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茸,乳名小耳朵,19歲,omega,依水屯農民餘海強家的長子,有一個小一歲的beta弟弟,父母也都是beta……”


    “與方天宇從小關係親密,直到十年前方天宇父母離異,方天宇與母親離開近水屯為止……”


    “從分化成omega之後,餘茸一直輟學在家務農,以供養弟弟在縣城讀書,偶爾農活閑下來時,也會被父母送去鎮上打工,聽聞從小就被父母冷落,沒被疼愛過……”


    “隻是奇怪,今年四月正是春耕時,他卻找到了一份在城裏的工作,直到現在也沒回過村。倒是他父母最近剛幫他定了門親事,對方是隔壁村的陳俊山,一個二十歲的混混,平時不務正業,偷雞摸狗,但家底還算厚,給了餘家10萬彩禮,明年結婚……”


    顧忱鬆聽到這裏,霍然站起來:“什麽?餘茸還有婚約?和一個流氓!”


    孟叔尷尬地咧了咧嘴:“上麵的資料的確是這麽寫的,**不離十,看來現在在育a上學的那個‘秦崢嶸’就應該是餘茸本人。”


    顧忱鬆沒有說話,因為在孟叔遞來餘茸一家照片的那一刻,他便一眼認了出來。


    那雙純粹不含任何雜質的眸子,他隻在餘茸臉上見過,絕對不會認錯。


    “那我們要不要通知夫人啊?”孟叔試探地問。


    “告訴她幹什麽?”顧忱鬆語氣不滿極了。


    “少爺,你想想,秦崢嶸都需要替身了,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變故,我記得他之前有一陣子沒來學校,估計那時候就出了事,我們秦顧兩家作為多年的競爭對手,說不定這是我們翻身的機遇。”


    “機遇?趁火打劫也能叫機遇?”


    “……”


    “不管秦崢嶸到底是怎麽了,病了,還是死了,為什麽要用替身,那都是他們秦家的私事,與我無關。要我以此做把柄來攻擊對方,也未免太小瞧我顧氏子孫的骨氣了吧!”


    孟叔麵露慚愧:“少爺說得是,是我目光狹隘了。”


    然而比起關心秦崢嶸背後的那些隱情,顧忱鬆此時更在意的是餘茸本人,他從未想過這隻小兔子,根本不是嬌生慣養的少爺,竟有這樣悲慘的背景,成長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


    顧忱鬆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j城小霸王遠不如傳聞中厲害,既不能打,成績又差,還單純好騙,一副呆呆笨笨的樣子……


    不,餘茸才不笨,他成績不好也是因為太久沒上過學,現在不是已經很多科目都能考到70分以上了嗎,簡直不要太聰明!


    一想到自己爭氣的小徒弟,顧忱鬆就感到由衷地驕傲。


    然而再想起那隻小兔子從小到大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甚至最後整個人都像貨物一樣被他自私的父母活活賣掉,顧忱鬆的心就止不住地疼。


    他此刻有一種衝動,想把餘茸占為己有,偷偷藏好,仔細地保護起來,再一點點將餘茸過去的那些委屈填平,加倍彌補給他,疼著他,寵著他……


    “孟叔,明天帶20萬到餘家,讓他們把餘茸的婚事退了。”顧忱鬆沉默了一會兒,驀然開口。


    孟叔驚訝極了:“我們拿錢讓餘家退婚?”


    “是。”


    “這不太好吧?”


    顧忱鬆臉上寫滿了不耐煩:“我差這20萬?”


    “這不是錢的問題,少爺你要想,餘家能賣餘茸第一次,就能賣他第二次,如果我們給他錢讓餘家退婚,他們下次隻會賣得更歡,這根本不是解決的辦法。”


    顧忱鬆感到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發疼:“那就多花點錢把餘茸買回來!”


    “少爺,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


    “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先找個靠譜的人選,再花點錢給餘茸嫁過去,也算讓他有個不錯的歸宿。”


    然而顧忱鬆卻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不論讓餘茸嫁給誰,他都感到胸口憋著一口悶氣。


    孟叔見顧忱鬆隻是沉著一張臉,也不說話,再次勸道:“少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最好不要插手別人的家事,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可太多了,不是我們能同情得過來的。農村就是這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父母也沒幹出什麽出格的事。其實和我們也沒什麽差別,大少爺不也是被夫人決定了婚事,二小姐還不是被夫人逼著嫁給了姑爺,當時的賀雪鬱也拗不過他父親呀,差點就和咱們聯姻了。所以這些事啊,咱們管不著的!”


    孟叔的話像一把把鋼刀刺在顧忱鬆心上。


    是啊,這一切有什麽區別呢?


    當初逼著賀雪鬱和自己結婚的他,和那個想強娶餘茸的村頭混混還不是一樣?


    將餘茸10萬彩禮就賣掉的餘家夫妻,又和為了利益強行逼著他二姐代嫁的父母有什麽不同?


    顧忱鬆第一次對賀雪鬱有了愧疚之情,也第一次對自己那個從未謀麵的大哥,多了一絲理解。


    他過去隻視他大哥為家族的恥辱,為了一個窮小子不肯聯姻,甚至直接私奔,一走就是十九年,完全不顧顧氏的顏麵。


    可如今顧忱鬆卻希望餘茸麵對父母的逼婚,可以像他大哥一樣勇敢……


    顧忱鬆發現自己開始變得不顧原則,又或許隻針對餘茸,他願意放下原則。


    ***


    “一夜之間呐,就在一夜之間,禍害了j城十年有餘的仝同團夥徹底消失啦!”張壟像說書一般,站在幾個人中間,講得眉飛色舞,“還帶走了那個招人恨的劉未東,聽說是被和諧出帝國,流放到g國-d區去了!”


    g國-d區是這個世界最荒僻最野蠻的地區,落後原始,法製混亂,往往是在其他國犯下了滔天罪行的罪犯,為了逃避製裁,才會選擇逃往那裏。


    趙釜撇撇嘴:“真的假的?都不敢這麽編……”


    馬焊卻幫腔:“好像確實是真的,我有好幾個讀者私信催更的時候,順便提了一句。”


    張壟幸災樂禍地笑道:“d區什麽地方?全世界最窮凶極惡的混蛋都集中在那兒!別說劉未東,仝同到那地方都得完蛋!”


    趙釜不禁有些疑惑:“到底誰這麽厲害,穆德少將的人也敢動?”


    張壟看看四周,壓低嗓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顧忱鬆!”


    原本隻是在一旁聽著幹瞪眼的餘茸一下子沒控製住自己的音量,聲音大得像在吼:“顧忱鬆?是他把仝同他們弄出國的?”


    張壟點了點頭:“是啊,聽說周末的時候顧忱鬆莫名跟仝同一夥打了一架,仝同加上劉未東五個人都沒打得過他一個,tm比咱們大鍋還猛!顧忱鬆可能事後覺得不夠解氣,就把這幾個貨和諧了。”


    四大護法並不知道周末那場架不但有顧忱鬆,還有餘茸和展絡在場。


    秦崢嶸為了避免展絡與自己的情事被人發現,動用了關係,將傳出去的消息篡改,即便是張壟也沒查出來真相。


    顧忱鬆這麽做,難道是為了……餘茸臉頰瞬間泛紅,一陣心跳加快。


    在那件事發生的第二天,顧忱鬆陪著他一起去城南藝高買巧克力,不免要路過了出事的巷口。


    當時的餘茸本能地發抖,嚇得臉色蒼白,反應過來時,顧忱鬆已經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放心,他們不會再出現了。”顧忱鬆笑得很溫柔,餘茸瞬間安心下來。


    當時,餘茸隻當顧忱鬆是在安慰自己,沒想到竟是……


    “不是,顧忱鬆有那麽大本事嗎?還剛上穆德少校了。”原本躺在草坪上曬太陽的趙釜一下坐了起來,“他家頂多就是個商人,除了比咱們稍微有錢點,還不如老大他家呢,也不至於這麽手眼通天吧!”


    “借刀殺人,以夷製夷。”久久不語的王潮突然說道。


    “還是潮哥懂!”張壟猛地拍了一下王潮的後背,“想搞仝同,就得借穆德的手。”


    仝同是穆德的遠方親戚,說親不親,說遠不遠,穆德顧忌親戚麵子多年縱容,實際上早已心生不滿。


    而近期正值穆德上位之際,仝同卻又捅了不少簍子,讓穆德跟著擦屁股,臉麵無光。


    “穆德的兒子穆正陽,是顧忱鬆初中籃球部的同學,那時候顧老三可威風了,籃球部的王牌,穆正陽天天跟著他後麵舔!”張壟說得自豪,仿佛自己就是風光無限的顧忱鬆,“就穆正陽那小嘴叭叭的,肯定給他爹一頓火上澆油,仝同能有好下場嗎?”


    餘茸沒想到顧忱鬆的朋友這麽厲害,他還一直擔心顧忱鬆交不到朋友呢……


    “要我說,顧忱鬆這麽能打,人脈又廣,邀請他加入咱們的大家庭,即便老大不在,我們還是可以在校區稱霸,對不對!”張壟忍不住提議道。


    趙釜卻立刻反對:“搞什麽?讓顧家的人加入?你忘了他和老大的恩怨了嗎!”


    張壟連忙澄清:“我都查清楚了,顧忱鬆根本沒什麽聯姻對象,更沒造謠過賀雪鬱,從頭到尾根本就沒做過對不起老大和雪哥的事。即便他是顧家的人,但我們還是孩子啊,友誼不該如此功利,如此狹隘啊!”


    根據張壟的調查,顧家確實在物色新的聯姻對象,但也隻是一個計劃,還沒有開始。而第一個造謠秦崢嶸永久標記賀雪鬱的帖子,發在育蒼高中的論壇,且建貼於餘茸與顧忱鬆約架的那一晚,在顧賀解除婚約之前。


    顧家如今依然與賀家合作密切,感情如舊,根本沒動機在退婚前,做這種無聊又幼稚的舉動。


    “你該不會被顧老三洗腦了吧!”趙釜十分不恥張壟如今一副顧家舔狗的模樣。


    而馬焊思考了一下,竟同意張壟的觀點:“讓他加入也不錯,正好和我們的名字湊齊金木水火土,風水都變好了,那距離老大病情痊愈,還遠嗎!”


    趙釜:“……”


    王潮點頭附議:“恩怨事小,風水事大,即刻邀之!”


    說罷,看向餘茸。


    餘茸眨了眨眼:“……讓我去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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