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我沒退,而是懵撲上去,直接將人撲倒。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反應,是因為我知道,如果讓他利用長生蠱攻擊,我們在場的人,都有性命之憂,我隻有先製住他,或者說打散他的注意力,那些地賴子沒有人操控,何隊等人才有生還之機。


    洛息淵所在的地方,靠右側是個地勢向下的斜坡,確切的說,是大大小小,高低不平的石塊,組成的一個石坡,和土坡不一樣。


    土坡滾下去,大不了吃一嘴土,蹭一身草漿泥土,但從石坡上滾下去,擦傷是輕的,不摔的頭破血流,或者弄成骨折,就謝天謝地了。


    我記憶裏,還清晰的記著,當初被長生蠱寄身的人,是如何變得力大無窮的,因此不敢留手,心一橫撲過去,一個翻身帶著人往有滾,從那石坡上摔下去。


    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摔頭碰臉,其間苦痛就不必說了,我隱約便聽見上方傳來何隊等人的呼叫聲,看樣子,地賴子撤退了,否則他們根本張不開嘴。


    停下來時,我整個人動不了,右手手臂,一陣劇痛,眼前血糊糊的,我可以確定,手應該骨折了。


    旁邊倒著的洛息淵,被這麽一折騰,到是清醒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剛要湊過來,便猛地抬頭往上看。


    我一驚,忙道:“快跑,我們帶槍了。”在這種情況下,何隊等人一發現老洛,肯定會射擊。洛息淵再厲害,還能在七八支槍下活命?


    老洛一頓,嘴裏說了句對不住,立刻矮身,貼著石坡跑了。


    上麵不停有土渣掉下來,是何隊等人在往下活動。


    一行人下來的快,但洛息淵動作更快,幾人下來時,他已經沒影了。


    何隊受此波折,估摸著是怒火中燒,示意兩個人留下看我,便讓其餘人跟著他衝。我擔心他們追上老洛,立刻發揮出超常的演技:“哎呦!不行,我要死了,疼死了。”


    何隊腳一頓,先來查看我情況,他們都是老同誌,有基本的醫療知識,檢查片刻得出我隻是手斷了,其餘地方都是磕碰的皮肉傷。


    我又道:“那個神秘人,把東西搶走了。”


    何隊道:“他往那邊跑了?”


    我道:“沒看清,他本想殺我,幸好你們來的及時。那些蟲子太厲害了,萬幸咱們沒有人員傷亡。”最後一句話,我是故意說的,意在提醒何隊,別被廢奴衝昏頭腦,得想想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


    果然,何隊憤怒的神情,慢慢和緩下來,估計是想到了什麽,最後沒再帶人追,隻讓隊伍裏一小同誌扶著我,我們迅速撤退匯合。


    此時天已經黑了,跟何玲瓏等人匯合後,我將情況交待了一番,何玲瓏不疑有它,隻是對我斷手沒斷腿的行為,表示了強烈譴責。


    也是,斷腿可以坐輪椅幹活,斷手得歇倆月。


    萬惡的領導階層,對此十分痛恨,在何玲瓏對我的譴責聲中,我們一行二十多號人,打著手電筒,走著夜路,離開了危險的北山。


    回城後我直接去了醫院,第一次骨折,打了石膏,反正接下來是確定不能折騰了。


    那三個音律師被逮了,有搞音樂那老師,協助審理,將被老洛盜走的音律書中的內容給寫了出來,雖然原本丟失,好在內容並沒丟失。


    後來的事兒,是在半個月後我才知道的。


    這次抓住的主要人物中,那三個音律師是關鍵,雞爪等人反到交待不出什麽內幕,他們也隻是替人辦事,並不知道神秘買家的身份。


    那三個音律師,卻可以說是神秘買家的嫡係,按他們的說法,東西原本是要走內蒙那條線的,但事情敗露後,買家那邊就開始清理外線。


    馮顯的死,和那神秘買家脫不了幹係,對方擔心警察通過馮顯盯住他,所以警察還沒下手,馮顯就離奇死亡了。


    吞金和尚,在身份敗露後,跟音律師一行人行動,相當於遞投名狀了,如果音律書安全的到達內蒙,那個神秘買家手裏,吞金和尚以後,應該就會在內蒙,替那個神秘買家行動,我們也別想再找著他。


    若不是出了洛息淵,也就是眾人口中的神秘人變故,他們的計劃已經得逞了。


    “那個神秘買家的身份,到底查出來沒有?”我手上戴著石膏,問剛從四川回來的何玲瓏。


    她道:“那三人說了地址,說了身份,說了名號,不過那邊的同誌們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撤了,身份是假的。”


    我苦笑:“果然沒那麽簡單,能把馮顯這種人,無聲無息的做掉,那個神秘買家,勢力不可小覷。”


    何玲瓏歎了口氣:“是啊,對方全身而退了,清理的幹幹淨淨,你知道吞金和尚怎麽樣了嗎?”


    我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說:“他應該是投奔那個神秘買家了?”


    何玲瓏搖頭:“十有八九,投名狀沒送出去,那神秘買家,把他也一起清理了。當然,這是我的猜測,他的屍體,前天發現的,死在一個賓館裏,死因和馮顯一樣。”


    我頓時覺得遍體生涼:“是什麽樣的勢力和人,這麽手眼通天,這些囂張?”


    何玲瓏分析說:“吞金和尚,可能自己聯係過對方,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和情況,才讓對方,有了清理他的機會。那個神秘買家,下手太黑了。”估摸著是看我沮喪,何玲瓏振作了一些,道:“不過,也有好消息,至少,這次抓了大批盜賣販子,從他們嘴裏,還供出了不少上下線,現在,我們和西安,聯合行動,追回了不少被盜賣的文物,接下裏一段日子,院裏有的忙了。”


    我道:“這麽說,咱們這些日子,也沒白折騰。”


    何玲瓏笑了笑,道:“當然沒有,追繳的這批東西,放市麵上,好幾個億了,再算上這些被打掉的上下線,絕了許多禍害,所以你隻手,斷的值,放心,給你記大功了。”


    “功不功的無所謂,主要喜歡為人民服務。”


    我休息了十天,其實就正式上班了,手頭上的活沒法做,去了,也就主要是喝茶、看資料。


    這期間,洛息淵斷聯了,我不知道他情況怎麽樣,暗地裏在古玩圈打聽,也沒聽見金陵洛家,有什麽不對勁的消息,似乎一切都挺好。


    那小子……沒瘋吧?那帛書什麽時候還我?


    懷著重重疑惑,又過了兩個多月,有一天院裏突然傳來消息,說有個神秘快遞寄到考古院,拆開一看,正是消失了三個多月的帛書。


    查監控,一神秘快遞小哥送的,明顯偽裝的,電驢拐進監控死角,沒了蹤跡。


    沒人知道帛書是被什麽人送回來的。


    我知道,但我得假裝不知道。


    彼時我手已經好了,就是逢陰天就痛,要不怎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當天正好趕上周五,下班後,我搭了半小時公交,照著當初老洛提過的地址,溜達到了洛家老宅。


    這地方我很早就知道,但從來沒上門過,宅子挺老,外表看起來特別低調,跟老洛日常做人的風格挺像。


    沒見著有什麽人,裏頭亮著一些孤燈。


    我在爬滿藤蔓類植物的大門口張望,正琢磨著按門鈴時,門自動打開了。


    一抬頭,原來牆頭上有監控,白色的監控器,鏡頭對著我,感覺不太舒服。


    我預計此間主人,已經知道我來了。


    我也不客氣,徑自往裏走,沒見著什麽外人。自大門口一進去,目光便不自覺往左移,原因無它,右邊沒燈,左邊最亮堂。


    我一看左邊的情形,樂了,道:“嘿,這頓家宴,總算是等到了,欠了我好一陣子了。”


    洛息淵圍著個哈士奇圍裙,端著一大盤蔥油蟹,說:“我臨時學的,這是我欠你的。”


    我道:“沒其他人?”


    老洛道:“愛清靜,本來就沒兩個人,給他們放假了。”


    我伸手去拿蟹,被這王八蛋用筷子打了:“洗手。”


    “你就這麽待客的嗎?”


    “要麽洗手,要麽看著我吃。”


    我道:“洗就洗。”


    我倆開了幾瓶酒,邊吃邊聊:“帛書今天收到了,看樣子,你的事兒解決了?”


    洛息淵道:“解決了一半,另一半還在想辦法。”


    我道:“我能幫上什麽忙嗎?這是客氣話,請你拒絕我。”


    洛息淵笑了笑,神情有些詭異,鏡片後的一雙眼睛,透著奸猾,我腦子裏頓時閃過一念頭:不好,這眼鏡蛇又要坑我了!這頓飯忒貴!


    "…………當年,清軍入關……在內蒙東北部……”他壓低聲音,緩緩道來。


    “…………”


    “所以,這件事情,咱們得一起……”洛息淵目光炯炯。


    “…………”


    “你別走啊!”他拽了我一把。


    我看著他,忍不住問:“你和那個神秘買家,有沒有關係?”


    洛息淵眯眼,最後說:“沒有,不認識。”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就在剛才,他給我講了個很離奇的故事,也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要不要去?我得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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