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太子手諭,顧尚辰領著蕭如歌一路順暢的到了大理寺的檔案庫,看守檔案庫的是一個很有眼色的中年大叔,知道顧尚辰是為太子辦案之後便恭恭敬敬的伺候在一旁,顧尚辰隨後便讓他守在門口,表示他們自己找。


    那人心知不能多問便退到了門外,顧尚辰隨即對蕭如歌道,“咱們分頭找吧。”這檔案庫裏的卷宗積攢了數十年,隻怕是不下數萬卷,找起來自然不容易。


    顧尚辰給足了他自己找的借口,並且在係統的提醒下大概知道蕭戰將軍的卷宗大體在什麽位置,於是有意無意的將蕭如歌引導向了那個方向,顧尚辰自己則裝作認真尋找的模樣隨意的翻找著。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發現蕭如歌的身形一晃,然後整個人便定在了那裏,顧尚辰沒有打擾他,給他足夠的時間查看清楚。


    另一麵不知道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皮子底下的蕭如歌,當他懷著急切的心情終於找到當年父親通敵叛國卷宗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迅速向四周環顧了一周,很快他就發現丞相公子在離他四五米遠的另一頭,此時正認真的翻找著,蕭如歌當即迫不及待的將卷宗打開了。


    卷宗裏簡略的記載了他父親蕭戰當年在戰場上驍勇善戰的事跡,直到十年前,蕭戰通敵叛國的消息傳入朝中。卷宗裏說,蕭戰通敵叛國,在齊國與周國大軍開戰前夕,竟然在胡人溝與敵軍將領密會,並將齊軍兵防圖送給了敵軍,蕭戰這一舉動直接導致齊軍大敗,死傷無數,齊國損失慘重。


    隨後,三個證人指正了蕭戰通敵叛國的事實。一個是當時蕭戰大將軍的心腹副將,徐茂福,也就是現在的國公府主人。徐茂福指認蕭將軍在大戰前夕行為異常,並在大戰之前秘密出營,在兩軍交匯的胡人溝秘會敵人,當時跟上去的徐茂福還不知道那就是蕭戰,於是匆忙間當場站出對兩人出手。慌亂之餘的蕭戰被徐茂福刺傷了手臂,但蕭將軍本就武功蓋世,一般人根本傷不到他,密會的兩人隨即擺脫徐茂福迅速離開,而徐茂福無奈隻能慌亂回營通報。


    第二個證人正是十年前一夜暴富的胡大元。他當時還是個茶葉商人,正從吳國收茶回來,因為齊周兩國交戰焦急,一直待在吳國茶山附近的他不可能收到兩國交戰的信息,於是直到經過兩軍交戰地他才知道,兩國大軍正聚集在附近,隨時有交戰的可能,但就在他慌亂趕路的當晚,剛巧就在胡人溝看到了蕭戰將軍密會敵人,所以他成了證人之一。


    而第三位證人,也是最為關鍵的證人之一,正是當時一位著名的隨軍軍醫,是他證明了蕭戰將軍手臂上的劍傷與徐茂福的劍口吻合。


    如此三個證人剛好證明了蕭戰通敵叛國的事實,這些都是蕭如歌從未知道的。但有一點讓人有些費解,當年蕭戰通敵叛國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是說蕭戰的叛國導致齊軍大敗死傷無數,所以蕭戰被就地正法,這是所有齊國人所知道的,也是當年的蕭如歌所知曉的。


    但是,在這卷軸裏記載的卻不同,蕭戰並非是被就地正法,而是飲劍自刎,也就是說蕭戰是自殺的。


    蕭如歌看到這裏的時候已經雙眼發紅,當年他還小,可是後來想想卻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一是他絕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做通敵叛國之事,任誰都可以就是他父親不可能,他們蕭家可是三代忠烈,全都是保家衛國的名將啊,通敵叛國是為了什麽?理由呢?根本說不通。


    再就是說他父親被就地正法,這他就更不相信了,蕭戰以武功蓋世而聞名於世,那可是被稱為齊國守護神的存在,而將士和敵軍們卻更喜歡稱他為戰神,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以他的武功又有什麽人能傷得了他。


    所以不管怎麽想到處都充滿了疑問,明明處處都是破綻,可當年卻沒有人站出來為他父親說話,現在更是對其諱莫如深,蕭如歌每每想道這些都憤憤不平,為自己父親不平,也為他們蕭家幾代忠烈不平,他甚至對這個朝廷對整個齊國都充滿了厭惡。


    現在看來,這三個證人在這件事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尤其是從胡大元的話來推斷,徐茂福一定知道些什麽,如果父親當真是被奸人陷害,那徐茂福一定是其中之一。


    蕭如歌強自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腦子裏迅速思索著,現在胡大元那裏問不出什麽,而徐茂福又輕易接近不得,那麽他就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個叫候廖思的軍醫身上,而且既然是他認定的蕭戰身上的傷,那麽他就一定知道內情。


    想到這裏蕭如歌情緒再次翻滾,壓在他心頭十年的痛苦和責任終於有了眉目,他們蕭家被迫背負的恥辱,一家幾十口人的冤屈,似乎都即將重見天日,卻在這時,蕭如歌猛然發現身邊站了一個人。


    蕭如歌當即一驚,手中卷宗迅速被合上,一扭頭就見顧尚辰正意味不明的看著他,蕭如歌當即有些不知所措,同時不自覺升起滿心的戒備。


    顧尚辰這不是見他看得入神嘛,就忍不住湊了過來。他是想讓蕭如歌完全信任他的,把一切都跟他分享,就像蘇少言那樣,他可以毫無保留的幫助他,但事實是蕭如歌一直都對他防備,他越是靠近他就越是防備,顧尚辰就隻能不動聲色的幫了。


    “怎麽,找到要找的東西了嗎?”顧尚辰看他眼睛發紅忍不住問了一句。


    蕭如歌卻一瞬間警惕起來,顧尚辰這句話實在是太有歧義,怎麽聽都像是知道他在找什麽似的,蕭如歌不由得微微眯了眼,審視的看著顧尚辰。


    不想顧尚辰不等他回答就繼續道,“沒找到就不用找了,”顧尚辰晃了晃手裏的那卷,“因為我已經找到了。”


    蕭如歌眼底仍就懷疑,但麵上緊繃的神經終究還是鬆了幾分,顧尚辰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直接說出什麽蕭戰將軍之類的話,搞不好蕭如歌會殺人滅口的。


    顧尚辰隻見蕭如歌緊繃的神經一鬆,隨即就對他道,“抱歉,沒幫上忙。”


    顧尚辰一笑置之,隨後隨便翻看了卷宗便同蕭如歌一起回到了別院,顧尚辰雖然沒有說什麽,但還是那句話,如果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蕭如歌雖然滿心懷疑,但卻終究還是防備大於信任。


    經過幾天的思索,蕭如歌決定再探胡府,那胡大元當年既然能一夜暴富,就必定是得了什麽好處,那他就一定知道些什麽,至少得從他口中撬出給以他好處的人,到底是不是徐茂福。


    打定主意之後,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蕭如歌再次無聲無息的潛入胡府,這一次蕭如歌更加順利的找到了胡大元的房間,果不其然,很快他就在床上看到了一如既往睡成死豬的胡大元,不過大概是上次的事讓他心有餘悸,這三更半夜的時間了,他房間裏還點著燈。


    一身夜行衣的蕭如歌幹脆利落的將人拖起來,然後又是一壺茶潑將過去,胡大元立馬顫栗著醒過來,再看到蕭如歌之後,明顯的驚嚇過度。


    “大、大俠饒命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啊……”


    蕭如歌還沒開始問胡大元就開始瘋狂搖頭,蕭如歌將冰冷的劍往他肥大的脖子上一指,隨即厲聲問道,“規矩你知道的,問什麽說什麽,若是有假話,立刻要了你的狗命。”


    “不敢不敢……”胡大元嚇得篩糠似的,顯然,他已經聽出了這位就是上次的那位。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候廖思的?”蕭如歌厲聲問道。


    胡大元先是一愣,倒像是在認真思考似的,但隨即就拚命搖起頭來,“不不認識。”


    “當真不認識?”蕭如歌握劍的手微微用力。


    “當真不認識啊大俠。”胡大元嚇得渾身僵直。


    蕭如歌有些急切,於是又補充道,“十年前他是一個軍醫,跟隨蕭戰將軍出征,他同你一樣是當年的證人,你當真不知道?”


    那胡大元一聽到證人兩個字當即就是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麽,麵色突然就變得慘白起來,蕭如歌卻繼續厲聲喝到,“十年前就是你指認了蕭將軍在胡人溝秘會敵軍,你在撒謊!”


    “是你害死了蕭將軍!害死數十萬將士,還有蕭將軍一家三十餘口人!是不是!”


    “胡大元,你罪大惡極,不得好死!”


    蕭如歌一聲比一聲高,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劍深深插入到胡大元的心髒。胡大元的眼睛越瞪越大,顯然他自己是清楚自己當年做了什麽的,否則他不可能安穩的在這京城成為首富,而蕭如歌的聲聲質問仿佛問到了他的靈魂,蕭戰於齊國百姓而言也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當年蕭戰一家滿門抄斬,他非常清楚那幾十口人全都是冤死的,而最冤的莫過於一次次守護齊國的蕭戰大將軍了。


    “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了這一切?”


    胡大元一時間被蕭如歌唬住,張了張口就準備將他死守十年的秘密說出來,“當年……”


    卻不想就在這時候,蕭如歌隻覺耳邊咻的一聲有暗器劃過,條件反射的一扭頭躲開,下一秒卻見一根尖銳的細箭直直插在胡大元的喉嚨,而胡大元正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喉嚨,瞪大的雙眼尤為可怖。


    蕭如歌一急,急忙抓住胡大元的肩膀急聲問道,“到底是誰?告訴我是誰?”


    然而胡大元已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蕭如歌沒搖兩下就白眼一翻,直接死了。


    蕭如歌心頭憤恨,轉身就朝窗外追了出去,不想就在這時候,另一支利箭已經朝他飛了過來,蕭如歌急忙躲開,隨即就見一個黑影正從院中閃過,隨即沒入黑暗之中。


    蕭如歌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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