


    整個餐廳頃刻一片肅靜,下一秒沸騰起來。


    顧忱鬆指了指陳俊山,對服務員笑著補充道:“除了這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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