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這話說完之後,我就不淡定了。當時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開口對他說些什麽。


    見我這樣,陳兵連忙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陽哥,你不用解釋什麽,我知道你是絕對不會害我的。或許十五這晚就是這麽邪,我被鬼給惦記上了吧!陽哥,要是今晚我……我真的死了……”


    “我說你個傻小子胡說八道什麽呢?你會沒事兒的!別自己嚇唬自己!”


    我理了理情緒又道:“要不然我今晚跟你一起打更吧,咱們彼此間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了陽哥,輪到我的班,那就該我自己完成。而且今晚十五,日子特殊,我不想拖累你!”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麽說定了!”


    “那……那行吧,一會兒去打更,記得對講機千萬別忘記帶在身上,我好隨時跟你保持聯係!”


    “我知道,陽哥,還差五分鍾就七點整了,避免犯禁忌,我得去忙了,咱們隨時用對講機保持聯係!”


    “嗯!隨時保持聯係!”


    就這樣,陳兵轉身往木屋跑去,而我則是離開木屋這邊,繼續漫無目的前行著……


    我知道我總是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下去可不行,這大晚上的,古鎮裏危機隨處都在啊!就算不撞邪,亦或者麻婆不找我麻煩,可萬一碰到小青年,我也沒個好!


    思前想後,最終決定,去上次跟乞兒去過的那個橋下對付一宿算了。那個橋有大小三個橋洞,最小的橋洞絕對隱蔽,躺在那裏絕對讓人意想不到。


    奔著那個方向走了沒多久,遠遠的就聽到陳兵的敲鑼聲音。這預示著七點已經到了,陳兵準時開始打更!


    本來陳兵打更敲鑼,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兒。可接下來,不正常的事情發生了。


    間隔五分鍾,陳兵又開始敲鑼打更了,這完全不符合規矩!


    當時我心想著,該不會陳兵手抖了,就這麽不小心又敲了一下?


    可是又過了五分鍾,敲鑼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感覺到情況不對,我趕緊用對講機喊陳兵,但喊完之後,並沒有傳來他的聲音。


    該不會這小子忘記把對講機帶在身邊吧?不應該啊!我臨走之前還提醒他了呢!


    直到我來到橋底下這邊,已經聽到陳兵連著敲了五次的銅鑼了!


    這樣五分鍾一響的鑼聲實在是太過反常了!


    拿起了對講機,我再次著急的對陳兵喊道:“喂!兄弟,能聽到我說話嗎?”


    “……”


    那邊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想回頭尋著鑼聲去找陳兵,但最終,我還是選擇放棄了。畢竟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要是出去了,半路遇到啥危險,那我可就見不得明早的太陽了!可能我的想法有些自私吧,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慫了……


    一直就這麽在橋洞裏熬到晚上十點左右,通過橋洞口,我看到古鎮裏亮起了幾道光亮,一些女人在古鎮裏急急忙忙的穿行著,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麽。


    心裏有些怵,我緊張的又把身子往橋洞裏縮了縮,生怕被這些女人們發現了。


    一直熬到了淩晨十二點後,陳兵那每隔五分鍾就敲鑼的情況才消失,古鎮裏,也沒有了那些女人的身影。一切都恢複平靜,我就有點昏昏欲睡了。可就在這個時候,我手裏的對講機突然有了聲音。


    “陽哥,在嗎?”陳兵的聲音聽上去有那麽點冷。


    他的話一下子就讓我打起了精神來:“我在!兄弟,你還好嗎?一直對你喊話,你都沒理我,以為你沒帶對講機,可嚇壞我了!對了,你今晚打更不對勁兒啊!怎麽每隔五分鍾就敲一次啊?你什麽情況啊?你那邊是不是出啥事兒了?”我一連問了他好幾個問題。


    麵對我的問題,陳兵並沒有開口解釋,而是又道:“陽哥,我知道你在橋洞裏了,出來吧,我現在人就在不遠處呢!”


    陳兵這話聽得我是心尖兒一顫,當時就在想,他怎麽會知道我在橋洞裏?


    戰戰兢兢的爬到橋洞口,視線往右前方掃去,果然看到陳兵背對著我站在那裏。


    走到陳兵身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喂!陳兵,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陳兵並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轉過頭對著一臉緊張道:“據我所知,用不了多久,麻婆很快就能摸到橋洞這裏,到時候你可就危險了!”


    “可麻婆怎麽知道我藏在這裏?”我有些搞不懂。


    “我也不知道你藏在這裏,不還是找來了嗎?陽哥,趕緊跟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呃……”


    我正有些猶豫的時候,陳兵已經前頭開路了。


    我覺得陳兵說的有道理,也真怕麻婆找來了,就跟了上去。


    我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會帶我來到古鎮的八角樓!


    古鎮的八角樓坐落於古鎮的西北角,有點類似那種八卦塔,上下共五層。八角樓主體看著舊跡斑斑的,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隨時都能塌陷一樣。


    對於這個八角樓,我經常路過,不過卻從來沒進去過。


    看著陳兵進了八角樓,我小心翼翼、左右觀察了一下,最終緊隨他而入。


    八角樓裏居然沒有向上前行的樓梯,隻有一個木梯子搭在二樓邊緣。想上去,隻能爬這個沒有固定住的木梯子。


    陳兵一邊向上爬一邊對我道:“陽哥,爬上去,我帶你去看一出好戲,一出你意料不到的好戲。”


    他的話聽的我是莫名其妙的,站在那裏猶豫了片刻,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


    見我沒動,陳兵回過頭催促道:“陽哥,快點上來啊!”


    低頭思索了一下,一咬牙,我便也向上爬去。


    一直爬到了五樓後,陳兵站在頂樓的窗口,俯視著整個古鎮,一言不語。


    就在我想要開嗓詢問他之際,陳兵轉頭對我笑了。起初是微笑,到後來,笑的很瘋癲,笑的很大聲,眼淚都笑出來了。


    這樣的笑,讓我心裏生出了一種不妙感。


    “我說兄弟,你……”


    “噓!看戲!”


    笑聲戛然而止,陳兵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回了我這麽一句話,然後……


    然後他當著我的麵兒,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八角樓整整五層,他……就這麽非常幹脆的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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