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陶缸裏爬出來的‘人’。”


    “難怪它們之前,在天坑裏突然消失,合著也進入這條通道了。”


    “聞香通冥壺,通冥……直通幽冥,嘶,真不該動那東西。”以上三句話都是我說的,我幾乎相當於在自言自語,蒙麵人則一聲不吭,握緊了手裏的開山刀。


    洞內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黑紗,那些在地上爬過來的人影,畸形的如同沒有骨頭,但行動間,卻又清晰的,響起關節活動的聲音。


    “哢嚓、哢嚓……”按照方向,它們最先對上的,是前方的沈機和二號,他們二人已經完全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正對著那些迎麵而來的‘爬行物’走過去。


    在這瞬間,最前方的兩個爬行人,如蛇般,猛地從地上彈起,直接朝著正對著而去的沈機兩人撲去。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知道,對付這些東西,暗弩一類的東西沒用,隻能用刀,卸胳膊卸腿才是最保險的。


    因此,我和蒙麵人在它們出現的一瞬間,就紛紛攥緊了手中的刀,此時它們撲向二人的瞬間,我和蒙麵人心照不宣的跟著衝了上去,一左一右竄出,使出吃奶的勁兒,朝著對方伸出的倆胳膊砍了下去說真的,此時,我還真得感謝這黑暗的環境,使得眼下的無情況無論如何詭異,我都隻能看到輪廓和影子,看不見它們的具體麵貌,一切都如同隔著一層黑布,朦朧晦暗,大大降低了人的恐懼感。


    否則,讓人直麵一群惡鬼和滿地亂爬的屍體,可沒幾個人,能有這麽強硬的心理素質。


    砍下去的瞬間,我感覺到了極大的阻力,好在和之前那些詭異的長手不同,這些‘爬行物’的軀體,並非金剛不壞,因此我能清楚的感覺到,這雙手,被我給切下來的感覺。


    兩隻率先撲上來的爬行物,就這麽被我和蒙麵人給迎麵,一人來了一刀,斬下四隻手來。


    爬行物發力被阻斷,騰空的身體頓時摔在了我和蒙麵人跟前,而不等這‘兩人’起身,後麵跟著爬上來的‘同類’,已經踩著它們的身體攻了上來。


    我和蒙麵人頓時陷入惡戰,靠在一起,堵在沈機二人前頭,抵擋那些撲上來的爬行物。


    此時我倆完全是靠著一身力氣和手裏的開山刀,我的體力其實早就耗的差不多,但人的潛力有時候很難說,陷入危險時,求生欲往往會爆發出極大的力量。


    之前我深感疲憊,但此時,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了起來,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活下去,離開這裏。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話是我跟李堯學的,他教會我不少網絡流行語句,也不知我被渡雲閣抓走後,李堯那小子一個人過的怎麽樣。


    他母親托我關照他,那小子愛玩,我一直很擔心他脫離管製後會迅速學壞,本想著隔三差五,去查查崗,就當多了個弟弟,沒想到,還沒查一次崗,就出了渡雲閣這檔子事。


    此刻,沈機和二號,就是豬隊友。


    我和蒙麵人使出渾身解數阻擋‘爬行物’們上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然而後麵的兩人,卻早已經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麵對危險,也無法停下來,反到繼續往前走,轉瞬就快貼上我後背了,阻擋了我和蒙麵人的身手施展,一不留神,砍爬行物的同時,估計把他倆也得砍死。


    “你擋住他們,這些我來對付!”蒙麵人衝我喊了一句。


    這話和我的想法一模一樣,畢竟蒙麵人身手比我厲害許多,而我身上的心血之氣,暫時還起一些作用,在這種情況下,讓蒙麵人臨時吐血也來不及了,還是我先將沈機二人往後逼一些在再說。


    實在不行,我再把自己咬一口?


    這些念頭在腦海裏打轉,都隻是一瞬間的事,蒙麵人話音一落,我倆就及有默契的各自側了下身,從原本的肩並肩,變為後背抵著後背。


    緊接著,我雙手各抵著沈機和二號的胸膛,推著他們往後退。


    之前嘴裏剩的血,我覺得咽下去浪費,白瞎我狠心咬自己一口,所以全抹手上了,也不知起不起作用。


    我雙手一搭上去,隻覺得掌下兩具身體的胸口處,肌肉已然變得僵硬,那觸感,完全不像是活人該有的柔軟。


    我心裏頭頓時咯噔一下。


    由於隔的很近,因此我可以看見沈機和二號的五官,當然,隻是能看見,離看清還有一段距離,但即便如此,這二人此刻至少眼睛是睜開的,不是閉上的。


    隻是這眼睛,卻是一動不動。


    難道眼睛都失去控製了嗎?不能眨眼?還是說……他們二人已經……


    這種僵硬的觸感,誘發了我腦海裏各種揣測,但此時我也顧不得多想,用力將二人往後推,事實上,我真正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二人背後貼著的黑影身上。


    黑影是個細瘦的人形輪廓,大約有兩米多高,我得仰視,但事實上,即便隔著這麽近的距離仰視,我也根本看不見它們的五官。


    兩相對比之下我才意識到,這些鬼,沒有臉。


    它們的麵部,空白……不,應該說漆黑一片,根本就沒有五官!


    我這麽一推,似乎對它們並不起什麽作業,因為沈機和二號,就如同木頭樁子紮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看樣子,是我心血的作用已經消失了?


    真是流年不利,今兒個得不停給自己放血了。


    就在我心一橫,打算在自己舌頭上再咬一口時,沈機突然動了。


    確切的說,他的身體沒動,而是五官動了。


    黑暗會遮蓋人的表情,然而,沈機五官扯動的一瞬間,我卻分明看到了,他的臉上,沒有驚慌和害怕,也沒有掙脫控製的驚喜。


    相反,沈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邪惡的、詭異的,大大的笑容。


    那張讓我瞬間毛骨悚然的笑臉,此刻,離我不過半米的距離。


    下意識的,我想收回推著他胸口的手,然而下一秒,我的兩隻手,突然一左一右,被緊緊的扣住了。


    兩隻手,各抓住我的一隻手腕,觸感冰冷。


    手的大小不一樣,分別來自不同的人。


    一個是沈機,一個是二號。


    二號戴著麵罩,看不見表情,但那雙露出來的眼睛,即便在黑暗中,此刻也能看見,其間充斥著一股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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