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挎包的瞬間,一股子腥味頓時鑽進了鼻孔,借著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往裏一看,我的頭皮頓時就是一陣發麻。


    程敏的挎包裏,竟然裝著一個腦子!


    沒錯,就是一個單獨的腦子,狗血噴罐的一頭砸在那腦子上,似乎是造成了一些傷害,不過整個腦子還是在顫巍巍的蠕動著。


    “陳……哥,包,給我。”


    程敏雙手抱住了我踩著她胸口的腳,原本還算漂亮的臉蛋此時嘴歪眼斜,嘴角還不停地有口水流出,就好像中風了一樣。


    “你已經死了?”


    “不……我沒有,我不是。我……嗚啊啦吧啦……”


    程敏說話的時候我的手抖了一下,原本還算有條理的話瞬間就變成了一堆沒有意義的囈語。


    在囈語的同時,她反射式的用力把我的腳往下拉了一下。


    我頓時就感覺腳下一空,程敏的身子竟然以身體中線為界,裂成了左右兩半。


    暗紅色的粘稠鮮血在她的身子下麵緩緩的沁了開來。


    這……特娘的到底幾個意思?難道說……我最開始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程敏的身子早就被劈成了兩半嗎?


    那她現在又是什麽?鬼?還是活屍?


    “我……不想死……”


    裂成兩半的身體胡亂的揮舞著手腳朝我爬過來,似乎我能把她給拚回去似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那兩半的身體竟然又把自己給折騰散了,原本隻是左右分開,現在前後也分開了,敢情她這是被橫豎各劈了一刀啊。


    怪不得明明還看到她在前麵,身後又傳來看聲音,這是走到我前麵後把後半邊留下給我看,前半邊悄悄回到了我身後?


    然後又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組裝了起來?


    樂高積木也沒有你這麽拚的吧!


    “對不起,你已經死了。”


    快速後退幾步,離開了她手腳所能觸及的範圍,把挎包放在地上,我握著鳳棲木劍深吸了一口氣,轉頭走向了樓門口。


    不管這是真的還是障眼法,我都必須要離開了。


    我救不了她,不能把自己也搭上。


    推開樓門,眼前是黑黝黝的院子。


    可是當我一步踏出去的時候,周圍的場景立刻開始扭曲變換。


    當四周的畫麵穩定下來以後,我發現在我眼前的就是一樓的門廊。


    沒錯,就像故事裏那樣,我被困在了一個好像魔比斯環的地方,不管出入幾次樓門,最後都會回到走廊裏來。


    “吱呀——”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從直播間那邊傳來,兩點猩紅色的光芒在那門口亮了起來。


    紅光緩緩地朝我飄了過來,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好幾雙鞋子在地上拖遝的聲音。


    一個、兩個、三個。


    三名穿著破爛軍裝,拄著三八大蓋的鬼子兵搖搖晃晃的從直播間裏走出,跟著那兩點紅光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難道說先前從地下隆起的那三個鼓包,就是這玩意?


    “你們想幹嘛?幾個死鬼子還想在這裏張狂是嗎?”


    我又嚐試了一次,發現依舊不能從樓門出去之後,索性右手持劍擺開架勢對著那三個鬼子兵。


    鬼子兵似乎受到了挑釁,嘴裏發著“嗬嗬”的類似於喪屍的聲音,繞過那兩點紅光加快腳步朝我挪了過來。


    “殺鬼!”


    咬破手指,在鳳棲木劍上畫了一個x符號,劍身上立刻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金光。


    三名鬼子兵此時也挪到了我的麵前,挺起手中三八大蓋朝我刺了過來。


    我揮劍格擋住三把刺刀,在陰氣殉爆的幽綠火花中,一道金色光影脫刃而出,斬向了一個鬼子兵的腦袋。


    那鬼子兵的動作並不靈活,被這一道光影直接削掉了半邊腦袋。


    傷口之處,不停地有熒光散逸而出。


    “就這?也敢到我們華夏的地頭上來鬧事?來來來,爺爺今天教教你們怎麽做鬼!”


    老子跑,是不想做無畏的犧牲。


    既然你們不讓老子跑,那老子讓你們知道下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炎天!”


    v字符號畫在劍身上,鳳棲木劍頓時籠罩上一層熾烈的火焰。


    兩個鬼子兵的三八大蓋立刻就被引燃了,在鬼叫著扔掉步槍的時候,我一劍把他們斬成了四段。


    “喂,你們這些鬼子就這點本事?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木劍遙指向七八米外的那兩點紅光。


    “呦西。”


    紅光閃爍了一下,一個人形輪廓漸漸的在空氣中浮現了出來,那是一個呈跨立姿勢的鬼子軍官,雙手拄著一把指揮刀站在那裏。


    “呦西?老子八嘎你全家的牙路!”


    對著鬼子軍官比了一根中指,我就要衝過去找它放對,然而就在這時候,我身邊的一扇房門打開了,兩個眼冒綠光的鬼子兵挺著三八大蓋從裏麵衝了出來。


    在我和它們纏鬥的時候,走廊裏的房門一扇接一扇打開,每扇房門裏都走出了三五個鬼子兵。


    它們出來以後朝著那鬼子軍官敬了個禮,就“嗬嗬”叫著朝我衝了過來。


    老實說這些鬼子兵身體殘破動作遲緩,甚至有的一個刺殺姿勢做出來,自己就先摔倒在地。


    可是數量實在太多了。


    為了不被他們前後夾擊,我隻能一邊砍殺一邊朝走廊的盡頭退去。


    怕嗎?


    怕。


    隻要被哪個在胳膊腿上捅上一刺刀我今天晚上基本就交代了。


    “萬人一心兮太山可撼,惟忠與義兮氣衝鬥牛。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幹犯軍法兮身不自由。號令明兮賞罰信,赴水火兮敢遲留?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殺盡倭奴兮覓個封侯!”


    心裏慌,我就想念叨點什麽。


    一邊砍殺,一邊把這首詩詞吼了出來。


    啥?誰寫的?啥題目?


    重要嗎?反正殺盡倭奴就對了。


    “砰”,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一個槍托狠狠砸在我的手腕上,鳳棲木劍頓時被砸得脫手而出。


    身前幾個鬼子兵那腐爛了一半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


    至少五把刺刀朝著我的胸腹刺了過來。


    就到這裏了嗎?


    我摸上了腰間的手槍。


    今天老子算栽了,不過就算死,也他娘的要拉你個鬼子軍官墊背!


    “殺盡倭奴兮覓個封侯!”


    舉槍瞄準的時候,我的胸口幾乎已經能感覺到刺刀尖上傳來的涼意。


    而就在那一瞬間,一聲雄渾豪壯的吟詩聲陡然從窗外傳來。


    緊接著,萬道金紅色的光芒從窗外湧入,好像拍蒼蠅似的把所有鬼子兵都給拍在了牆上。


    我整個人都懵嗶了。


    這是啥情況啊?遇到神仙裏的詩詞愛好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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