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這麽一抖,被瘟婆子瞧了個正著:“怎麽?看你的樣子,你聽說過這個名字?”


    我當時也沒什麽隱瞞,直接開口道:“之前怪難吃老板娘找到了我,她以為咱倆關係很好,想求我幫個忙,問你要寫著李渠文這個名字的一塊兒木牌來著,所以我對這個名字自然不陌生。”


    “哦!這樣嗎?那女人以前跟李渠文關係很好,這點我知道,不過她想的倒是美,寫著李渠文名字的木牌可是藏著大秘密,給了她那還了得?”


    頓了一下,瘟婆子繼續道:“其實那塊兒木牌丟了,我也想找回來,但卻始終都沒有木牌的下落。”


    聽她這話,我當時差點就脫口而出告訴她木牌在阿雅手裏,但鬼使神差的,這句話愣是沒有說出口。


    與此同時,我猛然想到了一個對我來說更致命的事兒!


    我記得麻婆說過,不論什麽情況,我們夜晚打更不能擅離職守。那我現在不就是擅離職守嗎?


    我趕忙查看手機,發現時間已經來到了半夜三點,當時我就急了。


    瘟婆子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情況,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子,是不是害怕沒有按時打更,因為擅離職守而犯了禁忌啊?”


    我猛的點著頭。


    “你沒看到你木屋的那個叫陳兵的小子不在嘛!放心吧,你出了事兒,我給你弄到木屋,立刻就叫醒陳兵,他去替你頂班了。”


    “可那銅鑼和梆子......”


    我的話還沒說出口,瘟婆子便道:“帶你來木屋經過歪脖子樹那塊兒,我看到你把麻婆配給你的打更工具放到那兒了,也告訴陳兵去那裏取東西了。”


    “這樣啊!”我輕呼了一口氣。


    “那小子人看著挺好的,回頭好好感謝人家。”


    “我知道的!對了娟姐,麻婆對我們說的禁忌,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試探性的問道。


    “那個老婆子雖然滿嘴謊話,而且喜歡故弄玄虛、掌權弄勢,但是對於古鎮禁忌這方麵,卻從來不亂說。她告訴你做什麽會犯禁忌,那就是會犯禁忌,你可別自作主張啊!”


    “不會,在這方麵我一直都相信她的話的。”瘟婆子的話聽得我有些失望,但麵上我還是笑著對她回了這麽一句。


    “好了,你也受了驚嚇,我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熬,就先這麽著吧!以後有什麽事兒,就去書屋找我,老婆子我心善,能幫你一把肯定會幫你一把的!至於你這銅鑼和銅梆子,我就帶走了,這東西畢竟屬於我,我得讓它們回到我的百寶箱裏。”


    正準備轉身走的時候,瘟婆子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對我言道:“對了,你剛才還告訴我說,你床底下有阿雅給你的那個龜殼,也一並拿下來給我吧,那東西也招邪,根本起不到長壽的作用,而且對你寓意也不好。你想啊,龜殼同音’‘歸客’。她送你這東西的時候,是在夜晚,夜晚太陽自然已經落山了。有句話叫做:日落西山送歸客,不是增壽是落坡。”


    “這話啥意思?”我看著瘟婆子。


    “字麵上的意思就是,這東西不會讓你增壽,是讓你落坡的,這個坡指的就是安魂坡!直白點說,就是咒你死的意思!”


    瘟婆子這一通解釋,不管是真是假,我的心裏是不得勁兒的。


    下一秒,我毫不遲疑,鑽進床底下,就把龜殼取出來給了她。


    三樣東西到手,瘟婆子就要往門外走。眼瞅著就要出去了,我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兒,叫住了她。


    “娟姐,你先等一下,我想問你個事兒。你說剛剛追著我、要用錐子刺我的任戰聰,到底是人是鬼啊?!”


    “嗬嗬,人肯定不是了,任戰聰確實已經死了,麻婆安排人埋他屍體的時候,我還在現場的。至於是不是鬼,這個……可就不好說咯!”


    言落,瘟婆子推門而出。


    瘟婆子一走,我這心就慌了。此刻,我把送我銅鑼銅梆子的阿雅詛咒了無數遍。也特麽怪自己聽了她的話信了她,覺得自己跟個傻x似的。


    想起瘟婆子說那個李渠文是曾經的打更人,我瞬間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小青年!


    在破廟的時候,小青年曾經告訴我,他就是打更人,我當時還以為他胡說八道,有些不信,現在看來,他的話不像是假的。


    “難不成他就是那個打更人?”


    我這麽一想,突然又想起了小青年告訴我他的名字,他說他叫蚊不叮!


    李渠文!蚊不叮!這兩個名字看起來沒什麽,但如果按照剛才瘟婆子說的那種‘讀音’角度去刨析,就存在必要的聯係!


    如果按照讀音看,李渠文也能被讀成李渠(驅)文(蚊)!


    驅蚊驅蚊,蚊子都被驅走了,可不就是蚊不叮了嗎!


    如果小青年就是那個打更人,那是不是我看到的他實際上就是鬼?


    因為阿雅說了,寫著李渠文名字的木牌是靈位,言外之意就是李渠文死了。老板娘也說他死了,還有,在破廟,我能看到他,老板娘和別的女人卻看不到!還有!每次他給我傳遞信息,都是那麽突然,那麽的詭異!喝的酒,是停產了很多年的酒!


    更重要的一點是……之所以我叫他小青年,是因為他足夠年輕,看著不比我大幾歲!按照正常的時間流逝,他如果是人,還活著,那歲數跟老板娘肯定差不多,不會這麽年輕。所以……正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死的,變成了鬼才會一直不老!


    如果這一切都成立,那麽是不是說,小青年實際上就是古鎮裏必存在的一個鬼?!


    雖然想到小青年會是鬼,讓我有些不寒而栗。但我覺得,若他是個鬼,反而沒有什麽危險。從我跟他接觸到現在,他從來沒有表現出害我的意思!


    就這麽想著想著,時間飛快,轉眼就到了早上五點多了。


    到了這個點兒,替我打更的陳兵帶著家夥事兒回來了。見我在床上,陳兵對我焦急道:“劉哥,你這是咋了?那個瘟婆子把你拖到木屋來就告訴我說,你在打更的時候、因為身體不舒服突然就暈倒了?咋回事兒?”


    “我身體不舒服突然暈倒了?”


    聽到陳兵這麽問,我當時心裏一合計,心道,沒準兒瘟婆子這麽說,是不想讓陳兵這個愣頭青知道太多的嚇人事兒,怕他一時受不了。所以我覺得,這事兒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


    “哦!內…內什麽,打更途中,突然感覺身體不舒服,走路都走不動,然後就暈倒了。我以前有貧血這個毛病,可能是最近熬夜,加上貧血所致的吧。你小子放心,以前我經常犯這種毛病的。”我隨便編了謊回道。


    聽我這麽回答,陳兵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道:“劉哥,以後身體不好知會我,多少班我都能替你代。在這個古鎮,你就是我的親哥,我可不想你出事兒,那樣的話,我一個人在這個木屋裏多無聊啊!”


    陳兵的話聽的我是心裏一暖,當時也不知道怎麽跟他搭話了……


    “誒?劉哥,我能問你個事兒嗎?”陳兵突然開口道。


    “你說。”


    “就是那天我回木屋,看你把木屋的牆板都拆了,問你幹啥你也不說,整個人臉色特別的不好,我也沒敢觸你黴頭。現在我想知道,你當時怎麽了?”


    陳兵這麽問,我略一猶豫就開口道:“是這麽回事兒,前幾天夜晚,我聽到咱們木屋裏有詭異的聲音,跟鬧鬼了似的,給我嚇得夠嗆。然後那天我心血來潮就在木屋查看,發現牆板裏有那種類似喇叭的揚聲器,認為這是有人用‘放聲機’連通這些揚聲器發出聲音惡意搞我,所以就氣急敗壞的。”


    “啊?就這個?我說劉哥,你搞錯了吧?實際上那些揚聲器,都是我安裝上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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