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血?”老楊失聲道,“這玩意取出來,人不就死了嗎,還用什麽紙人控製?”


    陳英傑也道:“對啊,這怎麽弄,之前你怎麽沒說?”


    他倒不是擔心劉垚,隻是若是太凶險,老楊肯定不會同意,到時候,又是一陣扯皮。


    心口血,不是心頭血。在道門中,取心頭血並不需要從心髒取,直接咬破舌尖吐出來的第一口血,就是心頭血。


    但心口血,卻是直接從心口取的血,這種手段,擱古代簡直就是不可能,這也是“傀儡紮紙”被視為雞肋的最重要的原因。


    這跟現代科學實驗室的一些發明差不多,原理你知道,但現實的原因,不允許你做出來,或者做出來成本太大,就不具備應用前景。


    “為什麽一定要用心口血?”老楊又道,“別的血不行嗎?”


    “這個倒是有講究!”陳英傑解釋道,“古人認為靈魂是住在心髒裏的。其中有些修行流派,有一滴心血一條魂的說法。既然傀儡紮紙要用到心口血、又要用咒語起誓,大概就和這個說法有關。其他地方的血,未必管用。”


    “這……靈魂不是在腦子裏嗎,怎麽能在心髒裏?”老楊說道。


    “按現代一般人的思維的確是這樣,但古人不這麽認為。甚至日本人還覺得靈魂是住在胃裏,所以他們自裁時都是剖腹。你也別覺得這沒有道理,現代科學還說沒有鬼呢,但現實中不是有嗎?”陳英傑道。


    “可是還是太危險了!”老楊皺眉道,他是真的很在意劉垚這個“女婿”或者“外孫女婿。”


    “他都沒說什麽,你們著急什麽!”冒牌貨卻說道。


    然後看著劉垚,頗有些嘲諷的說道:“既然是冒充我,就要冒充的像一些,現在可以說說,作為警校生,你有什麽辦法嗎?或者說,你根本不知道這個紮紙術要用到心口血?”


    劉垚冷笑:“你可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暗示他們我一定是假扮的,是不是哪怕我現在說知道,他們也會認為我早有準備?”


    冒牌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就隨你便。我們還要找袁老和解藥,沒時間跟你磨蹭,你要是不同意,那就隻能想別的辦法了——雖然老楊不同意殺你,但是把你綁住,放在那個樹洞裏,還是可以的!”


    劉垚再次冷笑,但也沒再和冒牌貨進行無所謂的爭執。隻是想到接下來還要取心口血,心裏又有些緊張。


    “把你的背包給我!”劉垚對陳英傑說道。


    陳英傑警惕:“你要做什麽?”


    劉垚無奈道:“還能做什麽?咱們幾個人,就你準備的最充分,雖然大型裝備因為不方便拿,但我記得你還搞了幾劑強心針吧!”


    陳英傑說道:“那又怎樣?”


    劉垚道:“那你肯定是有強心針的注射器,我跟你要那個當然是抽血,不然,我還真要開膛破肚給你們取心口血?”


    陳英反應過來,但他不放心劉垚,更不敢把槍口從劉垚身上移開,便把背包遞給老楊:“老楊,你給他拿!”


    劉垚無所謂聳了聳肩。


    老楊接過背包,打開翻找,不一會,道:“你們看,是這個嗎?”


    劉垚:“對,拿過來吧!還有酒精棉也拿過來!”


    老楊把強心針的注射器遞過來,又找到酒精棉遞給劉垚。劉垚接過,然後道:“老楊,接下來你幫我看著那個冒牌貨,別讓他靠近我!”


    說著,脫掉了上衣。因為天氣冷,他的皮膚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放心吧!”老楊道,然後提著槍,警惕的看著冒牌貨。


    冒牌貨也不以為意,故意走的遠了一點,還說道:“英傑,你也走遠一點,不用想著趁他不注意殺了他,隻有傀儡紮紙完成,他就翻不出什麽花來!”


    陳英傑也走遠了些。


    劉垚拆開注射器包裝,拿出注射器,又把針頭裝上。強心針的注射針頭不同於平常用的注射器,為了避免創口過大,針頭又細又長,不過因為材質更好,反而更加堅硬。


    劉垚又把裝有酒精棉的瓶子打開,用鑷子捏了一塊酒精棉,找準位置,在他的第四根和第五跟肋骨之間擦了擦。擦過的地方有些冰冷,也讓劉垚更加緊張。警校雖然不是醫學院,但警察辦案受傷幾率大,有時候犯人或者人質也需要搶救,所以強心針的用法也學過,甚至用過一次。但畢竟多年沒用過,手有些生,如果不是情況特別,劉垚實在不想在心口上紮一針!


    不過現在,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能行嗎,小垚?”老楊擔心的說道。


    “沒事,我學過這個!”劉垚安慰他道。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握著注射器,對準位置紮了進去。這時,可能是精神太專注,他反而沒那麽緊張。


    他隻是感覺到一陣輕微的刺痛,然後憑著手感,感知針頭紮到的位置。在確定針頭靠近心髒時,他又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往往裏推著。


    心髒一陣刺痛,劉垚身體抖了抖。不過這時,他忽然發現,老楊把注意力投向了自己,而不是冒牌貨。


    忙向冒牌貨看去,因為身體的動作,心髒又是一痛。他臉頰抽動一下,一時也忘了紮到那裏了。


    不過卻發現,冒牌貨隻是遠遠的看著,並沒有異常舉動。


    老楊反應過來,忙道:“對不起小垚,你沒事吧!”


    劉垚搖了搖頭:“沒事!”


    老楊擦了擦汗:“沒事就好。你忙你的,我看著他!”


    劉垚點頭,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他現在隻覺得心髒跳動的忽快忽慢,又伴隨著輕微的抽動,但他畢竟不是學醫的,不知道問題在哪,隻是感覺好像針頭插的多了點。


    又把針頭往回抽了抽,又是一陣劇痛,劉垚險些昏死過去。他額頭上冒著汗,感覺針頭的位置差不多了,便固定好注射器,緩緩拉動注射器的活塞。


    擔心的事並沒有出現,活塞拉動時並沒有紮到心肌中出現的阻礙感,而一股鮮紅的鮮血,也湧進了注射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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