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昱雖然年紀小,心智卻比外表年齡成熟很多,對某些事情雖有些懵懂,但也並非一無所知。何況……門內的聲音,實在是曖昧到過分明顯了。


    他最熟悉的那道聲音,此時已經沒有了平日春風般的溫潤柔和,而是變的微微沙啞,帶著哭泣的腔調,軟著嗓子求饒,斷斷續續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被喚著名字的那個人依舊沒有說話,卻能聽到他和平日沉穩冷漠截然不同的粗重喘息,伴隨著衣料摩挲的沙沙聲響,纏綿旖旎到僅僅是旁聽便讓人覺得臉紅心跳。


    折昱一張小臉兒已經完全燒起來了,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片刻,轉身就往外跑,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速度比來時還要快三分,一陣風似的竄回了自己的住處,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蒙了起來。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一會兒是阿渺哥哥溫柔的微笑,一會兒是方才聽到的微妙聲響。不知道在黑暗中瞪著眼睛待了多久,他才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很不踏實,他好像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又好像什麽也沒夢到,隻覺得身體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渾身肌肉抽搐似的疼痛,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人強製地一寸寸拉長,疼的他在夢中無聲的尖叫。待第二天醒來時,折昱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大汗,連身下的床鋪都被汗浸透了。


    腦子還有些混沌,折昱抬手摸了摸額頭,觸手是一片冷汗,放下手時,他無意間看到自己的手掌,整個人呆了一瞬,繼而又掀開被子掃視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然後他徹底呆在床上,整個人仿佛凝固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夢醒一般跳下床衝到鏡子前,銅鏡中映出了他震驚的微微放大的瞳孔,以及一具陌生中帶著幾分熟悉的少年人身體。


    臉頰上的嬰兒肥消失的無影無蹤,稚嫩的五官一夜之間長開了,雖然依稀能看出原來的模樣,卻變的更加立體深邃:眉目清雋,雙眸明亮,鼻梁秀挺,溫玉般的薄唇輕輕抿著,身體也像柳枝抽芽般變的頎長清瘦,分明是一個十四五歲俊俏標誌的少年郎!


    折昱炸了眨眼,鏡中少年做出了和他一模一樣的動作。


    直到這時,他才消化了這個事實。


    ……他長大了。


    一夜之間,由幼年期進入了少年期。


    ——


    迷迷糊糊中有人把他抱起來,溫熱的大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許夕皺著眉哼了一聲,不情願的睜開眼睛,隻見男人一手攬著他,一手將一杯水送到他唇邊。


    他確實渴的厲害,喉嚨裏像火燎一樣刺痛幹啞,低頭就著男人的手把一杯水慢慢喝光,這才找回了一絲清明和力氣。


    昨天發生的一切漸漸湧回腦海,許夕麵無表情的在心裏把送那勞什子“仙人果”的人罵了一千遍,糾結的同時又欣慰的發現,謝雲寒的好感度已經滿了。


    他忍不住磨著牙腹誹,男人果然是肉食動物,打一炮比什麽都強!


    許夕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他齜牙咧嘴地動了動身子,頓時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腰酸腿疼,差點又把自己摔了回去。


    饒是許夕早已磨煉出了一副刀槍不入的厚臉皮,回憶起昨夜的種種情景,也禁不住漲紅了臉頰,咬著牙控斥:“你、你是不是太禽獸了一點……”


    謝雲寒也有些臉紅,可他聽著許夕微啞的嗓音,看著他泛紅的臉頰和眼尾,再想起昨夜這個人在自己身下的種種情態……


    倚在他懷裏將某種變化感受的清清楚楚的許夕:“……”


    謝雲寒抿唇,硬是忍住了這股衝動,細心的拿來靠枕墊在許夕腰後,讓他靠在床頭稍作等待,自己先下床去收拾了一番,準備好了一木桶溫度適中的熱水,然後回來將許夕抱下床,小心翼翼的放進木桶裏。


    木桶很大,足以容納兩個人,謝雲寒見他渾身酸軟、胳膊都抬不起來的吃力模樣,自己也除去衣物進到了木桶裏。


    許夕:“……你幹什麽?”


    謝雲寒低頭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手臂繞到他身後,浸入水中。


    許夕渾身一僵,險些從水裏跳起來:“你——”


    謝雲寒另一隻手臂牢牢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別動,手指溫柔小心的替他清理留在裏麵的東西。


    反正昨晚該做的都做了,許夕也就不再矯情,以防崩了雲渺色魔的人設。但清醒之下他還是忍不住覺得羞恥萬分,隻好閉著眼睛把下巴埋在謝雲寒肩頭,竭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然而紅成一片的耳朵和脖頸出賣了他,謝雲寒卻把一切看在眼裏,也沒想到雲渺在床上居然會這麽純情,再想起昨晚他哭的可憐的模樣,心下頓時軟的一塌糊塗,小心萬分地幫許夕清理完,將他抱出木桶,放到床上用被子緊緊裹好,然後去廚房給他端來一碗熬的稀爛香濃的白粥,一勺一勺仔細喂給他吃。


    吃完粥,謝雲寒把許夕塞回被子讓他繼續休息,但這麽光溜溜的躺在被子裏實在不自在,許夕對謝雲寒道:“給我找身衣服穿上。”


    謝雲寒有些遲疑。


    許夕瞪他:“幹嘛?這有什麽好猶豫的?”


    謝雲寒用口型道:“三天。”


    許夕一臉莫名其妙:“什麽三天?”


    謝雲寒:果子,效力三天。


    許夕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那種奇異難耐的熱和癢突然像漲潮一般,毫無預兆的再次席卷而來!


    許夕如遭雷擊,三觀仿佛在一瞬間被震碎了。


    原來發|情還要兩天!?所以衣服都沒必要再穿了是嗎?!


    謝雲寒敏銳的察覺到了他身體的異樣,默默上了榻,把他從被子裏挖出來抱到懷裏。


    許夕感受著體內比之前還要洶湧的情|潮,這次真的快要哭了:“我要把那送果子的人揪出來打板子……”


    謝雲寒安慰的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後銜住了他的唇。


    僅僅一晚,他們便磨合的無比契合,許夕自暴自棄的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在即將失去理智前,許夕腦中突然一激靈,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等等,小昱……”


    那孩子這麽黏他,一定會來找自己,他知道自己在這裏嗎?


    是沒找到,還是……


    他的大腦燒的厲害,混混沌沌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謝雲寒卻極不滿他在此刻還有心思掛念別人,將他整個人抱在懷裏,箍著他瘦腰的手臂微微用力……


    許夕一聲驚喘還未全部出口,便被男人用熱吻牢牢封住,自此再沒有精力去想其他,徹底沉淪進新一輪的情潮中……


    ——


    兩天後。


    許夕仿佛一條鹹魚,雙眼無神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這才感受到了什麽叫真正的“身體被掏空”。


    雖然魔族身體素質比普通人要強悍許多,但也實在經不起這種折騰,許夕想著還未出場的另外三個boss,突然想回去把當初迷之自信接下任務的自己活活掐死……


    謝雲寒看起來卻神色如常,甚至雙眼明亮,神采奕奕,仿佛再戰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許夕顫巍巍道:“姓謝的你給我說實話,你的本體其實是隻悶騷的狐狸精,專門來吸我陽氣的吧!”


    謝雲寒唇角一動,好像有點想笑,但見許夕難受的模樣,眼裏忍不住浮現出心疼和歉疚,更多的卻是再掩藏不住的愛意。他想把對方抱起來喂點東西,誰知一碰對方就慘烈的嚎了一嗓子:“別碰別碰!腰斷了!!”


    謝雲寒嚇了一跳,摸上去仔細一探,才知道對方是在虛張聲勢,好笑又無奈的鬆了口氣,小心的去給對方按摩腰腿上的肌肉。


    許夕趴在床上,皺著小臉哎呦哎呦的直哼哼,讓謝雲寒給他全身按摩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終於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然後他冷著臉下了第一個指令:“去把那盒殺千刀的仙人果給我扔了!”


    謝雲寒頓了頓,像往常一樣百依百順地拿起桌子上那盒還剩兩枚的罪惡的果子,出了門。


    然後,拐了個彎,把果子藏在了院後的一間小倉庫裏。


    萬一以後還用的著呢?


    外表看著老實、但實際上已經沒有那麽老實的謝某人回到屋內,神色如常地向許夕匯報:扔了。


    許夕不知道嚐到甜頭後的某人已經變壞了,完全沒有懷疑,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了之前被他忽略的那個問題,心中咯噔一聲:“那個……小昱呢?這幾天有沒有來找過我?”


    在許夕昏睡的時候,柳一曾過來把遇見折昱的事情告訴了謝雲寒,吃飽後的男人心情也比較好,謝雲寒這次難得沒有吃醋,把柳一對折昱的說辭向許夕轉述了一遍。


    許夕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那孩子這麽黏他,這回一下子晾了他三天,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許夕還是有點擔心,在謝雲寒的伺候他吃了點東西,攢了些力氣後,便穿好衣服去偏殿找小鬼王。


    誰知在偏殿轉了一圈卻沒找著人,許夕又去了自己的寢宮。一進門,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坐在自己平時坐的寬椅上,拿著一本書在安靜的看。


    從許夕的角度,能看到少年一小半側臉。他覺得這少年有點陌生,正想著是不是又是後宮哪個膽大的男寵跑過來守株待兔,卻見那少年察覺到動靜,抬頭向他看過來,在看到他的刹那間整個眼睛都亮了,丟開書本蹦起來就往這衝,大步跑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腰,高興萬分道:


    “阿渺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擔心死你了,你的病好了嗎?”


    許夕先是一愣,繼而震驚,細細端詳了少年的麵容一陣,不可置信問:


    “你是……小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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