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白晶潤光滑,軟而富有彈性,此時又經過加熱,將之敷在肌膚上十分舒服。


    按照盤大娘的辦法,我們壓著熟雞蛋在臉上滾動著,一直到雞蛋上的餘溫消失。這時候取下雞蛋一看,原本純白如玉的雞蛋已經變成了米黃之色,按照盤大娘的說法,這是祛除了寒邪之氣。


    要按我的說法,估計是滾去了臉油,說白了等於就是用臉油給雞蛋染色了。


    不管怎麽樣吧,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盤美蓮隨手將雞蛋扔進了垃圾桶裏,示意我和小環也將雞蛋扔進垃圾桶裏。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原因也簡單,從農村走出來的人大多比較節約,像是死的雞鴨魚,如果沒有變味,他們大概率不會扔,而是洗幹淨了煮來吃,這三顆雞蛋,蛋白祛除寒邪之氣不能吃了,但是保不齊盤大娘會將蛋黃剝出,用油煎了做小菜。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一步扔了,讓盤大娘沒有泡製的機會。


    盤大娘看了看垃圾桶裏的雞蛋,有些惋惜,不過也沒有說什麽,用勺子塊著拌好的中藥,衝小環道:“小環啊,你先來,對,坐在椅子裏,麵對著我,這藥敷上可能有點痛,你先忍忍啊!”


    小環閉上眼睛道:“大娘,我已經準備好了!”


    盤大娘為小環敷上了藥。我將小環扶起,關切地問道:“疼嗎?”


    小環搖頭道:“一點也不疼!”為了防止她騙我,我一直看著小環的眼睛,她神情如常,沒有一絲不自然,我心說不會是盤大娘老糊塗了吧,原本敷藥會疼,但是因為她少放或者錯放了藥,然後就不疼了?


    小環敷完藥回房睡覺去了,接下來是盤美蓮,盤美蓮原本紅腫的臉敷上一層黑色膏藥,就好像是糊上了泥巴裝備放進地裏燒的叫化雞,又像是一枚土製的地雷,圓滾滾的特可愛。


    我不敢多看她,怕多看兩眼先忍不住笑了,然後被她從家裏趕出去。


    敷好藥之後,盤美蓮也回房去了。


    盤大娘將剩下的藥膏全敷在了我的臉上,托著瓷盤子轉身往回走去“煩啦,我去洗個手,你早點回房去吧!”白天沒事,盤大爺盤大娘兩口子將雜物間收拾了出來,我也因此成功地從沙發客晉升為了雜物間客。


    在經過小環房間前的時候,我聽到哼哼幾幾地聲音,我心想這是怎麽了啊,莫非是小環在哭泣,她雖然表現得很堅強,卻畢竟是小女孩,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難免感到委屈,然後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哭?


    我正要安慰幾句,就聽小環喃喃地說道:“疼,疼,疼,唉喲……”


    “疼?”我摸了摸臉蛋,哪裏疼啊,明明一點也不疼。


    緊接著,我又聽到盤美蓮的房間裏傳來聲音,我側耳細聽,卻聽盤美蓮在不停地自言自語:“唉喲,好疼,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得將藥刮下來,哪怕是塗唇膏呢,也比中藥好……”


    盤美蓮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盤大娘說道:“我話講在前頭啊,雖然這藥膏貼上去會痛,但是你們可不能將它刮了,不然的話,不僅沒有療效,還會因為破傷風毀容……”


    “壞了,壞了,我親愛的媽媽要對我下毒手了……”盤美蓮的聲音裏滿是絕望。


    我摸了摸額頭上的藥膏,進了雜物間,我摁亮了燈,往床上一躺,尋思著明天要怎麽去生化所‘取蛋’就在這時候,我感覺額頭有些發熱,慢慢地越來越熱,越來越熱,就像是放了一塊烙鐵一樣,我有些受不了,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揭,隨即想起盤大娘的話,又將手縮了回來,如此一直熬到大半夜,才昏昏然睡了去,別說是想問題了,腦子連轉個彎都難。


    第二天一早,是盤大娘將我們叫醒的,說是要給我們拆膏藥,我,小環,盤美蓮三人坐在沙發上,一個個表情木然,心情沉重,心說我們像是被人按住臉錘打了半晚上,也不指望傷腫能好,不加重也就是了!


    盤大娘先為我拆膏藥,膏藥在額頭上敷了整整一晚上,自身的體溫早已經將之烤幹了,隻需扒住膏藥一角,輕輕往下撕即可,不一會兒,一整塊膏藥便被盤大娘撕了下來。


    我頗有些緊張地問小環和盤美蓮:“怎麽樣,怎麽樣?我的傷口怎麽樣了?”


    小環說道:“好了!”


    我看向盤美蓮,盤美蓮也說好了,我不大相信,去梳洗台的鏡子前一照,果然好了,原本的傷處隻剩下一道紅痕,連血痂都沒有,更別說是疤痕了!


    我滿麵的疑惑。


    與木棉花等人閑聊的時候,也說起過青苗的種種神奇之處,對於她們的話,我總感覺有些言過其實,比方說無論多深的傷口,敷了他們的藥就不留會留下疤痕,比方說吃了他們的藥,就能生雙胞胎……


    今天算是領教了。


    從衛生間裏的出來,小環和盤美蓮身上的藥膏也都被盤大娘拆去了,小環的臉上除了幾道愈合時留下的淺淺紅痕,已經恢複如初,恢複最好的要數盤美蓮了,她看起來傷得最重,其實沒有裂開傷,此時消腫之後,臉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白皙細膩的皮膚好像比之前更加嫩了!


    盤美蓮看著自己的臉,激動不已,抱著盤大娘親了一口道:“媽,我簡直愛死你了!你這簡直是救了女兒我一命啊!”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又彈了彈,一臉的滿足之色。


    晚上八點。清水河旁的小巷子裏。


    山穀木二戴著帽子,圍著圍巾,用以掩飾臉上的傷,他看著一身休閑服的我,有些呆住了。我沒有客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山穀木二也坐了進去,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透過後視鏡看我,最後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陳煩君,我有些好奇……”


    我問道:“好奇什麽?”


    山穀木二又偷看了我一眼:“我記得昨天晚上你也受傷了,但是卻看不到任何的傷口?”


    我自然不能將實情告訴他,打了個哈哈應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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