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白雨洛這顯然是又被控製了。


    我吆喝一聲正要追上去,剛被我拍了一肘子那扇門裏陡然飛出一個條狀物,尾端留在門裏,頭部鑽進了對麵的房門。


    乖乖,這是拉了一根警戒線啊。


    和正常警戒線不同的是,這一條是用人臉眼部那一條皮肉給縫合在一起做的。


    而且看樣子還是活的,那一隻隻眼睛滴溜亂轉,在我們三個身上瞄來瞄去看著無比的瘮人。


    櫻桃被嚇得直往我身後鑽,張光宇則是在哆嗦的同時突然一拍腦袋,撩起褲管從襪子筒裏抽出一把木頭做的小匕首對著那“警戒線”比比劃劃的似乎是在警告對方不要過來,自己手裏有家夥。


    “嘻嘻嘻……你們不要著急嘛,作為賓客,哪有不帶禮金的?那個小姐姐就當是你們的禮金了。你們這不還剩下一個嗎?嘻嘻嘻……”


    張小鹿癲狂的笑聲再次從走廊深處響起,我正想說句狠話,身後就傳來一聲尖叫。


    扭頭一看,櫻桃倆手捂著屁股背靠著我滿臉警惕的看著地麵。


    “怎麽回事?”


    “陳哥,剛……有一隻手從下麵摸我屁股……我從來都沒讓人摸過……”


    櫻桃扁著嘴巴,委屈的都快哭出來了。


    “嘻嘻嘻……讓我摸一下又怎麽了?大家都是女的,你怕什麽啊?真正耍流氓應該這樣。”


    張光宇身邊的牆壁裏突然伸出兩條手臂,其中一條攬著脖子把他拽到牆邊,另外一條很不客氣的鑽進領口朝他身子摸去。


    張光宇驚叫一聲,一匕首刺了過去,結果那手臂溜得飛快,他的木頭匕首戳到了自己胸口上,疼的張光宇一陣齜牙咧嘴。


    “夠了!張小鹿,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麽情況,請我們來觀禮,我們也上來了,你再戲耍我們,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從張光宇手上奪過那把木頭匕首對著那條警戒線揮了一下,警戒線被匕首劃到後,好像每一雙眼睛都受到了傷害,血絲迅速充滿眼白,大量的眼淚從那一雙雙眼睛裏洶湧而出。


    我嘴角抽抽著看了張光宇一眼。


    匕首是一把桃木匕首,不過上麵並沒有多少靈氣反而……滿滿的都是臭氣!


    我估摸著這些眼睛根本就不是被克製之物傷到才流淚,純粹是……被匕首上的腳臭味給熏的。


    “喲,沒看出來你還挺凶的。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隨著張小鹿的嘀咕,整個走廊安靜了下來。


    白雨洛此時已經走到了主臥室的門口,開門走了進去。


    但願白丫頭沒事吧。我現在手頭除了一把腳氣劍外什麽都沒有,根本沒法幫她擺脫控製。


    隻能期望請我們來觀禮的這位新娘子沒有什麽壞心眼吧。


    過了大約三分鍾,又是一串聽不懂的嘀咕在走廊裏響起。


    “警戒線”上那幾十雙眼睛同時睜大,眼神中滿是欣喜之色,緊接著,警戒線從中間斷開快速收進了兩邊的門裏,一片片紅色的玫瑰花瓣在天花板上憑空出現如落雪般緩緩飄下。


    這是裏麵終於準備完了,要迎客開始典禮了嗎?


    “老八,這個也太邪乎了吧,不如……”


    張光宇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


    那花瓣落到他掌心之後迅速枯萎,不過三個呼吸的功夫就化作了點點飛灰,消散在空氣中。


    “怎麽?張光宇你害怕了?我姐還在裏麵呢。”


    聽到張光宇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櫻桃立刻就不樂意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個……其實我想說我鞋墊下麵還……”


    “夠了。別廢話了,進去看看啥情況再說。”


    張小鹿的鬼魂似乎一直在針對我們,不過是以戲耍為主,倒沒有啥要我們命的意思。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打算撕破臉。


    最重要的是……不管張光宇鞋墊下麵塞著啥保命的玩意兒,我特娘的都不想用!


    帶著兩人走到主臥室的門口,我沒有推門而入,而是很有禮貌的敲了幾下。


    “吱呀”一聲,主臥室的門自動打開。


    原本布置得還算肅穆的臥室現在也是一副張燈結彩的樣子,甚至床頭床尾的牆壁上還各貼著一個大紅色的喜字。


    大床上原本白色的輕紗幔帳此時也換成了大紅,隱約能看到有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


    白雨洛此時站在女方那邊的床頭邊,身上換了一套大紅色的晚禮服,還真有點端莊華貴的範兒。


    她的胸口上別了一朵胸花,上麵用金漆寫著“伴娘”的字樣。


    而在床的另一邊則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人偶娃娃,戴著個“伴郎”的胸花。


    “恭喜恭喜,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我隻參加過自己的冥婚,還是無聲的,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啥了,索性對床上的兩位抱了個拳,說了句套詞。


    “啪嗒”,話音剛落,牆邊那台象牙白的鋼琴蓋子突然掀了起來,露出了下麵的琴鍵。


    黑白相間的琴鍵,無人自動,一首《羅密歐與朱麗葉》被彈奏了出來。


    相對於尋常婚禮上的喜慶樂曲,《羅密歐與朱麗葉》充滿了悲愴的味道。


    不過想想那個故事,再看看床上躺著的一雙人,還真挺應景的。


    曲子還沒彈到一半,虛空中一聲輕歎,好多琴鍵同時被按了下去,鋼琴上頓時傳出了一聲巨大的噪音,似乎是在表達著彈琴人的不滿。


    一串電流聲響起,掛在天花板角落裏的音響被啟動了,然後一串由古箏開頭的古典樂曲從音響中流淌而出。請下載小說app愛讀app閱讀最新內容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詞很熟,是秦觀的《鵲橋仙》。


    但是歌聲卻不是從音響中傳出,而是從那張大床上傳出來的。


    雖然人唱歌時的聲音和說話時會有些區別,但我還是聽出來這是個熟人的歌聲。


    把臭匕首丟還給張光宇,我自顧自走到床邊撩起幔帳,從新娘臉上扯下了那塊紅蓋頭。


    哎,原來真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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