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播三天之後,《夜半鬼吹燈》欄目在公眾號的萬眾哀嚎中終於重新上檔了。


    盡管百般不願意,唐暮霜還是被撤換了下來,由一個叫程敏的新人接替了她的工作。


    這個程敏,自然就是曹署長培養的人了。


    相對於唐暮霜這種科班出身的,程敏的水平屬實差了不少。


    不過那種略顯憨直的語氣倒是給節目帶來點不同的味道。


    任玥的魂體還很虛弱,不能長時間離開玉墜。


    而且我雖然說不想參與了,但心裏還是挺擔心電台的事的。


    所以半夜的時候,我還是跟默默一起躺在床上聽起了收音機裏的故事。


    這是程敏上崗之後的第三天。


    前兩天的故事,都是曹署長特意找人寫的,故事裏的案發地點和主角的死亡方式都給的非常明確。


    在節目開播之前,曹署長就已經帶著手下開始布控了。


    然而接連兩天,都沒有命案發生。


    於是乎……今天挑選的稿子,是一份可控性比較高的聽眾來稿。


    “驚心動魄午夜回魂,各位聽眾朋友,歡迎在午夜時分收聽由程敏為您帶來的《夜半鬼吹燈》,今天我要給大家講的故事,叫做《我沒有瘋》。”


    陳來,是個普通山村裏的村民。


    這人吧,生的有些遊手好閑。


    每天伺候完那幾畝地之後,就開始在村裏閑溜達。


    不是偷雞摸狗的占同村人家點小便宜,就是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上去調戲上幾句,每天樂此不疲。


    陳來的村子裏,有個寡婦,生的非常美豔不說,還離群索居,住在村外後山的一棟房子裏。


    寡婦門前是非多,打她主意的老爺們也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寡婦為人淡漠,平時就在家裏做些活計,不喜歡說話,更不受人撩撥。


    那些村漢們被拒絕的次數多了,也覺得無趣,便紛紛退散了。


    唯有陳來不死心,琢磨著這寡婦的人緣很是一般。


    而且村裏的女人家都看重個名節,自己就算把她強上了,她也未必敢說出去。


    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陳來偷偷跑到後山,打算摸進寡婦的家裏。


    寡婦家裏亮著燈,古怪的是窗戶紙上竟然映出了兩個人影。


    寡婦有個女兒,生的很是醜陋。


    最初陳來以為是寡婦和女兒在一起,可是湊到窗邊仔細一看,卻發現另外那個是個男人的影子。


    男人的聲音陰沉凶狠,他警告寡婦,不該說的東西不要說,尤其是關於那條渠的事情,否則有她好看的。


    寡婦則是沉默以對,沒有回應。


    男人似乎惱了,身形暴起,把寡婦按倒在炕上死命掐著她的脖子。


    陳來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一屁股坐在窗外的地上,壓斷了一根散落的枯枝。


    原本是很細微的聲音,竟然被屋裏的男人聽到了。


    陳來下意識的想起身逃跑,卻沒想到屋裏那男人已經衝了出來,幾根手指捏成一個古怪的形狀,一掌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陳來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清醒過來之後,他竟然飄在了半空。


    不,這麽說並不準確。因為在下方的地麵上躺著一個人,那衣服,那長相,分明就是他自己。


    陳來當時都嚇傻了,自己這是死了嗎?就這麽簡單的死了嗎?


    他還沒娶媳婦沒生娃,連那寡婦的大白屁股都沒摸上一把,就這麽死了?


    然而緊接著,他就看到地上自己那具“屍體”動了。


    渾渾噩噩的從地上爬起來,露出了一副智障兒童般的傻笑,然後就一步一晃的朝著村裏晃了過去。


    從那天起,村裏少了一個閑漢,多了一個瘋子。


    而陳來的“鬼魂”始終就飄在身體的頭頂上,看著自己的身子做著各種各樣的傻事。


    後來有一天,村裏鬧了厲鬼,好多人都死了。


    陳來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的魂魄從身體裏飄出、化作點點流光鑽進地下,然後屍體又一個個從地上爬起,成為了一群行屍走肉。


    陳來知道這不是什麽偶然,而是有人謀劃出來的慘案。


    那個把他魂魄打出身體的男人一直在為了這出人間慘劇而奔走著。


    村裏的活人死了一個又一個,最後就剩下那男人的嫂子和侄子、寡婦的女兒和一個來辦案的警員。


    他們帶著陳來一起苦苦的尋找著逃出村子的路。


    陳來想起當初那個男人說的什麽渠,那應該就是出路。


    哪怕成了魂體分離的模樣,陳來也不想死,他玩了命的想要告訴那個大男孩,出村的路就是村裏的暗渠,


    這一次,一向不聽他管束的身體居然領會了他的意思,嘴裏喊著“渠,渠”帶著大家往暗渠的方向逃去。


    可是在那暗渠邊上,陳來又看到了那個男人,以及一個附身在小姑娘身上的厲鬼。


    一番折騰之後,他第一個打開暗渠逃了出去。


    陳來其實挺想幫那大男孩一把的,可是身體完全不聽話,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恐懼。


    甚至在逃出來之後,他的身體都不想跟那大男孩再有任何聯係,躲在一個水窪子裏,等大男孩他們走了以後,才鑽了出來。


    陳來有點絕望。他的身體變成個瘋子以後,全靠村裏人接濟過活。


    東家給一點,西家給一口,可是村子沒了以後,該怎麽樣呢?去別的村混日子嗎?


    陳來挺無奈的,意識和身體似乎成了兩個生物。


    如果身體執意不走,要餓死在這裏,他也一點轍都沒有。


    好在這具身體雖然瘋,卻還有覓食的本能。


    在村子附近的林子裏挖野菜,摘果子,下河摸魚,一個多月的時間,竟然還活的好好的。


    那天晚上,陳來跑到村口附近的樹上摘果子,結果居然看到之前他想圖謀不軌那寡婦從村子裏走了出來。


    陳來當時就傻了。


    這寡婦在村裏出事的第一時間就死掉了。


    因為她的死,她夫家還和那大男孩家鬧騰了一場。怎麽如今她倒是活了?


    不過說活了,也不盡然,寡婦走路時的步態很僵硬,就像個紙娃娃似的。


    當天晚上,她帶了一個男人回到村裏,結果第二天陳來就看到男人幹癟的屍體開始和那些沒了魂魄的村民們一起在村裏遊蕩。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不停地有人被帶到村裏,成為村裏的一份子。


    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從那個身穿黃色連衣裙,帶著眼鏡的女人進村以後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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