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疑vinia這麽做的意義時,李五六像是想到了什麽,詫異道:vinia,難道你之前……”他沒將話說完,然vinia卻衝他點了點頭。


    李五六立刻以拳擊掌,道:“這就好辦了。”


    別說我,隊伍裏的其餘人也是一頭霧水,什麽叫好辦?便在我們疑惑關頭,卻vinia從裝備包裏摸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黑匣子。


    黑匣子中間有一小塊顯示屏,其上指南針似的,有兩根指針。


    若非這指針指的方位有問題,我幾乎以為她拿出來的就是指南針了。


    她擺弄了一會兒小黑匣子,似乎在確認什麽,片刻後,便示意眾人跟她行動,赫然是要離開黑苗寨,看樣子是要回到懸崖下麵。


    “這怎麽回事?那小黑匣子是什麽東西?”我壓低聲音問李五六。


    由於我和李五六腿腳不利索,因此我倆走在了後麵,白虎等人在前麵打頭,沉默寡言的朱雀在最後,壓陣似的,與我們隔了幾米開外。


    “總之,是可以找到蒙麵人的東西。”李五六一臉神秘,並不正麵回答。我自認不會這麽被他打發掉,便繼續道:“這麽神?若那東西可以找到蒙麵人的位置,那之前還大費周章做什麽?”


    李五六繼續叉著腿走,一搖一擺的:“之前自然不行,沒法靠它,但現在不同了,蒙麵人把黑苗的屍身帶著走了,那我們就能定位。”這話說的夠明白了,我又不是傻子,立刻明白過來:“嘶……難道,難vinia在黑苗身上,放了什麽可以追查行蹤的東西?不,她又不能未卜先知,為何會……?”


    李五六皮笑肉不笑的扯動了下嘴角:“這叫自作自受,誰讓那黑苗居心不良,他之前暗算時,vinia身上弄了些好東西過去。蒙麵人埋雷管,情況情急,很多東西他沒能帶走,但身上還留了幾樣。”


    我道:“所以……我們的裝備裏,其實藏著隱秘的定位係統,而且隻有你和她知道這件事?”


    李五六道:“幹這種事兒見不得人,所以也不能用公共信號,這些私下裏研究出來的小東西,有距離限製,超過五公裏,就收不到反應。”


    我立刻將自己身上所有的裝備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不住琢磨:到底哪個裝備裏藏著貓膩?


    “你就放心把這些告訴我?”


    李五六聳了聳肩:“找到蒙麵人後,你們自然就會知道這件事,所以沒什麽隱瞞的必要。了解手底下人的動向,本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我覺得好笑:“即便是手下人,也沒有理由做這種監視吧?”


    李五六瞟了我一眼,笑了笑,神色間帶著蔑視的意味:“做不幹淨的買賣,自然要處處小心,你周圍的人,不一定會主動出賣你,但他們可能落入別人,比如警察的圈套,而這種時候,這種監控,有利於我們做出反應。”


    警察的圈套?你們才滿腦子圈套,那叫法網。


    “哦,如果手底下的人,真中了圈套,你們是打算做出什麽反應呢?”


    李五六道:“自然是要救的,若救不了,便隻能壁虎斷尾,先下手為強,免得給對方機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我道:“我第一次聽見,把殺人滅口,說的這麽清新脫俗的,壁虎斷尾?說的好像多偉光正一樣。”


    李五六嗤笑一聲:“怎麽,你個造假販假的工匠,還要給自己豎立偉光正形象?是想給你們渡雲閣,拿十佳企業獎?”


    說話間,我們一行人已經頂著雨,順著濕滑陡峭的棧道,到了懸崖下方。


    vinia手裏拿著小黑匣子,就跟有千裏眼似的,迅速判斷著方位,挑準了東北方向,開始低領我們前進。


    我們是自西南麵入,東北方向,是眾人都未曾涉及過的區域,而且地勢上更加低窪。這種地形,往往最是危險,更何況這一片還是‘蟲地’。


    下到底,眾人一路往東北方向走,我回身抬頭去看懸崖上的黑苗寨,雨幕中,它似乎已經與懸崖上的植被融為一體,充滿生機,又似乎已經腐朽,透露出一種寂寥感。


    “阿嚏!”海子打了個噴嚏,道:“這雨……我以前挖蘑菇,也沒在山林裏這麽又淋又吹的。”


    “蘑菇?”前方vinia頭也不回問什麽是挖蘑菇。


    海子擰著鼻涕,沒及時接話,我便道:“挖墳掘墓,因為墳包像蘑菇頭,所以他們這一行的黑話,就是挖蘑菇。”


    vinia雖然厲害,但人無完人,並非樣樣精通,世事知曉,聞言淡淡道:“他們這一行的暗語,你又怎麽如此清楚。”


    我半真半假的回答她,說鋦匠和盜墓賊,原本就是水火不容的。


    鋦匠幹的事兒,是修複。


    修複或價值貴重的器物,修複或寄托深厚情感的東西。正因為幹的是修複行,因此見不得別人讓明珠蒙塵。


    這就和醫生一樣,醫者父母心,好的醫生,雖然靠治病救人賺錢為生,希望的卻是天下無病。


    一個好的鋦匠,並不希望有多麽珍貴的東西送到自己手裏鋦修,真正的好東西,鋦匠希望它們,永遠傳世留存。


    盜墓賊幹的事兒,就是和鋦匠作對,一個是破壞,一個是修複,一個製造麻煩,一個解決麻煩。


    雖然是不同道,卻對彼此頗為了解,並且都瞧不上對方。


    盜墓賊瞧不上鋦匠是修破爛的,鋦匠瞧不上盜墓的焚琴煮鶴,總之是互相看不順眼,卻又總容易打上交道。


    正因如此,我對這些人的一些暗語黑話,也不算陌生。


    一番解釋完畢vinia並未太上心,更多的依舊是關心手裏的黑匣子。


    我已經被打上了‘孱弱工匠’的標簽,幹脆就‘一弱到底’,時不時因為體力不支,落在隊伍最後麵,稍微歇息片刻,再氣喘籲籲的跟上。


    實則,我以此避開眾人的注意,悄悄給何玲瓏留下了線索。


    之前發出去的信息,地址僅限於黑苗寨,如今位置轉移,必須得讓她知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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