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踢開緊閉的儲物室大門,就見一股混雜的酒肉香味迅速地吸入了鼻腔,那叫一個上頭……


    “支書大人可真是小氣啊,家裏有這麽多靚貨,居然不舍得拿出來招待招待。”


    我目光落在了那掛在橫杠上的煙熏臘火腿,還有堆在角落,用來冰凍野生鰣魚的冰箱,還有一缸缸料足足的人參酒上麵,滿臉笑意。


    剛跑進來的彭俊順,已經是麵紅耳赤,急忙解釋道:“先生萬萬不要誤會啊,這都是我親戚贈送的,平時逢年過節才會享用,而且先生您來得突然,我這邊也沒有提前準備,所以就沒有能拿出這些私藏招待您。”


    我哦?了一聲,回頭看向彭俊順,問道:“是哪位親戚贈送給你的?”


    不得不說,彭俊順的反應還是快,立刻給我報上了一個名字:“邢俊澎,我的表哥!”


    邢俊澎。


    我聽到這三個字後,就點了點頭:“好啊,原來是表哥送表弟如此貴重的禮物啊,我看這人參酒裏的材料,怎麽也得十幾萬吧?還有這大火腿,真新鮮呐,看來支書大人每個星期都得來一頓吧?還有這冰箱裏的野生鰣魚,如果不盡快吃,那味道就貶值嘍。”


    彭俊順擦了一把額頭泌出的汗水,說道:“先生,您千萬不要誤會啊,我可不是什麽大戶人家,這些食材,都是視作珍寶一樣的,平時不怎麽舍得吃的,但是先生既然來都來了,我這就給你切一些火腿,倒一壺酒,再整兩條魚,必須給你招待得滿滿意意……”


    我擺手道:“算了,我沒胃口了,看著別人的家裏大魚大肉,而自己一生秉承濟弱扶傾的思想,卻最終落得一個家徒四壁,唉,彭兄,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走錯路了?該像您學習才行呀!”


    彭俊順眼睛裏閃爍著驚異,連忙說道:“先生您還年輕,哪像我已經半隻腳踏入棺材了,我終其一生,也不過落得一個平穩安康的生活,如今雖然吃喝不愁,但卻連城裏人的十分之一生活條件都趕不上……”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好了好了,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這些年你跟王家梁勾肩搭背的事情,沒少幹吧?這些人參酒,大火腿,野生鰣魚,都是他贈送的,我這裏有證據,你就別想著打電話去給你表哥了。”


    彭俊順渾身一震,隨即慌張地搖頭道:“先生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凝視著他:“我說你他媽的以權謀私,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彭俊順臉色都變了,變得煞白,口齒不清的解釋道:“其實,我,我,都,沒有,我是,我就是……”


    正在這時,彭俊順的手機來電鈴聲響了起來。


    “我去接個電話!”彭俊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即打算出門去接電話。


    我走到了門口處,攔住了他的去路,抱著肩膀,淡淡的說道:“接吧,你委托別人調查我身份這件事,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彭俊順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幾番猶豫後,站在我麵前接通了電話。


    那頭上來就開口道:“表弟,你打聽的這個人,如果信息無誤的話,他可是大有來頭啊,這兩年接連協助全國各地警方破獲了多起重大案件,假若真的是他找上門來了,你趕緊自求多福吧,別打電話給我了……”


    說罷,對方掛了電話。


    彭俊順呆在了原地。


    我微笑道:“這樣看來,你的表哥貌似也不太管用啊!”


    彭俊順內心一陣五味雜陳,沉默過後,抬頭看著我,苦著一張臉問道:“你到底想怎樣,直說吧,我累了。”


    我搖了搖頭:“不要問我想怎樣,而是要問你自己想怎樣?是繼續逃避,還是麵對?”


    彭俊順愣在原地,講不出話來……


    他肯定想要逃避現實,可是又不得不去麵對現實,往往獲利之後突然迸現的打擊,是最讓人崩潰的!


    “我希望明天能夠看到你的自我檢討書,交代你這些年犯下的錯誤與你對未來的規劃,但如果你想逃,你大可去逃,看看我能不能抓住你?”


    我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屋內。


    古代的時候,皇帝對臣隨便說幾句話,臣回到家裏反複思索,最後歎了口氣,就懸梁自縊,這是為什麽呢?是因為皇帝暗示他要麽你自己了斷,要麽我派人砍你的頭,所以說,你如果想要體麵一些,就自我了斷吧。


    彭俊順罪不至死,但是判刑綽綽有餘,我這是在點明他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如果想要逃,下場定會更慘烈。


    彭俊順能夠爬到支書地位,還能裏外吃得開,肯定是有腦子的人,就看他怎麽做選擇了。


    離開了支書家中,我前往到了王家,王家如今的燈火很亮,家裏還有嘈雜的動靜響起,如此看來,王家這是晝夜難寢啊。


    我到了王家大門口,直接跨過門檻走了進去,院子裏的雞狗都鬧騰了起來。


    王家的一個男人走了出來,看到我的身影後,頓時臉色一僵:“你怎麽又來了!”


    這個男人,是王家梁的兒子。


    他此刻雙目布滿了血絲,顯然對我綁架了他父親的事情感到格外憤怒,但卻又奈何不得我,所以把自己氣得睡不著覺,雙眼的血絲就是最好的證明。


    “幸苦了,孝順的乖兒子,為父不得眠,古往今來有幾個像你這樣的大孝子?”


    我笑著道了這麽一句,插著口袋,慢慢悠悠的走進了院裏。


    一旁拴著的土狗對我齜牙咧嘴,可是我一記冰冷的眼神注過去,夾帶著龍鱗之威,瞬間嚇得這條狗匍匐在地上,眼睛都不敢看我。


    王大孝子顯然不滿我擅闖家宅的行為,怒斥道:“我家不歡迎你,出去!”


    我說:“帶我去你爹的房間,我要找點東西。”


    王大孝子聽到這句話,更加不能讓我得寸進尺了,走上來喝斥道:“再不出去,我就要動手了!”


    可是他這句話的威懾力太小太小了,就連他本人都沒有多大的自信。


    我直麵著他,走到了他的腳尖前,微笑道:“你說什麽?”


    王大孝子被我激怒了,一拳揮了過來,我側身一躲,反手就是一拳轟了出去。


    啪!


    這一拳擊打在王大孝子的肋骨上麵,咯的一聲,瞬間使得他發出了慘叫。


    “啊!!!”


    王大孝子節節敗退,一屁股栽坐在地上,滿眼怒火與淚光。


    這時王家的長輩走了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麽事,看見我站在麵前後,頓時嚇得一哆嗦。


    “你這瘟神怎麽又來了?你是來降我們老王家的吧!”


    我說道:“你用瘟神來形容我,可是天下百姓都用儺神來稱呼我啊!”


    瘟神,是帶來瘟疫的邪神。


    儺神,是驅除瘟疫的善神。


    王家老人怒不可遏的盯著我,伸手指著我咆哮道:“你就是瘟神!你給我滾出去!”


    我聳了聳肩:“無論再怎麽說老子也是神啊,你就這麽不敬畏神麽?”


    說罷,我三兩步走到了這個老人的麵前,直勾勾的盯著他:“我要是不滾,你會怎樣?”


    老人滿臉憤怒,揚起巴掌,卻遲遲不敢打下來,就這麽死死地凝視著我。


    “讓開。”我見他根本不敢動手,直接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然後撞開他攔路的肩膀,走向了王家梁的房屋所在處。


    有龜甲算數鼎力襄助,我輕輕鬆鬆就找到了王家梁的房屋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去到了櫃子前,打開櫃子。


    一口巨大的保險箱呈現在眼前,我手掌一劈,啪的一聲,保險箱不受力的彈開了,露出了裏麵一紮紮白花花的鈔票,以及一把黑色的手槍,還有一捆照片。


    我暫時不理會那把手槍,而是拿出那捆照片拆開翻看了起來。


    照片是偷拍的,拍攝了行賄,貪汙,瑩.亂等等18襟畫麵。


    我之所以得知王家梁的家裏有保險箱、保險箱裏有這種類型的照片,是因為王家梁提供的證詞裏,親口述說自己有大量的證據照片可以定罪孫立貴林辰生等人。


    我稍微動用龜甲算數的力量進行分析,便得知了王家梁述說是真是假,且如果是真的話,證據下落何處?


    果然王家梁跟大多數人一樣,認為家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把重要的東西都保存在了自己家的房間裏。


    以為這樣就可以無憂無慮。


    可誰知道,我直接就輕輕鬆鬆給他翻出來了!


    正在這時,王大孝子和王家老人都走了進來,喝斥我這是在入室搶劫!


    我回頭看向了這一老一青年,微笑道:“如果取走你們家中的財物,那確實是屬於入室搶劫,可如果我在你們的家裏翻出了犯罪證據與物品,那就等於是在為警方破獲重要線索!”


    說到這裏,我停頓了一下,笑嗬嗬的說道:“你們說說看,到時候警方是治罪予我呢,還是獎賞予我呢?”


    王大孝子沉默了。


    王家老人也沉默。


    “你們知不知道在我國,普通民眾攜帶槍支是犯法的?如果知道的話,你們家族的王家梁,可是犯了大罪啊。”


    我盯了一眼保險箱裏的槍支,淡淡道。


    王大孝子似乎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猛地衝了過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要誣陷我爹!滾開!”


    他打算奪走槍支,銷毀證據。


    但他這種做法,就像是螳臂當車,不堪一擊,我直接一掌將他擊飛了出去!


    哐當!


    王大孝子砸在了桌麵上,打翻了諸多物品,本就肋骨受傷,現在又是傷上加傷,疼得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王家老人看到這一幕哪裏還能忍得了,直接朝著我衝了過來,大吼道:“老子跟你拚了!”


    “不要來碰瓷,一邊去。”我直接手一掀,一股龍鱗之力遊了出去,化作罡風,將其卷倒在了一旁的床上。


    正好床上擺放著一條王家梁的內褲,王家老人直接吻了上去,與內褲來了一個最親密的接觸。


    我合上保險箱,直接提起,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原地。


    門口已經有王家的幾個男性跑過來堵住了,看到我從他們家裏取走一口保險箱,個個都怒瞪著眼睛。


    一個中年人朝著我怒喝道:“把東西放下,否則別想離開!”


    我沒有理會,直接朝著人群走去,身上的龍鱗之力在周邊流轉。


    “給我打!”中年人一聲嗬斥,便率領眾人朝著我拳打腳踢!


    但他們的手腳尚未落在我身上,便遭到一股無形的反重力彈得節節敗退!


    我直接閑庭信步的從人群裏走了出去,頭也不回的往王家大門口方向走去。


    中年人不可思議的抱頭嘶吼:“這不科學,這他媽的還是人嗎?!”


    有人喃喃道:“他就像是電影裏麵那種,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


    我沒有收聽他們餘下的談論,輕車熟路的跨過門檻走出到了粼粼村的村道上,向周家走了回去。


    粼粼村,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個姓氏,這裏有姓周的,姓王的,姓彭的,甚至還有其他姓氏。


    回到周家,我進到屋子裏,到了王家梁被鎖住的那件房屋門口。


    我清清嗓子,假裝關心的詢問道:“王家梁啊,你還好吧?”


    屋內靜悄悄的,但是王家梁就躺在地麵上,我的透視眼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家梁聞聽動靜,立即爬起身來,跑到門口處,晃著被封死的門板,求饒道:“潘先生,你饒過我吧,我什麽都說了,你還有什麽問題,你盡管問吧,我都願意回答!”


    我說:“首先很感謝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現在呢,就缺少證據了,你說你有很多照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王家梁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要挾道:“我不敢向你保證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隻要你肯放我出去,說不定這件事情可以變假為真!”


    我說:“這樣看來,這件事情是真的呢?能不能告訴我,那些照片被你藏在了什麽地方?”


    王家梁嘴硬的說道:“我可沒有說是真的,但如果你肯放我出去,我再跟你詳細談談這件事情!”


    我嗬嗬一笑:“我還聽說你有一把手槍,還用他來殺過人,這件事情是否能變假成真呢?”.


    王家梁沉默了。


    關於他有一把槍,甚至還用來殺過人的這件事情,一般人都不知道。


    可我現在卻開口把這件事說了出來,這讓王家梁沉默的同時,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我笑嗬嗬的說道:“別緊張,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呢,我已經猜到你把照片和槍支藏在什麽地方了……所以,是不是藏在你的家裏?”


    王家梁聽到這句話,立即動容了,可能覺得隔著門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他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急促的呼吸。


    我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禁冷笑了起來:“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紙包不住火?”


    王家梁咬牙反駁道:“我可沒槍,我也沒殺過人,你不要栽贓陷害我!”


    我說:“是嗎?那讓我猜猜你殺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殺他?”


    說罷,我開始推演龜甲算數結合王家梁的麵相分析了起來。


    不一會兒,關於王家梁早期出來闖蕩江湖的事跡便映入眼簾……


    三十歲的王家梁,已經是當地某個社團的領袖,經常跟當地的其他幫派進行火拚。


    由於與其中一支幫派積怨許久,卻一直沒有解決相互之間的恩怨。


    王家梁趁著某天對方幫派的老大去ktv唱歌的時候,突然蒙著麵殺進去,連開三槍,槍槍到肉,把人殺死!


    這個被槍殺的老大,外號“陳北熊”!


    王家梁逃走以後,陳北熊之死的這件事情馬上就被警方開始調查了。


    但是王家梁早已經找到了一個年輕的替罪羊,讓他去認罪自首。


    年輕的替罪羊受到蠱惑就去照做了,王家梁這邊也打點好了一些特殊關係。


    最後這隻替罪羊就被判處了故意殺人罪,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王家梁向這個替罪羊保證,等他出來的時候,還未滿三十歲,到時候還是一條好漢,直接給他當幫派內的二把手!


    可是誰能想到,這個替罪羊還沒有出來,王家梁已經準備進去了。


    我停止了推演龜甲算數,開口說道:“死者外號叫做陳北熊,是當地一支叫做北熊幫的幫派的老大,對不對?”


    王家梁啊了一聲,好像被我提起了心魔一般,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


    我說:“你不要這麽緊張,你可以繼續保持沉默,聽我說。”


    我跳過了陳北熊的案件,繼續討論起了王家梁犯下其他罪行。


    比如逼良為娼、非法討債、非法拆遷、非法鬥毆等等等等……


    王家梁徹底慌了,沒想到我知道這麽多隱秘。


    王家梁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說!”


    我微微一笑,說:“很不幸,我是一個稍微特殊點的普通人,專治你這種社會蛀蟲。”


    王家梁憤怒的咆哮道:“我要找我的律師!快給我律師打電話!”


    我說:“現在找律師也沒用了,因為槍、照片,我都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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